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周舫东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那个舞台地板。
地板上好像不是锈迹,而是干涸的血迹。层层叠叠的暗红色血迹堆在一起,让其看起来像是黑色的锈迹。
就在周舫东观察舞台的时候,系统弹窗忽然出现
【检测到主神系统制造的灵异副本,副本侵蚀功能自动开启】
【检测到宿主身上替身为[民国花旦·穆月婵]……鬼租户力量自动扩散侵蚀中……】
看到了这两个弹窗,周舫东愣了一下。
等等,他传送过来不是为了找那个嗣骨会邪教的根据地吗?怎么就成了侵蚀灵异副本了?这个副本哪里来的?该不会是系统为了针对主神故意借着他传送的由头把他带到这里来了吧?
想到这里,周舫东开始在脑海中呼唤系统:
“系统?上次我记录的不是关于嗣骨会邪教仪式的灵异气息波动吗?你这探图传送给我干哪来了?这还是嗣骨会吗?”
【这里是嗣骨会邪教成员高频活动区域,是该邪教信徒获得人体材料的重要地点】
“所以只是主神系统制造的灵异副本凑巧和嗣骨会成员所在的地方重合了?”
他怎么这么不信呢,这也太巧合了点吧。
【不是凑巧重合,该副本一直存在。副本结束后,嗣骨会信徒会来此地收集通关失败的玩家的尸体残骸,用作仪式材料】
听系统这么说,周舫东脸色一沉。
原来那些邪教徒把这里当成了仪式材料刷新点……主神系统制造的灵异副本是杀人猛兽,而那些邪教徒就是抢夺腐肉的豺狼。他们不仅不会制止这个副本的出现,估计还会希望在副本里死的人更多一些。
周舫东想到了什么,又问到:“系统,有点不对,这里这么偏僻怎么可能一直有普通人过来被卷入副本中?就算有走投无路的人想找工作,也不会找这个一看就已经废弃很久的小镇吧?”
【该副本是玩家筛选副本,主神系统会自行选取符合玩家条件的普通人,将其传送至这个副本之中】
嘶……太阴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真是防不胜防。
想起刚刚在舞台上见到那些血迹,周舫东就感觉有点头皮发麻。
这得死了多少人啊……赢了被主神带走,死了又会被邪教徒带走尸体,被卷进这个副本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
一想到那些跟秃鹫似的邪教徒,周舫东就来气。
“系统,那些邪教徒就在副本外蹲守是吗?副本侵蚀功能可以扩大副本范围吗?能把那些家伙也都卷进来吗?”
【宿主放心,包的,保证都会卷进来的】
周舫东这下彻底放心了。
那很好了,今晚就把这副本和邪教徒一起解决吧。
在周舫东和系统聊天的过程中,这个古风小镇已经彻底蜕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整个小镇的时间好像直接往后推移了十年,原本就已经开始腐朽木质建筑变得更加破败了,每间房屋屋檐下下都挂上了散发着幽幽蓝光的白色灯笼。
街道上的摊贩虽还在原地,还是原来的模样,但不知何时,那些破烂的小摊前竟出现了影影绰绰的人影……细看之下,居然都是一个个提着灯笼的纸人。
不知从何处飘来的圆形方孔纸钱像雪花般洋洋洒洒落下,覆盖在长满杂草的石板道上。
河面飘起淡淡的幽绿色荧光,原本位于河对岸的那个现代化舞台已经消失,被一个挂着白幡的巨大戏台所取代。
戏台下的长排木椅作为上,正坐着几个人。
坐在最前排的是两男两女,这四人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他们好像是互相认识的。
这四个年轻人身上都还穿着睡衣,神情都十分茫然,似乎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坐在座位后排的是六个秃子,都是三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性,脸上是一模一样的惊恐。如果不是被困在座位上无法移动,看他们这肌肉紧绷的架势,应该会拔腿就跑。
周舫东就站在戏台上,站在这些‘观众’的对面,但那些人就好像看不到他的存在一样,只是惊恐地四处打量着。
在使用穆月婵的力量侵蚀副本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六个邪教徒的出现刺激到了,虽然穆月婵的意识还在沉睡,但周舫东脑海中却出现了很多关于戏曲相关的记忆碎片。
有一些唱戏时的忌讳,开台破煞的流程,还有一些出演特殊戏剧必须要遵守的禁忌……
据系统所说,获得替身的记忆碎片一般是替身熟练度达到50之后才会出现,而他现在的熟练度只有10。
虽说不知为什么会现在出现,但眼下正好用这些记忆来制定副本规则。
因为周舫东传送到这个小镇时,副本还未正式开启。因此在使用侵蚀副本技能后,该副本的规则将完全由他制定。
直到通关副本,系统窃取了足够多的主神系统力量,副本彻底消失,侵蚀过程才会结束。
“对了,系统,侵蚀主神副本结束后会有什么奖励吗?”
