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风很凉，唐粟正高兴着，一阵风吹来，他吸吸鼻子，忍不住就打了个喷嚏。
“冷吗？”史蒂夫担忧的看着他。
虽然肩膀上的伤口好了，但毕竟流了那么多血，唐粟的身体一定还很虚弱。
“不太冷。”唐粟摆摆手：“虽然我看着瘦，还有点营养不良，其实身体素质比以前好多了。”
以前他可没办法跳起来碰到天花板。
“那也要注意。”史蒂夫严肃道：“要爱惜身体。”
唐粟嗯嗯嗯的应了两声，猝不及防被人摸了脑袋。
“听话。”史蒂夫无奈。
“我听话的。”唐粟躲开他的手，嘟囔道：“不要再摸脑袋了，会长不高的。”
发现自己还有长高的希望后，他开始注意起这个问题。
史蒂夫忍俊不禁：“好，我不摸了。”
他们俩一路说着话，走回复仇者大厦。已经是夜晚，大厦里只有顶层亮着灯。
托尼坐在沙发上，见他们回来，坐直了：“怎么回来的这么慢？”
他仔细瞧瞧唐粟被冷风吹得泛红的脸和鼻尖，顿了顿，不可思议的问：“队长，你不会是和甜心一路走回来的吧？”
第78章 健身
听了托尼的话，唐粟和史蒂夫都愣了愣。
医院离复仇者大厦不远，都在市中心，步行也不过是十几分钟的事，所以他们俩谁都没提打车或者别的赶路方式。
“你看甜心身上凉冰冰的。”托尼伸手摸了摸唐粟的脸颊。
冰凉凉的，又有些软，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小蛋糕。
本来只是试试温度，结果托尼忍不住多捏了一把。
唐粟还没反应过来，呆呆的仰头看他：“其实不是很冷……嘶——烫！”
“你还知道烫。”托尼把贴在他脸上的电暖宝拿下来，扬扬下巴：“不是不冷吗？”
其实真的不是很冷，唐粟怀里被他塞了个热乎乎的电暖宝，不说话了。
有一种冷叫做爸爸或妈妈觉得你冷，唐粟觉得托尼做为老父亲完全够格。
虽然被堵在门口不轻不重的讽刺了几句，但唐粟心里还惦记着自己的身高，也没有在意托尼仍旧不是很好的脸色，兴冲冲地道：“托尼，这里有量身高的仪器吗？我好像长高了。”
“贾。”托尼懒洋洋的：“扫描甜心身体数据。”
“男性，身高175.1cm，体重58kg.”贾的声音响起。
听到这个数据，只有唐粟还在傻乎乎的乐，另两人都皱紧了眉头。
“怎么瘦了这么多？”史蒂夫打量着唐粟：“你没有好好吃饭吗？”
话一出口，他又摇摇头，自己否定了这个猜想。
唐粟一日三餐几乎都是和他们一起，每天都吃得很香，不存在没有好好吃饭的问题。
“其实我之前体重就差不多降到这了。”唐粟小心翼翼的举起手：“我体重比较难涨，最近营养都用来长身高了，估计是因为这个才没长肉。”
托尼面带嫌弃地捏捏他的手臂：“瘦的快变成火柴人了，浑身上下一点肉都没有。”
不，还是有肉的。
史蒂夫脑海里下意识闪过今天在病房里，唐粟坐在床上，病号服随意搭在腰间的样子。
还有不久前，他身上总是挂着唐猫猫，偶尔背起对方，手掌便总是无法避免的与其大腿相接触。
瘦当然是瘦，史蒂夫甚至感觉自己一只手就能圈起来，但是，触感并不僵硬，扶在上面时反而能感觉到两分柔软。
“队长？”托尼的声音突然响起。
史蒂夫回神看他，就见小胡子男士那双焦糖色的大眼睛里满是狐疑。
“你不会是在想什么不该想的念头吧？”托尼微微眯起眼。
“没有。”他下意识摇头，但看向唐粟的目光明显有些闪躲。
呵，正直的老冰棍现在也学会撒谎了。
托尼在心中冷笑两声，当机立断挤进他们两人中间，嘴角向上弯起一个假假的营业弧度：“没有就好。”
然后转向在旁边眼巴巴看着他们的唐粟，伸手揉乱那一头乌黑柔软的卷毛：“小孩子该回去睡觉了，熬夜会长不高的。”
唐粟猝不及防，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保护脑袋，还是反驳他那句小孩子。
最后只能闷闷不乐的整理整理头发，说了句好。
“明天上午有会议，大概八……九点。”托尼顿了顿，改口，又道：“明天早上别去晨跑了，多睡会儿。”
唐粟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弯起眼睛笑：“好。”
他乖巧的朝托尼和史蒂夫都道了声晚安，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
