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轩偏头看着窗外的景色,那漆黑的眼眸显得有些懵懂迷茫,喜欢的爱意与蓬勃而出的欢喜在没有阻挡后,还真是前仆后继锲而不舍啊。.
欲.望沟壑是填补不满的。
刘世见何玉轩不说话,默默欠身后,就悄然从工部大堂内退出去。
半日后,张丘被捕。
两日后,大理寺从张丘嘴里撬出来一堆名单,其上的名字令人震慑,在大理寺卿决断后,这份名单被送往皇城。
半月后,汉王殿下连夜就藩,彻底搬离了京城。
一月后,陈瑛频频弹劾长兴侯耿炳文、驸马都尉梅殷、曹国公李景隆并其他数位武将。随后耿炳文自杀,梅殷溺水,其余诸位有死有调职……陈瑛的手腕令世人厌恶,也令同为御史的同僚侧目,其酷吏的名头又一次远扬。
陈化匆匆从太医院出来,背后的流言蜚语犹在耳畔。
他叹息了声,被盛寅所听闻,淡淡说道:“有烦心事?”
陈化敛眉说道:“因家事所扰,还望大人恕罪。”
盛寅的医术高超,颇得太子的喜欢,很快就被提拔到御医,这升职的速度虽然快,但是在这太医院里面却并非首例。
太医院的御医有按着寻常升职上去的,但也有不少是因为皇帝太子喜欢而被赐职的。
“无碍。”盛寅的话虽然少,却是个温柔内敛的,“若是有问题也可同我说说。”
陈化苦笑,那可不是一个说说就能解决的大麻烦啊。
……
春去冬来总归是正常的季节更替,在何玉轩的不甘不愿中,这北巡还是提上了议程。帝王所愿自然是朝臣们反对的重点,毕竟北边还不算平定,若是帝王出境亲临未免危险了些,然朱棣的魄力坚定非常人所能动摇,在帝王强硬的态度下,这件事还是有条不紊地准备了起来。
什么人去,什么人不去,帝王心中早就留有一杆秤。
太子朱高炽自然是留下来监国,解缙、黄淮、杨荣等人都留下辅助太子,六部里头各带走两堂上官,各种随侍的士兵仪仗都在礼部与兵部的商议下人仰马翻地继续着,点卯熬了三宿,堪堪在帝王给予的时限前圆满地办成了。
何玉轩拎着个莺哥与马晗包裹款款地上路了。
何玉轩:……这话听起来怎的那么不吉祥?
临近冬日,何玉轩裹着小毛毯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的外头景色早已经看习惯了。
虽然上路后与预想中一样无聊,但是免于面对那么多的事务,何玉轩难得能睡到自然醒,便是那五禽戏等的锻炼身体也落下了几日,待慢慢调整过来后才又恢复了正常。
这一回出门,许是帝王怜悯这一年多徐玮辰的劳苦功高,把他这户部左侍郎也给带上了。然何玉轩深知徐玮辰内心大概正在嘤嘤哭泣,毕竟难得徐远辰在家,他是半点都不想离开京城。
奈何这话徐玮辰不敢说。
何玉轩手里握着半卷书,剩余的卷轴散落在膝盖上,借着那扬起的车帘亮光看着那医书字迹。宽大的马车内许是燃着香炉,那幽幽的香气提神又有点香腻,随着半开的窗户扩散开去。
清朗的天空干净如洗,就连一朵白白胖胖的云朵都不曾留下痕迹。
好一个秋高气爽。
如此悠哉的时光难得,何玉轩懒散得如同过冬的刺猬,把自己卷吧卷吧塞在马车里,寻常的时候都不下马车,这都上路小半月了,何玉轩就生生把自己闷了小半月,连带着莺哥都有些担心地劝说何玉轩下马车走走。
何玉轩:不哟。
沉静了小半月的帝王总算是忍不住,大手一挥,让人把何玉轩从马车里面揪出……不,请出来送到御驾上头去了。
何玉轩:……暴力。
何玉轩那宽大的马车比起御驾来说就如同逼仄的屋子,他背后是柔软的靠枕,左右都安置好了小毛毯,面前的案几摆着剔透光滑的茶具,朱棣泡茶的姿态如行云流水般优雅,那袅袅香味随着热气扩散开来,茶枝在杯盏里面打旋,澄黄的液体摇曳着被送到了何玉轩的面前。
“子虚是打算窝冬?”
