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簪叹了一口气,她无力道:“借身之术不是你想学就能学会的,我也是用了很久才勉强做出能够融合灵魂的躯体。”
“谷主这么说便是愿意教。”
这人还真是会抓重点,她不教怎么可能,不教估计都出不去这个空间。
想起借身之术的弊端,白玉簪说没忍住提醒,“可制作出来的躯体不能长久,不如让她回到原本的躯壳里。”
怕宋音不答应,她又接着补充,“四百年已过,我的医术比从前又要好上不少,或能治好她的残躯。”
“谷主只需教我借身之术,其她不必再说。”
“……好。”
一个时辰后,白千枫惊讶看着眼前那具闭着眼睛的躯体。
那具躯体的模样与宋音很是相似。
宋音拍拍“自己”的肩膀,一个闭眼之后另一个宋音睁开了眼睛。
白玉簪已经说不出话了,她对自己创造的术非常了解,这个术法分两步,制身和移魂,前面那一步要比后面那一步难上很多。
毕竟人体的构造很是精妙复杂,又要完美复刻受术者的身体,这就更难了。
宋音回到了本体,她看着白玉簪的眼神和善很多,“谷主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在魔宫多住些时日。”
白玉簪还在震惊中。
她的震惊一直持续到宋音撤去这个封闭空间的术法。
宋音似乎在说跟她说什么,但她一个都没听清楚,只是浑浑噩噩跟着宋音走。
“白谷主。”
在宋音的呼唤后,白玉簪终于回到现实,她突然想起沉昳容苍白的脸色,于是急切地说,“她的身体快撑不住了,必须快些换身。”
“呵呵呵!”
房间里传出沉昳容的笑声,说一句声如洪钟也毫不过分,声音洪亮也就算了,这怎么还带着几分疯癫?
宋音面带笑容走了进去,冷脸笑脸的切换速度是如此之快,叹为观止。
看着屋内的两人又黏在一起,白玉簪本来想进门的腿慢慢退了出来。
白玉簪的身影被宋音挡住,故此沉昳容没看见她。
她抬手擦了宋音头上的汗,不解询问,“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宋音任她施为,“怎么不睡觉?”
沉昳容皱眉,“最近睡得太多了,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宋音倒是诚实,“嗯,师尊是在生气吗?”
生气倒是说不上,就是这种被当瓷娃娃保护的感觉让人不爽。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宋音的控制欲似乎以另一种形式表现出来。
沉昳容只是叹气,“没有生气,你等到白谷主了吗?她有没有给你看看身体?”
“看了,心魔的影响还在。”宋音像是在说别人的事那样轻松。
沉昳容见过宋音心魔发作的样子,她伸手拉开宋音的领子,赤色的藤蔓已经爬到锁骨处。
“这,白谷主怎么说?”
沉昳容被宋音抱住,在这一个动作之后,那锁骨处的藤蔓慢慢向下,退到沉昳容看不见的地方。
宋音将下巴扣在沈昳容肩膀上,“白谷主说,让你多抱抱我。”
白玉簪怎么会下这么奇怪的医嘱,显然是这家伙又开始骗人了。
可是好像确实有效果。
既然有效,沉昳容便任由她抱着了。
一直吃瓜的心魔没忍住,它为自己证明:冤枉啊!我刚才根本就没有搞事,剑尊你不要被坏女人骗了啊!
可惜沉昳容听不见心魔的呼喊,如果真能看见心魔的话,沉昳容一定会把它砍成臊子。
在宋音的怀抱中,沉昳容的头越来越重,最后软倒在宋音的怀抱里。
宋音温柔地看着她,她拿出引魂灯,灯光照在沈昳容的脸上,沉昳容的灵魂化作青烟被引魂灯吸收。
而怀中的躯体慢慢缩小,最后成了一个满是裂纹的娃娃。
沉枢慈惊讶看着地上的东西,“你干了什么?”
