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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不合(娜可露露)


五点钟,他准时下楼。
谢栖果然已经到了,很有风度地亲手拉开车门。赵殊意在车门前一瞥,被车里一大片洁白的百合晃了眼,百合下还压着一层红玫瑰,鲜花几乎将车塞满,无处落脚。
“过生日需要这么多花吗?”
不像赵殊意天天穿严肃的正装,谢栖今天做了新发型,穿搭也很用心,越发像一个光彩照人的男明星。
好像他才是生日的主角。
赵殊意心觉好笑:“问你呢,发什么愣?”
“回家你就知道了。”
谢栖手忙脚乱,匆匆推他上车,但却久久没关门,凝视他不明所以的脸,俯身靠近,压低声音:“赵殊意,你能不能亲我一下,给我点勇气?
“……”
谢栖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又小心翼翼地将脸颊送到最近的位置,让赵殊意无需费力,轻轻一动嘴唇就吻得到他。
赵殊意依他所言亲了一口,但完全不懂他紧张什么,忍不住揶揄:“放心吧,等下无论你说什么,哪怕你告诉我,你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我们乱伦了,我的脸色也不会变一下。”
谢栖:“……”
“所以,”赵殊意抬了抬下巴,“别啰嗦了,上车。”

第25章 论迹不论心
赵殊意是一个“敬业”的伴侣,谢栖说给他惊喜,他就尽量不多猜测,让自己以全无准备的状态迎接即将发生的喜事。
从公司到家不远,谢栖一路专心开车,赵殊意侧着头看窗外,欣赏深秋街上飘零的黄叶。
车里放着一首甜蜜情歌,是西语歌。以前赵殊意在欧洲留学时跟西班牙同学学过一些西语,能听懂大概意思。
今天是一个对他而言也很特别的生日,他心情不错,操着一口不标准的西语随音乐哼唱几句,实在太不标准,把自己唱笑了。
谢栖捧场:“好听啊,你笑什么?”
赵殊意摇了摇头,问他:“车上这么多花,等下我们自己搬上楼吗?”
“不,这些是装饰车用的。”
“啊?”
“家里还有更多。”
“……”
赵殊意没理解“更多”是什么意思,但很快他就明白了。
他们乘电梯上楼,谢栖故意走在后面,让赵殊意亲自开门。
家里用的是密码、指纹和智能卡通用的电子门锁,赵殊意轻轻一按,大门开启,“嘭”的一声轻响,礼花筒在眼前炸开。
赵殊意下意识闭眼后撤,无数彩色丝带和碎金纸飘飘洒洒落下,伴随着轻松欢快的音乐,“当当当当”,客厅里飘起上百个大小不一的气球,云朵般轻盈地堆满了屋顶。
“生日快乐!”
“寿星回来啦!”
客人们已经提前到场了,不多,只有王德阳和谢语然。
——前者是赵殊意筛掉没必要的酒肉朋友后唯一邀请的,后者是谢栖考虑到王德阳一个人当电灯泡不合适喊来凑数的。
反正大家从小认识,不会尴尬。
赵殊意笑了笑:“谢谢。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中午。”
赵殊意点点头,拂落肩上的彩带,绕开两位挡路的朋友,走进客厅。
忽然,他脚步一顿。比眼睛更先察觉异常的是鼻子,一阵浓郁花香扑面而来,赵殊意迟钝地低头看,发现地板上铺满了深红色玫瑰。
不止客厅,从玄关到露台,目之所及之处都是花海,恐怕用了上万朵玫瑰,甚至更多。
“谢栖……”
赵殊意回头。谢栖,谢语然和王德阳站在一起,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不知这三个人有没有通过气,客人们知道谢栖想干什么吗?
赵殊意心里一动,忽然有了个猜测:“你搞这么浪漫,不会是想借着生日跟我求婚吧?”
虽说已经领完证了,但正式婚礼还没办,谢栖这么看重仪式感,操办一场理论上没必要的求婚也不奇怪。
可谢栖不承认:“还没到那个环节,你别提前打听好吗?”
他推着赵殊意进房间,穿过花海中的一条窄路,来到客厅中央。
客厅是开放式布局,在靠近卧室的方向有一面功能性墙壁,平时墙上挂满各种装饰和艺术品,但今天——赵殊意目光一顿,墙上贴满了照片。
他忍不住走近观察。
竟然是他的照片:幼年照,少年照,大学时期的,毕业后的……起码有百八十张。
“你哪来的照片?”
