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有些无奈的看着他 弄不懂萧丛青的脑回路。
你说他爱钓鱼吧,自己不去钓非守着自己。
你说他不爱钓鱼吧,每次上鱼的时候,就有些兴奋过头,张牙舞爪的。
可是来者是客。
只要萧丛青高兴就行。
镜头外网友对他们互相照顾对方情绪的举动磕得昏天暗地。
【要死了,这是什么双向奔赴。】
【快杀了我的前男友为他们助兴!】
【会不会他们两个互相爱着对方而不自知啊。】
【我再重申一遍,盛夏是陆商的。】
【那在这里盛夏是萧丛青的。】
【萧丛青和盛夏是很好的朋友,大家不要乱牵线。】
萧丛青的粉丝哭笑不得,但却不是之前那样气急败坏的。
私底下她们甚至觉得萧丛青哪配得上人家盛夏啊。
直播间吵闹间,两个人已经提着桶往回走。
“哇,你这小院子真漂亮。”
不知不觉间,小院已经被盛夏打理的井井有条。
四周绿植环绕。
有一面墙紫藤花已经不惧寒冷开得热烈,又密又浓,像满墙的紫色瀑布,风一吹过,带着叮叮当当的香味。
还有墙角那颗桃树,粉白的花瓣缀满枝头,惹得附近小鸟都找过来,站在枝头欢快的跳。
“这也太漂亮了。”
萧丛青深吸一口气,立刻闻到一股泥土的芬芳。
和大自然久违的接触,身心完完全全放松下来。
疲惫和压力一扫而空。
他掏出手机,猫在各个角落打了一遍卡。
“我终于知道你怎么愿意躲在这里偷闲了。”
现在他也舍不得离开。
盛夏知道,他只是说笑而已。
“这还是那个传说中,矜贵无比,两手不沾阳春水的盛家三公子吗?”
炉子很快点燃,火苗的光晕映衬出盛夏完美的侧颜。
萧丛青觉得他的美貌又添上几分。
他忍不住撇过脸去咳嗽两声。
看他还觉得冷。
盛夏主动地将炉子往他那边移了移。
一股温暖立刻将萧丛青包裹起来。
“嗯,舒服多了。”
盛夏在炉子上架起了铁锅,又倒上大半锅的油。
大大小小的野鱼已经被处理干净。
在油锅里上下翻腾,很快就呈现出令人垂涎欲滴的金黄色。
空气中很快飘散着浓厚的鱼香味。
萧丛青忍不住将手伸向那对已经炸好的小酥鱼上面。
“靠,真好吃。”
嚼嚼嚼。
往往最简单的烹饪方式其实最考验做饭人的手艺。
这小鲫鱼炸得外酥里嫩,最大程度上保留了鱼肉的鲜甜,口感和味蕾都获得极大的满足。
萧丛青忍不住再拿一条,停不下来。
嚼嚼嚼。
就是可惜盐放少了,大概盛夏的口味也挺清淡的吧。
萧丛青并无多想,伸手开始进攻第三条。
嚼嚼嚼。
期间,盛夏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未说什么。
“哎,其实炸出来也没多少啊。”
萧丛青摸了摸微微鼓起来的小肚子,满足的叹了口气。
本来满满一桶小鱼,居然缩水成不到一盘。
盛夏:“某个人大概是忘了自己偷吃了多少。”
“ 哎,不用弄得这么仔细吧。”
看只要盛夏又将一条条小鱼撕开,抽出里面最硬的那根骨头。
萧丛青有些莫名其妙。
“骨头不抽出来的话,会容易卡喉咙。”
明明盛夏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情绪,两抹绯红却染上萧丛青的脸颊。
“盛夏把他当小孩子看了?”
“居然还怕他卡喉咙?”
“未免也太宠我了吧。”
“每次吃的又快又急,一不留神整条鱼都能给吞下去。”
萧丛青:…
“你在说谁?”
萧丛青像意识到什么一般,脸变得有些惨白,干巴巴地问道。
“陆捕头啊。”
“陆捕头是谁?”