宋音,“嘘,让她好好睡一会儿。”
将引魂灯收入空间中,宋音又从中拿出一个东西,那是一个金灿灿的漂浮液体。
沉枢慈看了之后就不淡定了,因为那团金色液体和她的本体完全一样。
这,真的给她研究出来了。
沉枢慈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她飞上前看着那团安静漂浮的液体。
很奇怪的感觉。
沉枢慈伸出一根金丝,就像抚摸新生命一般小心地碰了碰。
一股奇异的熟悉感觉,明明很排斥有和她同样的事产生,但是对于眼前这个新生的系统,她讨厌不起来。
沉枢慈没忍住又用金丝触碰,她的行为似乎将对方吵醒。
金色的液体发出毫无感情的机械女声:系统正在启动中……
宋音笑了笑,“是不是和你一样。”
一模一样。
沉枢慈突然发现自己也不是这么讨厌同类,她飞到宋音肩膀上问,“你给她取名字了吗?”
“还没有,不如你给她取?”
沉枢慈赶忙摇头,她又钻进了宋音的袖子。
可过了一会儿她又探出头看着那团漂浮液体。
冰冷的机械女声再次响起。
“系统011,为您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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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深枢慈:这玩楞怎么这么眼熟呢
偌大的湖边蹲着一个人,柳千枫没想过自己踏在这个魔修聚集的土地上时会如此平静。
草叶沙沙,有人越靠越近。
柳千枫没有回头,她捡起一颗石子往湖面上丢,一声音爆之后,湖水被石子分成两半。
“心情不好?”白玉簪坐在她旁边。
柳千枫又捡起一颗石头, 这一次她没有往湖里扔, 而且换向左边扔去,湖边的垂柳被石子打穿。
柳树后一个人的身影慢慢显示。
柳千枫冷声道:“滚。”
那名魔宫门人白着脸行了一礼后慢慢消失。
白玉簪看着她暴躁的样子摇头,但她的心情也很不平静。
湖面波纹荡漾,她亦是一声叹息, “我本以为你被抓住了。”
柳千枫忍住内心暴躁,她又拿了一颗石子,随后捏住一个用力,石子在手中粉碎。
一个松手,白色粉末从指尖泄出,柳千枫将它给扬了,“那不是你蠢,我要是被抓了,肯定会跟梅欣联系。”
白玉簪微愣,她苦笑道:“抱歉, 我忘了, 毕竟你之前还是会和我联系的。”
看着手中的白灰被风带走,柳千枫的表情平静下来。
她扶着脑袋慢慢躺下,看着天边的白云朵朵。
天气很好,风也很好,这个天气适合大家都聚在一起。
她伸手想要握住云,可天空太高, 想要留住风,可清风无形。
到底是顾念旧情,柳千枫的兴师问罪变得很温柔,“你救下小昳容魂魄,为何不和我说。”
该来的还是会来,白玉簪明白若不是有那份情谊在,这人会伸手将她打飞二里地。
心中苦闷之下她也捡起地上的小石头往湖里丢,听到石子咕咚的声音,她长舒一口气,“我找宿昭算过,这件事越少人知道成功率越大。”
柳千枫不解,“事关小昳容,她竟也能算出来?”
白玉簪继续丢着石头,“嗯,她为此付出了点代价。”
柳千枫仍是感觉有些不对,但想起宿昭的腿瘸了,她没再说什么。
但她还是很生气。
她不相信剑尊会以这样一种形式落幕,所以这些年一直在寻找沉昳容的魂魄,找了那么久什么都没有。
想起这些年的苦楚,柳千枫一下坐起身给了白玉簪一拳。
白玉簪瞬间跌倒,她抱着自己的腿苦笑,“你这个人比以前暴力多了。”
柳千枫没理她,这个伸手打人的家伙非凡不赔钱,反而将手伸到了受害者面前,“灵石,借我点。”
话题转变得太快,白玉簪一时没法反应,她犹豫一会儿才说,“你不是说再穷也不能穷骨气吗?”
“你怕我借了不还?看来是我高看咱们之间的友情了。”柳千枫一脸敷衍的心痛。
这还整上道德绑架了。
白玉簪无奈摇头,医仙谷主炼丹炼器,是除魔宫外最富裕的宗门。
从前大家还在时,聚会都是白玉簪出大头。
随手从灵戒中掏出一袋,白玉簪连着空间袋一起丢给柳千枫,“给,不用还。”
柳千枫点了数,身为太安宗最有节操的人,她严肃道:“我卖酒还你。”
太安宗的人都很倔,白玉簪并不强求,不过她有些好奇,“你从不向我要这些东西,是遇上什么难处了吗?”
