“你能像天道那样打人?”
路清风乖乖闭上嘴巴,要是从前努力点技能的话,他也是可以打人的。
“所以你就当我的专属挂件吧。”罗睺总结道。
路清风把头倚在他背上,还是不说话。许久想想起问他:“你要带我去哪?”
“共工你听说过吗?”罗睺反问他。
在海内上古时期,共工怒触不周山,继而又同祝融大打出手,结果双双肉身毁灭堕入大荒。到大荒里头两人还是冤家。祝融来得早,当上不周山的主人,将共工封印在山里。
要把祝融干翻嘛,当然是把共工放出来。
两人走得半个时辰有余,罗睺叫醒睡着的路道长。
山洞前面竟出现一条深不见底的大河,走是走不过去的。洞里不知白昼黑夜,路清风想起罗睺这厮白天是没有法力的。
“你又想要我的阵法加持?”路清风颇为得意,“说吧,要哪个?”
罗睺道:“共工就在水底,你哪个阵法能下水?”
这水原是弱水的一支,但凡只要沾上它一滴水,就会被淹没到汹涌的河流里。任你大罗神仙还是西天佛祖,决计浮不上来。
在路清风眼里这就是个拉人的buff,就没有镇山河扛不住的buff。
镇山河一开,两人跃下水去如履平地,一点被拉的感觉都没。
弱水三千,还真是深三千。若非再加个提前补个生太极的加速场,还真不能在镇山河结束前落到水底。
弱水的水底是没有水的平地。从地上往上空瞧,水就悬在半空,犹如一道帘幕浮着。路清风看得心里发恘,生怕它什么时候掉下来。
罗睺又是俨然来过的样子,熟门熟路从个洞口绕进去,不一会儿就发现被锁在铜柱上边的共工。
水能生金,共工司水,给这带法咒的铜柱缚着,几千年挣脱不得,只好沉沉睡去。
罗睺的脚步声将他吵醒。
“是你。你竟然真的回来?”
共工的反应跟帝俊一样,很显然罗睺上次进大荒,给过他们什么承诺。
这个承诺就是带他们离开大荒。
共工不信:“魔祖也讲信用?”
罗睺直白地告诉他:“我只对有利用价值的人讲信用。”
“你想利用我们对抗天道?可惜就算我们出去也帮不上你。”
共工能感应世间的所有水源,他也对海内之事了解得一清二楚。天道和圣人自统御海内以来,灵气愈发聚集,他们的修为愈发强盛。便再十二祖巫联手,也伤不得圣人分毫了。
“那你要不要出去。你若不要,我们离开便是。”罗睺不跟他多加废话。
共工立马喊道:“当然出去。我跟祝融的事还没了结。”
罗睺冲路清风示意,该你上场了。
路清风表示,我不会解控啊喂。
罗睺提醒道:“你给共工加个强势点的阵,他不就可以冲出来了?”
刚刚用了生太极和镇山河,都在冷却中。要说加攻击的阵,似乎就剩个碎星辰了。
管他呢,先套上去。
路清风永远无法预测在洪荒世界里,他的一个小小阵法能引起多大改变。
这些阵法是按百分比加成的。原来的人越强,阵法一套,加成越高。似共工这等上古祖巫,碎星辰往他身上那么一套,他光随手一抬,整座不周山就给裂成两半。
连共工自己都没想到他能那么厉害。
山体隆隆下陷,罗睺道:“他就是唯一能战胜天道的希望。还不保他?”
共工登时言听计从。唤来弱水扛住下坠的山石泥土,把路清风保护得分毫不伤。
山体停止塌陷,共工撤去弱水。此时随时白昼,顶上仍是没有金乌的昏黄天空。
很快天空被巨大的火球点燃。是祖巫祝融驾着咒术现身。他与共工是数万年的死对头,见得共工再次将不周山撞倒,勃然大怒。二话不说施展星火燎原,让巨大的火球冲天滚落。
有路清风的阵法加持,共工的弱水碾压火球阵。水势朝天,节节逼退火球,直淹没到祝融身边数尺之遥。
路清风的阵法时间到了。一后撤,共工就再推进不得。
共工大呼:“小子,快助我一把。”
罗睺轻轻地笑了:“你二人何必相争?不过先死后死之别罢了。”
第32章
天空中来了光, 这光芒是大金乌的光芒。
帝俊领着五只金乌从旸谷飞来,在他们身后是浩浩荡荡的妖族大军。
共工大呼上当。魔祖哪里会那么好心救他脱险,不过要他和祝融鹬蚌相争, 好叫巫族渔翁得利罢了。
罗睺指挥路清风:“吞日月。”
阵法一开, 祝融和共工齐齐掉在地上。帝俊伸手一指, 两位上古祖巫就给妖族特制的锁链制住。
共工恨罗睺恨得牙痒:“你真卑鄙。”
罗睺摊手:“我放归放你, 也没让你跟祝融打啊。”
帝俊手稍抬,祝融和共工就落入不周山的深渊, 被山体封印起来。
死去的人会复活,还不如直接封印。
小金乌们就跟来看个热闹。前两天他们给后羿追到怀疑人生,这会儿总算扬眉吐气一番。
帝俊神采焕发,把罗睺奉为座上宾:“此番拿下不周山,你功不可没。”
太一随后也至, 见此光景,心生忧虑:“兄长万不可与巫族再起冲突。”
帝俊笑道:“弟弟何必担心。我妖族节节大胜, 先杀后羿,再收祝融共工,统一大荒指日可待。”
太一只道:“上古大战,莫不也是后羿身死, 祝融共工先后阵亡?到头来还不是我两族人两败俱伤?”
