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是本能的动物，人类直是这么认为的，是蓝星上的人类，还是现在星际这些仍旧在和恶魔战的人类。大经研究，致认为，恶魔拥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并且很短视，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想吃的时候吃，想喝的时候喝，它们既没有道德感，也没有自制力。算是能够思考的魅魔，傀儡魔等，也往往难以通人类的“延迟满足训练”。
这是坏事，也是好事，毕竟想要捕捉恶魔的话，只要放出诱饵可以了，事情子变得很简单。
但是……码头的这三个工人“恶魔”，却和他们以往的认知完全同。
这让晋炀想……的确，自从进入这个副本之后，他总觉得有些违和感。这种违和感在之前凌绝告诉他，多姆姆市有个魅魔和人类成了“同伴”，两人相依为命整年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但他当时只是想着，魅魔果是恶魔中的怪胎，和正常恶魔比来，魅魔似乎更“多情”些。但是现在，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如果凌绝没有丝毫夸张的话，那只魅魔已经能用“多情”来形容了。
他已经再是恶魔了，他简直是名“人类”了。如果只有只魅魔，还能说是巧合，但现在他还要继续掩耳盗铃吗？
……晋先生暗暗心惊，他能责怪凌绝太大意，居没有发觉那只魅魔的问题。只能怪自己粗心，他似乎比以前脆弱的多了，每次听到凌绝的声音时，他都有种希望时间永远要完结的愿望。
但是，现在的他已经清醒来。
晋炀把窃听器安装在只老鼠洞面，希望这些在垃圾堆讨生活的小东西要损坏掉这枚小小的机械。
布置好这切之后，晋炀也没有离开。
码头仓库的墙壁上知被谁掏出个大洞，足够个人跨。晋炀怀疑做这件事的人是为了偷东西，管他呢，反正现在是方便了自己。
他来到了自己本次的目的地——通往新大陆的货轮。
个老眼昏花，浑身酒气的船工打开了门，对着他点点头，让他进去了。
晋炀低声问：“什么时候启航？”
船工了表（晋炀很怀疑他还能能清楚）：“唔……早晨……五点、五点钟。”
晋炀点点头：“很好，那我还可以趁着这段时间睡觉。”
在登船之前, 晋炀已经查阅过所有他能找到的相关资料。
这艘叫“新大陆皇帝号”的船最早是一艘游轮，时候这个世界的人刚刚发现新大陆，传说是一块到处都是黄金的地方, 航海业也因此兴盛发展，“新大陆黄帝号”是当年最火的轮船, 无数达官贵人和商人工匠乘坐这座轮船往返于两块大陆之间。他们有的是为了去新大陆生活，有的只是去旅游——当然, 以当时的技术水平，每次乘客都要至在船上待三个月之久。
这么长时间，足够酝酿出各种怪谈传说。
来因为恶魔的出现，航海业大受打击。大海的中央出现了大漩涡，海怪游弋其中, 培训新水手的速度逐渐赶不上训练有素的老水手消耗的速度……反倒是海盗发展起来了, 毕竟危险程度是一样的, 当水手一个月只能赚几千块钱, 当海盗能赚几万几十万呢！
海上就越来越危险了。
在这种情况下，小商船自然是第一批倒霉的。来两块大陆之间就只有大公司或者『政府』下的货船还能出航了, 每艘船上都装备了炮，机枪, 甚至还有专门的武器仓库，用来应对随时能发生的战斗。
“新大陆皇帝号”也在这时候被改装成了货轮。据说在改装的过程中，还有两个工人被躲藏在船舱里的恶魔吃了呢。
当时关于恶魔的传说到处都是, “新大陆皇帝号”上消失的两个工人掀不起什么水花, 很快就被人忘记了。
再之，“新大陆皇帝号”作为老破旧货轮，也一直无引起旧大陆上人们的注意。毕竟和新改装的几艘原本是军舰的货船比起来，“新大陆皇帝号”还不道能用几年呢, 说不定下次就被海怪撕碎了。
