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在心里琢磨着。
他总觉着那天周允执的态度不太对。
虽然平时在家里一点哥哥的威严都没有,像个汤圆似的任人揉捏,但周元心里还是以哥哥的身份自居的。
他觉得自己作为兄长,有必要干预弟弟的私生活。
周元小声问,“那京中,那些达官贵人,都喜欢养男宠么?”
成陵想了想,“还真挺多的,怎么,你也想……”
“不是不是,我就是好奇。”周元赶紧摆摆手。
成陵笑了,“那还不简单,京中新开了一个小倌馆,饭食做的也不错,今儿我请客,咱们去逛逛。”
“我都说了我不是!”
“咱们又不做什么,就是叫人来弹弹琴唱唱曲,你不是好奇么。”
听成陵这么说,周元又有点心动,他哼哼唧唧的,“但是鹤明不让我出门。”
成陵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你笨么,那周将军又不在府上,还不是你说了算!”
还真不是……
但周元不好意思说府上是弟弟当家,根本没人听他的,他从小就有这毛病,耳根子软,别人说两句他就屁颠屁颠的听着。
为着这个,挨了周允执多少次训也没记性。
听成陵说了两句,周元还真起了心思,他从小匣子里拿了两颗金豆,没敢从正门走,府上有个偏门,平时是下人走的。
周元领着成陵偷偷摸摸过去,和守门的两个小厮说了几句,又把金豆塞过去。
小厮收了钱,立刻拍着胸脯,“公子您放心,奴才一定守口如瓶,只是您可得天黑之前回来,不然管家问了奴才不好答。”
周元一口答应,“放心放心。”
两个人从角门出府,成陵忍不住说,“你可真行,就被你弟弟欺压成这样。”
周元赶紧说,“不是的,我只是偶尔听他的,大部分都是他听我的。”
成陵摆了摆手,“得了,走吧,哥们带你潇洒去。”
这家小倌馆叫春宵楼,还不到晚上,人就已经不少了,看着成陵像来过几次的样子,熟门熟路的叫人开了雅间,还点了两个人来陪侍。
周元屁颠屁颠的跟上去,“你之前来过?”
知道他心里想什么,成陵解释,“我可不好这口,是陪朋友来的。”
两个人进了雅间,屋里装潢淡雅,中间隔着一个丈宽的屏风,屏风外和普通的酒楼一样,木质的小桌与软垫,至于里头……
周元来了,自然是什么都好奇的,探着脑袋看,除了一张雕花的大床,旁边还放着一个柜子,他好奇的凑过去打开,顿时愣住了。
这可真是琳琅满目。
一排皮鞭,各种大小的,还有铃铛,还有玉……周元凑过去看,觉得这形状奇奇怪怪的。
“你干嘛呢。”成陵正好走过来。
周元回头问他,“这些干嘛的。”
成陵瞥了一眼,顿时一噎,走过去把周元拽开,“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周元不乐意的噘嘴,“干嘛说我。”
恰好这个时候点的两个伶人推门进来,都是模样俊俏的男子,其中一个还抱着琵琶。
“见过两位郎君。”
这头正花天酒地,殊不知府上已经闹翻天了。管家是进去问是否用膳才知道两个人跑了,大惊失色,赶紧让人把守门的下人捆了。小厮哪知道这事儿这么大,痛哭流涕的,“奴才听了一耳朵,公子好像要去小倌馆。”
管家吓得脸都白了,慌慌张张的派人去给西郊送信。
这还是将军走的时候吩咐的,府上关于公子的一切动向,都得第一时间告知他。
李伯苦着脸,叹了口气。
小祖宗真能作啊。
只怕这次,将军真要动怒了。
作者有话说:
元元pg开花倒计时[彩虹屁]
曲也不听,人也不看,只知道埋头吃饭。
周元因为胃不好,在家里的时候,周允执管得严,饭菜一律都很清淡,更别提这次周允执回来,更是吩咐厨房给他做药膳,淡的嘴里一点味都没有。
埋头吃下一碗酸酸辣辣的粉,周元嘴里“嘶哈嘶哈”,辣的嘴巴红红的,一抹嘴巴,“再来一碗。”
成陵恨不得把他脑袋扣碗里。
“吃吃吃!你把这儿当饭馆了?!”