柳千枫把灵石收好,她用下巴指了指沉昳容睡的房间,“你也看到了,不给点份子钱怎么能行。”
一旦说起来,柳千枫的抱怨就没完没了,“这家伙还说自己绝对不会有伴侣之类的狗屁话,结果就我当真了。”
“一个两个的,包括你!都是骗子!”
白玉簪老老实实被训,她伸手解开腰间的葫芦,对着葫芦喝了一大口后递给柳千枫,“我酿的药酒,尝尝?”
“不尝,怕你收我灵石。”
白玉簪无奈,她将葫芦硬塞到柳千枫手里,“你这人怎么光学坏,别老学云姐那做派,你就是你。”
见此,柳千枫不客气地喝了一口,“难喝,难喝到想哭。”
白玉簪立马将葫芦抢了回来,“不喝拉倒。”
可柳千枫真的哭了出来。
白玉簪立马慌了,她手忙脚乱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手帕,然后胡乱给人擦了去。
这不温柔的动作又让她挨了柳千枫一拳。
感觉腿好像骨折了白玉簪只剩下无语,从前她还可以和柳千枫的师尊以及师姐告状,现在她想告状都没地方。
更何况她心里还有愧疚,于是忍了。
可柳千枫并不管她,哭完了以后就站起来一路猛冲。
白玉簪只能一瘸一拐地在后面跟着。
走了一会儿,柳千枫突然回过头等她,只是那脸色还是很不好看,“这点伤你明明能很快治好。”
白玉簪拖着伤腿来到她身边,她在腿上一抹,腿伤便好了个七七八八。
她并不掩饰自己的心机,诚实摊牌,“不这么做你不会等我。”
柳千枫看着她那张明显沧桑很多的脸,最终还是心软,“你之后有什么打算,我可告诉你,宋音并不打算放我们走。”
两人并排往前走着。
都是经过许多大风浪的人,白玉簪并未惊慌。
她思索了下,“这些年我常年闭关,医仙谷没了我也能正常运转,只是小昭在我那养伤,我得给徒儿传个信,让她好好照看。”
“另外,宋音的身体状况很糟糕,既然我入了这局,便想办法给她调理好,免得小沈刚回来就成了未亡人。”
柳千枫撇了她一眼,“你能不能说点好的。”
白玉簪赶忙换话题,她感慨道:“看到她们两个这样,我还真以为是梦。”
若宋音是敌人,那确实是个大麻烦,现在这种情况应当是最好的结局,且沉昳容也乐意。
白玉簪疲惫的脸上有了笑容,“命运这一次似乎站在了我们的身后。”
柳千枫听不得这些,“你怎么和宿昭一样,命运命运个不停,你可不能学她。”
柳千枫发泄着心里的不满,“你们一个个都把自己关了起来,这么多年我想见上一面都难。”
白玉簪被说得有些愧疚,“抱歉,今后不会了。”
柳千枫站在柳树下,她伸手抚摸着柳树垂落的枝条,忽而笑道:“不得不说小昳容真是福星,她回来了,连带着你们也一个个出关。”
“行了,既然事情是好结局,我们再找个时间继续约一顿,叫上宿昭和远檀,她们两个以前不对付,现在倒是都坐了轮椅,成了病友。”
白玉簪眉头一皱,“你的嘴也忒损了。”
柳千枫笑笑。
笑完之后她又想起外界的动乱,于是着急掏出那块玉牌。
剑尊营救的那个群组还是很活跃,里面充满了辱骂宋音的话语。
以宋音现在的诡异程度,这些人来了也就是送菜。
正打算将这些人劝返,却看见了几条在意的信息。
于是她停止了输入,看着里边的人聊天。
【不是说这央越国有尸王吗?国民都是沉睡状态吗? 】
【你信息落后了,在那魔头打碎万象镜之后,尸王就收了咒术,这些人早就醒来了。 】
【那尸王呢?听说她实力不俗,我还想比试比试。 】
【就你?当她的口粮还差不多。 】
【行了,别吵了,之前提供魔宫地图的游小友告诉我,尸王离开了央越去找她生前效忠过的国主尸体。 】
【嗯?等等,你说的该不会是沉副阁主,她死了吗?天呐!那宿阁主岂不是又失去了至亲。 】
【嘘!宿阁主她能看到,不要再说啦! 】
柳千枫的心也沉了下去,她是记得沉枢慈在九霄门上的时候就失踪了,当时宿昭着急的模样她印象深刻。
于是她当机立断地找到宿昭,将人从群里踢了出去。
宿昭不在群之后,大家的讨论又热烈起来。
这玉牌是沉昳容后期情绪不稳定时发的,当时不知道怎么了,对方每救一个人就发一块玉牌。
本来也没什么,但这玉牌只能通过打字的方式来进行传讯,还必须要用什么输入法。
这完全是另一个体系,柳千枫学了很久才学会,而白玉簪懒得学,所以到现在都不是很熟练。
沉昳容发牌子不看人,导致这些人里啥都有。
【啧啧啧,好惨,估计是被天命反噬了吧,窥天这种事十分损耗气运,历代阁主就没一个善终的。 】
【呵,我看也是活该,成天命运命运的,烦人的很。 】
【你们怎么说话呢!剑尊要是知道自己救的是这种人都要羞死! 】
【你又不是剑尊,凭什么揣测剑尊的想法? 】
眼见着这些人要吵起来,柳千枫下场制止:若是再让我听见一句对宿阁主不敬的话,休怪我剑下无情!
