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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七见魂(winter酱的脑汁)


黏糊糊的声音像舌头舔过走廊。
它要过来了?
杨知澄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最好只是路过……千万别发现他的存在!
可事与愿违,脚步声还是停在了储藏室门口。
隔着门缝都能闻到那股浓烈的血腥味,杨知澄屏住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它似乎还没离开。就在杨知澄的神经紧绷到极致时,门外忽然传来一个模糊的声音。
“……”
好像有东西在说话。
是它吧……?
是人吗?
杨知澄不敢确信,那声音太过模糊,他什么明确的字句都听不出来。
那模糊声音停顿了一下。
“……在……是……啊?”
它咕哝着,又发出了含糊沙哑,犹如蚂蚁在爬的声响。杨知澄不敢动弹,只能听着它发出的声音顺着门缝传来。
“你……”
声音变得清晰了几分。
沙哑的嗓音犹如砂石摩擦,杨知澄浑身一紧。
这就是鬼的声音么?
杨知澄攥紧了怀中的日记,咬着后槽牙,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变得浅淡。
“……%*!@)……你在……不在……”
它在说什么?
杨知澄一瞬间怀疑自己在幻听。
“……徐……然……郑……”
这一次,声音变得更清晰了。
“你们……在不……在?”
不,没有听错。
它重复的这一遍,杨知澄终于听清了它所说的话。
它在问他在不在。
也许不只是他,它只是想知道……他们五个人中的任意一个在不在。
它怎么会知道他们的名字?
杨知澄感到些不安。
难道它偷听了他们的对话,知道他们彼此的名字吗?
真的是这样吗?
杨知澄总觉得自己的思维好像走向了一个死胡同,但又说不明白为什么。
“你……你们在不在……?”
那东西在门外不断地重复着:“在……?在不在?”
“在吗?……在吗?”
催命符一般的声音不断回响,杨知澄心跳如擂鼓,一下也不敢应。
“在不在?……”
不知过了多久,它的声音突然顿住了。
过了两秒,它沙哑的嘟哝声再次传来:
“我看……到你了。”
杨知澄悚然一惊,浑身恐惧地僵直。
它什么时候看到的?它怎么会看到自己?
但在一两秒内,他的大脑飞速运转。
昨天它看到了自己,但他脱离视野范围后,它就没有再追了;
如果它真的看到了,那它为何不像昨天似的,直接破门而入呢?
迅速的权衡之下,杨知澄决定,继续缩在角落里,绝不能出声。
门口的声音停止。焦灼等待时,时间拉得极长,正当杨知澄脑子里的弦快要断裂时,黏腻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噗嗤、噗嗤……
脚步声一点点远去,杨知澄骤然松了口气,跌坐在地上。
他赌赢了。
储藏室里没有铺瓷砖,水泥地坚硬硌人。杨知澄背上全是冷汗,他重重地深呼吸着,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这件事太古怪了。
但他没有任何线索。对于这个梦境,对梦境里的鬼,还有高二四班发生的事情,他都一无所知。
剩下的只有手里不知有什么东西的日记本。
杨知澄不敢立刻看它,躲了约莫二十多分钟,才打开了手机里的手电筒。
白光照亮了那本厚皮日记本,精致的蓝色封壳似乎并没有被保存得很好,上面渐次地分布着不少难看的划痕,边角的磨损亦是十分严重。
杨知澄翻开第一页,看到了日记本主人的名字。
‘赵照’。
这名字显然对他而言很陌生。他继续翻了下去,这个叫做赵照的学生,尽管记日记的语言非常简略混乱,但却忠实地在每一页的日期内都写了点东西,记录着当天的事情。
杨知澄大概了解到,赵照是高二四班一个学生。他并不算普通,家境良好,时常有一些在其他同学看起来比较难以遇到的问题。
比如说隔壁班不太有分寸的追求者,是买几万一支的钢笔还是换一支新手机,班里舔着脸来和他说话的同学很烦,等等等等的问题。
前面的内容都不太重要。杨知澄一目十行地看着,终于捕捉到了有些特殊的内容。
4月1日
愚人节,那个家伙来找我们了,说想和我借钱。我觉得他是神经病,直接拒绝了。但他说,他是开玩笑的,只是想和我们做朋友。
4月2日
在食堂吃饭吃得好好的,那家伙非要挤进来,把王彤的汤给弄撒了,撒在我的身上。我把他骂了一顿,他非要说他没有什么恶意。
4月3日
他给我们每个人都带了早餐。
也不知道这人哪来的钱,带的早餐难吃的要死,我这一辈子都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4月4日
他非要帮我们收作业,结果把作业交错了,害得我上课的时候被老师骂。
神经病,每次来都只会添麻烦,谁想和他做朋友?!
