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尔,苏渊的眼尾滚出一串清亮泪珠,顺着额角滑落。
他在呢喃。
厉墨尘的手指稍作停留,俯身,侧耳仔细去听。
“大魔头你别杀我,我以后会乖乖听话的,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大魔头你可不可以别这么凶,你笑起来很好看,你是我见过最好看最好看最好看……的人,如果你不杀我,就更好看了……”
厉墨尘默默匀了口气,垂眸朝熟睡的人看去,苏渊嫣红的唇瓣在他面前轻轻抿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吞咽声响。
忽地,苏渊睁眼。
两人静静对视,空气安静。
过来一会儿,苏渊捧住厉墨尘的脸,微前倾身子,蜻蜓点水般亲在了大魔头的额头,歪头傻笑着:
“晚安啊,大魔头,别熬夜,熬夜伤身体。”
话落,又闭上眼睛,身体东倒西歪最后朝厉墨尘怀里倒去。
顷刻间,厉墨尘想一掌拍死他的冲动荡然无存。
攥了攥指尖,指腹在男人唇瓣轻摩挲。
安稳松懒的睡颜映入大魔头近在咫尺的视线中,眼尾的泪珠残留在长睫轻颤。
大约是觉得痒,苏渊抱着大魔头的手无意识的蹭了两下,又觉得触感好,他撅嘴“波~”亲了一下。
闭着眼傻乐。
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无意识动作惊的厉墨尘指节抖动了两下。
挠人心肝似的微痒。
第一次,厉墨尘有这种微妙的感觉,比简单粗暴的做爱更让人心悸不已。
寝殿门合上。
厉墨尘坐在床沿看向床里侧蜷缩着的人,用手帕轻擦拭他手上染的蛇血,随后扔在了椅子上。
他轻缓的躺在榻上,身旁是苏渊安静睡着的乖顺模样,比醒着的时候讨人喜欢。
至少不会开口闭口都是大魔头。
厉墨尘寝殿是魔界唯一烧炭的地方,只因苏渊怕冷。
今晚火烧的旺,苏渊又喝了酒觉得热,翻来覆去找可以降燥热的东西。
摸摸索索的探来探去,最后径直往厉墨尘胸口滑去。
厉墨尘面无表情任由苏渊扒开他的里衣……
疼的嗡嗡的,跟有个电锯在脑壳里低频振动一样。
宿醉醒来,苏渊躺在床上,眼前是奢侈的鲛绡帐,指腹滑过的是细腻的锦白云缎,他怀里抱着的是件柔软昂贵的云白里衣。
脑袋里一连串弹出数道消息提醒。
【叮!厉墨尘好感度-30】
【厉墨尘好感度-100】
【厉墨尘好感度-300】
【叮!厉墨尘好感度+20】
【厉墨尘好感度+500】
【厉墨尘好感度+1000】
苏渊的第一反应是又被强上了,要么就是系统坏了。
他偏头没看见厉墨尘,身上的衣服确实是新的,但诡异的不疼。
【统子,昨晚发生了什么?】
系统打着哈欠上线:
【啊?不知道啊,你们俩的小游戏我会自动被屏蔽……好感度……我靠!宿主,你做了什么?!你………你不会!!!】
苏渊无奈,白了它一眼:
【不是你想的那样。】
系统:【我不信。】
苏渊无奈,坐起下床。
开门就看见守在门口的绝霜。
“醒了?”绝霜指尖挑着一缕头发把玩,嘴角压不住的微翘。
苏渊揉着太阳穴:
“现在什么时辰了?厉墨尘呢?”
绝霜:“你睡了一天一夜,主上今个有事出门了。”
苏渊哦了声,又问:
“他临走前,说什么了吗?”
绝霜立马变正经,学着厉墨尘说话的样子道:
“等阿渊醒来,将这个交于他。”
说着,手心凭空出现一柄雪白长剑。
苏渊眼睛先是一亮,刚想伸手去拿,却忽地心里直发毛,他昨晚究竟干了什么大事?
迟疑了一下,问道:
“昨晚,你看见了吗?”
绝霜“噗嗤”笑出声:
“看见了,整个魔尊殿都知道了。”
苏渊:“知道什么了?”
绝霜:“你在前面跑,主上在后面追,你要挖腾蛇的蛇胆泡酒喝,主上在旁边看。”
苏渊嘴角抽了抽。
“还……还有吗?”