【固定奖励是该副本会变成公寓周边设施,剩下的奖励会根据侵蚀过程中窃取的主神系统能量多少来计算】
“怎么看窃取能量的多少?”
【被主神选中的预备役玩家参与度越低,能窃取的能量就越多】
“懂了,那就让那四个年轻人全程不能动,看那六个邪教徒表演好了。”
看着那坐在台下满脸惊慌无助的六个秃子,周舫东笑了起来。
“现在,就让好戏开场吧。”
朱笛感觉自己好像正在做梦, 一个离奇怪诞的,又有点诡异的梦。
白天,朱笛和自己闺蜜以及她们两人的男朋友来了场四人约会。
然后晚上回家后, 她就梦到了她们四人又一起出来了,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废弃古风小镇中。
在梦中, 她们四人梦游似的沿着小镇石板路走着,一直走上了石桥, 走到了小镇河对岸。
之后她们来到了一个诡异的戏台下坐了下来, 看着六个秃子在台上唱戏。
太奇怪了,简直太奇怪了,她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朱笛只记得白天她们四人在约会途中,曾遇到过一个穿着小熊玩偶服的人在发传单。
想到里面的人大热天的还穿这么厚的衣服工作,朱笛就没忍心拒绝, 从小熊手中收下了四张古风旅游小镇的传单。
然后晚上她就梦到了这个旅游小镇。
但相比于传单上的旅游小镇, 梦中这个小镇就太破败太诡异了。
先不说那些如鬼屋般的古风民居, 也不说街道上那些提着灯笼缓慢移动的可怕纸人, 最令人绝望的是, 在这个小镇中,她无法控制自己身体。
她们四个如提线木偶般被人操控着走到了戏台观众席上,然后就好似被鬼压床了一样, 坐在椅子上完全无法移动,连动根手指头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六个秃子在戏台上做着滑稽的举动。
其实最开始台上那六个秃头男人和她们一样是坐在观众席上的,但是在一声锣响后, 这六人就身形僵硬地一步一步走上了戏台。
他们走上戏台之后,戏台两侧扎起的白色幕布忽然垂落。
当幕布再次自动扎起,在看清站在台上之人的模样后, 虽然对眼下的诡异情况很害怕,但朱笛还是差点笑出声来。
太滑稽了,台上那六个秃头男人穿上了戏服,但那些戏服明显都十分不合身,看上去完全就是硬套进去的。
这几个秃头男人都是那种比较高壮的身材,戏服穿在他们身上,他们的身体被勒出来了一圈圈游泳圈,像极了米其林轮胎的那个白色吉祥物。
不过虽然不合身,但因为戏剧服饰特征鲜明,再加上秃头男人脸上化出来的妆容也很有特点,即使是朱笛这个对戏剧不怎么熟悉的人也能一眼看出来他们现在扮演的角色是什么。
其中四人的打扮分别对应着老年女性,年轻女性,会武术的年轻男人,还有一个脸中间涂了一大块白颜料,妆容看起来很滑稽,像是小丑一样的人。
剩下的两人有一个人穿着武将的戏服,但他脸上却没有化妆。
另一个人身上穿的却不是戏服,而是一个灰色长褂,像是那种民国账房先生的打扮,好像并不准备唱戏,看起来倒更像是戏班子的工作人员。
当幕布再次拉开的时候,台上穿着戏服的这六人就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
他们获得自由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台下跑去。
结果跑的最快的那个账房先生打扮的秃子,一只脚刚迈下台阶,一道无形刀刃就瞬间斩断了他那条腿。
鲜血飞溅,染红了木质台阶。
跑在他身后的两个女装秃子见状连忙拉住了他的双手,制止了他继续往前冲的架势,把他拖回了戏台上。
虽说及时拖回来,但因为没有工具可以止血,那账房先生还是因为失血过多死亡了,在戏台上留下了一大滩血迹。
