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件绿色外套的少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湛蓝色的眼眸中覆盖着一层寒霜。
他冷冷的注视着叶廉,刻意压低的声线中透出几分杀意:“说起来还没向你正式进行自我介绍。我是重力操纵使的中原中也,可以操纵触碰的东西重量。”
“你,想要被重力碾压死吗?”
“……”
堪堪停在头顶的右腿带着凌厉的逼迫感,叶廉能够察觉到中原中也认真的神态,他并没有在开玩笑,如果这里处理不妥当的话,他极有可能会进行攻击。
不过这点威胁对于会沙子化的叶廉来说,还不至于放在心中,虽说会暴露他有两个异能力稍显麻烦些,但是不管怎么说如果在这里退缩,他跟中原中也之间的关系或许就会这么断掉。
无论是从系统还是从他的心出发,他都不想这么快与中原中也分道扬镳。
于是叶廉一如既往的勾起了个温和的笑容,那双碧绿的瞳孔中不包含任何杂质,清澈中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我不想。”他缓缓摇了摇头,在中原中也面无表情的视线中又补充了一句:“但是即使你动手了也没有关系,因为我的异能力是治愈。”
“就算是将我打伤,我也可以治好我的伤口,不是吗?”
那勾起笑容却无形之中透出一股寒意,中原中也被冻得浑身一颤,端直的大腿险些不受控制的落下,他尤为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匪夷所思的看向眼前的青年:“哈???你是抖m吗!”
面对危险的时候不想着逃跑反而笑眯眯的说无论多大的伤口都能治愈,这家伙不是抖m就是大变态啊,正常人有这样的??
就在中原中也打算用新奇的目光重新打量一遍叶廉的时候,叶廉却轻笑了一声:“当然不是,我可不喜欢被揍。”
事实上,如果攻击他的不是他看上的人,叶廉会毫不留情的将对方杀死,在他眼中,其他人都是他世界中微不足道的砂砾,就算他想要一挥手碾碎这些砂砾,也不会有任何心理波动。
“我只是想多点时间和你在一起,中也。”叶廉真诚的看向中原中也:“所以后果如何,我都不会有异议。”
这直白的台词先将中原中也惊的脸上一片空白,等到几秒后反应过神,他才猛地收回了腿往后退去,手指不受控制的卷缩了两下,脸上也带上了僵硬和震惊,仔细看去,还能看到那藏在橘红短发后,那布满红色的耳尖。
“你、你你你……”仿佛咬了舌头般断断续续的吐出几个字,但最终,中原中也也只能不断重复着‘你’这个字,食指指向叶廉的动作还在轻微的发抖:“你这个家伙!脑子没问题吧,跟我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好处,不如说是我想要攻击你!”
“就算没什么好处我也想跟你在一起。”
此刻,立场仿佛颠倒了起来,处于弱势的叶廉态度举止都大方自然,而处于强势的中原中也却紧张的绷紧了身体,连声线都差点变了音。
叶廉凝视着中原中也有些闪躲的眼眸,眉眼弯弯道:“因为我很喜欢你啊。”
——砰。
有什么东西在脑中炸开。
中原中也的头顶终于承受不住的冒出一股白色的热气,双颊似醉酒似的染上了一片红色,他神情呆滞的踉跄往后退了几步,满脑子都被那句‘喜欢’给占满了。
喜欢、喜欢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刚才……他被人表白了??还是个男人??
不不不不可能吧!!
从未品尝过爱情也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东西的纯情·中也·少年顿时方寸大乱,他只能努力的抑制着澎湃的心情,大声的反驳了回去:“别开玩笑了!我才不喜欢你!!”
