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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不合(娜可露露)


难怪他赴约这么痛快,敢情是来看笑话的。
赵殊意忍住还击的冲动,尽量礼貌:“谢栖,今天我找你有很重要的事要谈。”
他的礼貌约等于示弱,谢栖很受用:“你说。”
赵殊意问:“谢语然最近在忙什么?”
谢栖一愣:“她能忙什么?吃喝玩乐谈恋爱,前天去欧洲了,还没回。你找她有事?”
“……”
听这语气,谢栖不知情。
赵殊意沉默了下,一丝疑惑掠上心头,他忽然意识到,叶钊好像没明确承认联姻对象是谢语然,他有猜错的可能。
但他都约谢家人面谈了,如果真猜错,叶秘书不会不阻止吧?
事情处处透着古怪,赵殊意有点茫然:“没事,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谢栖警惕道,“你专门把我喊来,就是为了‘随便问问’我妹在忙什么?赵殊意,你别太好笑了。”
“好笑吗?”赵殊意配合一笑,将水杯推到对面,“喝吗?”
谢栖拒绝:“不爱喝茶。”
“要咖啡?”
“也不用,谢谢。”
“别客气,以后说不定就是一家人了。”
赵殊意观察谢栖的表情,确认他果然不知情,但反应不小,眼神冷了几度:“你什么意思?赵殊意,别告诉我你看上我妹了。”
赵殊意没答,谢栖自己捋顺了剧情:“你是为了谢语然才拒婚的?”
“……”
他挺会脑补,偶像剧看多了吧。
赵殊意还不确定情况,不便明说,虽然他觉得八九不离十,就是谢语然。
但这个认知让赵殊意又犹豫了。
结婚是两个人的事,谢栖不知情,谢语然八成也不知情,两边都被家长逼迫,他能为朝阳集团的大局牺牲个人感情,可谢语然未免有点太可怜了。
她只是个小姑娘而已。
赵殊意不反驳不解释,在谢栖看来就是默认,脸色更加难看。赵殊意莫名:“你反应这么大干嘛?”
谢栖冷冷道:“我警告你少打谢语然的主意。”
赵殊意倍感稀奇:“我没听说你们兄妹感情这么深啊。”
恰好相反,据说闹过好几次矛盾。
谢栖却道:“我只是不希望我妹被男骗子骗了。”
“什么男骗子?”他还嘲讽起来了,赵殊意费解,“我骗谁了?”
谢栖表情一顿:“你私下什么做派,当谁不知道呢?”
赵殊意表示不知道:“我什么做派?”
谢栖倏地起身,逼到他面前:“赵殊意!你睡过的男男女女不少吧,装什么清心寡欲白莲花?有意思吗?”
赵殊意面无表情:“睡过谁是我的隐私,大少爷。我没有昭告天下的习惯,不像你喜欢泡女明星,天天上头条。”
“……”
果然他们聊不了几句就会互相讽刺。
但赵殊意不理解,谢栖这么爱玩的人有什么资格嘲讽他风流?
况且他也不认为自己风流,只是有一点正常的生理需求,顺便纾解压力罢了。
僵持半晌,没人说话。
他们虽然矛盾不断但极少爆发争吵,因为都觉得流露真实情绪就落了下风,哪怕是讨厌的情绪。
就要客气,虚假,漫不经心地激得对方“破防”,才算胜者。
赵殊意近距离看谢栖的脸,忽然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前几天的梦。
三年前,他们在KTV里接吻。
谢栖破了个大防,事后恐同症状发作,躲了他好多天。
当然躲不躲没区别,他俩一般也碰不到。
气氛忽然在沉默中变得微妙起来,接刚才的话题,赵殊意低声说:“其实我睡过的女人不多,我更喜欢男人。”
“……”
谢栖愣了下,眼神风过水波般微微一晃。
赵殊意越过阻隔,无声地靠近。那句话像一声饱含深意的暗示,谢栖敏锐地接收到,肉眼可见地紧张了。
他眼前的赵殊意却几乎没表情,但距离太近难免令人心惊,呼吸近在咫尺,热意拂在脸上,谢栖浑身僵硬如临大敌。
赵殊意盯着他,视线微微游动,带着若有似无的温度从他的眼睛滑过高挺的鼻梁,落在嘴唇上。
谢栖猛地后退一步。
赵殊意笑了,揭穿他:“谢栖,你不会以为我想亲你吧?”
