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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七见魂(winter酱的脑汁)


不远处的墙壁上贴了张泛黄的纸条。镜头慢慢向前拉进,那张纸条上的字迹一点点变得清晰。
抬头便是几个歪扭的大字。
【善和坊义庄停柩房】
“……义庄?停尸房?”电视机音像店里的杨知澄茫然地喃喃,“善和坊……善和坊?”
随着这个名字的出现,音像店内光线忽然变得暗了些。
“不要说这个名字。”宋观南突然如临大敌。
“唔……唔唔……”杨知澄似乎被宋观南一把捂住了嘴,“唔……我不念了。”
宋观南又着重强调了一遍:“不要随便提这个名字,否则它会来找上你。”
这时,镜头中映出了整张纸条的内容,写字的人似乎不太会用笔,字与字之间甚至都有些难以辨认。
【善和坊义庄停柩房
停柩房用于收殓无主尸体,供人认领。
收尸人于三更时分将无主尸体运至停柩房,交与守尸人。
若三月内无人认领尸体,将移交至义冢埋葬。】
杨知澄又向那百来具棺材看了一眼。有的棺材开着,里面露出半具已经露出森森白骨的尸体;而有的已经变得空空荡荡,尸体连带着棺木都已消失不见。
忽然,一个吱嘎吱嘎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突兀地打破了一室寂静。
镜头晃了晃,瞥见一旁有条岔路,便紧急钻了进去。
躲在视线死角,镜头小心翼翼地向外探去。
那声音听起来像转动的木轮。随着木轮声越来越清晰,屏幕中率先出现了一个魁梧高大的身影。
那人膀大腰圆,腰部弯出一个夸张的弧度。他弓着腰,推着一个脏兮兮的板车,正顺着隧道,慢慢地走入低矮的地下室中。
板车上摆着几具尸体——呈现出惨白的颜色。
那人拖着板车,一路吱吱呀呀地上前,而后停在某两具棺材前。他低下头,费劲地从板车上拖了具尸体,扔进了面前大开的棺材盖里。
那棺材里分明本来就放着一具已经腐烂得不成人形的尸体。两具尸体摔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噗嗤声。
而那人却视若无睹,只拖着板车继续向前。
一具具尸体被扔进棺材之中。当板车上终于变空时,那人便重新缓慢地拖着车,向来时的大门走去。
镜头紧紧地缩在地下室的一角,好在,那人并没有向他躲藏的方向走来。
那人前脚走出大门时,镜头背后的方向忽然泄露出一丝明黄的光亮。
画面轻轻晃了晃,而后,便立刻离开过道,向摆满了棺材的房间移动。
杨知澄走路很轻,轻得音响里都没有细碎的声响传来。他悄悄地绕过拖着板车的人,躲在了一只棺材后。
但与此同时,那明黄的光亮却越来越大。土墙上,慢慢地映出一大片摇曳的光影。
光影中央,是一个佝偻的人影。
那人的背弯得很厉害,手里提着一只看起来像煤油灯的东西,正从走廊另一头走来。
他走入了杨知澄所在的地下室,却并没有直接顺着拖板车人的路线离开,而是穿过一排排的棺材,不紧不慢地绕起了圈!
明黄色的光线几乎将一整排棺材笼罩在内。镜头紧张地摇晃了一下,又向内缩了点。
光线一点点接近,摇曳的光影将地面上的棺材和裸露在外的尸体映得张牙舞爪。镜头不断地向内走,躲进了最内侧棺材靠墙的位置。
光线缓慢地照亮了面前黑暗的地面。
地面的泥土略有一点潮湿,但大体不算泥泞。那人脏污得看不出颜色的靴子踩在地上,发出扑哧扑哧的响声。
说时迟那时快,镜头微微一跳,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蹿到了那个人背后一排的位置。
灯光没有映出他的身影。他猫着腰,飞快地穿过棺材,无声地向门口移动。
镜头近距离映出一只只叠放在棺材里的尸体。它们看起来狰狞可怖,有的已经白骨化,有的手甚至耷拉在棺材外面。他擦着那些尸体一路向前。很快,便离大门不远了。
可就在这时,板车的吱嘎声忽然方向一转,重新飘了过来。
吱嘎吱嘎……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镜头向后转了转,只见那举着灯的人已经巡视了一圈,正转过身往回走。
而板车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似乎就在不远处。
杨知澄好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镜头在原地顿了两秒,下一刻,却陡然下移!