托尼一直等到看不见人影，才扭头看史蒂夫。
“怎么了？”史蒂夫被他看得不自在，总觉得那目光让人莫名感觉到受了冒犯。
“没事。”托尼挑起眉：“大概是我杞人忧天了。”
这种傻乎乎的直男，不可能拱到他家大白菜的。
史蒂夫一头雾水。
托尼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继续保持。”
虽然不知道他在暗示什么，但史蒂夫根据直觉，判断他还是为了唐粟的事。
史蒂夫也很疑惑，明明是大家一起带孩子，怎么就对他态度怪怪的。
这个问题估计还会困惑他很久。
再说唐粟，他抱着电暖宝，一路回到自己房间，抬手嗅嗅自己的手臂，还带着浓重的医院消毒味，脸色顿时微微一黑。
医院给他带来的记忆大多是痛苦的，他打心底里讨厌医院的味道，之前也只是因为史蒂夫在，才没有表露出来。
如今回了房间，他赶忙把身上的衣服剥干净，拎起来闻一闻，也都是消毒水味，顿时嫌弃的拎远了。
还是扔进洗衣机搅一搅吧……多放点洗衣液。
他拧着眉，先是翻出自己的睡衣和明天要穿的衣服，小心翼翼的不让它们和自己有过多接触，用两根手指勾着扔到床上，这才转身进了浴室。
他放好热水，先是在花洒下简单冲洗，又躺进浴缸中。
热水漫过身体，暖洋洋的感觉让他舒服的喟叹一声。
好像发生了很多事，但其实只是短短的一天功夫，直到在浴缸中躺下，他终于有了一切都结束他的感觉。
唐粟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眸色微凉。他拿过手机，熟练的在录音中找到那个跑掉的摇篮曲，点击播放。
熟悉的声音，这首歌他听了很多年，对一切细节都了如指掌，那里会破音，这里会跑调，几秒后能听见妈妈的笑声。
他合上眼，将这摇篮曲反复听了两遍后，才轻声喃喃：“爸爸妈妈，我现在过得很好，交到了新的朋友。”
他沉默了一会儿，嗓音微微沙哑：“……我想和他们建立羁绊。”
他就像一个被剪断了绳，飘无定所的风筝，在漫无边际又寒冷孤独的高空飞累了，想要重新找人牵住自己。
这其实不难，只要他愿意，超英们一定会伸出手拉住他。
唐粟紧紧抿住唇，在心里道。
这没什么，英雄是值得信任的，他们不会像那些人一样背叛自己。
他一直泡到身上起了褶皱，水也泛凉时，才从浴缸中站起来，用浴巾包住身体往外走。
虽然下午住院后睡了一觉，但托尼说的对，熬夜会影响身体发育，所以唐粟在吹干了头发后，便安分地缩进被窝，靠数绵羊进入梦乡。
虽然托尼说让他好好睡一觉，不需要早起晨跑，但是唐粟在六点多时仍旧醒了，揉着眼睛去洗漱。
时间还早，他干脆换了运动服出去晨跑。
本以为史蒂夫这个时间已经结束锻炼，谁知他走到外面，刚跑了十几米，后面便传来熟悉的声音：“唐。”
转头一看，史蒂夫从后面跑过来，几步便追上他，蓝眼睛含笑看他：“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不是很困。”唐粟摆摆手，反问他：“你今天怎么这个时候还在锻炼？”
按照以往的经验，现在将近六点半，史蒂夫应该已经晨跑完，回去冲澡了。
“今天起的晚了一些。”史蒂夫轻轻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的笑，唐粟莫名觉得心虚，小声问：“应该不是因为我前两天总是拉你赖床的原因吧？”
史蒂夫一开始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摇头：“当然不是。”
他这样子，唐粟更不确定了。
难道自己真的凭借一己之力改变了美国队长的作息？
唐粟感到有几分愧疚，等发现史蒂夫再没有提速，就跟着他慢吞吞的跑圈时，愧疚感上升：“史蒂夫，你不用陪着我的。”
“没事。”史蒂夫笑笑：“我跑得差不多了，刚运动后就停下对身体不好。”
刚刚剧烈运动后的确不能立刻休息，需要再慢慢走一走，唐粟在脑海里划了个等式。
他现在的跑步速度＝史蒂夫散步速度。
……有点点丢人。
就算知道史蒂夫是常人四倍的身体素质，可唐粟还是不想让自己显得太没用，憋了劲跑快点。
但他现在的身体还是虚弱，暂时的爆发力比常人强，耐力却不行，他提速跑了一千米，就感觉上气不接下气，恨不得立刻倒在地上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