“但是，普通人当然不会道，拥有着数十年航行经验的新大陆皇帝号，对于某些见不得光的种族而言就像宝藏一样……”晋炀正在往『潮』湿的货舱里走，这一层原本是下等舱，以前还是客船的时候，这里就挤满了想要去新大陆淘金的底层人。
这些人『操』着粗粝的音交谈，他们上船之前就几乎已经一无所有了，所以把人生和梦想都赌在新大陆。其中有些幸运儿能够在登船之前找到点钱，或者吃的喝的，就把它们换成酒和烟，还有骰子和扑克牌。『妓』·在这里接客，巫医在这里兜售具有致幻效果的草『药』。
资料上并没有说这里具体死过多人，但是根据当时的登船人数，以想象……这会是多么混『乱』的地方，估计每天都会有人因为各种原因丧命。
……资料上只说过有不人喝醉了，直接从甲板上掉下去的事情。
至于事实究竟是怎样，谁会在意呢？
当时就没有人在意，晋炀现在也完全没有重新调查的意。他行走在排列混『乱』的酒架之间，像个无所事事的调查员，东『摸』『摸』西瞧瞧的，他的身倒是没人跟着，船工把他带来之，就没有管他了，甚至没有告诉他一句“不要『乱』跑”之类的话。
个船工看起来昏昏沉沉的，走路踉跄歪斜，这是常年醉酒的状态。一开始晋炀也以为他就是标准的酗酒老水手，凑近一闻就发现，老船工的身上有海腥味和老人味，但没有酒味，也没有这个世界的瘾君子喜欢的致幻草『药』的苦味。这不是个现象——说明船上有其他会损害人神经的东西。
这当然也在他的意料之内。
不过下，即使发现了这个“东西”的存在，他也不能行销毁。晋先生在心里叹了气，他站在看似满满当当一个接一个摞着，形成正三角形的一堆酒桶前。普通人看到这么一堆酒桶，就会下意识地觉得里一定放满了酒，要移动的话只能从最上把酒桶一个一个搬下来才行。
但是——
他屈起指节，敲了敲最下正中央的只酒桶，桶壁发出空洞的“咚咚”声，显然里是空的。
他把这只酒桶移开，这期间遇到了一点阻力，显然是有人在里和他角力，他往外拽，人就往里拉扯。晋炀咳嗽一声，轻声说：“别怕。”
他的“安抚”起到了反效果，里人吓得更厉害了，甚至开始发抖。
晋炀只给他交个底：“放心，不是恶魔。是调查员，编号是3152……”
他这话一出来，里的人就像是突然没有了力气一样松手了，任凭他把空酒桶拖出来，又伸手把里的人一起拎出来。
然……即使是晋炀，也被震了一下。他的手『摸』去的时候，就『摸』到了一根非常非常瘦，瘦得皮包骨头的胳膊，等他把人扯到灯光下，才发现这人是真的瘦成一把骨头了，睛浑浊，头发花稀疏，嘴唇干裂，一看到灯光就流泪，他身上穿着的衣服和老水手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手里攥着一张破纸，颤颤巍巍地递给晋炀。
晋炀一看，这是一张秘密调查员证件，上还有长人模狗样的照片，显示这人也不是一直长成现在这样的，照片旁边是他的代号：老斑鸠。恶魔对于普通人的危害就是这么大，即使是受过一定训练的调查员，但要让他们长时间和恶魔相处，就迟早会脱发秃头早衰。
他拍拍这位老调查员的脸颊，让对方清醒一点，又拉开了行李箱拉链：“爬去。”
老斑鸠连连点头，爬行李箱，蜷缩成一团，晋炀则把空酒桶放回原处，他开了一瓶酒，洒在地上。
“吱嘎”一声，舱门被打开了，一只拎着煤油灯的手在门上无力地敲了两下，晋炀就听到行李箱里传来一声似有似无的呜咽。
他轻轻踹了两脚，让这老斑鸠冷静点。
然拖着行李箱走到甲板上，他看到的是……穿着船长的制服，一半的脸却已经被细细的鳞片覆盖了，手臂上触手横生，头发里到处都是藤壶的“人”，对方用含糊不清的声音问他：“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哦，”晋炀摆出被某人评价为“看着就生气”的假笑脸：“只是突然想喝酒，所以去酒窖看看。”他晃了晃手里的酒瓶。