一双惨白的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脚腕。
电光火石之间,杨知澄猛地举起剁骨刀砍断了那双惨白的手。沉闷的响声之下,煤油灯的光线骤然晃动起来,而板车的声音也瞬间加快——
无处可逃了。
杨知澄抓着剁骨刀,脚步并未有丝毫停顿,直接朝着地下室深处跑去。
岔路很窄,只能容纳三四个人并排走动。凹凸不平的土墙比起方才的空间更加低矮,沉沉地压在头上。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近在咫尺的屋顶。
他跑得很快,板车的吱嘎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远,很快便被甩在身后。
隧道里一片死寂,只有他慢慢停下的脚步声。
视线里一片黑暗。
杨知澄停下脚步,等了一会,便毫不犹豫地转过身,沿着来时的路向外走去。
向外走,屋顶也慢慢变高了起来。他向前走着,脚步声很轻。
镜头静静地对着隧道里的黑暗。
突然,在某个时刻,镜头猝不及防地晃动了一下。
画面猛地一转。
而身后,一张惨白的人脸和他对了个正着!
那张脸和服务区中人一样模糊不清,但正对着电视机,杨知澄看着看着,却总觉得有些熟悉。
好像他自己。
画面模糊了一瞬,几乎像奶油般化开。但下一秒,又重新变得清晰。
镜头也似乎疑惑地顿了顿。但下一刻,他立即挥舞起剁骨刀,重重砍向那道白影!
“等一下!”
当沉重的刀锋即将落下时,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杨知澄动作一顿,那惨白人影便出溜一下从他身旁滑走,露出背后一张熟悉的人脸。
“你……”
是宋观南。
“跟上!”宋观南急促地说,而后快步追了上去。
镜头尽管茫然无措,但仍然选择追上。他缀在宋观南身后,压低声音问:“你去哪里了!”
漆黑的隧道中,宋观南的脸若隐若现。
他还是穿着那身素淡的长袍,与消失时看起来分毫未差,只是神情变得阴沉了些。
“这里有古怪。”他说。
“……这就是你突然消失的原因?”杨知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嗯。”宋观南说,“我在井底,突然看不见你了。在附近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只能进来。”
“我也是。”杨知澄说,“我是在井外,找不到你的人影,外面又突然有人跑过来。我把他们都杀了,但是好像杀不完……”
“于是我就进来找你了。”
宋观南回过头,静静地看着屏幕的方向。而后,目光下移,似乎落在杨知澄血迹斑斑的衣服上。
他突然皱了下眉,接着收回了目光。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杨知澄追问。
“知道一点,但不确定。”宋观南仍旧快步向前走着,却不细说。
那惨白人影在前方飞奔,它的速度很快,镜头中几次都差点失去了他的身影。
隧道里又恢复了安静。他们走路都几乎没有声音,只有鞋底与泥土接触发出的细微声响。
走着走着,不远处突然又闪过一小片光亮。那惨白人影飞速移动,就这么消失在了光亮传来的方向重。
宋观南回过头,眼神示意杨知澄跟上自己。
他向前飞快地走了几步,躲进了一条岔道。
镜头追了上来。岔路很狭窄,两人几乎贴在一起,才能躲在主隧道的视线盲区之中。
“它不见了。”杨知澄小声道。
“回头再追。”宋观南面色沉凝,“先不要说话。”
那片光亮变得越来越大,是一圈摇晃的煤油灯灯影。
宋观南的呼吸很轻,环绕在音像店里。镜头向旁边微微偏了偏,落在凹凸不平的洞壁上,以及光亮中映出的影子越来越清晰。
是一个佝偻着背的人影。
不知为何,这人影与方才出现在停柩房中、举着煤油灯的人长的一模一样。
他的背脊弯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嶙峋的脊骨在短衫下勒出清晰的痕迹。尽管步履蹒跚,但他移动的速度极快,不一会就逼近了他们容身的岔路口。
呼吸声变得更轻了,两人都没有说话。明亮的灯光下,宋观南的面庞上映着不甚清晰的影子。他静静地看着镜头的方向,没什么表情。
哒、哒、哒。
脚步声越来越近,又慢慢地变远。
灯光向镜头后移动,似乎已将他们甩在身后。宋观南偏过头,警惕地盯着过道。
镜头亦是向外转了转。
可就在这时,灯光忽然停了下来。
宋观南立刻看了杨知澄一眼。镜头对准的墙面上,灯光以一个飞快的速度扩大!