4月5日
他有病吧,说什么要给我们打扫桌子,把我本子泡湿了。
4月6日
他上午没来学校,好像是他爸死了。下午他来了,又和我们打招呼。
我真的好讨厌他,我觉得他爸死得好,死了就没人给钱让他给我们买早餐了。我又不想吃,难吃死了。
4月5日
我告诉老师他考试作弊,老师取消了他的成绩。
放学回家的时候,在后视镜里看到那家伙跟在车后面跑。我听到他在喊我的名字,问我为什么这么做,他只是想和我做朋友。
傻逼,烦得要死。
4月27日
他爸死了关我们什么事?!什么叫他爸的遗愿是想让他找到朋友?找朋友干嘛找我?看我有钱?
郑西俊他们说要整这家伙一顿,全班人都很烦他,最好让他再也不敢出现在我们面前。
看到这里,杨知澄愈发感觉日记里的‘这家伙’很奇怪。
赵照好像在这家伙的影响下,逐渐变得暴怒、偏执,甚至有些奇怪。
‘再也不敢出现’这样的字句让杨知澄本能地有些不安。
然后呢?
发生了什么?
杨知澄翻了下一页。
这一页,相较于先前日记里简略的话语而言,多了许多凌乱的字迹。
4月28日
你就不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不要顶着这张脸出现在我们身边!
我不会再来了
我不敢了
后面那些不带标点符号的字句用的是红色的中性笔,笔迹凌乱,与赵照先前的字迹不同。有的行与行之间似乎都重叠在了一起,充斥着写字之人的恐惧和焦躁。杨知澄手一抖,犹豫了一下,才翻开接下来的内容。
5月18日
我什么也不知道。
这是整本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杨知澄往后看了几页——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
中间空白那几页是什么?
赵照不再记日记了吗?
还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让赵照不敢再写日记了呢?
杨知澄看得疑窦丛生。他还是没搞清楚那人叫什么名字,只能锁定一个大致的日期,知道在那段时间,也许赵照,亦或是日记里的郑西俊,对那个人做了些什么。
他还想继续检查这本日记本,但门外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尖叫。
“啊!!”
这声音好像来自王欣雨。杨知澄立刻关上日记本,犹豫了一下,打开门锁,轻轻推开了一道小缝。
走廊的尽头,王欣雨狼狈地飞奔而来。
她跑步的姿势踉跄,好像被崴到脚似的,一瘸一拐,但速度却没有慢下来。而它的身后什么也没有,只有她自己的影子扭曲地映在瓷砖地上,糊成一片灰黑的颜色。
杨知澄立刻打开门,朝着王欣雨招了招手。
看到杨知澄时,她的眼里骤然迸发出极度的惊喜,步伐加快,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储藏室内。
杨知澄立刻关门上锁,扭头轻声问王欣雨:“你看到什么了?”
“没有,没有……”
王欣雨摇了摇头。
她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沙哑。
“不不不,我,我刚刚好像看到了那个东西……”她又改口,“我太害怕了,没想到,没想到真的有人会在这里。”
“没事。”杨知澄关掉手电筒,做了个‘嘘’的姿势。
远方似乎真的传来点黏腻的脚步声,但那脚步声没有靠近他们这里,反倒是越来越远了。
危机解除。
杨知澄松了口气。
“它走了。”他说,“你要待在这吗?”