周元无辜道,“是你说的这里饭菜好吃的。”
成陵被他气的不行,最后只能挥挥手,“再给他来一碗。”
正埋头吃的香呢,门忽然被人踹开,声音很大,“嘭”的一声,屋里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成陵皱眉抬头看过去,而后懵了,“周……周将军?”
不是在西郊大营么?
成陵只有在周允执回京的时候远远见过,银甲金冠,骑在高头大马上,好不威风。凭心而论,京中没有谁不佩服周允执的,一样的年纪,那些纨绔子弟还在靠着祖辈的荫封,而周允执已经凭借着军功封侯拜将。
和他们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之前没怎么觉得,今天这样面对面的见到人,才感受到那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周允执是一路策马赶回来的,身上的银甲都没来得及卸下,带着凛冽的寒意,他神色阴冷的可怕,一双眸子黑沉,只随意的扫了一眼,屋内的两个伶人就瑟瑟发抖的伏跪在地。
成陵莫名的觉得呼吸困难,他往旁边一瞥,周元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到屏风后面去了,跑的还挺快,他暗骂一声,勉强撑起笑脸,“周将军怎么来了。”
周允执看都懒得看他,胸腔内的怒火正在灼灼燃烧着,他侧过头,看到屏风内那个影影绰绰的身影,微微咬了咬牙,下颌线绷紧成冷厉的线条。
大步走进去,黑沉的眸子看着那个四处乱转不知道往哪儿藏的少年,周允执一脚踹了一下旁边的凳子,“咚”的一声,给周元吓了一跳,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到底是想在外面给他留些脸面,周允执克制的和缓语气,“哥哥,该回家了。”
周元吓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鹤明怎么会过来,但是看弟弟的脸色就知道回去后一定惨了。
但他又不敢不听话,万一弟弟真恼了,当着成陵的面收拾他,那他真是里子面子都没有了。
周元抽了抽鼻子,乖乖的走过去,下一瞬,就被弟弟紧紧握住手,十指穿插进他的指缝,握的紧紧的,两个人的掌心贴的连一丝缝隙都没有。
周元就这么被弟弟牵出去,走出屏风看见成陵的时候,他还赶紧笑了一下,给自己挽回面子,“成陵,我先走啦,拜拜。”
看见哥哥还在对别人笑,周允执面色更冷,加快脚步的把人带走。
成陵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不是说周允执对这个哥哥不好么,可怎么看两个人的样子这么亲密,亲密的有些不似寻常兄弟间。
走出雅间的时候,外面比来时更加乱哄哄。入了夜,楼里有歌舞表演,许多人在外面喝酒,怀里就抱着个清秀的少年郎,有玩的欢的,甚至衣衫都半脱了。看见这副场景,周元眼睛都瞪圆了,下一瞬,手心一痛,是被弟弟用力捏的,耳侧响起阴恻恻的声音,“喜欢?”
什么啊!周元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讨好的对弟弟笑了笑,“没有!鹤明,我们快回家吧。”
周允执冷声,“原来哥哥还知道要回家,我当你已经乐不思蜀了呢。”
周元低低的把脑袋垂下去。
这里太乱了,周允执不想耽搁太久,冷冷哼了一声,没再多说。
因为周元是偷跑出来的,没带马车和下人,周允执只能带着他骑马回去。把周元抱到身前坐着,又怕夜里风凉,脱下披风给哥哥围着,周元把自己整个人贴到弟弟身前,从披风下探出一个小脑袋,小声说,“骑慢点好不好,会颠的屁股痛。”
周允执冷笑,“一会儿还有更痛的。”
他不再废话,双腿一夹马腹,直接带着人回府了。
嘴上说是一回事,周允执知道哥哥皮肤娇嫩,腿间的嫩肉容易磨伤,到底没舍得让他受伤,故意放慢速度,比平时慢一倍的时间回到府里。
管家正带着下人,提着灯笼守在门口,一见人回来了,赶紧迎上去。
周元是个心大的,犯了事还窝在弟弟怀里呼呼的睡着了。若是平时,周允执定然舍不得把人弄醒,直接抱着回去,但今天却扶着人自己站好。
周元迷迷瞪瞪的,还不知道自己要大祸临头,一个劲儿的往弟弟身上贴,黏黏糊糊的撒娇,“脚疼,不想走,你抱我回去。”
“自己走!”
