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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陪陪他(艳归康)


两人确认签完,苑眠也什么能再与扈光同说的了。
他手头也还有疯等他去发,他这份明星的工作自己从未喜欢过,这份工作给他积攒的委屈却堆了许多年,如今从头开始,他真的全都不想干了。
他站起身来,不着痕迹地看了扈光同一眼,扈光同一夜未眠他很清楚,因为这一晚上,扈光同三次开过他的房门查看他的情况。
苑眠从没有真正了解过扈光同,他只幻想过他喜欢的扈光同该是个和他名字一般光风霁月与光同尘的人物,谁知他那擅自的幻想竟然想对了,即便相隔许多年才知道这一点,依然让他已经只想摆烂的内心里能生出些许波澜。
作为人生插曲,这点落在身上的月光已经像是星火奇迹一般足够。
然而苑眠刚刚转身,冷不丁被扈光同叫住。
“苑先生。”扈光同喊他名字,说:“冒昧一问,你和付天乐分手了吗?”

付家的二伯去找了苑眠麻烦,等张宿安知道这件事,已经是整整一个月后的事情了。
这和他的职业有关,经常满世界旅行做报道写传记,有时在什么草原什么密林一扎就是几十天,和家人朋友全部断联也是常有的事儿,消息滞后反而是日常。
张宿安是谁?
有人叫他张记者,有人叫他张作家。
不过事情涉及苑眠时,他只有一个身份:他是苑眠仅有的、从幼时开始交往且至今还没有走散的好友。
当年,知晓苑眠暗恋过扈家继承人的唯一人士就是他。
同时,他还和付天乐是表了两表的兄弟关系。
但凡富家门阀,表面上看着没什么关系,其实深入分析,十户里有九户五服内都有着错综复杂的姻亲关系。
因为这个,他意外促成了苑眠和付天乐相遇。
也是因为这个,这日,他满身风尘还没消退刚下飞机就被家中长辈扯到不知谁坐庄的饭局上,听到了这一嘴有关苑眠的话茬。
说八卦的就是付家二伯本人,带一种倨傲语气:
“谁不知道那姓苑的能有今天都是托了我们付家的脸面,没了付家,他算个什么东西,还在我面前装相,掂不清自己几斤几两。”
再得意洋洋说起近况:
“天乐把他惯得没个人样,认不清自己身份,还敢在圈子里耍大牌,我刚走,他后脚就闹出好几桩事,见谁和谁起冲突,这我能容他?马上放话出去他的任何事情都和我们付家无关,别人爱怎么着怎么着,想怎么办怎么办,付家绝对不会插手撑腰帮忙。”
“前两天我打听了一下,他身上项目凉的凉黄的黄,公司都要和他解约了。看吧,好端端的男人不当,给别的男人当小三,下贱货色,离了付家屁都不是。”
张宿安头没梳脸没洗,爹妈的消息尚且没补全,对苑眠最近的情况更是一无所知。
听到这消息懵了一会儿,等反应过来,已经往付家二伯那边兜头泼了半瓶子酒。
这么一闹,场面自然乱了。
许多人都不知道他发作的原因,但计较他现在也是功成名就前途一片大好,拉他的都不多,反过来都去拉付家二伯。
细节种种不提,总归不欢而散。
下场以后,张宿安即刻给苑眠打电话。
苑眠没接,他又去上网搜索苑眠的消息。
网上目前没有确切的苑眠和公司解约的讯息,但定下上个月开机的本子确实临时换了人,苑眠几个兢兢业业认认真真营业的账号也全面停更,粉丝群里隐隐有种翻腾的死气,仿佛苑眠真的要退圈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张宿安实在不懂。
心急之时,苑眠的电话主动打了回来。
他一开口,声音竟然很轻快。“出狱了?”
张宿安:“有人搞你?”
“不然你停工?”
苑眠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呕心沥血任谁看其努力程度都会哑然失语的劳模。
苑眠没答他的话,问:“你在哪儿?”