剩下的五人沉默了片刻,把这人的尸体移到了角落,然后开始在戏台上忙碌了起来。
因为听不到他们的说话声音,朱笛只能从他们的表情看出这五个人特别焦急,好像自从那账房先生死后,就有个催命的倒计时悬在他们头顶。
最终他们从戏台一处翘起来的地板下找到了一个大箱子,几人齐心协力将它拖出来,放在了戏台上。
五个秃子齐齐松了一口气,他们对视了一眼,然后开始猜拳。
最后是那个脸上没有化妆的武将秃子输了,被推到了箱子前。
他看着箱子,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掀开了箱盖,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趴在了戏台上,在地上打了个滚。
想象中的暗器或者鬼怪并没有出现,箱子打开后没有任何异样,能看到里面有很多勾脸的油彩和其他杂物,箱盖上还贴着一面镜子——这好像只是个普通的便携梳妆台。
另一个脸上化了妆的武生秃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指了指脸上没化妆的武将秃子的脸。
武将打扮的秃头男人心领神会,走到箱子前,从里面拿起了油彩,对着镜子刚要往脸上涂,忽然嘎嘣一下当场暴毙了。
朱笛看着撞在戏台上的那个光头,虽说当场血花四溅,但是他那直挺挺如倒栽葱般一头扎进戏台的造型太过搞笑,她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害怕还是该笑出声。
感觉就像是有只无形的大手拽着他的脚把他拎了起来,然后头朝下脚朝上的把他戳进了戏台里。
太荒诞了,这都是什么啊。
刚想到这里,朱笛忽然听到了一个很好听的声音从自己身旁传来:
“因为他扮演的是关公。饰演关公之前,需要净手焚香,对镜三拜,然后才能上妆,否则是对关公的不敬。”
虽然语气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冰冷得有些吓人,但那婉转的音色完全掩盖了这不足为道的缺点。
朱笛忽然能理解自己喜欢听广播剧的闺蜜天天挂在嘴边的‘耳朵怀孕了’是什么意思了。
因为头不能转动,她努力挪动眼球,试图用余光看清那个坐在自己身旁的人。
只能隐约看到那好像是个身穿白色戏服的戏子,看不清他的脸,但给人的感觉像是个美人。
眼睛有点累,朱笛最终还是放弃了,将视线重新放在了戏台上。
台上那荒诞的剧目还在上演,在死了两个人之后,剩下的四人明显都束手束脚了起来。
那个箱子里除了油彩之外,还有火把,两个巴掌大的纸包,和好几捆香。
沉默了片刻,那四个秃子又开始猜拳,这次是那个穿着年轻女性戏服的秃子输了。
他好像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走到了箱子前,犹豫了片刻,最后把手哆哆嗦嗦地伸向了其中一个纸包。
幸运的是,在拿到纸包之后,他没有出事。
那个人明显松了一口气,他打开了纸包,纸包里面装的只是普通的大米。
见这年轻女性打扮的秃子没有出事之后,那个老年女性装扮的人想到了什么,也和他一样拿了那个纸包。
果然,他们两个都没有出事。
就在这时,朱笛听到身边的那个白衣戏子又开始说话了。
“旦角不能拈香,他们两个算是选对了。”
到了现在,朱笛也逐渐放松了下来,没一开始那么害怕了。
反正就是梦嘛,旁边还有人帮忙解说,那就把这个当成一个滑稽的默剧吧,估计等戏剧结束后,这个奇怪的梦就会结束了。
接下来那个武生打扮的秃子选了火把,涂白脸的丑角选择了香。
他们也都没有出事。