“一只大金毛。”
萧丛青心如死灰的表情被高清摄像头传达给网友们,看得真真切切。
【绝世惨案了,哈哈。】
【萧丛青一开始肯定以为这鱼是炸给他吃的吧。】
【可怜我娃,一片真情付东流。】
“所以我费力扒拉地淌着冷水下池塘抓的鱼全要喂狗子了?!”
萧丛青咬牙切齿的,整个人看起来很憋屈。
“而且,我刚才吃鱼的时候,你咋不提醒我一下。”
居然跟狗子争食,这真是奇耻大辱!
萧丛青抿着薄唇,一个大男人,双臂环胸,脸色有些不好看,表情却是可怜巴巴的。
“我看你一条接一条,根本停不下来。”
盛夏解释到一半,却发现这句话有歧义。
分明又是在火上浇油,又赶紧住嘴。
折回屋里,给他递来一袋小点心。
透明的包装袋,里面是模样精致酥饼,像是手工做的。
金黄色的饼面,泛着诱人的油光,边缘被烤制的微微翘起,一看就知道是酥脆到爆炸的那种。
“这是,顶市酥?”
萧丛青一滞,眼神闪过不可思议。
参加选秀节目那会儿公司勒令他控糖,所以每天都疯狂的想念外婆给他做的顶市酥。
只是这种老式酥饼,因为工艺复杂,又卖不起价钱,已经很难在市面上找到了。
而外婆也已经去世多年。
没想到自己的随口一句却被盛夏记下来。
“你确定不要尝尝,这可是我专门为你做的。”
“专门~”
“嘭!”
脑子里迸发出朵朵灿烂的烟花。
美得他头晕目眩。
心头也蓦然升起了酸甜感,像被裹进了温柔的水里,四肢百骸都舒服了。
“这是我的。”
动作比声音还要快,萧丛青抢过那一大点心紧紧护在怀里。
盛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果真像个小孩一样。
萧丛青此时已经喜笑颜开,他翻来覆去看着手上那袋点心。
之前的阴郁一扫而光。
“光看就能满足啊,赶紧尝尝啊。”
盛夏其实心里很忐忑,毕竟是第一次做,总怕不能还原那个味道。
“还是不了吧。”
萧丛青面带笑意,眼眸里闪烁着细碎的星光。
郑重其事地将那袋点心藏在背后。
“这种宝贝当然是要带回家慢慢品尝。”
之后的很长时间里,粉丝们帮他搜刮到各类的顶市酥,萧丛青觉得都没有盛夏那次做的好吃。
盛夏信步走出盛世集团大楼。
今天开始,由他接手的几个项目全部交接出去。
盛夏只觉得无事一身轻。
远处有个女孩,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她捂着肚子的往前倾,感觉随时要跌倒。
因为担心,盛夏免不了多看了她几眼。
女孩扶着电线杆,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肩膀跟着轻轻颤抖。
“你没事吧?”
盛夏忍不住上前,关切的问了一句。
“我很难受,你能陪我去一下医院吗?”
请求来的有些突然。
盛夏愣了一下。
看着女孩痛苦地咬着下唇,整个脸惨白,心生怜悯。
“好,你等一下,我去开车。”
“来不及了,坐出租车去吧。”
女孩指了指不远处正在路边揽客的出租车。
一切发生的很自然,盛夏没有多想。
伸出胳膊,示意女孩撑着他慢慢走。
这里是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
盛夏也不知道医院在哪。
只能指望前排的司机了。
“师傅,麻烦您找一家最近的医院。”
他意外地发现副驾驶上居然还坐着一个男人。
的哥连忙解释道。
“这是我大哥,顺路捎他去办点事,到时候车费给你打个折。”
说罢还殷勤的递过来一瓶水。
盛夏顺手拎开递给女孩。
女孩苦着脸,小心咽了一口却又很快吐出来。
动作有些大,连带手里的那瓶水也洒出来不少,后座椅立刻浸湿了一大片。
“不好意思啊,待会儿我给你添洗车的钱。”
“没事,你用这个毛巾擦擦就好。”
看样子司机也是个好人,不仅没有责怪,主动递过来一条打湿的毛巾。
盛夏也没多想。
手忙脚乱得收拾弄得乱七八糟的坐垫,还要顾及女孩的状态。
完全没有注意到司机路线已经偏离繁华的市区,正驶入一个早已废墟的厂房里。
“居然在闹市中被人给绑了。”
盛夏从昏迷中悠悠转醒,第一反应是埋怨自己的大意。
没有蒙住眼睛,也没有捂住口鼻。
绑匪就坐在他不远处。
他的大哥盛玉山。
有些冷漠的眼神扫过站在盛玉山身后的沈峤,
盛夏眼神是带了一丝波动,随后又很好的隐藏起来。
反倒嘴角上扬一抹弧度。
“冤有头债有主,大哥你绑我来做什么?”