周元一噘嘴,有点要生气,管家赶紧凑上去,扶着人,“公子,您别再惹将军生气了。”
他一个劲的给周元使眼色。奈何周元根本没看懂,直到走到院子里,看见前院灯火通明,院中央跪着被捆着的两个小厮,可不就是今天偷偷放周元从后门走的那个。
旁边的下人都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周元懵了,脸色有点发白,唇瓣动了动,刚要说什么,就听周允执冷声道,“问出来了?”
管家弯腰,看都没敢看周元,“是收了公子给的金子。”
周允执语气淡淡,“各杖二十,就地打!”
“是,将军。”
“不,不要!”周元赶紧跑过去攥着弟弟的衣袖,急切道,“你又这样,犯错的明明是我,为什么罚他们。”
周允执垂眸,语气冷淡,“哥哥也知道自己犯错了,那就记牢了,你不听话,就会连累别人。”
说话的功夫,两个小厮已经被压到长凳上,堵着嘴,寸宽的板子,一下一下的砸下来,打到皮肉上的声音发闷,令人听着就胆寒。
周元哪见过这场面,更别提还是因为他,急得眼睛都红了,“别打了,别打了鹤明,你要打就打我好了。”
周允执冷冷开口,“哥哥以为自己逃得过么。”
发呆的一瞬,周允执已经拦腰把人抱起来,大步往里屋走,他反脚把门踢上,隔绝了院中的声音。
周元又急又气,一个劲的在弟弟身上捶打,直到被弟弟扔到榻上,他愤愤的抬起头,像一只炸毛的小猫。
“他们现在能收你的金子放你出府,他日就能收别人的钱放贼人入府,难道不该罚吗?”
听到弟弟的话,周元嘴唇动了动,声音小了一点,“那也不能……”
“你还有心思管别人。”周允执打断他的话。
他手里提着什么东西,微微抬了抬,“哥哥自己脱裤子,还是要我帮你。”
周元瞪圆眼睛,像一只无措的猫儿。
弟弟手里拿的是那天的戒尺。
他摇了摇脑袋,往墙角瑟缩,声音带着哭腔,“不要,你不能打我,我是你哥哥。”
“今天说了这么多不要,那哥哥自己偷跑出去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不要呢。”
周允执冷冷地瞪着他,“偷跑出去就算了,还去了那种地方,你知道玉春楼是什么地方吗,那是太子的地盘!”
如果他晚去了一会儿,被太子找过去了……周允执根本不敢想。
周元眼泪“叭嗒”掉下来,摇着头,“我真的不知道。”
周允执拎着戒尺一步步逼近,“记住了疼,下次就知道了。”
周元那点力气放在周允执眼里实在不够看,他轻而易举就把哥哥按在腿上,连小裤也一同扒了,扬手就打下去。
打一下哭七声骂十句,最后周允执真怕他哭坏了嗓子。
屋外屋内一起挨打,周允执故意羞他,“哥哥哭的比外头声音都大。”
周元哭的打了个嗝,又“啪”的一声,打的他哇哇哭起来。
周允执把戒尺一扔,伸手替哥哥揉了揉,“记住教训了没有?”
周元抽抽噎噎的,“记住了,记住了。”
周允执垂眸看了看,哥哥皮肤太娇嫩,没几下就肿起来了,他伸手揉着,心里又心疼起来,把哥哥拽起来面对面的抱着,“那以后要不要听话。”
周元哭的眼睛红红的,把脸埋在弟弟身上,声音闷闷的,“听话。”
周允执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教又教不会,打了自己又心疼。伸手替哥哥擦了擦眼泪,看着哥哥红肿的眼睛,心底除了心疼,又升起一点隐秘的快感,想把哥哥弄的再惨一些,让他哭的更厉害一点,又只能一边哭,一边抱着自己。
在这个世界上,哥哥只有自己,而自己,也只有哥哥。
作者有话说:
元宝:[爆哭][爆哭]请替这个元元发声[求求你了][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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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兄友弟恭
周元是不记仇的,准确对说,对于弟弟,他根本不会记仇,挨了打,还要腻在弟弟怀里,一边哭,一边抱紧弟弟。
周允执拍了拍他的腰,“乖,别哭了,我叫人拿药过来。”
虽然只是肿了一点,但哥哥娇气,还是得涂了药揉一揉才行。
周元不答应,死死搂着周允执对脖子,声音闷闷的,“不要人进来,他们肯定都听到了,太丢脸了呜呜呜。”
挨打的时候哭声震天,这个时候知道丢脸了。
周允执哄着他,“好,那我去拿,哥哥先松开我,不然要我这幅样子抱着你出去吗?”