“……”
谢栖脸一黑,恼羞成怒不足以形容:“你神经病吧!恶不恶心?”
“是挺恶心的。”赵殊意同意,“但是我又赢了。”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赵殊意也没想到自己这么豁得出去。
“而且,”他乘胜追击,把谢栖逼到沙发前,“你的反应不对劲啊……”
——看起来像个被调戏的清纯男大学生,三年前如此,今天依然,实在是不符合他给人的一贯印象。
但话还没说,赵殊意喉口一紧,一股强悍的力量突然把他掀翻,谢栖掐着脖颈将他抵在沙发上,冷言冷语:“赵殊意,你是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
赵殊意没有防备,腰差点拧了,顿时火起:“松开。”
谢栖怎么可能听话,手劲更凶:“我奉劝你以后少惹我。”
赵殊意嗤笑一声:“小学生放狠话?”
“你!”谢栖果然又气急败坏,情绪管理一崩到底,看来今天很难再戴上客气的面具。
然而,赵殊意的面具很快也碎了。
——谢栖模仿他曾经折磨自己的手段,用力掐住他的下颌,在他完全没预料的情况下,低头吻了下来。
赵殊意那张惯常没表情的冷漠面孔在窒息中涨红,谢栖吻得没有章法却很凶狠,不存在享受,除恶心外只有痛感。
这是发泄,是交锋,唯独不像一个亲密的吻。
赵殊意姿势上没优势,挣扎半天失败,谢栖几乎咬破他的舌头,结束后表情异常冷静:“你满意了?”
谢栖仿佛破除心魔,渡劫飞升了:“不就是亲个嘴,你装什么装?”
赵殊意:“……”

在赵殊意和谢栖大打出手之前,叶秘书及时出现,打断了他们。
沙发前两人衣衫凌乱,场面颇暧昧,但当事人的脸色却不太好看。
叶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敢问,只见赵殊意像一只被惹毛的大猫,绕过谢栖上楼,冷冰冰丢下一句:“送客!”
“不用送了。”
谢栖整理袖口,抬脚就走,关门时“嘭”的一声巨响,没有回头。
叶钊:“……”
联姻不会黄了吧?
怎么向董事长交代?
忧心忡忡的叶秘书立刻打电话给领导汇报,等他结束通话,赵殊意早就回卧室了,门缝里的一片漆黑昭示着房间主人已经睡下。
叶钊发现,赵殊意很喜欢睡觉。
不过,喜欢睡和能不能睡着是两码事。
赵殊意每天吃安眠药,但吃的不是常见那几种。有一回叶钊帮他整理房间,看见了药瓶上的标签,用那名字上网一搜,什么也没搜到,似乎是没上市的新药,不知从哪弄来的。
赵殊意不避讳,主动解答:“朋友给的。”
至于“朋友”是什么朋友,叶钊就不便多问了。
叶钊耐心地等到他睡醒,传达老爷子的最新指令:
“董事长说,希望你三天内给出答复。”
“知道了。”
赵殊意坐在飘窗上,拿着一杯加浓美式。药物让他睡醒后常感昏沉,咖啡能提神但效果也有限。
他是凌晨三点醒来的,舌尖一侧刺痛——刚才被谢栖咬破了,被咖啡一刺激,感受微妙。
赵殊意尽量忽视不适感,望向窗外。
奉京是一座不眠之城,深夜的市中心依旧灯火通明,湖对岸的朝阳集团总部大楼宛若一座巨大的白塔,银白色玻璃幕墙将街边霓虹反射进水里,湖光璀璨如梦。
“朝阳白塔”,是他爸爸赵怀德生前亲手设计的。
赵殊意对往事了解不多,通过大人传进他耳朵里的内容可能经过善意的美化,他们说:“你爸是一名很有天赋的建筑师。”
当年朝阳集团风头无两,赵奉礼春秋鼎盛,还不懂得低调。他人脉和金钱双管齐下,买下横风湖畔的一块地,想建一栋摩天大楼,做集团的办公总部。
那是一座现代塔式建筑,投资巨大,赵怀德亲自担任工程的总负责人,倾注无数心血,历时八年才竣工。
可惜,赵怀德在大楼落成之前意外离世,至死也没能看一眼他梦中的白塔。
媒体形容白塔是朝阳帝国的皇宫,赵奉礼故意炫耀他惊人的财富。
然而老皇帝痛失爱子,自那以后就再也不高调行事了。
那一年,也是集团命运的转折点。
赵奉礼性格强势,颇为独断,然而集团不断扩张,尾大不掉,各种内部矛盾初现端倪,很多事情不那么好控制了。
最重要的是,赵奉礼老了,力不从心了。
他一生的得意和失意,与那座外表恢弘、内里渐渐腐烂的“白塔”一起,如山岳倾倒般,重重砸向了赵殊意的肩头。
就算再考虑三天,赵殊意也不可能拒绝。
——他根本没选择。
赵殊意在窗前待到天亮。
他半宿没睡,谢栖也没睡。但他是因为烦心,谢栖却在灯红酒绿里又浪了一宿,还发了条朋友圈,生怕谁不知道他很快活似的。
赵殊意怀疑他就是故意气自己。
昨晚那么一闹,他们对彼此再也客气不起来,算是撕破脸了。
赵殊意也想通了,跟谢栖和解完全没必要,他的联姻对象是谢语然,以后只跟妹妹朝夕相处,管她哥死活呢?