“……嗯,嗯嗯。”
黑暗中,王欣雨点了点头。
杨知澄重又将日记本揣进了怀里。
满是灰尘的储藏室里味道呛人,不知为何,他又闻到一丝丝熟悉的味道。
他一下子想不起来是什么,便很快抛在了脑后。
“我要走了。”他打定主意想在教学楼里寻找些别的线索,就算会冒着生命危险,他也不想坐以待毙。
“……你要走了吗?”王欣雨似乎是愣了愣,“你等等……”
可她话还没说完,门外便传来了徐嘉然的声音。
门内的对话齐齐一顿。
“杨知澄,我看到你了。”
门外的徐嘉然说:“我们要一起去找找线索吗?”

经历了刚才的事情,杨知澄第一时间并没有出声。
而身边的王欣雨不知怎的,也沉默着。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微冷的光。
杨知澄这才发现,王欣雨的丸子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已经散了下来。她的一头长发凌乱地披在肩上,看起来分外狼狈。
“刚刚你救王欣雨的时候,我看到了。”门外的徐嘉然继续说道,“放心,你可以相信我。”
他的表达清晰,逻辑也很明确,听起来不像方才在门外试探自己的东西。
杨知澄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门推开了。徐嘉然就这么大大方方地站在门外,开口:“我看到我们先前在的那间教室了。”
“你看到了?”杨知澄问。
“……嗯。”徐嘉然进了屋,“朱阳很可能死了。”
气氛变得凝重。杨知澄轻声道:“但是他的尸体不见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是的,就怕……”徐嘉然叹了口气,“算了,这里到处都是我们看不懂的东西。”
“走之前,我在教室里找到了一个日记本。”杨知澄掏出揣在怀里的日记本,递给徐嘉然。
徐嘉然愣了愣,旋即苦笑道:“我竟然没想到教室里会有东西……看来真的需要仔细搜一搜了。”
“所以说,这个赵照,也许就是导致那只鬼死亡的罪魁祸首吗?”他翻了翻日记本。
“就目前来看,应该是的。”杨知澄说,“只不过,我们还不知道主人公的名字。”
他抬头看向徐嘉然:“你来找我,是想和我一起回教室看看吗?”
“嗯,现在看来,就更有必要了。”徐嘉然忧心忡忡,“但是,那个东西……”
他顿了顿:“朱阳也许就死在它的手上,而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而且,它为什么放过了我们两个人?”杨知澄皱眉,“我总觉得,那个时候,它并没有走,而是在外面……等待着机会。”
说出这句话时,杨知澄心中便涌起一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是……”徐嘉然苦笑,“那个东西不知道会离教室多远,如果我们去的时候,正好撞见它……”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
他们前些天还只是普普通通的大学生,但因为那间教室,他们不得不陷入了这样一个诡异的梦境。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两难的处境。
如果他们不去,也许就只能在这里躲上一辈子,然后哪天被这个诡异的东西杀死;
如果他们去……那也许就会和朱阳一样,死得只剩下一摊血迹,连尸体都不剩下。
理智和感情不是一回事,杨知澄攥着笔记本,心中七上八下的。
他已经联系过宋观南,如果宋观南还愿意理他的话,他们其实可以不用冒这场险。
可如果他真的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在宋观南的身上……
杨知澄咬了咬牙。
“我们去看看。”他说,“不急着进去……就在周围试探一下。”
“好。”徐嘉然接受了这个折中的提议,“那我们准备出发吧。”
三言两语间这件事就敲定了下来。可一直没有说话的王欣雨突然开口道:“我不去。”
徐嘉然诧异地回了头。而王欣雨却再次强调道:“我不去,要去你们去。”
她的脸隐没在黑暗中,只剩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两人:“这么危险,我不想去。”
“……好吧,你不去也行。”她表现得太过坚决,徐嘉然只好扭头看向杨知澄,“那……我们走吧?”
