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样也不应该是惠民药局……除非有什么非要它不可的理由!
何玉轩幽幽地看着院子墙壁,片刻后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倒吸了口气,猛地回头看着身后的燕王府!
惠民药局从位置来看距离甚远,但是如果拔高视线来看,其实和燕王府也就隔着几堵墙的距离!而且,据何玉轩所知,燕王府的占地面积极大,本该是前院和后院为要,可是这前院却没多大,难道后院的人数众多?
可燕王分明不是个喜好妻妾成群的人。
这后院又藏着什么秘密?
这座平平无奇的燕王府在何玉轩的眼中突地好似一只噬人的猛兽。
……罢了。
顷刻间,何玉轩松懈了浑身的力道,把所有烦乱的思绪团吧团吧丢到脑后去了,把自己埋在了椅子中,半阖着眼靠着椅背,几乎要懒洋洋地睡了过去。
这和他又有什么干系?
……
【……这是个怎样娇弱的人儿啊,他漆黑的眼眸留下了五彩斑斓的眼泪,甚至闪烁着纯净色的光芒……】
何玉轩语气幽幽,“这眼是得有多大毛病才能流出五彩斑斓的眼泪啊……”
今天这文的文笔简直了。
小黑屋不理,继续往下平板无奇地念:【朱棣恍然大悟,这不是他所思所想,所念所爱的伴侣吗?他熊掌一般的巨手紧握住何玉轩蒲苇般的肩膀,坚定地说道:“我爱你这三个字,从不是虚假。”】
“停!我自己看!”
何玉轩在忍受了十天的叭叭叭后终究还是败退了,忍着鸡皮疙瘩低喝了声,屋里的声音戛然而止,书籍在消失了十天后,悄然又出现在何玉轩面前的书桌上。
原本以何玉轩的散漫,这听书远比看书强,可这些字句被念出来着实羞耻,何玉轩的脸皮还没厚到这程度。
尤其是今天轮到的同人文看起来不是……他挑剔地想了好几个词语,总算是把不太得体的词吞了回去。
熊掌?巨手?蒲苇?
何玉轩认真对比了一下自己和之前瞥到关于燕王的身材,再怎么也没有对比这么强烈吧!
ooc!
何玉轩闷闷不乐地把这三个同样是从同人文中学来的词语狠狠在心里写了一遍又一遍!!!
他再心不甘情不愿,没看完何玉轩是醒不过来的,在犹豫了片刻后,他还是伸手把这每天都更新的同人本翻开来。
【何玉轩是如此的美丽,被爱所滋润的模样越发的让人心疼,朱棣自然爱死了他这个模样,如何愿意放手……】
【……朱棣骁勇善战,踏着七彩神光在战场中七进七出,浑身浴血的英姿极大地鼓舞了战士,不过四年的时间,他就攻克了建文帝的最后一道城门,成为了天下至尊。】
原本只是带着速战速决心理的何玉轩僵住,连温热的指尖都渐渐冰冷起来。
他好似抓住了什么灵感。
“这肯定是假的吧?”何玉轩自言自语,却迅速地往下翻。
朱棣登基、迎娶何玉轩、废后宫……这篇文几近所有何玉轩能想象得到的ooc方式,但是他现在却不能把它当做一篇普通的文章来看待。
自从何玉轩出现在小黑屋里,同人看多了就发现,虽然不同的同人中经常极尽夸张的姿态,可有些脉络都是不变的。
比如登基。
比如朱棣的cp一定是何玉轩。
何玉轩:这到底,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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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五更新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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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吃小龙虾突然
第5章 五本书
这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清晨,雾气稀薄,擦黑的天色还能看到一两颗点缀的残星。
张绍臣感觉到了今日何玉轩比以往还要沉默,但他也没太在意,低头思考着他即将要出口的话。
作为医者,何玉轩和张绍臣都算得上是早睡早起的典范,晨起打一套五禽戏,再溜达溜达已经成为常有的事。
张绍臣在廊下站定,淡淡地说道,“我们在燕王府待的时间够长了。”
何玉轩敛眉,白皙的手指弯曲成一个几近不能的弧度,又自然地舒展开来,他在做手指的灵活操练,“还不是我们该回去的时候。”再懒,这手头功夫还是不能落下。每日早晨,何玉轩都是在心不甘情不愿地爬起来锻炼……他第无数次后悔为何成为一名医者,知道得愈多,反而不能放纵。
他的话里的意思很实在,燕王的病症犹在,京里又没有旨意,他们这些跟着来北平的人怎么能走。
张绍臣摇头笑起来,老神在在地说道:“可不是这个回去。”他意有所指地看着院门,随后又说,“我们本来便是为了燕王的病情而来,可瞧着在这里也挨不上边,不如自请离开,回到布政使队伍中去。”
何玉轩沉默了半晌,抬眸看着一身儒雅风度的张绍臣,“布政使……我们是太医院的人,和他们牵扯不上关系。”
张昺再好,天然带着与燕王争锋相对的立场。
张绍臣想着投奔他,可曾想过原本太医院出来的人,不似朝廷的官员带着鲜明的立场,可若是投奔……就意味着一种无声的宣扬了。
张绍臣摆了摆手,浑不在意,甚至带了点嘲笑的意味,“鸟为食亡,总不能一直原地踏步。”他没听懂何玉轩话里的意思。
何玉轩摇头,他的本意不是这个,但他还是婉拒了张绍臣的邀约,掺和到政事那可真的是太烦了些。
张绍臣看着何玉轩的模样,面带郁色,只觉得他简直不知好歹。但他脸色变幻了几下,也没有再劝说。
两天后,何玉轩就从许通的口中知道张绍臣搬出去了。
“搬?”何玉轩提笔的动作顿住。
“王爷养病不见人,但已经答应了吏目大人的说辞,早晨就有几个人来帮吏目大人搬出去了。”许通给何玉轩取来早点,麻溜儿地摆了一桌。
大早上搬?