“找人要的呗。”谢栖答得含糊,揽在他肩上的手似收又放,紧张得微微打颤。
赵殊意好奇:“找谁要的?”
“唔,谁有就找谁呗,你的朋友,老同学……”
一听就是个大工程,花了很多心思。赵殊意感动:“谢谢,你太用心了。”
谢栖不爱听道谢,不自然地催他:“你快去换衣服,我们先吃饭。”
“……”
原来还要拖到饭后再说。
赵殊意不得不配合谢大主持,去衣帽间换了一身日常便装:黑色休闲衫,同色长裤,领口微敞,趿着拖鞋,一身轻松地回到餐厅。
蛋糕摆在餐桌的正中间,谢栖和谢语然在插蜡烛,王德阳在开红酒。赵殊意享受寿星特权,直接入座,等他们伺候。
不过其实没什么需要麻烦的,晚餐是请厨师上门做好的,他们吹完蜡烛就可以开动。
天还没黑透,谢栖关了灯,夕阳余晖斜照,光线朦胧。
谢栖将蛋糕上的蜡烛逐一点亮,提醒赵殊意:“你先许愿。”
“我想想……”
赵殊意脑中一片空白。
其实对他而言,对生日蛋糕祈祷和求神拜佛没有本质差别,都是在寻求虚无缥缈的精神寄托,他不信这套。
但谢栖一片好心,他不扫兴,闭眼编出一个愿望:“希望以后我能少点烦心事,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谢栖嘴唇一抿,细微的表情变化被谢语然捉个正着,妹妹调侃道:“有人失望喽!”
钢铁直男王德阳没听懂,茫然地看着她。
赵殊意反应过来了,微微一笑:“那换一个:希望我明年的生日也跟谢栖一起过。怎么样?”
谢栖故作无所谓,桌子下面踢了妹妹一脚:“你听她胡扯!”
熟人不用客套,吹完蜡烛直接开饭。用餐的过程也随意,大家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喝不喝酒也全凭心情,没人劝。
赵殊意很少能过这么轻松的生日,几杯红酒下肚,醉意醺然,心情越发舒畅。
他挨着谢栖坐,王德阳和谢语然在对面。
当年他们三个男生是同学,谢语然小一届,四个人的小学和初中都在同一个学校。高中之后,赵殊意和谢栖依然同校,另外两人跟他们分开了。大学时大家各读各的,都没在一起。
但即使不同校,也都熟知彼此的消息,只是两两之间的交情深浅不同。
席间话题围绕大家共同的回忆展开,王德阳说:“你们兄妹俩小时候太坏了,把我和赵殊意烦得不行。”
谢语然道:“我好着呢,都是我哥出的馊主意。”
谢栖又踢她一脚:“少污蔑我。”
“怎么?你敢做不敢认?”谢语然笑眯眯道,“殊意哥又不会跟你翻旧账,怕什么呀。”
赵殊意但笑不语,倚着座椅静静地听。
他脸上极少出现这种持续性的笑,轻松惬意,好心情一目了然。谢栖本来在跟另外两个拌嘴,目光不经意间转向他,就没再离开。
谢栖的脸皮厚度果然是随自身意愿变化自如的,他定定地看了赵殊意几秒,竟然不顾对面的客人,突然倾身靠近,按住赵殊意的后脑印下一个吻。
“哎哟!”
谢语然撇开脸,王德阳低头笑。
谢栖旁若无人,越吻越深,赵殊意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将他推开一些,转移话题:“你的秘密呢,怎么还不说?”
“……”
一提这件事谢栖立马又紧张了,赵殊意奇怪:“是不是求婚?说啊。”
谢栖轻咳一声:“我再酝酿一会儿,你别急。”
赵殊意:“……”
纯情大少爷真叫人头疼。
“行,你酝酿吧,我去抽根烟。”赵殊意起身往露台走,余光瞥见谢语然凑到谢栖身边,似乎是在帮他出主意。
王德阳很有眼色,知道自己与其杵在谢家兄妹身边碍事,不如陪赵殊意一起抽烟。
十月末,夜晚天凉,但今天没风,温度勉强还可以承受。
赵殊意和王德阳并肩倚着露台的栏杆,眺望城市夜景,随意地扯话题闲聊。
他们的确有不少可以聊的内容,但现在王德阳最好奇他和谢栖的真实关系,忍不住打听:“你俩现在这么好啊,真处上了?”