张宿安:“路上,马上回家。”
苑眠说来找他,张宿安也正想见他,挂断电话直接上路,到家门口后没进门,就在大花园外头的喷泉池旁边坐下。
等了没多久,听闻一阵聒噪引擎声,回头一瞧,一辆喷装赤红的改装摩托驰骋行来。
是苑眠。穿一身紧身骑行装,头戴红色头盔,浑身的精致漂亮。
可是却又有不同,他利落下车以后,摘下头盔,露出很凌乱的一头碎发,肤色比以前晒黑了一些,嘴角带着笑意,眼睛里装着张宿安许久没见过的……
因为真的太久没见,张宿安愣了一下才接出那个合适的形容词。
张宿安话有些卡壳,为这份熟悉又陌生的矛盾感。
苑眠则从怀里掏出个热乎乎刚烤好的红薯递给他,催促:“自家种的。”
“你哪有地方种红薯?”张宿安当他随口一说,吃还是吃了。
吃着,苑眠告诉他过几天要参加摩托车比赛。
张宿安看见他变化的外形时就有了预感,问:“真的不拍戏了?”
“是啊。”
“暂时放放?”
“不是,永远,我和公司彻底拜拜的合同都已经走完了。”
苑眠说着,不知想到什么,笑笑补充:“放心吧,我没有吃亏。”
展望苑眠的明星生涯,从结果来看,无疑能称顺利。
但其过程坎坷不断,从来没有一桩愉悦轻松。
付天乐送他进圈为他打开门路,听起来人人要艳羡,实则真正的帮助有多少,对一心想要证明自己站稳脚跟的苑眠反方向造成的阻碍有多少,只有苑眠自己清楚。
苑眠一路走来能有今天,难说没有沾付天乐的光,但那点光和他所经受的软刀凌迟般的苦难相比,远远不是一个量级。
会因为他和付天乐有关联而对他谄媚的人背地嗤笑他,不会为付家名号所动的人当着面瞧不起他,他一个人独吞着四面八方的蔑视,日日夜夜地学习努力,做着自己不喜欢的工作,到头来圈子里说起他,说的还是他会傍。
“是我自己挑的事。”苑眠说,“爽死了。”
张宿安于是也笑了,“不早说!”
又说:“也好,也好。”
两人坐一块儿对视,笑到安静。
稍许,苑眠正色些许,开腔:“宿安,我有件事和你说。”
话要出口,话头被打断。
预料外的来客搅扰了昏黄的日暮之色。
付家那位二大爷追到张家,要给张宿安一点颜色看看。
这人原本为张宿安而来,来了意外看到苑眠和张宿安站在一起,目标临时改变。
“原来如此!”
他一面恍然大悟说着,一面对着苑眠戳起手指,直指苑眠面孔。
眼见着要张嘴吐出烂话——
苑眠猛地一脚给他踹进了喷泉池子里。
事发突然,张宿安完全没有预料,大吃一惊。一来苑眠已经早就不是这般性格,二来因为付家二伯的身份,有关付天乐的人和事,一次又一次,苑眠每每隐忍不发。
“太巧了,差点把你忘了。”
张宿安听见苑眠说,这头还在头脑发蒙,那头苑眠已经扔了头盔跟着踏进水池,把付家二伯翻过来四肢着地,骑在付二伯背上。
池子里的水不深,人什么姿势都不至于呛到,只是若被人骑着像个乌龟一样趴在水池里,显然不伸长脖子还是得喝上几口。
付家二伯便以这样的状态急红了脸,发了疯般的扑腾四肢:“起开!放开我!你疯了!!!”
“放开我!他M的!!救命!!报警啊!!”
付家二伯身边还有点朋友陪着,可惜几个中年老登加一起也比不上年轻力壮腹肌六块身高一米八的苑眠,等付二伯成功起身已是两三分钟之后。
时间虽短,但足够他丢脸丢到血管爆裂,白眼翻到要当场厥过去,喊话时嗓子都透着嘶哑:
“苑眠!!你完了,你完了!我要验伤!我TM要告你!!”