赵殊意心里有了抉择,但为哀悼他即将结束的单身自由生活,他决定把最后三天好好过完。
最后一天,也就是7月29日下午,他把王德阳叫来了。
王德阳是赵殊意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典型的纨绔二代,他在赵殊意和谢栖持续多年的战争中坚定站队赵殊意,从未动摇过,堪称死党。
赵殊意找他只为喝酒,没想到,王德阳带来一个劲爆消息——
“谢栖也被逼联姻了,你听说了没?”
赵殊意坐在吧台前,正在开酒,闻言一愣:“真的?”
“保真!”王德阳坐他旁边,传的不知是第几手八卦,“联姻对象身份不明,外面都猜是他后妈给牵的线,好像条件不怎么样。”
赵殊意表情一顿,心里本能地掠过一丝异样,但他没往坏处想,因为王德阳马上又说:“我妈说是立州的李家,做房地产起家那个。谢栖他后妈就姓李,里面有利益关系。可惜了我栖少,后妈养的孩子就是可怜啊,他爸一点也不上心,把亲儿子送出去给人吸血。”
王德阳嘴上说可怜,脸上却写满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快乐。
赵殊意打开酒柜,换了一瓶香槟:“我还以为他日子过得多顺心呢,原来也不怎么样。”
“可不。”王德阳道,“也有说不是李家的,反正都一样,他后妈家的那些破烂亲戚穷的穷、丑的丑,没一个能上得了台面。”
冰香槟入喉,赵殊意轻轻晃了一下酒杯,表情难得地舒展开。
所以说做人不要太幸灾乐祸,谢栖登门嘲笑他的时候想过“回旋镖”会扎到自己身上吗?真是活该。
赵殊意突然很想看谢栖被家人逼迫时不爽的表情,只稍微一想,他就觉得很解压。
原来看死对头的笑话真有这么爽。
其实赵殊意没那么敌视谢栖,主要是厌烦。
如果当年上学时谢栖也能像谢语然一样来到他面前,乖乖叫两声“哥哥”,他们的恩怨早就化解了。
赵殊意在任何关系中都不喜欢被压制,即使是面对赵奉礼。
可谢栖偏偏事事都要跟他争高下,从学习成绩到人际交往,包括后来出国留学,工作……
虽说他们互有胜负,没达成单方面的压制,但谢栖的态度令人讨厌,似乎一定要用力地踩住他,才能证明自己成功。
诚然,圈子就这么大,谁家的后代优秀大家有目共睹,赵谢两家树大招风,有无数双羡慕或嫉妒的眼睛盯着,赵殊意和谢栖天天被人拉出来比较,捧一踩一的事常有发生。
令人不快的言论听得太多,本人也难免受影响,赵殊意觉得,谢栖针对他跟这些脱不开关系。
当然原因不止这点,他们的恩怨一言难尽。
赵殊意心想,以前比学习比交际比工作能力,现在连联姻对象都可以比了吗?那输家一定是谢栖。
不过,谢建河是怎么想的?突然两桩联姻,图一个双喜临门吗?