盛玉山的眼神里满是阴鸷。
他舔了舔。干涸的嘴唇。
“自然是要把属于我的全拿回来。”
口气还是这么大…
“盛世一开始就跟你没啥关系啊,大哥,你什么时候才能成熟点?”
“闭嘴!”
“你们兄弟几个居然联合一起阴我。”
盛玉山恶狠狠的冲着他啐了一口浓痰。
盛夏笑了,笑声轻快。
“这其中的哪一件事不是你主动去求吗,大哥?”
是他带了沈峤来搅局。
也是他,拱着把盛夏推到了总裁的位置。
更是他,办什么庆祝宴会。
“但是你们装无辜装天真地,故意钻进我所设的圈套。”
“呵呵,你也知道这是你设下的圈套,动机不纯,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
“再说了,这场局本身就是愿赌服输。”
“够了!”
盛玉山怒吼一声,拾起地上的铁棍,一步一步的朝盛夏走去。
他眼底猩红,恶狠狠地盯着盛夏。
“什么赢什么输?就算是我身处地狱,也要把你们全都拖下来。”
盛夏的脸瞬间冷下来。
“满心满眼全想的是自己,活该你得不到盛世。”
“你胡说,如果我坐在了那个位置,自然会好好的珍惜。”
盛夏一点都不慌,他甚至轻笑一声。
“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这十几年来盛聿至少带着盛世开疆破土,而你就像一个阴沟的老鼠一样,终日见不得光,还试图想窥视永远不属于你的东西。”
盛夏直接捅破了无情的事实。
盛玉山恼羞成怒,直接举起铁棍朝盛夏的头颅挥过去。
“啊!”
盛夏精准的躲过这致命的一击,惊叫声是沈峤发出的。
盛夏看准方向,头一偏,毫发无损。
盛玉山愣了一下。
这都能躲过?
铁棒再次挥起。
盛夏突然起身,扣住他的手腕。
“咔嚓!”
他深深的折断了盛玉山的腕骨,铁棒应声而落。
盛玉山痛苦地跌坐在地上,身子弓成一个虾米状。
“大哥,你这辈子的手气都很差。”
盛夏没有停下来。
他拾起地上的铁棍,慢慢朝沈峤走过去。
“我还以为你有那么点小聪明。”
对上沈峤,盛夏的神色沉重了许多。
他有些不明白,盛玉山计划失败后,他们俩就应该一拍两散,怎么还裹在一起?
沈峤一脸平静的对上盛夏的眼神。
里面是不解和失望。
他自嘲般的笑了笑。
经历了这么多,他突然觉得盛夏是唯一一个正常对待他的朋友。
真心的支持过她,也关心过她。
“盛夏,你有没有后悔找到我?”
盛夏的眼神明显震了一下。
他以为沈峤会跟他撕扯,去埋怨他。
为何他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但若问起他们俩的初相识,反倒让盛夏认真思考了一下。
“我没有后悔找到你,只是对你很抱歉。”
居然是抱歉…
沈峤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却又无力垂下。
“所以你对我只有抱歉吗?”
“是的。”
盛夏抬起头,眼角有些湿润。
“你算是我逃出家以来,交的第一个朋友。”
小心翼翼的呵护,结果用力过猛,反倒让沈峤产生了诸多的误会。
“我那个时候一门心思对你好,期盼着你能在娱乐圈杀出一片天地,到时候想回盛家也好,不去了也罢,那时候你的人生就自由得多。”
心里长久以来的揣测被盛夏亲口证实。
沈峤眨了眨眼睛。
只觉得脸颊两边湿漉漉的。
他居然哭了。
只是一切都太晚了。
是他不珍惜。
不珍惜盛夏当初给予的一切。
欲望膨胀,肖想那些他得不到的,最后落得两手空空。
他艰难的抬抬手,干涸的嘴唇动了动。
“你走吧,盛夏。”
“快滚。”
盛玉山的嘶哑的声音从后背传来。
“想走,没那么容易。”
“喀嚓!”