这日晚上,张宿安在警局吃完了剩下半个红薯。他有意贴身陪着苑眠,情况不允许,只能在外面的大厅里等。
这倒方便了他发呆,不受控地陷入恍惚。
他恍惚地想:苑眠、苑眠真的变了。
那副治得付家二伯满地爬的无谓样子,几乎变得有几分像少年。
恍惚尚且还有加码。
在他竭力琢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时,警局外踏入一位新的来客。
一个年轻男人,一身浅色,浑身贵气,打眼便出身不凡。
他身上有种少见的气质,平白叫人看了就觉耳目一新,颜值足以和苑眠同放一档,张宿安一眼便认出了他,扈光同。
扈光同怎么会来这里?
张宿安对付家二伯半点不怕,对苑眠打了付家二伯这一点也不憷,甚至还觉得就算付天乐不顶用自己也未尝不能为苑眠兜底,可和扈光同对上视线之时,他下意识地避开了对视,并不想和他产生关联。
扈光同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不知道,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他宁可一点风险都不冒。
扈家就是这样的人家。
别过来,别和他搭话。偏老天存心和他过不去,越不想要什么越来什么。
张宿安眼见着扈光同在和值班的警员说完几句话后径直向他走了过来,内心已觉头痛,面上还不得不抢先招呼以示热情礼貌:“你好?”
“张宿安张先生是吗?”
张宿安面带微笑:“是我。您认识我?”
扈光同对他伸手,也微笑:“眠眠和我提起过,从小到大受了你很多照顾。”
说完他自我介绍:“你好,我是苑眠的未婚夫。”

张宿安对文字的理解能力罕见地出现了问题。
茫然之际, 扈光同下句已经响起:“今天麻烦你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处理。”
张宿安慢腾腾说:“哦。”
除了哦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大脑发蒙的人不止他一个, 等付家二伯骂骂咧咧进入调解室看到和苑眠相邻坐在一排的扈光同时, 脸上也出现了同样仿佛脑子被人一瞬掏空的空白。
付家二伯是从医院回来的。
身上带着很有些发散意味的医疗检查报告, 以及他从家族产业里专门电话调来的御用律师团。
一行几人气势汹汹,似一群要扑出去咬肉的豺狼,奈何在视线触及扈光同的刹那,万事戛然而止。
张宿安很难形容付家二伯那怔愣的面孔到底有多令人忍俊不禁,只能说排序其好笑程度,或许也只比他在浅水里COS王八的样子差了那么一点点。
人人都看扈光同。
扈光同则在看负责调节的警员。
警员问:“你是苑眠的家属?”
扈光同:“是的。”
“你们没有血缘关系。”
“已经申请了同性结婚登记在等审批, 离正式夫夫只差最后一步。”
一面说, 扈光同一面触摸苑眠的手背,感觉有些凉, 便很自然地脱下自己的外套覆在苑眠肩膀上。
话说完,方看向付家二伯:
“你想起诉也是可以的, 我们都可以, 不过苑眠后面有行程, 个人还是倾向于协调私了。”
“付先生,你的意见?”
“……”付家二伯脸上肌肉抽动, 能说什么。
自然选择调节。
调节的过程也颇为‘和谐’, 完全没有丝毫张宿安之前想象中的纠缠和吵闹。
扈光同一共只问了三个问题, 语气都很轻和。
“付先生, 你觉得苑眠为什么打你?”
“你的行动能力理论上没有缺陷, 他打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躲?”
“你是付家人, 你想怎么解决?”
当着众人的面被苑眠搞这么一通, 说货真价实奇耻大辱并不为过, 付家二伯脸上的颜色几经变化,然而在周围律师纷纷看来等待信号的目光中嘴角哆嗦愤恨抖了好几下,最后只憋出一句:“道个歉就行了。”
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不说,还硬是挤着眼睛陪出个笑。
扈光同侧头看苑眠:“眠眠?”
苑眠之前一直没声响,扈光同说话的时候他几次无所事事仰头望天,故意气得付家二伯青筋直冒。
闻言仍是不语,耸肩膀。
扈光同不着痕迹轻笑,回头:“好,那就道个歉吧。不过口头道歉总是没诚意,还是落在纸面比较好,就亲笔写几封道歉信,把这件事就此掀过去。
他向付家二伯投去目光:“我会叫秘书去你家取,希望不要拖延,尽快了结。”
“……”谁写?我写!??