这幅样子?
周元大概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有多诱人,眼睛被哭红了,像是抹了胭脂,身上的衣衫早就在刚刚扭来扭去时弄乱了,领口松散,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来,下面就更是了,裤子褪到膝弯,两截白软的腿肉上是红彤彤一片,热气腾腾的,周允执只是看着,就恨不得埋头一口咬上去。
还好,还好哥哥不知道他内心阴暗的想法,不然哪里还会这么依赖的抱着他。
又哄了一会儿,总算让小祖宗从他身上下来,躲进了被子里。
周允执推门出去,下人守在门口,腰弯的低低的,刚才屋里的动静闹的大,大家都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
“打点热水来,再去库里把白玉膏取过来。”
“是,将军。”
白玉膏是上次宸王送过来的,声称能让白骨生肉,要周允执下次带兵打仗的时候带上,如今却被他用来给哥哥涂被打肿的屁股。
怎么不算是暴殄天物。
但对于周允执来说,却是再寻常不过,他的哥哥,就该用全天下最好的东西。
下人很快把东西取回来,周允执接过,亲手端进屋子里。
周元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了一个小脑袋再外头,头发早就乱了,有几缕黑发贴在脸颊上,显得好不可怜。
周允执一颗心都软成了一团,放柔声音,“哥哥别闷着了,出来我给你擦擦脸。”
周允执伺候哥哥,那是从小伺候惯了的,自有自己的一套办法,闹脾气的时侯,千万不能让他自己冷着,得抱在怀里不住的哄,给他面儿了,气就消了。
周元不他,周允执就把人挖出来,抱在怀里,拿绞了热水的巾子给他擦脸,一手擦脸,一手趁机揉了揉哥哥被打肿的屁股。
他低声哄人,“涂了药,明天就不疼了。”
周元抽了抽鼻子,“那你以后,不许再打我了。”
周允执没答应,只是迂回的说,“只要哥哥以后听我的话。”
周元抬起脑袋,气闷道,“我很听你的话!你看看谁家哥哥这么听弟弟的话!”
周允执好笑。
也不曾见谁家哥哥这么娇气的。
他给人涂了药,等药干了才给哥哥换了身衣服,“你后头肿着,碰了水会疼,明儿一早消了肿再沐浴吧。”
周元抱着被子,躺在小榻上,没吭声。
周允执以为他还有点生气,打算自己先换了衣服再哄人,不成想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在屏风后,忽然听见一阵窸窣的声音。一边系着衣服一边走出来,没想到会看到哥哥趴在榻边,哇的吐了一地。
“哥哥!”
入夜里,将军府闹腾起来。
小厮跑着去请了大夫过来,周允执怕诊断不好,一连请了三位。
阖府上下的下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就算是将军同公子发火的时候,脸色也没有这么难看的,阴沉的像是要滴出水似的。
屋内,下人们躬身侍在一侧,几个大夫轮流上前诊脉。
周允执怀里抱着人,看着少年惨白的小脸和额头上的冷汗,只觉得一颗心像是被碾碎了似的疼。
大夫诊断完,说辞都差不多,小公子脾胃弱,吃了辛辣的东西,又情绪起伏太大,才会病了这么一场,不碍事的,将养两天就好了。
周允执抬了一下手,让人随大夫去开药,等人都走后,他抱着哥哥,低下头,用唇瓣贴了贴哥哥的额头,“又不听话。”
周元好似睡着了,又睡的不安稳,哼哼唧唧的说胃疼。
周允执抱着人哄着,只觉得一颗心都要被他给揉碎了,哥哥睡的不好,他就站起来抱着人在屋内踱步,轻轻拍着他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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