“嗯。”露台没开灯,赵殊意的表情不太清晰,“挺好的,他和我们以前想的不一样。”
“怎么说?”
“我也说不清楚,人还不错吧。”
赵殊意吐出一口烟雾,仿佛是在给谢栖发“好人卡”,说完笑了,瞥了眼王德阳,不出所料好友一脸莫名,一点也不理解他的心情。
也正常,身边所有人都知道赵殊意跟谢栖合不来,尤其是王德阳,跟他同仇敌忾厌恶谢栖,知道他联姻也是被迫,怎么突然就变好了呢?
但这种事没法详细解释,赵殊意想了一下,半开玩笑地说:“一夜夫妻百日恩,睡出感情了。”
“……”王德阳见鬼似的扫他几眼,“真的?我以为你这种性格,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上谁呢。”
退一万步说,就算喜欢了,也不该是谢栖吧!
赵殊意却有点无奈:“你想什么呢?我今天过的是二十七岁生日,不是十七。”
王德阳一愣。
他们闲聊的时候,谢栖那边“酝酿”得差不多了。
谢语然倚着餐椅打了个呵欠,拿手机给她男朋友回条消息的工夫,就见她哥人没了。
她抬头扫视一周,终于发现谢栖的身影——从衣帽间出来,手里拎着件外套,走向了露台的方向。
隔得有些远,只见谢栖奇怪地停下脚步,不知为什么没走进去。
这时,赵殊意的烟已经抽到第二支,这是他第一次在心情好时也想抽烟,享受这令人短命的味道,深深吸一口,缓缓吐出。
“其实我十七岁的时候,也不会满脑子都是‘喜不喜欢’这么不着调的事。”赵殊意说,“不过也不是不愿意,我挺愿意跟谢栖好的,但愿意和能不能喜欢上是两码事。爱情本来就是激素爆发的短期产物,代谢几年就没了,不如相敬如宾来得靠谱。”
王德阳咋舌:“你别拐弯抹角,把我说晕了,所以你到底喜不喜欢他?”
“非要说得那么直接吗?”赵殊意一脸受不了,“你怎么不问你爸喜不喜欢你妈呢?”
“……”
王德阳的爸妈也是因联姻结合,在圈内算少见的模范夫妻,多年来不争不吵,相敬如宾。但也仅止于相敬如宾。
王德阳有点明白了:“你不喜欢他。”
赵殊意不反驳。
王德阳道:“外面因为他给你花了几百亿传得风风雨雨,我就说你俩不可能有那么深的交情,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私下有什么说法吗?”
赵殊意道:“没说法。”
王德阳顿时又不明白了:“那他为什么这么豁得出去?纯白给吗?你不喜欢他,但他喜欢你?”
“……”赵殊意犹豫了下,“最近感觉是有点,不过他在这方面没经验,可能只是一时新鲜,我不确定。”
赵殊意无意识地转着打火机,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聊太深。
“总之,”他说,“我找到了跟谢栖相处最舒服的模式,如果不出意外,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分开。这样谈下去挺好的,他对我好,我也对他好,不是很完美吗?”
“……”
“至于什么爱不爱的,论迹不论心吧。”
王德阳被说服了,感觉很有道理,但深思几秒,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谢栖也这么想吗?他今天费心做这么多,给你好好过生日,可能真是想跟你求婚……不会被你的虚情假意给骗了吧?”
“这算骗吗?”赵殊意说,“我又不会拒绝,他求婚我就答应啊,说什么我都答应。”
王德阳哑然,十分佩服。
赵殊意慢慢地抽完烟,终于觉得露台有点冷了,转身回房内。
餐厅里灯光明亮,桌上残羹冷炙还未收拾,谢栖和谢语然依然在原位。
但兄妹俩不知刚才聊了什么,气氛有点奇怪,哥哥面无表情坐着,妹妹低头猛发消息,手机嗡嗡响个不停,她见赵殊意和王德阳回来也没抬头看一眼,脑袋都快钻进屏幕里了。
“你酝酿好了吗?”赵殊意走到谢栖身边,亲昵地碰了碰他的椅子。
谢栖道:“没有。”
“这么久啊。”
他们一站一坐,赵殊意略微俯身,搭住谢栖的肩膀,态度温柔得近乎纵容:“你别酝酿了,直接说吧,无论是什么事、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谢栖还没出声,谢语然噌地站起来,披上外套拎起包,匆忙间甚至不小心踩到了地板上到处都是的玫瑰。
“我有点急事,先走了啊!”谢语然抱歉地说,“殊意哥再见!”