“嗯。”杨知澄点头。
推开储藏室的大门后,杨知澄悄悄探出头来。
漆黑的走廊上空无一人,只剩下一排新鲜的血淋淋脚印,而储藏室的门口则尤为密集。
杨知澄向徐嘉然招了招手,两人从储藏室里钻出来,轻手轻脚地向着楼上走去。
“我没有看到郑宇航和徐婧。”徐嘉然说,“来的时候,只见到王欣雨手忙脚乱地跑进来,然后,你就开门了。”
“那个血人呢?”杨知澄忽然想起一件事,问,“我听到王欣雨尖叫了一声,她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东西……可那个血人呢?”
“我……我没有看到。”徐嘉然皱起眉头,“对,你这么说我也觉得很奇怪,她到底看到了什么,才变得这么狼狈,难不成……是自己吓自己吗?”
“现在还不清楚。”杨知澄摇了摇头,“但现在……”
他说着,忽然,面前的瓷砖地上闪过一道人影。
人影扭曲,隔着距离,杨知澄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和看起来似乎是男性的身躯。
是郑宇航吗?
杨知澄脚步一顿。
徐嘉然也停下了脚步。两个人一闪身,藏在了走廊的柱子后面。
哒哒哒……
细密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地传来。
杨知澄心跳加速。
是它吗,可看起来不像啊……
身旁徐嘉然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哒哒、哒哒哒哒……
脚步声愈发快速,又愈发地清晰。杨知澄轻轻推了推教室门——不出意外地,它被锁住了。
实在不行,只能像昨天一样,强行破门而入。
他一边想着,一边偏过头。
瓷砖上的人影已然变得清晰了几分。
可此时此刻,他却看到,影子里的,并不是那只竹节虫一样的东西。
杨知澄猛地抬起头。
不是它。
而是,而是……
他的心跳仿佛被窒息地攥紧,面前的景象,让他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荒谬与惊惧。
是朱阳!
那张熟悉的脸,还是梦中时的惨白。
朱阳的步伐快速,但走路姿势却是十分怪异。他的腿脚角度莫名其妙地扭曲着,歪七扭八地,就如同完全不熟悉这个身体似的。
就在愣神间,两人躲闪不急,正被朱阳看了个正着。
徐嘉然瞳孔紧缩。
“朱阳……朱阳?”他的声音颤抖起来,“这,这还是朱阳吗?”
朱阳的扭曲的步伐变得缓慢,看起来竟然正常了几分。
他的嘴角向上扯了扯。
在漆黑的走廊里,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是或者不是已经不重要了。
杨知澄一扯徐嘉然,低声道:“跑!”
郑宇航在走廊上疯狂地奔跑着。
他瞳孔紧缩,脸色惨白,没了命地向前冲着,似乎身后跟着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
走廊尽头是一间厕所,他也不管是男是女,慌不择路地钻了进去,找了个隔间,轻轻地关上门。
一声轻微的吱嘎声响。
郑宇航急促地喘息着,瞳孔中泛着血丝。他神经紧绷,仔仔细细地听着门外的动静。
好像有脚步声,又好像没有。厕所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只有自己的呼吸声重复不断地响着。
郑宇航脱力般跌坐在脏污的地面上。
“我……我没有死。”他抓着头发,低声喃喃,“我,我竟然没有死……”
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情,他仍是心有余悸。
离开教室时,他好死不死地和王欣雨走在了一起。他俩关系不好,本来组建社团时,王欣雨就明里暗里地呛了他不少次。
如果不是看在徐嘉然的面子上,他绝对不会和这人加入同一个社团。
今晚也是一样。
他们会遭受这样的厄运,都是因为朱阳撕开了黄纸。再次进入梦境,他对朱阳的烦躁只增不减,一边走就一边忍不住嘟哝着:“朱阳这家伙真是害人精,要我说,他就该死了给我们挡灾,不然也太对不起我们了。”
“明明撕纸的是他,为什么他死了我们还在?”他絮絮叨叨,“太晦气了,真的太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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