付二伯当时天灵盖都要飞起来的神情这辈子大概都无法再生动复现,张宿安为没有将那副画面拍下来而深深扼腕。
不过倒也无大碍,待到跟着扈光同苑眠一道出了警局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张宿安很快就没有了扼腕的情绪空间,又开始发蒙了。
“是不是还没吃饭?”是扈光同在说话。
苑眠轻轻嗯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刚见面就来事了。”
“饿不饿?想吃什么?”
“火锅。”
“我给你们定,你们先上车。”
“我摩托还在宿安家。”
“没事的,不用烦心,家里有备用钥匙,我叫人去取。”
张宿安沉默地跟着苑眠上了一辆早已等待多时的黑色豪车,屁股刚坐下,被CUE。
苑眠:“宿安,他能和我们一起吃吗?”
当他字用来指代扈光同,扈光同还也在向他看过来,那这个问题讨论的空间就很小了。
这个晚上,他们三个人一同吃了一顿饭。
严格来说,虽然很微妙,但并不冷场。
扈光同因是外来者,并不主动地插入苑眠和张宿安之间的任何话,若不是他贵公子样吸引人视线不容忽视的存在感,单看他的行动更像个专门给苑眠和张宿安涮菜的服务员。
苑眠倒是话题很多,东拉西扯和张宿安说上了不少。
这在最近几年里其实能算是很稀少的情况。
早先少年时他们俩能玩在一起自然都是爱说爱笑,但自从苑家败落苑眠又跟付天乐在一起之后,两人聚餐之时,总是以张宿安分享见闻用力说笑而苑眠倾听为主,苑眠很少提自己身上的事。
又是一处变化。
张宿安看在心里,忍了一整晚,等到扈光同有事出去接电话,终于寻到空隙和苑眠私聊。
“你们……”
“你们好像在谈恋爱。”
太多问题想问,好不容易有机会开口,竟然迟疑地冒出这么一句蠢话,张宿安说完自己都想扶额。
苑眠倒筷子不停,在白色汤雾中回应:“我们本来就在谈恋爱。”
又补充:“差不多要拿证了。”
还真要结婚了!
张宿安:“你和扈光同?”
苑眠:“我和扈光同。”
“……”
喉咙滚动一下,张宿安冷静了,悬心一整晚,随着亲耳从苑眠嘴里听到确认,才觉尘埃落地。
“那你和……”付天乐三个字没有说出口,张宿安停下话头,没有继续。
他和苑眠之间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谁都不提付天乐,这么多年都如此,此时也没有必要。
断了好,早该断了。
沉默片刻,话头一转,问:“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苑眠:“不到一个月。”他算了下,“二十八天。”
那还真是最近不久,闪恋闪婚?极有可能还和付天乐那段首尾相接。
张宿安压不住好奇:“怎么在一起的?”
“一句话说不完。”
这不算回避,确实是个不好简单说尽的问题。
张宿安手里抓着透明酒杯,酒杯里红色的液体清透,不是红酒而是果饮,他看向对面,苑眠和扈光同的杯子里都是清水,对比烟酒都来的付天乐,有扈光同在的桌子说不出的舒适清净。
“世事这东西真是……我记得你当初就喜欢扈光同。”
张宿安说起这件事,一时思绪轻忽,有恍如隔世之感。
苑眠似乎也有触动,转头向着远处正通话的扈光同,凝视几秒,摸了下自己的耳朵,“有这回事吗?你那破记性这时候倒是好了。”
他有种刻意隐藏仍然藏不住的不自在,如毛头小子般。
张宿安一直有意无意地不去注意苑眠和扈光同相处细节,这时忽然紧紧盯着苑眠看。
苑眠被他看得更不自在,皱眉:“干嘛?”
张宿安笃定:“你喜欢他。”
苑眠:“……”
苑眠闭了下眼睛,睁开,似是忍耐了一下,到底没忍住:“你有病吧?净说废话,我不喜欢他和他结什么婚!”

面上无语, 心头未尝没有被说中之感。
苑眠已过了青涩羞赧的岁数——当初真少年的时候其实反而最脸皮厚不害臊。
也已谈过花样频出起伏颠簸的恋爱。
可自己也弄不清为什么会感到局促,仿佛打乱时空人生重来一次又重新体验一遍初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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