罗睺附和:“正是如此。此一时非彼一时, 有我这位可堪天道的师兄相助,必是妖族大胜。”
路清风一听被夸,心里很欢喜。
可他不是个爱争斗的人,便对几人道:“我觉得冤家宜解不宜结, 还是握手言和好。”
帝俊气道:“杀子之仇岂能说解就解?更何况我也杀他们那么多, 他们定然也不肯解。”
身后几个小金乌纷纷应和。可是一想觉得不对,反过来劝慰他们的父皇:“他们过几天就复活啦。”
太一借势说:“大荒以内, 生生不息。算不得杀生。彼此各让一步,定可相安无事。”
帝俊只不松口:“大荒如此,出了大荒又如何?我便数万年没见着我那十儿子,这不算死算什么?”
几个人争论不休,出不得什么结果。只见得前方西昆仑电闪雷鸣,料来定是其余的祖巫听闻不周山沦陷,要过来讨个公道。
太一二话不说,捞起路清风就往回走。只要路清风不在,帝俊顾及伤亡,总不至于立马开战。
帝俊大怒。奈何前方敌人来袭,他身为主帅不可退却。只好唤罗睺:“你速去将你师兄救来。”
罗睺遗憾地说:“妖皇陛下,我白天没有法力。”
帝俊心里更加烦躁,这回可真跟东皇所说回到上古大战的情形,就他一人独战上古祖巫。
罗睺借势说:“陛下可知我白天为何没有法力?”
帝俊见他有主意,催他快说。
罗睺道:“昔日我被圣人打落大荒,有一半法力被封印于此。若能找回,定可助陛下退敌。”
帝俊喜从心来:“被封于何处?”
“便是陛下所保管的半块玉牌子里。”
帝俊忙将半截玉牌从怀里取出。此牌本位大荒通向海内门户的钥匙,妖族巫族各得一半,数万年不得合并。
帝俊又把牌子揣回去:“我将此牌给你,你拿去献给巫族岂不害我?”
罗睺笑道:“我替陛下除掉共工祝融,巫族人岂能容我?再说了,我取了牌子就往东去追回师兄,绝不向西去见巫族。陛下尽可在此拦我。”
帝俊心想有理。反正半块牌子合不成整的,对他来说就是个废牌。他便随手丢给罗睺。
牌子落到罗睺手上,他的镰刀立马现出。他白天的那一半法力回到他的身上。
罗睺如约往东而去,待把路清风寻回来。
东皇太一没有为难路清风。他只把路清风带回旸谷,旸谷里冷冷清清,只躺着四个被射落的小金乌。太一感慨道:“大家各自安息便是,何必非争个一二。徒劳睡上四十九天,更不知醒来身在何处。我真不知帝俊如何打算。”
路清风宽慰太一:“妖皇陛下也有他的道理。若能全族出去,那边不必再同巫族纠缠,也是件美事。”
太一冷笑一声:“难不成仙人就比巫族好?圣人偏袒他那几个徒儿,定不叫我等有翻身之日。你五庄观也好不到哪里去,何时入过圣人的法眼了?”
太一所言非虚。虽然镇元子老自称他是地仙之祖,跟元始老聃交往不浅,谁都知道那两人压根看不上他。但要出些什么事,连他的五庄观都一锅端。
罗睺片刻便至,仍是笑嘻嘻地进来,问太一:“东皇陛下不愿开战,可以其他良策?”
太一不愿与怂恿人作战的罗睺讲话,只闭口不言:“没有。”
罗睺把帝俊给他的半截牌子亮出来:“我虽主战,心底里仍想保全妖族的。是以取了这块牌子来。任凭陛下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