绝霜嘴角抖动:
“你抱着主上喊美人宝贝,可劲的亲,主上被你亲的烦,让你滚去偏殿去睡,你不要,死皮赖脸鬼哭狼嚎的扒着主上大腿不松手,一个劲的喊宝贝一起睡。”
苏渊:“………”
“还有呢?”
绝霜:“没了啊。”
苏渊半信半疑的盯着他。
绝霜瞬间明白他的意思,道:
“放心,主上是个听医嘱的人,暮山说你现在身子虚经不起折腾。”
苏渊闭了闭眼睛。
绝霜感慨道:
“就是难为主上一遍又一遍的给自己洗冷水澡,还用冰给封住。”
苏渊:“他……他他他有……”
绝霜:“主上确实有病,相思病。”
苏渊想死。
他想趁厉墨尘没回来前自杀算了。
绝霜把剑递给他道:
“是你的了,取个名字吧。”
苏渊看见这柄剑就喜欢。
算了,为了灵剑,暂时不死吧。
“有空去找云水给你打个剑鞘就行。”绝霜道。
苏渊疑惑:“云水是炼器师?”
绝霜:“不算是,喜欢罢了。”
苏渊点点头,握住剑柄。
两道赤绿交错的光芒自他手心产生,丝丝缕缕的朝剑身镌刻的九十九朵花蔓延。
花瓣像是活过来,舒展抖落几阙光芒。
苏渊低眸思虑了片刻,郑重道:
“就叫它……”
“什么?”
“小黑吧。”
“为什么?”
“它洁白如雪,所以叫小黑。”
“好名字,简单易记不装逼,我喜欢。”
苏渊请教了绝霜炼化本命剑的口诀心法,便转身去了偏殿。
主卧寝殿是不能待了,那地方太邪乎。
盘膝而坐于床榻上,苏渊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印控制灵剑悬浮于半空。
意念勾动,灵力涌动,炼化开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炼化本命剑的过程就是将自己的灵魂切断一角,与灵剑融合。
只有当灵魂顺利融入灵剑中,才能将灵剑放入丹海蕴养,而不会损伤他的丹海。
只是割裂灵魂的痛楚,非常人所能忍受。
苏渊额头坠落豆大的汗珠,剧痛,却没发出一声闷哼。
与此同时。
水镜外。
厉墨尘盯着身体颤栗不止的苏渊。
苏渊怕疼怕鬼怕死,但面对割裂灵魂的痛却一言不发,意志力惊人。
厉墨尘挥手,闭了水镜。
转瞬来至窗外。
顷刻间便感觉到自里面传出的灵力,汹涌澎湃,压迫感极强。
火系灵力为主,主炼化,木系灵力为辅,时刻修补苏渊损伤的筋脉。
一主一辅,相得益彰。
厉墨尘斜倚靠在窗沿,指尖慢悠悠剥着从绝霜那顺来的莲子。
白白胖胖的莲子装满整个碟子时,里面传来蚕茧破裂声,紧接着是苏渊的低喝:
“小黑!”
正剥莲子的厉墨尘:………
什么小黑?
眨眼间见苏渊手里握住那柄灵剑。
厉墨尘嘴角抽了抽。
上古十大灵剑之一,曾是他的本命法器之一,单是上面的剑灵拎出来就能有毁天灭地的力量。
苏渊管它叫什么?小黑?
厉墨尘捏了捏眉心,罢了,给他就是他的。
一颗妖丹,一柄灵剑,随便哪个都是寻常人穷极一生求也求不来的宝贝,如今苏渊有两个,就看他能否发挥它们的最大力量。
忽地,一道赤色剑气涤荡而来。
厉墨尘闪身避开。
那道剑气以不可挡之势径直劈砍在院中的一棵古树上。
落英缤纷,淡粉色花瓣飘散四落。
厉墨尘淡漠曲指弹开肩头的花瓣,他看见手持长剑气势不凡的男人。
苏渊神色凝重,额头与鼻尖覆了层汗,在午后的光线下熠熠生辉。
似有所感,苏渊转过头对上厉墨尘的视线。
厉墨尘指尖捏起一颗莲子,曲指弹向苏渊的脑门,慢条斯理道:
“练剑你就练剑,毁了本座的偏殿,你要怎么赔?”
苏渊捂着脑门,瞬间没了刚才的气势,愁苦的看向被他劈出一个大洞的墙面。
他炼化成功,一时没忍住,只想练练手,哪成想没掌控好力道直接给墙面开了个窟窿。
苏渊从窟窿里走出来,心痛:
“要不,我给你表演个胸口碎大石?”