她还拉了一把王德阳:“你送我一趟呗,我们一起。”
“……啊?这么急吗?”王德阳不明所以,硬是被她拖走了。
大门一关,气氛陡然一片安静。
谢栖在赵殊意的注视下忽然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向卧室。
赵殊意迟疑几秒,跟了上去。
今天回家之后他还没进过卧室,走到门口一看,原来卧室里也做了特殊布置,墙上挂满照片和特别设计的海报,但这些不是单人照,是他和谢栖的合影。
除此以外还有横幅,写着类似某种标语的文字。
赵殊意定睛细看,可惜没来得及看清,谢栖就将它们粗暴地扯下,团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就算再迟钝,赵殊意这时也察觉不对了:“你听见了?”
“听见什么?”谢栖冷冷道,“是指‘虚情假意’,还是‘论迹不论心’?”
“……”

刚才赵殊意和王德阳谈话的声音不高,露台离餐厅又很远,理论上谢栖听不见。
但酒后微醺,状态太放松,赵殊意沉浸在无边的好心情里,忘了谢栖有走过来的可能。
总之,被听见了。
谢栖冰冷的视线如有实质,锐利地刺痛他的皮肤,赵殊意有点尴尬,勉强道:“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
没法解释,他不吭声了。
不好说谢栖的表情是伤心还是得知真相后的愤怒,但他似乎对赵殊意仍有期待,为他那句说不出口的解释,足足等了两分钟。
但赵殊意编不出更加虚情假意的谎话,怎么说?“其实我很喜欢你,我在跟王德阳开玩笑”吗?谢栖不是傻子。
“我很抱歉让你听到。”赵殊意诚恳道。
他想说几句好话安抚谢栖,交往无非如此,只要态度好,耐心沟通,什么矛盾都能解决。
但后面的台词还没来得及说,卧室门就“嘭”的一下在眼前闭合,门板险些拍到他的鼻梁,谢栖冷漠地将他关在了门外。
“……”
赵殊意眉头一皱,原地站着,半天没动。
低气压从他身上蔓延开,但过错方没资格不开心,无论这个错误是大是小。
赵殊意知道自己应该主动敲门,这是正确的反应,但他依然没动。
大约有五分钟,门里不断传出撕扯物品的轻微声响。忽然,门开了,谢栖提着一只黑色垃圾袋重新出现。
赵殊意下意识看墙上的装饰,那些照片、彩带、海报和成串的气球都被扯了下来,一齐毁坏、戳破,装进垃圾袋里,半点不剩。
谢栖沉着脸,绕过他往外走,穿过客厅,下楼扔垃圾。
大门被摔出一声巨响。
没有再次沟通的机会,谢栖走了就没回来。
家里鲜花太多,如果不是一个人不好收拾,谢栖恐怕会把满地的玫瑰也一起扫干净。
赵殊意心想,谢栖果然是有点喜欢上他了,否则不会反应这么大。
大概觉得很受羞辱吧,自己费心费力地准备求婚,转头却听见对方说不爱,都是假的。
但以谢栖的脾气,就算有点喜欢,也不如自尊重要。赵殊意太理解他,他们都是当惯天之骄子,不愿卑微低头的人。
所以,估计马上就不喜欢了。
赵殊意这样想着,去浴室洗了个澡。
他洗完澡回房间休息的时候,谢栖依然没回来。
卧室的床头摆着一堆包装花哨的生日礼物,应该是别人寄到家里,谢栖帮忙收的。
赵殊意随手拆了几个,很巧,都是名贵手表,大家和往年一样没新意,只会送贵的。
他不知道这里哪一份是秦芝的礼物,她今天特地发消息,祝他生日快乐,赵殊意没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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