群内顿时安静了。
柳千枫冷静了些,她再次输入:剑尊并无危险,各位回去吧。
将这行字发送出去后柳千枫的眼睛瞬间瞪大。
【剑尊口口危险,各位口口口。 】
群里又炸开了锅。
【别管宿阁主了,剑尊现在很危险! 】
【拖一天剑尊的生命便危险一分,不要再犹豫了,直接攻上去吧! 】
【对啊!和宋音这魔头拼了! 】
柳千枫隔着屏幕看着这群人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她赶忙打字,可她发现自己竟然被禁言了。
柳千枫扭头看向白玉簪,“把你的玉牌给我。”
白玉簪拿出自己的玉牌后被柳千枫一把抢走。
柳千枫一顿极速输入之后,发现也是发不出去。
她差点将手中的玉牌摔了,冷静过后将牌子扔还给了白玉簪。
柳千枫有些抓狂地蹲下,她咬牙道:“这到底是谁干的!”
一瞬之后她又跳了起来,“宋音!”
而此时,宋音手中拿着玉牌看着这群里的人不断地骂自己。
她津津有味地看着,将那些骂过她的人一个个记下。
沉枢慈还在一旁和十一号玩。
沉枢慈做什么动作,十一号就做什么动作,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
玩得正起劲时,宋音朝她丢了颗花生糖,沉枢慈变成一块撑开的手帕接住了糖果。
“你最近有与天道对话吗?”宋音凑近摸摸沉枢慈的脑袋。
沉枢慈坐在花生糖上摆出一个思考者的动作,“没有,我没事找祂干什么?”
“你试一下,还能听到祂的声音吗?”
沉枢慈依言照做,“天道在上,请回答我的问题,你现在在哪?”
过了一会儿沉枢慈皱眉,“天道?”
又呼唤了几遍还是听不到天道的回应,沉枢慈奇怪极了,“不对啊,我最近没和祂吵架,怎么不理人呢?”
宋音并不意外这个结果,她看着窗外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又将引魂灯拿了出来,看着里面熟睡的沉昳容。
对方不知梦到了什么,表情很是严肃。
沉枢慈也蹲在灯前看,十一号也有样学样地蹲在她身边。
想到宿主和她都没有躯体,沉枢慈忍不住扭头催促,“你什么时候去那个假世界将我的躯壳取回来?”
宋音垂眸,“很快了。”
沉枢慈只觉得这是推脱之语,但那个地方很是诡异,除了宋音,她想不出别的人能帮她。
沉枢慈无奈叹了一声,她伸手戳戳灯笼,又听见宋音的声音。
“你是什么身体都能附着吗?”
沉枢慈收回自己的手,她害怕道:“我不想换身体!”
“那就是可以,我知道了。”
说罢宋音将引魂灯提起来,转身往闭关之处走去。
沉枢慈带着十一号赶忙跟上。
一路到了闭关之处,宋音将灯放在留影石的旁边,她盯着留影石中的画面看了许久,最后往床上一躺,就这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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