杨知澄回过头,看到宋观南做了个口型。
“走”!
说是迟那时快,没人犹豫,皆是立刻沿着惨白人影消失的方向跑去。镜头不断摇晃,而面前和身后的场景中光线却始终未变——那举着煤油灯的人追了上来!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闷头向前跑着。越向前,隧道就越狭窄,到最后,仅仅只剩下能容纳一个多人的宽度!
“好臭啊。”杨知澄嘟囔了一句。
“什么?”宋观南头也没回。
“没什么。”杨知澄摇摇头,“就是很臭……”
隧道变得更加狭窄,密闭的空间,即使在屏幕中也透出一股令人极为不适的压抑感。两人不断向前,但身后的煤油灯光始终都没有甩掉。
而雪上加霜的是,镜头前的隧道突然到达了尽头。
一扇厚重的木门将通道堵死。微弱灯光下,一把巨大的铁锁将大门牢牢缠绕,泛着诡异的黑色冷光。
“要进去吗,”杨知澄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爽:“你让开。”
宋观南就真的向旁边侧了侧身,露出半人宽的道路。
镜头之中,一双手猛地扬起剁骨刀,重重劈在铁锁上。
一声巨响,杨知澄毫不犹豫,接连几刀。门锁先是摇摇欲坠,而后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走,我们进去。”
宋观南掀开木门,露出里面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而后扶着杨知澄飞快地跑进屋内。
“往这里走。”
镜头里露出杨知澄略有些苍白的手臂。两人在黑暗里,深一脚浅一脚,缓慢地向杨知澄所指的方向走去。
身后微弱的光线一点点消失了,那举着煤油灯的人并没有跟上来。
黑暗将屏幕吞没,只有宋观南模糊得看不清的侧脸。他们不断向前走着,镜头一点点向侧面靠着,最后似乎已经贴在了宋观南旁边。
不知是谁,踢到了一个湿软的东西。而后铃铛的叮铃声也随即响起。
宋观南脚步一停,忽然开口:“就是这里了。”
“……什么?”杨知澄茫然。
屏幕外、屏幕内的人皆是不约而同地流露出些许不解。杨知澄偏过头,看了一眼身旁面色青白的宋观南,一时间也想不出,那时的他究竟要做什么。
这时,隧道里的宋观南身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声脆响,他举起了手中的火折子。
火光终于将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照亮。而摇曳火光之下,却映出了恐怖的一幕。
面前,不,他们所站立的地方,是一个大坑。
而大坑之中,密密麻麻地扔着无数尸体。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双目大睁死不瞑目。
那些腐烂的皮肉,挂不住皮肉的白骨纠缠在一块,难分难解。
如此惨烈的场景之中,宋观南面色平静地举着火折子,捡起尸体中的一枚铃铛。
他蹲下来,顺着铃铛线一揪,一具不成人形的尸体,就从尸堆之中被扯了出来。
那具尸体的面部已经高度腐烂,血肉和身上的衣服融为一体,根本辨别不出原本的相貌。只有那只黄铜铃铛,还在叮当作响。
宋观南看着那句尸体,沉默了很久。
“……谁啊。”过了会,杨知澄问。
“……”宋观南没有立刻回答。
他解下铃铛,站起身来,说:“表亲。”
杨知澄短促地“啊”了一声。
“小时照顾过我。”宋观南补了一句。
他回头,看着镜头。
“你看到了吗?”他问。
“看到什么?”杨知澄不解。
宋观南晃了晃火折子,转向大坑中央的方向。
大坑中央,立着一根粗壮的木桩。那木桩上绑着一具尸体,那尸体双手双脚已经高度白骨化,惨白的颜色,在火折子的光线中格外阴森。
可诡异之处,就在于它的脸。
尽管身体已经变成白骨,但那双脸仍然血肉充盈,栩栩如生。火折子正对着尸体的面目,它低垂着头,仍能看清眉眼。
那张脸看着很陌生,又有些熟悉。
站在音像店中的杨知澄浑身冰冷。
这不就是他的脸吗?
