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波波维奇也恰好从厕所里走出来,然后安娜立刻朝着他伸出手,喊道:“格奥尔基叔叔!”
好了,“дядя(叔叔)”又是俄语,尤其是那种以俄语为母语的孩子特有的弹舌音语调可谓北国独有。
波波维奇愣了一下,他走过去,有点结巴的说道:“你、你认识我?”
安娜扯着波波维奇的衣角嗷呜嗷呜的哭:“娜娜子肚子饿,要爹地泡奶。”
波波维奇看着这个银发蓝眼,细看就发现五官和维克托相似度达到七成以上的小姑娘,陷入某种沉默中。
维克托啊维克托,看着这孩子的脸,我实在没法认为她和你没关系,这即使不是你的种,也是你亲戚家的孩子了吧?
雅科夫组最像个好人的波波维奇抱起这个孩子准备去找维克托,正式比赛已经结束,表演滑还要2小时才会开始,他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那就是这个女孩。
以上,就是雅科夫在俄罗斯选手的休息室(这个休息室仅有米拉、维克托、波波维奇三人使用),对着徒弟们一通念叨时,看到波波维奇抱着一个和维克托像得吓人的小姑娘冲进来的前因后果。
至于克里斯的话,他是维克托的圈内好友,此时凑过来算是看热闹,也是想瞅瞅有什么自己帮得上忙的。
米拉在看到安娜的一瞬间就喷了:“怎么回事?维克托哪个乱搞的一|夜|情对象生的孩子找上门来了?”
她这位师兄前女友前男友可是两个巴掌数不完,泡夜店时约|炮的次数也不少,近两年还好,早年可是出了名的会玩,所以就算维克托真搞出人命来,她也完全不觉得奇怪。
维克托哭笑不得的叫道:“米拉,我一直有注意保护措施的好吗?”
虽然转头一看安娜的外表,其实连维克托自己都有点不太确定。
可是不对啊,这姑娘看起来有三岁,但是三年前的话维克托的交往对象明明是男孩纸,绝对是不能生的。
雅科夫也被这个孩子的出现也惊住了,他吞了颗降压药,一拍桌子:“维恰!你给我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原谅安娜,她说到底只是一个只有2岁半的小女孩,她在去年的9月才过完2岁生日,现在连说话都不算连贯,何况她自己也搞不清状况,更没法告诉别人有用的信息了。
而且让她惊恐的是,面前这个和维恰爹地超像的男人不是她的维恰爹地。
这说起来有点拗口,但却是事实,身为小龙蛟,安娜对于自己的血亲具备天然的感应力,她记住了亲人们的精神场,而且这个和维恰爹地超像的人比维恰爹地要矮一些(妖妃维因求生者的恢复力,所以发育时未受跳跃训练影响,身高达到一米八五,原著维一米八)。
他看安娜的眼神也没有那种让孩子安心和亲近的温和与喜爱,没有父亲的感觉。
安娜又累又饿还很困,她被现实状况吓得要死,此时抱着平板哇的一声放声哭泣起来,转头抱住雅科夫的大腿喊着教父。
此时也只有老教练是换了个世界也让小姑娘觉得熟悉的存在了。
雅科夫顿住了,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女孩:“你叫我什么?”
安娜仰头委屈巴巴的叫道:“教父?”
雅科夫:“……”
老爷子六十多岁了,都不知道自己啥时候多了个教女,然而看着安娜那张和维克托非常相似,几乎就是缩小版维克托的小脸,雅科夫又不自觉的心软了。
他默默把孩子抱起来拍了拍,安娜就吭哧吭哧的用他的外套擦眼泪鼻涕,平板啪地一声落在地上。
克里斯捡起平板,划拉一下:“嘿,这个女孩一直抱着这个,说不定里面有她父母的信息,哦,有密码锁。”
屏幕上蹦出一个8位数的数字密码锁,如果是和安娜一个世界的人在这里,肯定知道密码是19920920,那是勇利的生日。
但现在大家只能对着这个密码锁抓瞎,维克托接过平板看了看:“看牌子上的标识是俄语,W+L(怀特+罗迪)这个牌子没见过啊。”
#在没有死亡空间的世界,怀特和罗迪两位人杰都死了很多年了#
这么一看,他又发现在平板背面有一个小小的地方,正好能容一个手指摁上去。
维克托就顺手用右手食指在上面一按:“这个好像是指纹锁呢……”
滴的一声,平板的屏幕锁解开了。
这是一个指纹锁,最让人吃惊的是,维克托的指纹打开了它。
现场陷入一片死寂,维克托僵硬了一阵,干笑:“这、这个锁是坏了吗?”