厉墨尘轻笑了声:
“苏公子身娇体弱,胸口碎大石就不必了,今晚给本座暖床,这墙,便不用你修。”
苏渊的眼睛盯着他手里端着的一盘莲子,没听清他说什么,只听见最后“不用你修”。
早说不用他修啊,还以为要赔钱呢。
“主人,这莲子哪来的?”
厉墨尘勾了唇角:
“过来,本座告诉你。”
厉墨尘散着湿发趴在浴池边,指尖勾着他腰间浸湿的绸带:
“如此馋嘴,他日被别人一碟桂花糕骗走,本座可要伤心了。”
苏渊哼了声:
“我一时大意……”
“人界莲子正当季,翠嫩清甜着呢,你当真不想吃?”厉墨尘眼神示意安静摆放在桌上的莲子。
苏渊瞥过去一眼,心说不就一盘莲子吗?跟谁没吃过似的,不知道好不好吃?跟他在原来世界吃的味道是不是一样?
忽地那碟莲子被厉墨尘掌心吸过来,诱惑的捏了一颗:
“亲一口,给一颗。”
苏渊立刻就炸毛了:
“你有……”
谁会为了一颗莲子放下坚守的底线?
“那晚,你抱着本座不撒手,还脱了本座的衣服……”
苏渊眼前一黑:“我脱了你的衣服,干嘛了?”
下一刻,厉墨尘衣领滑落露出半截瓷白的肩。
上面残留些许牙印齿痕。
“你咬了本座。”
苏渊眼前一黑又一黑。
他就说那天做梦抱美女亲呢,梦的有点真实,原来是真的啊。
“对……对不起!”苏渊跪的十分丝滑。
“我喝多了,谁知道那酒这么烈,都是喝酒惹得祸,我保证以后滴酒不沾。”
厉墨尘轻笑:
“无妨,日后给本座当活体暖炉,本座不计较你用本座的衣服擦鼻涕。”
苏渊哀嚎了一声:
“你那房间热的都能赶上蒸桑拿了,年纪大身体虚就多补,我不去。”
厉墨尘眼眸半眯:
“偷喝本座的酒,还未同你算账。”
“是给本座当暖炉,还是让腾蛇找你算砍尾巴的账?”
苏渊掐指算了算。
偷喝酒,耍酒疯,砍了蟒蛇的尾巴尖,抱着厉墨尘啃,用他的衣服擦鼻涕,给偏殿劈了个窟窿……
苏渊嘴角抽搐。
这么看来,大魔头他……脾气还挺好的了。
视线里又出现大魔头修长如玉的手指,以及那颗白胖的莲子。
“考虑好了吗?”
苏渊视死如归:
“暖床就暖床,暖好了再上床,行不行?”
厉墨尘邪肆的勾起眼尾:
“可以。”
夜凉如水。
苏渊抱着被子看见厉墨尘慢悠悠解开衣带,墨色长发流水般倾泻在月白寝衣上。
暖炉将熏香烘得满是缱绻。
“过来。”厉墨尘拢了拢寝衣。
苏渊不愿,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两步。
谁知下一刻,他就连人带被子被一股力量缠住扔在了床上。
厉墨尘眨眼即至,指尖勾起他的下巴:
“几日不见,你与本座生疏了许多。”
苏渊咽了咽口水,转身把自己裹进了被子。
“暖好了有奖励。”厉墨尘倚着软枕,指尖绕着他束发的绸缎打转,“那碟莲子都赏你。”
苏渊不语,甚至想翻一个白眼。
“说好了,暖好了,你再上床的……”
忽地听见布料撕裂声,苏渊惊恐发现自己的衣物正被无形的力量撕扯。
他吓的又裹紧了被子。
再抬眼去看厉墨尘。
大魔头的里衣系带也不知怎的松散开。
摇曳烛光淌过肌理分明的胸膛,心口朱砂痣此刻红得妖冶。
大魔头握住苏渊的手强行按在自己心口,尾音像是浸了蜜的钩子:
“阿渊的脉搏,怎跳的如此快?”
苏渊艰难开口:“太……太热了。”
厉墨尘瞧着他脸色涨红的模样,忽然就笑了,手指顺着被褥缝隙探入。。。。
“阿渊真是不合格的暖炉。”
苏渊面红耳赤,当场来了个原地起跳手脚并用的往外爬。
却被大魔头拽了回来。
“阿渊去哪?不是说床暖好了就上床吗?”
苏渊震惊。
他是这个意思吗?