何玉轩忍不住流露出淡淡的笑意,“万岁这话可真是没道理。”
朱棣剑眉微挑,那硬朗冷峻的模样可看不出刚刚调侃的语气,反而是一本正经,“若不是越冬藏食,子虚可不比拿那马车做窝。”
何玉轩勾唇,眉眼微弯,懒懒地软在靠枕上,“万岁这话听起来可有些寂寞啊。”
猎人赞同地点点头,掀开案几扑过去,这确实是寂寞啊,寂寞得快要把猎物生吞活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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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了昨天写着写着趴电脑前睡着了,起来真的是肩膀酸痛变成傻逼。
而且我才发现评论不能在前台看了??这晋江是在搞啥东西……靠哦,我回头去后台看回复能不能看到。
第138章 一百三十八本书
何玉轩吐息。
莺哥默默给何玉轩冲泡着茶水, 在意识到何大人的疲懒与以往的状态并无不同后,他虽然还是有些担忧, 但是想想当初在陪都的日子,好似也什么不同。
何大人确实是那种慵懒的性子。
不过……
莺哥把泡好的茶盏搁在何玉轩的手边,然后继续默默跪坐在马车门口。
隔着一层车帘,他能听到马晗正在车辕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车夫聊天。
马晗是个闲不得性格,走到哪里都会和人勾搭上闲聊。
莺哥抿唇, 他很犹豫。
何玉轩的脖子上有吻痕。
这已经不是莺哥第一次发现了。
何玉轩常年身边没有妾室相陪, 一直以来都是孤身一人。莺哥原本担心何大人会孤身一人, 没想到到……咳,那女子还挺热情的。
那是曾经莺哥的想法。
可如今在北巡路上, 这吻痕又如何能出行在何玉轩的身上?
莺哥细思极恐。
何玉轩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然后把泡得微凉的茶水一饮而尽,对莺哥说道:“莺哥, 去帮我把徐玮辰那厮给叫过来。”
徐玮辰的马车在后面,要过来还是得花费点时间的。
莺哥下了马车, 匆匆往后面走的时候突然一惊, 莫非……
难道……
徐大人是……
莺哥那奇思妙想暂时还没影响到何玉轩, 唯有徐玮辰在窜过来的时候略有不满,“你家小厮咋回事,那看着我的眼神就好像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般。”
何玉轩敷衍地点了点头,“可能是看你不顺眼吧。”
徐玮辰:?
你这做主人的咋回事?
何玉轩一拍徐玮辰的脑袋, 把他的注意力给正回来, “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徐玮辰眨了眨眼, 嗤笑道:“这可真是头一回,你居然还有问题要问我?”他嬉皮笑脸地凑过来,在靠近何玉轩的时候突然警觉又坐了回去,“你莫不是要坑我吧?”
何玉轩:“……你想的未免太多。”
徐玮辰耸肩,“毕竟你上次莫名坑了纪纲,我到现在还是想不明白缘由。那张丘还能说是因为你一直盯着的缘故,可是陈瑛到底是为何?”
何玉轩懒得去解释这其中可能存在的关系,而是转移了话题说道:“如果你死了……”
“呸呸呸。”徐玮辰一口茶水还没咽下去就差点喷出来,“你果然还是在坑我。”
何玉轩白了徐玮辰一眼,“我是在认真说话。”
“我也是在认真说话。”徐玮辰力图正色。
怎么能平白无故咒人死呢?
何玉轩就权当他听不到徐玮辰嘀咕的话,强行把自己的假设做完,“如果你死了,你觉得徐远辰会做什么?”
徐玮辰:“……死后的事情谁能知道?
“他的脾气估计会赡养我母亲,等她百年后再做其他打算。若是日后遇到合缘的人,许是会洒脱抛弃过往在一起……”
徐玮辰越说越酸,酸得自己都受不了了,“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万万可得长命百岁才行。”
何玉轩忍不住笑出声来,毕竟徐玮辰那皱巴巴的样子确实好笑。
“这倒也不错。”何玉轩说道。
徐玮辰:“所以你家那位不是这脾气?说起来你怎么会突然矫情这个,这可不是子虚会有的脾性啊。”
何玉轩一本正经地说道:“因为我觉得我会比他早死,所以就畅想了一下未来。”
徐玮辰:“你还是赶紧步入正题吧,你不可能因为这样就叫我过来。”
何玉轩懒散笑着:“或许我叫你过来便是为了这件事呢?”话虽如此,他还是开口说了其他,“我打算在回朝后,提起增加科举项一事……重启……”
何玉轩意欲增加科举在进士科之外的选项。
徐玮辰认真听着何玉轩的大概想法,随后说道:“说来倒也是不难,只是子虚必须要给出更为合理的缘由。假若要增添这些人手,那意义为何?”
不说那算术的问题,便是其他的几科目也得经过重重说服后才能有效。
何玉轩展露眉眼,笑着说道:“这自当会整理出来,到时候让你先看看总成了吧。”他难道还不知道徐玮辰暗藏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