克里斯怀疑的看着他:“维克托,你确定这个女孩和你没有血缘关系吗?”
维克托看着那个女孩的脸一眼,实在没法说出“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其实他已经在暗暗努力回想自己三年前是否在喝醉后和哪位女士春风一度过了,但他真的想不起来啊。
看来戒酒真的很有必要了。
维克托沉痛的在心里反省了一下自己,米拉蹭到师兄边上看了一阵,指着平板上一个文件夹。
“维克托,你看这个文件夹的文件名。”
波波维奇和克里斯闻言也凑过去看,那是一排英文。
“pumpkin on ice(冰上的小南瓜)”
他们点开了这个文件夹,发现里面居然是很多视频,而且视频名称都是英语。
比如Romeo And Juliet1.0(罗密欧与朱丽叶1.0)、罗朱2.0、Schindler's List(辛德勒名单)、卡尼古拉、dandelion(蒲公英)之类的。
视频很多,克里斯数了数,惊叹:“哇哦,居然有80个。”
维克托喃喃:“看起来好像是节目名称。”
米拉嘿嘿一笑:“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着,她伸手点开第一个视频——日瓦戈医生。
镜头先是晃动了一下,然后稳定下来,对准了冰面上的一个孩子。
那是一个男孩,留着黑色的娃娃头,穿着白色的考斯腾,胸前有红色两钻贴的玫瑰,站在冰面上很有一种遗世独立的清冷孤寂感。
但是他很棒,即使看起来娇小纤瘦,却在开场蹦了一个3A。
维克托立刻眼前一亮:“哇哦,这孩子不错。”
这个3A居然是edge起跳的3A,当年维克托也曾考虑过练edge起跳,但最后他觉得练这个不划算,还不如多练练新种类的四周跳,就放弃了。
目前为止,维克托还没见过曹斌以外的人能以edge起跳的方式跳3A,没想到居然在一个孩子身上看见了。
雅科夫抱着哭累了已经在一垂一垂打瞌睡的安娜走过来看了看,也低声赞叹:“滑行和表演的底子很好,应该有舞蹈功底,冰上姿态很优美。”
身为经验丰富的花滑教练,雅科夫一眼就能看出这孩子只要好好打磨,将来肯定不会为p分发愁。
身段灵活脚下利索,而且和音乐配合得很好,看起来年纪不大但却已经有了3A,而且在表演时能做出很漂亮的Rippor和Tano姿势,还能延迟转体,最重要的是技术很标准,点冰非常干净。
事实上在跳跃时举手是从今年开始,才由米拉掀起了风潮,之前也只有早在97年就去世的雅科夫的师妹凯瑟琳娜,在女单赛事中做过这样的动作。
但米拉的Tano像挥套马索,论美观还不如这个小孩。
而等那个开度180的烛台贝尔曼出现时,看着平板的所有人都哇了一声。
这个柔韧度简直太可怕了,视觉冲击力堪称震撼。
直到表演结束,维克托眼睛已经晶晶亮了,他咧开心形嘴:“这孩子的表演很有感情,难得的是在兼具柔韧的同时,跳跃也不乏力量,3A的周数很足,他看起来是亚洲人,是种花那边的超级新人吗?”
可是也不对啊,光看那个旋转,维克托就确认这样的小选手绝不可能是无名之辈,他一定会听到对方的名字的,哪怕他没听到,尤里也会听到,而尤里知道基本就等于雅科夫组都迟早会知道的。
米拉的眼神也不一样了,她惊奇道:“他的举手很棒,手伸得很直,好奇怪,做Tano举手姿态时,手伸得越直,轴心越不好把握,很容易摔的。”
雅科夫果断说道:“继续看下个视频。”
第二个视频是Romeo And Juliet1.0(罗密欧与朱丽叶1.0),孩子的年纪看起来和他滑《日瓦戈医生》时差不多,也就是说这应该是和日瓦戈一个赛季的节目,也就是自由滑。
这孩子很明显体力不行,到了赛程后半段有点稳不住,连旋转动作都变形了,可那份深沉和哀恸的情感,却具备强烈的感染力,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这个孩子的悲伤。
克里斯轻呼:“天啊,这孩子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这么痛苦的?”
在视频末尾,那个孩子的眼睛都红了,里面带着水光,很显然这个孩子遭遇了不好的事情。
维克托却突然变得有些安静,但雅科夫只看了维克托一眼,就知道这小子被打动了。
视频里的孩子的表演,恰好有着维克托最缺乏的东西,如果那个孩子能看起来大点,雅科夫几乎要觉得这样的表演能让维克托为之产生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