“那也没关系。”叶廉依旧看起来极为冷静的回复着,半点没有身为告白方的既视感:“不讨厌的话就让我跟在你身边吧,而且两个人相伴的话一路上也会更有趣些吧。”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对局叶廉还是以中原中也的动摇而成功了,最起码中原中也不在试图赶他走,虽说看过来的目光夹杂着戒备和紧张,对于叶廉来说却是由衷的一大胜利。
他有很多时间能跟中原中也继续耗下去,几乎每天下午同时一间点,他都会准时前往贫民区去见中原中也。
而随着次数的递增,中原中也会沉默的前往固定的地点来迎接他,美名曰怕他太弱了会被这里的人杀死。
与此同时,中原中也对待他的态度也越发趋近自然,两人能够随心所欲的聊起来,没有所谓的上下级关系,这对于被囚禁在羊之王牢笼中的中原中也来说,不失于一种解放压力的方法。
他们之间没有索取,也不触碰对方最重要的东西,保持着一定安全距离的交往。
“据说你每天都会去见中也呢,叶先生。”
悉知所有人动向的森鸥外也不禁为两人这段长时间的交往而感到惊奇:“你还真是喜欢这个孩子啊。”
“嗯,喜欢。”叶廉每天都会抽出上午的空闲功夫到森鸥外的办公室坐坐,去自己书房的次数倒是直线下降,外套上的那股清香的茉莉花味已经变淡,取而代之的是叶廉身上散发出的特有的气息:“那孩子有点像一只小狼狗呢,很可爱。”
似乎是想到了中原中也炸毛时的模样,叶廉忍不住勾起唇角,很痛快的回答了森鸥外的问题。
他一般不会谈及自己的事情,因此难得抓住时机了的森鸥外忍不住放下批阅文件的笔,又多询问了一会儿:“那太宰呢?”
“当然喜欢。”叶廉回答的毫不犹豫,无论什么时候,任务目标才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
“不觉得太宰像一只猫咪吗?偶尔间会调皮的伸出爪子,但是一举一动又十分惹人怜爱,很可爱。”
“猫咪么……”森鸥外在脑中幻想出太宰治那深邃着眼眸勾着唇的病态模样,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原谅他完全没觉得太宰哪里像猫咪了,以他的眼光来看,那孩子可是足够令人恐惧的黑豹,不经意间就能咬破你的喉咙。
不过在叶廉过分乖巧的太宰来说,形容成猫咪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森鸥外紫红色的眼眸眯了眯,忽然又问道:“那我呢?”
他很想知道,自己在叶廉的眼中,又会是什么样的存在。
闻言,叶廉平静的对上他的眼眸,不需任何犹豫的回答:“狐狸。”
“狡猾的狐狸。”
“……”森鸥外唇角的笑容顿时变成了无奈:“啊,果然呢。”
该说没有任何的意外吗?
还是说他长着一张精明的脸?
森鸥外无意间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压制住心底涌上来的失望。
“你在看什么呢?”忽然间,叶廉站起身,三两步来到他的身侧,将手拄着桌面,弯下腰身,以一种极尽的距离与森鸥外的目光交汇。
虽说只一秒钟,叶廉便低头凝视起桌面的文件,但是森鸥外还是因为他的靠近而身体紧绷。
按理来说,作为首领的森鸥外不可能把这些机密文件给对头的叶廉看,不过同样惊奇的是,叶廉也从来不会与他人靠的这么近,尤其是像森鸥外这种随时都可能给他致命一击的人。
所以二者都因为彼此的纵容而各退了一步,形成一条牵制着的锁链。
“……这几天收到了许多先代首领现身于横滨的传言。”森鸥外顿了一瞬间,便重新恢复了冷静,他的唇角带着完美的弧度,很是自然的仰头看向身侧的叶廉:“有人说是先代复活了,你怎么看?”
“装神弄鬼。”叶廉冷漠的吐出几个字,先代的死亡是他们亲眼看到的,绝不会出现这种离奇的故事:“不过就算是复活了也没关系。”
他淡淡的垂下眉眼,略显冷彻的碧色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再把他杀死就好了。”
“哈。”他的答案令森鸥外轻笑了一声,看起来他们两个对此的看法出奇的一致:“你说的没错。”
森鸥外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让太宰去做这件事怎么样,成功了可是大功劳一件。”
提到太宰治,叶廉眼底的冷意顿时融化成浅浅的春水,抽身站起重新朝森鸥外反方向走过去:“那孩子的话一定没问题,而且……出现先代的位置似乎跟羊的地盘很近,要是能有机会跟中也认识一下就更好了。”
“他们两个的话,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吧。”
“……”想起太宰治听说叶廉又去找中原中也时那个染上浓重黑墨的眼眸,森鸥外嘴角微微抽搐,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两个人在一起会产生血雨腥风。
不过美好的钻石就是要互相打磨才是大放异彩,从这个角度来说,倒是一个不错的提案。
“今天你也要去找中也吗?”森鸥外瞥了眼房间里的钟表,发现该到叶廉出门的时间了。
“嗯。”叶廉拿起挂在衣架上的灰色帽子,扣在了自己的头上,不经意间勾起了细微的笑容:“不过也是时候了呢,揭穿真面目的日子。”
隐藏身份的游戏总有一天会结束,更别提,叶廉的主要目的就是想把中原中也收归于港口黑手党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