第236章 礼貌的晋先生
在ai和恶魔互相影响的世界里, 晋炀总有种……很难用语言去形容的感觉。一方面这世界让他感到很不真实，为了保持清醒，他要时常提醒己是身处于虚拟世界；但另一方面, 他又觉这世界有种难言喻的“真实感”，就比如说现在, 已经人不人鬼不鬼的船员们脑袋昏昏沉沉，走路姿势像一群奇行种, 但他们还是会搞一日三餐。
甚至还喊晋炀去吃。
晋炀还没有走到水手食堂，就闻见一股难言喻的腥味，大概是……鱼腥味、海草『潮』湿的味道、食物放的太久发霉的臭味再加一堆臭袜子，混合在一起散发出的生化武器等级的臭味。
……他就想转离开了。
但是，偏偏又很好奇食堂里到底有什么。于是晋先生用手帕裹住手指, 嫌弃地推开了门。老旧的铁门发出“吱嘎”声响, 门里黏腻的声音也隐约传出来。
水手的食堂原本是按照酒吧来设计的, 毕竟这年还敢在海上讨生活的人, 平时也少不了喝酒打屁壮胆，干脆就把原本客轮时代的酒吧改一改弄成了吃饭的地方。
吧台后面一面墙是酒架, 前面则有助餐厅里常见的食品台子，上面有各种炸鸡薯条炸肉排等垃圾食品, 蔬菜很少，水果几乎没有，倒是有些海葡萄, 海带之类的海产品。
——本来应当是这的。
不过现在……在晋炀面前的场景……堪称是海上恶魔博览会了。
吧台后面的酒保很像是塞壬, 一种脸颊长腮，耳朵变成鱼翅形状的漂亮恶魔，也是所有海产恶魔之中唯一没有死鱼眼的，“他”正在摇晃酒杯, 也不道做了什么，总之那杯子里面正在往外冒粉红『色』的泡泡。
下面的“水手”们品种则更加丰富多，有手脚都是蹼的“蛙人”，脑袋巨大的鲤鱼魔（这种恶魔在一些淡水湖里更常见，凌绝曾经戏谑的称其为“泡椒鱼”），身体软软的“海蛞蝓”，手指和脚趾细长绵软还带吸盘的“章鱼魔”……甚至还有些倒霉蛋身上兼具两种，乃至三种恶魔的特征，其中惨的一，他的上半身是“章鱼魔”，下半身则拖着重重的蚌壳，嘴里还不停地往外吐珍珠……
这就让他的行动非常困难，说话也说不利索了。
晋炀前只听说过世界上有种蚌魔——说来也是神奇，这种恶魔初也是出生在养贝场里的。养殖场主的目的是取珍珠，但因为缺乏经验，贝壳大片大片的死亡，后在养殖场主绝望的负面情绪之中，蚌魔就出现了。
不过这种恶魔倒是没有什么害人的能力，它唯一会做的事情就是和其他贝类一，安静地生存……当然，在陆地上的话，蚌魔也是会行走的，就是稍微慢一点。
之前发生过的和蚌魔相关的大的案子，就是有地方流浪汉死亡，但是尸体不见了，后人们发现时被蚌魔吃了，尸骸都成了珍珠了。
恶魔猎人，凌绝先生对此次事件的评价是：“不错，如果恶魔都是这的，商人们会爱死他们的。”
因为蚌魔生出的珍珠更大啊！而且那就是珍珠，很纯净单纯的珍珠，上面没有诅咒，也没有黑暗物质，只是漂亮的珍珠。
所蚌魔一下子就火了！据说那第一遇到蚌魔的养殖场老板后来很后悔，还和朋友哭诉说：“如果当时没有上报就好了！”
——因为他把蚌魔的事情汇报给了当地的治安部，然后蚌魔就被带走了做检查了。后来当然也没有还给养殖场老板，只是听说治安部的官员老婆一年换了好几条品相优秀的珍珠项链。
养殖场老板亏死！
不过这件事在当地出之后，治安部还是被上面调查了，那官员被革职处，他老婆的项链当然也没了……晋炀认为这处罚不算过。人类本『性』就是贪婪的，他们现在是害怕恶魔，但等到有一天发现能用恶魔来牟利的时候，他们就会改变了。
他还就这件事和凌绝讨论过呢，本来他们这类人的口风都是相当一致的，遇到这种事要么愤填膺地表示“贪婪是人类的罪恶”，要么悲哀地表示“这就是人类，总有一天会被狡猾的恶魔发现人类的弱点，到那一天就该完蛋了”。他猜想凌绝可能会有不的想法，虽然不明白这猜想从何而来，可能是因为凌绝总是不走寻常路吧。