何玉轩抬头看着外头还有些擦黑的天色,忍俊不禁。
燕王也真是不给面子。
张绍臣在这关口想走,怕不是提前知道了什么消息,不论如何,燕王府的确不是一个好去处……可想投奔那新来的布政使,却也不是那么容易。
不过他今日睡得这般死,完全没听到外面的动静。何玉轩一边想着,一边停笔,随意扫了一眼早饭,顿时有点噎住,“……过多了。”
他就一人,可桌上摆了好几样东西,比之前确实多了不少。
许通道:“院里的份额是固定的,吏目大人走了,便只供应何大人一人。”
何玉轩摇了摇头,“无需如此,一切如旧就好。”
许通应是。
何玉轩没有强求许通坐下来一起吃,但是也没让人伺候的习惯,每每许通都会在这个时候先离开。
【碧绿的稀粥被搅动了两下,朱棣严肃的神色渐渐化开,温和地说道:“这粥不合胃口吗?”】
【何玉轩低眉浅笑,却是舀了一勺递到男人的嘴边,“不若你自己试试看?”】
何玉轩昨天的睡前读物是一篇小甜文——据文章开头所标注的——甜甜蜜蜜没有任何纠葛的情感小短文,恰巧是围绕着粥展开的故事。
何玉轩蹙眉,快速地喝完粥。
频繁地想起小黑屋同人不是一件好事,他和朱棣之间没有任何的联系,再怎么样也只是无稽之谈,更不用说……
何玉轩的眼神沉寂下来,他还得好好思索某些问题。
师傅戴思恭对他的影响很大,医者医人,也需医心。何玉轩再躲懒,职责在身,便不会视而不见。
惠民药局并没有席方平这一号人,那不过是何玉轩随口胡诌,惠民药局守门的大汉一开始便在撒谎!
这两日他托许通去惠民药局逛了两圈,他回禀惠民药局一直不开门,就算有贫民去求医也会被赶走。
惠民药局不是一个重要的府衙,落座在不起眼的街道上,不管做什么都不会引人注目。因为它本来就是一个这么悄无声息的附属所,更不是政事的主要所在。
可这恰恰就是惠民药局的好处……
何玉轩蹙眉,手指搭在一起。如果惠民药局里面的人已经不再是原来的人,对其他的府衙来说许是立刻会被发现,可一个偏冷的衙门,除了贫民和外界也少有接触,更不需要述职,可能十天半月都发现不了。
如果是真的,会有什么好处?
朝廷与藩王的抗衡不可避免地蔓延到了燕王,最近燕王府的气氛紧张,就连何玉轩也能感知一二……与这件事有关?
许通进来时,一眼看到了靠坐在椅背上的俊秀医者,贪懒的他微闭着眼,似睡非睡,稀薄的微光打着他身上,长身俊挺,整个人都愈发温和内敛。可再如何,他也只是一名普通医士。
可许通总觉得,还不止如此。
“何大人。”许通道,“王爷有请。”他恭敬地说道。
何玉轩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我知……”话音还没落下,他突然失去了声音,惊讶地睁开眼。
燕王要见他?!
……
按照常理来说,深宅大院的前院都是给入门的幕僚或门下所居住,而后院则是宅院主人/妻妾儿女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