但是坐在朱笛旁边的那个白衣戏子却低低笑出了声,这次他的语气没有像先前那么冰冷,反而自带一种缱绻的意味,仿佛换了个人说话一样,声音愈发动听:
“但是就算选对了也没用呀,开台破煞没有成功,这戏演不起来的,他们也注定要死……一会啊,奴家的身体就可以上台了~”
不久前周舫东在确定制定完副本规则之后,他就直接坐在台下和那四个年轻人一起看戏了。
不过刚看了个开头,他觉得穆月婵应该会想看伤害过自己的邪教组织成员的下场。
因此在跟系统确认了一下自己在使用替身功能时,即使鬼租户意识苏醒也无法抢夺身体控制权,并且两人意识不会共通之后,周舫东就让系统唤醒了穆月婵。
而穆月婵口中的‘开台破煞’就是周舫东给这些邪教徒设置的第一个关卡。
新戏台首演的时候,需要开台破煞,以免戏班子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开台破煞需要由关公或武生举着火把绕台,旦角在戏台上撒盐米,最后再由戏班主焚香拜四方。
而这台上这六个人,‘戏班主’已经断了腿,失血过多而死。
‘关公’勾脸前没有净手焚香,也已死亡。
剩下的就算武生代替关公举着火把绕台一圈,但最后没有戏班主拜四方,这开台破煞依旧不算成功。
而且就算成功开台破煞了,接下来的鬼戏他们也演不出来。
因为身体无法移动,坐在观众席上的朱笛四人都没有发现,他们身后的观众席上已经坐满了‘人’。
那些人影手中提散发着幽蓝光芒的白纸灯笼,脸上画着一模一样的僵硬的五官,原本为了喜庆而涂的圆形红色腮红,在幽蓝烛火的映衬下,倒显得格外阴森诡异——这些台下的观众,全都是纸人。
人鬼分界,阴戏阴看。
如果鬼戏开演之前,戏台上的人如果没有在戏台两边绑上倒头香,那他们就完了……这些纸人会登台帮他们演,然后把他们做成纸人扔到观众席上。
不过台上这四人也等不到鬼戏开演了。
开台破煞没完成,无法抵挡邪祟入侵,周舫东可以直接用穆月婵的身体走上戏台,把这几个秃子都解决了。
虽说在侵蚀副本后可以自己制定规则,但还是需要留出一些生路的,不能制作出必死的规则。
周舫东已经给这六个邪教徒留了很多生路提醒了,只可惜他们六个人没一个了解戏台相关的禁忌,不知道什么是‘点香敬鬼神’。
台上的荒诞喜剧还在上演。
在看到那涂白脸的人点上香之后,朱笛忽然听到自己身旁的白衣戏子哼唱起了一段戏词:
“一缕香魂似火煎……只剩得萤火照尸骸一点磷焰……”
那位白衣戏子好像心情特别好,边唱边站起了身。
朱笛只感觉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在意识消散之前,她看到了那个身段婀娜的白衣戏子一步步走上了戏台,来到了台上那些秃头尸体面前。
耳畔中,戏子口中哼唱的戏词也越来越清晰:
“裴郎啊~我为你担惊受怕心胆碎,我为你受尽凄凉抱恨眠……你可知我青冢黄昏磷火闪?你可知我泣血杜鹃啼破天?”
好像是个女鬼唱给负心人的戏,但是听起来却一点不凄厉,明明是充斥控诉情绪满含怨怼之情的唱词,但在那白衣戏子的演绎下竟还有种大仇得报的开心……
真是好奇怪的梦。
朱笛彻底失去了意识。
台下四个活人全都在一瞬间消失,台上已被大片翻涌的血雾笼罩。
那四个秃子脸色全都变了。
如果说一开始被困在台上还只是惊恐害怕,现在就只剩下满满的绝望了。
他们可太知道怨气达到这种程度的鬼有多么恐怖了。
完全不需要周舫东动手,置身于这等怨气之下,戏台上的四个邪教徒全都开始皮肉溃烂,像是在身上浇了一盆烧开了的热水,又像是置身于火焰中的蜡像,这四人在浓重的血色怨气中,哀嚎着化作了一滩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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