赵殊意和王德阳小酌尽兴,傍晚才分开。
临别时,王德阳听说他的未婚妻是谢语然,好心安慰:“她性格挺好的,人也漂亮,婚后好好相处,说不定你们能很恩爱,那不是两全其美吗?”
赵殊意无语:“你想得太远了。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她。”
王德阳比他还笃定:“肯定是啊,不然还能有谁?”
是啊,还能有谁?
赵殊意懒得琢磨了,他已经做足心理建设,能心平气和地接受这段婚姻了。
——无论对象是谁。
他把叶钊叫来:“叶秘书,我同意了。”
叶钊很高兴,大大地松了口气,并如实转达:“订婚宴已经安排妥当,就在半个月后。”
赵殊意一愣:“这么急?”
好像很怕他反悔。
不料,还有更急的——
叶钊:“董事长说,你们先把订婚仪式办了,第二天去领证,正式婚礼慢慢准备,将来办得盛大一些。”
赵殊意:“……”
“领证”,这个词比婚礼更刺激人。
赵殊意沉默半晌,有生以来第一回,向命运投降:“好吧。”

第6章 订婚仪式
开弓没有回头箭,接下来半个月,赵殊意一直处于等待订婚仪式开始的诡异心情中,像是在等待处决。
除了等待,没有需要他亲力亲为的事情,典礼所需的一切老爷子都已经安排妥当,包括他的定制礼服,他问起时已经送上门了。
吉日在8月13日,星期天。
地点是奉京唯一一家七星级酒店,隶属于环洲集团,谢家的产业。
和朝阳相比,环洲算后起之秀,但商界论地位不看先来后到,钱是唯一评判标准——环洲每年缴给政府的税款不比朝阳少。
作为一家高度资本化的公司,它的运营模式也更成熟,四个字即可概括:唯利是图。
常有媒体将朝阳集团和环洲集团并列比较,有人说谢建河资本家做派不如赵奉礼良心,也有人说赵奉礼思想守旧不知变通,导致转型困难。
无论外界怎么评论,不可否认的是,两家各方面风格迥异,但要联姻,还真是门当户对、强强联合。订婚的喜帖一发出,就引起不小的轰动。
赵殊意隐隐察觉到,事情变得越来越不对劲了。
他没看见喜帖,也没人跟他讲具体情况,他本人搬到了赵奉礼身边暂住,手机都被收上去了,每天除了陪老爷子喝茶就是下棋,对外界风声一概不知。
——像是从一个软禁地点,搬到了另一个软禁地点。
期间秦芝来过一趟,赵怀成也来过,看他的表情一样复杂,但在老爷子面前,谁也不敢多嘴一句。
赵殊意每天盯着黑白棋盘,陪爷爷从早下到晚,人都要无聊得长蘑菇了。纵然心中疑问无数,也没处能打听。
终于,熬到8月13日上午,赵殊意“出狱”了。
管家,造型师,秘书,司机,并四个保镖,把他团团围住,梳洗一番做好造型,换上礼服,送进房车——武装押运似的,生怕他逃婚。
赵殊意简直一百个无语,他心里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但真相面前蒙着一片迷雾,不到最后一刻不能揭晓。
破天荒的,赵奉礼走出了他半隐居的宅子,亲自送赵殊意去订婚。
载着祖孙二人的房车从郊外驶入市区,一路行来张灯结彩,“囍”字像广告般铺了半座城。
赵殊意掉了一身鸡皮疙瘩:“至于吗?订个婚而已。”
老爷子都多少年不这么高调了。
赵奉礼却严肃地横他一眼,说:“结婚以后,你们两个要好好过日子。”
没想到他老人家会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赵殊意敷衍:“我尽量。”
赵奉礼道:“感情是能培养的,少年夫妻老来伴,被利益绑在一起的伴侣也是伴侣,他可是要陪你到死的人。”
“知道了。”赵殊意叹了口气,“我会对她好的。”
往前数十年,从十六岁至今,赵殊意被笼罩在白塔阴影下的大脑盛满理智,从没幻想过爱情,婚姻更是遥远到仿佛今生今世绝不可能与他相关。
假如让他亲自挑选伴侣,他想,他喜欢乖巧一点的,美丽容貌是加分项,不是必需品。
除此以外还要什么?他想不出来。没有这方面的情感需求自然就提不出更多要求,这也算好事,至少他能更平静地对待联姻,不论对方条件如何,都不会让他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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