是打火机点火的声音。
盛玉山拼尽全力重新站起来,另外一只完好的手,捏着已经窜出火苗的打火机。
眼神里充满暴虐。
“要么将盛世还给我,要么全部死在这里。”
他必须拿到盛夏手里那30%的股权。
周围已经被他全部撒上汽油,还有不少炸药…
他本来已经通知了盛聿过来赎人。
要是谈不拢,全部人都要葬在这火海里。
可人算不如天算。
盛夏这小子居然能轻松挣脱捆绑。
“沈峤!你还不赶紧把他绑回来。”
他整个人蹲下,手上的打火机,在汽油表面印上幽蓝的光,只差几厘米了。
盛夏将手里的铁棍慢慢放下,双手举起来。
心里不禁埋怨自己蠢呐,今天居然死于话多。
沈峤沉默着,低着头拾起地上的铁棍。
把盛夏重新逼到椅子上。
盛夏双手背在后面,乖乖的任由沈桥捆绑他。
看到形势重新逆转。
盛玉山慢慢放松警惕。
“对不起…”
沈峤站在盛夏背后,低声给他道歉。
可是手上却捆绑的比上一次更紧了。
盛玉山走上去亲自查看,他伸手反复拉扯确认,终于满意地点点头。
“这下怕是拿刀子都割不开。”
转过身去,突然被沈峤当头一棒。
脑袋被猛击,大的冲击力让盛玉山瞬间失了意识,直直的往后倒,整个身体僵持不动,像死了一般。
“霍,你下手太狠了吧。”
“没用了,盛夏,我的人生已经彻底被毁了。”
盛夏总是跟他道歉,觉得是他把他带进了这个难以拔除的旋涡。
其实他心里明白的很,是他遇人不淑。
先是徐星薇,他轻信了这个女人的话,断了自己的星途。
紧接着又破罐子破摔地跟盛玉山。
盛玉山对盛世做的那些龌龊事,很多都是他签的字。
所以这一次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他。
而且这一次伙同盛玉山绑架盛夏,绝对消磨了盛聿对他们最后一丝宽容。
就算是他出去了,盛聿也绝对不会再放过他。
“你先跟我一起出去,别的事情以后再说。”
跟刚才一样,盛夏再一次轻松挣脱了捆绑在手腕上的绳子。
他伸手去抓沈峤的胳膊,却被大力的甩开。
“盛夏,这次你别管我了,我杀了人。”
盛玉山的后脑勺,慢慢沁出一大滩血,触目心惊。
汽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传来,听声音好像还不止一辆。
沈峤面带微笑。
“去吧,盛夏,有人来接你了。”
见他还在固执,沈峤重新捡起盛玉山手里的打火机,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
“还是说你想和我一起死?”
看到盛夏完好无损的从厂房里走出来出来。
盛聿的神色微微一动。
“妈的,盛玉山是抽哪门子风?居然敢绑盛夏?”
一路上他连盛玉山埋哪里都已经想好了。
他强行压抑住眼眸里翻滚的情绪,等到盛夏在他面前站定,才不紧不慢的问道。
“另外两个人呢?”
“都在里面,有一个好像死了。”
“死了。”
盛聿皱了皱眉头,倒也没有显得很惊慌。
“你杀了人啊!”
盛夏的嘴角勾了勾,假装默认:“怎么办?”
“不怎么办?把盛铭那小子喊回来不就得了。”
盛聿的眼神依然淡漠,似乎是里面两个人的生命如蝼蚁。
盛夏呲呲笑了,也不再装了。
“是他们俩相互残杀,但是我这条命是沈峤救的。”
盛聿一听,马上明白过来。
“知道了,我会处理好的。”
盛玉山是该死,但得保下沈峤。
一场绑架风波,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结束了,就连警察都没有惊动到。
陆商闯进来的时候,盛聿正在给盛夏的手上药。
“让我来。”
陆商高大的身形挤过来,极其自然的取代盛聿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