而屏幕中的他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什么东西?!”
宋观南还拿着那只铃铛。他淡淡地抬眼,看着被绑缚在粗壮木柱上的尸体。
“小心,它要活过来了。”他说。
“……活过来?”
在火折子的光线之下,那张诡异的面庞忽然微微晃动。
下一秒,那张低垂的脸猛地抬起,带着一双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向镜头!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那已经变成森森白骨的躯体试图挣脱将它束缚在木柱上的铁索。而坑中那些腐烂得不成人形的尸体,亦是如同蛆虫一样,开始缓慢地蠕动起来!
“宋观南,你要做什么?”杨知澄语气急促,“你是来找你表亲的?找到了我们也该跑了吧。”
“不。”宋观南摇了摇头。
他的面庞在火折子明暗不定的光线中亦是显得诡异瘆人。他回过头,看着杨知澄:“我们必须解决这个东西。”
“为什么?”杨知澄语气诧异。
“说来话长。”宋观南将那枚铃铛收进怀里。
“好吧。”杨知澄妥协得很快,“过会你再告诉我。”
宋观南猛地伸出手,五指回收,变成了狰狞的利爪状。
好像刮起一阵风,他半长的头发和素色衣袍飘飞而起。而于此同时,柱子上那容貌诡异的东西大半个躯体已然从木桩上挣脱了出来。沉重的铁链吱嘎作响,竟是嘣地一声断裂了!
从木柱上掉下来时,它一脚踩在满地尸骨上,躯体这才显出全貌。
这东西已经失去了人的形状,躯干之上,密密麻麻地组合着数条手脚。森森白骨纠缠在一起,看起来格外瘆人。
镜头立时向后退了一大步,似乎以为这东西马上要向他们冲过来。但下一秒,它浑身的白骨陡然探入脚下的尸堆之中,犹如藤蔓一般探入尸堆缝隙之间,瞬间消失不见!
“宋……”杨知澄好像叫了一声,但立刻觉得不妥,便闭上了嘴。
宋观南仍然举着那只火折子。
“过来。”他说。
杨知澄上前两步,警惕地看着这片寂静得怪异的尸堆。
音响中传来细小的风声,簌簌地掠过耳膜。宋观南蹲下身来,五指猛然插向地面!
尸堆里有诡异的声音响起。惨白的影子在缝隙之中蠕动着掠过,就如同被强行撕扯着一般,向他的手心飞来。
宋观南面色变得苍白,隐隐还泛着微青。但那惨白影子飞来的速度逐渐放缓,与宋观南之间形成了隐隐的对峙之势。
火折子仍然闪着明灭不定的光,只是比一开始要微弱了许多。宋观南被火光映亮的侧脸上,瞳孔变得漆黑,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白影渐渐组合在一起,变成一个扭曲怪异的脸。那张脸不断变换,从一个陌生的模样变成另一个陌生的模样,像男人,像女人,最后,竟然定格在一个极其令人感到不适的面貌上。
那张脸看起来像杨知澄,又不那么像。这种强烈的违和让屏幕外的人不知为何,生出一种极其不适的恶心感。
宋观南的眼睛愈加黑沉。他的手直抓向它的面庞,硬生生将那张脸捏碎!
惨白的脸碎成一片又一片,还有一丝猛然跳起,想要沿着尸体窜出去。这时,镜头里掠过一把剁骨刀,一刀将它砍成了两半。
宋观南回过头。
他面庞苍白,肩膀轻轻晃了晃。
“怎样?”杨知澄晃了晃剁骨刀,笑。

宋观南没有回答。火折子几乎燃尽,仅剩的火光微弱地闪烁着。
镜头飞快上前,杨知澄架起宋观南的手臂,大半个镜头立刻被他的侧脸占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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