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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焚香祭酒 完结+番外 (积羽成扇)


  同一时刻,隔了三条大道的深巷,钟繇正与戏焕作揖告别。
  二人同出颍川,作为乡党,自有一层亲近在;钟繇又见对方见识不俗、谈吐雅致,顿生相见恨晚的感觉。怎奈戏志才与人有约,自己又牵挂书道,只得互通了住址,就此别过。
  临走前,戏志才恳切道:“钟兄若是寻着崔郎的下落,还望告知在下。”
  钟繇稍觉意外:“志才这是……”
  戏志才笑道:“焕,久慕崔郎之名,只盼能见上一见,不虚此行。”
  百米外的崔颂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披上外套,放下支着窗的叉杆,回到榻上休息。
  且不说钟繇回到宅府,得知自己与某崔姓“名士”失之交臂后是如何的捶胸顿足。戏志才返回居所,从小童口述中得知白日发生的事,若有所思。
  温声让小童先回屋去,略作整顿,戏志才再次出门,行止间不见犹豫,径直走往驿舍的所在。
  小憩片刻的崔颂眼见天色已黑,腹中空空如也,决定爬起来觅食。
  往外绕了一圈,不见乔姬的踪影。
  这时甘姬上楼而来,手中端着一只食盘。
  “此处饮食简陋,公子且将就着用些。”
  以往为他准备吃食的多是乔姬,如今见不着人,崔颂不免多问了句:“乔姬在何处?”
  甘姬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之色,将餔食摆好:“未曾见到,应是有事出去了吧。”
  崔颂心下生疑,一语不发地用完晚餐,准备在宵禁前出去看看。
  岂料他刚走到楼下,就见门边站着两人,正在有礼地交谈。
  其中一人乃是驿舍的官员,而另一人,头戴雪青色纶巾,长身而立,只是一个侧影,便叫人觉得文雅清爽,忍不住升起结交之心。
  然而崔颂却一点也不想上前,甚至有了逃跑的念头。
  原因无他,只因为驿舍的丞官,对那文士称的是“志才”。
  志才,还能有哪个志才?
  崔颂恨不得在脚底抹一层油,可门边的二人显然已发现他的存在。
  丞官往前一步:“临近宵禁,崔郎是要外出?”
  崔颂的视线略过后方的戏志才,后者笑意融融,仿若能够看透人心的眼眸平正地直视他,竟让人分辨不出其中的情绪。
  崔颂的心如同云霄飞车一般转了一圈。他将一切忐忑压下,回了一个笑,自然道:“旧友来此,颂自是要下楼迎接的。”
  丞官恍然大悟,识趣地执礼道:“敝人正要四下巡视,就不打扰二位了。”
  不管崔颂内心是如何的尔康手,他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丞官从后门跑路。
  有时候,过于“善解人意”也不是一件好事……
  事到如今,崔颂只能硬着头皮,努力回忆另一个自己所传授的《戏志才-攻略全集》,噙笑上前。
  “原想等收拾妥当再寻志才,未曾想,倒让志才先找着了?”
  戏志才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异状,熟络地拍了拍他的背:“荀氏一族回返颍川,我从荀文若口中得知你中道离开,料想你必会来长安一趟。恰好我也有事需来长安,就来此截人了。”
  崔颂很是不解,不明白戏志才认定他“中道离开必定回来长安一趟”的依据是什么。可他担心露馅,不敢试探,只得无奈一笑,暧昧不明地说道:“当真瞒不过志才。”
  戏志才正了神色:“听闻去岁你家在洛阳的宅子进了盗贼,怎么回事?”
  崔颂不想节外生枝,加上他刚对乔姬等人说“自己是为了不让志才白白担心才不去找他的”,做戏须得全套,于是轻描淡写地道:“小小内贼罢了,志才无需挂心。”
  见崔颂无意多谈,戏志才不再深究,看了眼墙角的漏壶,眼见宵禁将至,自然而然地提出留下与崔颂共度一晚的要求。
  以戏志才与“崔颂”的交情,在同一个房间,同一张榻上睡觉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然而这个“寻常”,对于崔颂而言无异是可怕的。
  崔颂正绞尽脑汁寻找规避的方案,忽听窗外一声惊雷,继而风声大作,雨水如金玉之石一般落下,僻远静谧的驿舍顿时被纷杂的雨声包围,变得嘈杂起来。
  狂乱的雨点敲在窗棂上,溅起一束束水花。屋内的地面被这突如其来的骤雨打湿,更多的雨水意欲侵略内部,借着狂风的势头飞进屋内。
  崔颂连忙迎身向前,假借关窗的动作,暂时避开戏志才丢给他的难题。
  所谓“及时雨”,大约便是这般及时吧?