期的学员有说凌绝孤僻的，也有人说他喜欢抬杠，两拨人吵起来，后勉强出了一结论：凌绝是孤僻的时喜欢抬杠，因为他的想法永远不太正常，但他的孤僻让他的抬杠属『性』不太明显，因为显然他不会大大咧咧的把己的想法说出来。比起吵架，绝哥更喜欢一声冷笑，把对面的闲言碎语憋肚子里。
晋炀作为有幸能听绝哥多说几句的人，在这方面也没有到什么好声气。凌绝那天不道发生了什么，似乎心情格外不好，长篇大论地怼了他一顿，核心思想大概就是贪婪不是人类的罪过，而是让人类步的动力之类的，让晋炀大受震撼，惊奇于一人生气起来，还能把不讲道理的话说这么有条理。
如果是凌绝在这里的话会怎做？
……虽然船上的环境很混『乱』，令人不适，但如果是凌绝的话……他会一边说着“来都来了”，一边摆出“主人公”的气势，对着这群不人不鬼的家伙颐气指使吧？
晋炀想着凌绝大踏步走“餐厅”，不留情面地发出“你们怎么这么脏”的嫌弃声，然后指挥“酒保”给他擦桌子，说不定还会让章鱼魔把胳膊切下来烤给己吃。
……不，这一想，反而会觉这些恶魔太可怜了。
晋先生仗着绝哥不在，大胆展开幻想，直到记忆中的凌绝开始瞪他……他迈开脚步，走“食堂”。就像凌绝可能会做的那，他对酒保说：“这里有什么？天哪，你们真是太脏了，让我很好奇这儿发生过什么事。”
酒保慢吞吞的看了他一眼，鱼一的嘴唇开合着：“脏……？是，是的，先生，海上的生活就是这的，你是新来的吗？如果你在这里多呆几天，你也会和我们一的……”
晋炀夸张地皱了皱鼻子：“是吗？我可不信。你在海上呆多久了？说真的，你一定经历过很多不寻常的事情吧。”
第237章 好像死过一遍
依靠着从绝哥那里学习到的“能友好就友好, 不能友好就揍人”的强大社交能力，晋炀在船上过得相当不错。他第一天那黏糊糊臭烘烘的谓的“食堂”熏得不轻，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 他己的房倒是到处是喷了消毒水，气味也不好闻, 只好每天打窗户通风。
如果是凌绝的话，说不定会把酒窖里的烈酒找出来, 倒在地上消毒吧。
虽然艘船主要运送的是葡萄酒，不过以前也会送一些伏特加之类的，些酒在船上已经放了长时了，就和次一样，轮船刚刚靠岸, 还没来及卸货, 就有码头工人们一箱一箱地把新货送上来。
至个新货是什么, 放在什么地方, 晋炀就不知道了。
不过之前艘船一直是从新大陆把原材料送回旧大陆，再把旧大陆的酒、『毛』毯、糖浆等货送去新大陆的。而他之前在酒窖里看到的酒桶上的标签却是五个月之前的, 也就是说，最迟在五个月之前, 艘船的『性』质已经发了变化。
以现在从旧大陆拿到的秘货，究竟还是不是送去新大陆，他也说不准了。
他唯一知道的事情是, 调查员老斑鸠个月之前, 为了调查首船上据说发的“海妖食人”事件偷偷爬上船，结果却发现了更加可怕的事情……老斑鸠知道靠己的力量是无法和船上的怪抗衡的，是他用无线电将暗号传到了岸上。
也就是晋炀里。
晋炀几乎是想不想就策划了次行。
不过他船上发过什么不是感兴趣——他会去调查，但那不是他的最终目的。晋炀更想看看艘船的目的地是哪里, 鉴船上的人已经变成现在样子，他怀疑艘船的目的地就是“另一个世界”。
晋炀闻着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里让他想到医院。他并不是个医院常住户，实战练习的时候也总会记得留一手，以少会受伤到需要去医院处理的程度。凌绝在方面完全不，家伙的痛觉好像有问题，或许他根本感觉不到痛，或许在他的世界里，痛和兴奋是义词。
以他总是上头，在训练的时候上头，有人挑衅他也会上头，出任务也容易上头。不过他每次能活来……然后己就该陪他去医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