“你……你松开……”还没开始,苏渊就感觉腰肢酸软,整个人要废了。
厉墨尘不松,捏着他的脚踝左右看了看:
“不松又如何?”
苏渊咬牙:
“小黑!”
话落,一道红芒闪过。
灵剑感应到主人受欺负,被召出来时杀气腾腾,火焰缭绕,嗡鸣不止。
厉墨尘原本低垂的眉眼随意望去。
红光耀眼,大魔头的半边脸呈现诡异危险的血红,薄唇轻启:
“你要杀了本座吗?”
灵剑:“………”
不能打,跑。
气势汹汹的来,蔫了吧唧的没了气焰又钻回苏渊的丹海。
苏渊甚至没开口说一个字,自己的本命剑灵就灰溜溜的被大魔头吓了回来。
苏渊被按住手腕,仰头看向厉墨尘,语气恳求:
“轻点,行不行?”
大魔头难得见他肯乖乖顺从,思考着要不要给他施加原本准备的“惩罚”。
苏渊害怕,又战战兢兢的开口:
“你那样。。。真的很。。。可不可以轻点,求你了,大魔头……”
好吧,他赢了。
厉墨尘第一次觉得苏渊喊他“大魔头”真好听。
看到苏渊慌乱的模样,厉墨尘想笑,却又觉得心疼。
“可以,不过我若是控制不住失控了,你可以咬我。”他轻抚苏渊发颤的唇瓣。
苏渊一眼就识破他在胡说八道。
但他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掉,只能闭上眼睛感受对方一点点侵入的唇。
慌乱间,他听见轻微拨弄声。
睁眼看见厉墨尘手里拿着个瓷白的瓶子。
“别怕,不是毒药,用了就不疼了。”
苏渊半信半疑。
“厉墨尘!疼!!”
狠狠咬着大魔头有力的臂膀,锋利的牙齿很快渗入皮肉,唇齿间炸开血腥味。
可对方只闷哼一声,丝毫不停。
身下云缎锦面被蹂躏的不成样子,苏渊也发狠的继续齿尖用力。
鲜血蜿蜒汇聚成一朵血色的妖花,大魔头反而更兴奋。
反反复复,乱糟糟的令人意乱情迷。
浮沉间,苏渊迷乱的轻哼:
“……大魔头……混蛋……大混蛋……唔……”
他迷糊的睁开眼。
透过鲛绡帐看见窗前藤椅上躺着一个男人,男人闭目浅眠,膝头摊着本书,偶尔拂来一阵风,页面发出轻微摩擦声。
隔着鲛绡帐像是给男人绝美容颜覆了层朦胧滤镜。
不发脾气的大魔头实在是令人着迷。
但面对苏渊时,总会无端失控,是沉寂已久的猛兽对猎物暴虐疯狂的占有与控制欲。
除了在灵泉中的那次还算温柔,其他几次都是肆意妄为的无节制索取。
一做起来就不管不顾的疯掉。
哪怕苏渊狠狠咬他,在鲜血的刺激下,大魔头更加兴奋冷戾。
苏渊好几次都感觉自己要死了。
更羞耻的是,有那么偶尔的瞬间,他会产生奇怪的反应控制不住的去迎合。
苏渊低垂了眼眸。
他搞不懂大魔头的心思,猜不透究竟是恨,还是不太明确的喜欢。
如果是恨,可现在的好感度很高,并且三番两次救他出险境。
甚至不惜自己安危去给他取灵剑,以至于中毒身受重伤。
关于受伤,这点苏渊很确定不是装的。
因为在做的过程中,大魔头会短暂放松警惕无意识暴露自己的伤口。
但一见面,又想办法折磨他,戏弄他,故意让他难受。
苏渊想不明白。
抬手去戳光屏面板,看见涨起来的好感度后,他轻叹了口气。
算了,等做完任务离开,他与大魔头再不会见面,是恨是爱,也都无所谓了。
动静不大却让闭目的大魔头睁开眼。
他起身。
三千墨发流水般倾泻在月白里衣上,更添几分妖冶的蛊惑。
随手用一根木簪半挽起墨发,将书放在桌上,又端起搁在桌上用结界护着的一碗汤羹,走过来。
“我猜醒来会腹中饥饿,让人熬了这碗莲子羹,尝尝味道如何。”
厉墨尘一手扶起苏渊的肩头,小心的把他托起来,而后把一勺汤羹喂到他唇边。
苏渊:下毒了?
大魔头身上似有若无的散着清冽松香味,似乎是刚沐浴熏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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