  或许是崔颂的动作太过顺畅,戏志才不作他想,到另一边关闭窗屉。
  等窗屉合上,所有支窗用的棍子被取下,二人的外衫皆被沾湿了少许。
  崔颂正想提议到楼上去换件衣服,忽然,门外传来大力的拍门声,一阵高过一阵,连吵嚷的雨声都被完全盖过了。
  “开门!开门!快点!”
  戏志才轻轻皱眉,拉住准备去开门的崔颂,大步向前,拉开门栓。
  站在门外砸门的是一个身强体壮的年轻大汉,一身游侠装扮,背后背着一把长刀,燕颔虎须,眼睛大如铜铃,好似无时无刻不在瞪人。整张脸都写满了凶悍二字。
  这个一看就很不好惹,很有恶贼面相的游侠一见门开,立即挤进屋内。
  纵然戏志才很有预见性地退后了两步,还是被对方粗莽的动作推攘了一把,险些撞到门边的墙。
  不知是因为飘雨的夜风太冷,还是刚刚的那一推撞,戏志才拾袖低咳了两声,面上的血色少了几分。
  崔颂脸色微沉。那游侠进到屋内,大咧咧地抢了最中央的主座,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抢了垆上温着的一壶酒往口里灌,一边用挑剔的目光扫视崔颂与戏志才。
  崔颂见戏志才咳得厉害,急忙去关大门,不料,又有两人踏门而入,捞着被打湿的宽大衣袍,另一手护着文人的竹箱,急匆匆地进来。
  眼力极佳的崔颂凭着一照面的功夫就看清了两人的面容。
  巧得是,这两人,他都认识。
  “真是山村匹夫,官设的驿所,岂是你放肆的地(方)——”其中一身浅黄长裾,方脸平眉的士人一进屋就愤愤不平地指着游侠谴责,结果视线不经意地与崔颂对上,顿时像被填了一嘴米糠的鸭子,狠狠地噎在原地。
  他手上犹抱着竹箱,提着湿哒哒的衣摆,仿若痴傻地瞪着崔颂,半天说不出话。
  另一个士人见他停下,不解地上前。
  “萧图兄,发生何事了——”
  那布衣士人绕过方脸士人,同样看见了前方的崔颂,顿时也默了。
  两次戛然而止,让整个驿舍变得安静而诡异起来。
  唯有游侠一无所觉地坐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喝酒,对那方脸士子的斥责毫不在意。
  进来的两个士人,正是崔颂在洛阳文会上见过的寒门文士——贺维与江遵。
  前者拦路与他较量了一番数学,后者曾在祢衡踏火盆时出声阻止,还向他请教“踏火而不伤(莱顿弗罗斯效应)”的出处。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二人。
  崔颂忍不住用指腹磨了磨下巴。
  这……算不算是狭路相逢?


第56章 志才论董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个名叫江遵的布衣士子,他摆出一个和善的笑, 拢袖上前:
  “世间不过一个巧字——没想到能在此处与崔兄弟遇上, 真叫人欣喜不已。”
  崔颂实在没看出江遵二人哪儿有欣喜的样子。尤其是贺维, 目光趋于呆滞, 一副受到刺激的模样, 怎么也不能把江遵的客套话当真。
  将门关上, 崔颂侧过身, 为戏志才挡住门隙间的冷风, 回了江遵一个同样“和善”的笑:“确实是巧。二位远道而来,又受了风雨, 不若早些上楼换洗一番,以防寒气入体。”
  不速之客一茬接着一茬, 光戏志才就够他头痛了的。崔颂完全不想应付江遵与贺维, 只准备说些场面话,早点把两尊大佛送走。
  听着双方违心的寒暄, 大马金刀坐着灌酒的游侠嘲讽似的笑了笑,毫不遮掩的嗤笑在安静的大堂显得有些刺耳。
  江遵微垂下眼,神色如常。崔颂犹记得对方进门时对戏志才的无礼,索性当作没听见。听着戏志才压抑而难以自抑的轻咳, 想到史书上寥寥无几、最终止于“早卒”的记载,崔颂不由有些烦闷, 草草向几人拱手:“在下友人身体不适, 就此别过。”
  崔颂扶着戏志才上楼, 将他安置在自己的榻上。
  “我观志才身体欠妥, 可有寻过医?”
  另一个自己从未提过戏志才的病症,想必这病一定是近期显的征兆。
  戏志才摆摆手,饮过崔颂递上的热水,待咳症有所舒缓,才道:“小小风寒,不碍。”
  崔颂欲言又止。虽忌于历史,对戏志才的身体状况有所怀疑,但他与志才不过初次相见,又有着怕被怀疑的顾虑,终究不好多说,只隐晦地提了一二,希望戏志才能早日重视身体的异状,免去“壮志未酬身先死”的遗憾。
  旧友重逢,免不了秉烛夜谈。
  纵然崔颂心中乱跳,可这场硬仗,他不得不打。
  二人先是叙旧了一番,又互相倾吐了各自的近况。包括钟繇与荀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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