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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孽徒的白月光竟是我(碧海的夜曲)


回忆起这些画面,昨夜便一直泛疼的心口仿佛有锤子一记一记敲着。
“还有那个书架,上面总是乱糟糟地堆放满了师父的画作和书法,每次都是我将它们整理摆放好。”
“原本在那儿琴台上,本应该放有一把九霄环佩。可惜它在大火中焚毁了一干二净,我后来寻了许多年,都找不到一模一样的。”
“书房里原本还有一幅即将完成的画雕,当初我曾偷偷去看过,师父雕了一株葳蕤繁茂的紫藤树,栩栩如生,繁复美丽,那是他准备送给我十八岁生辰的贺礼。”
可画雕还未完工,那群人就找到了卜思谷来。
他即将到来的十八岁生辰提前终止在了那个夜晚,从此他的世界再无光亮和期待。
心脏处疼痛越剧烈,他嘴角的笑越温柔。
慕风衍的神色越发古怪。
段无洛像是在说给他听,又像是自言自语,诉说着他们曾经在那书房里生活的点滴,他嘴角噙着一抹飘渺淡笑,神态温柔得近乎诡异。
慕风衍忽然问:“你对你的师父,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
“他?”段无洛恍惚空洞的目光缓缓凝聚,心口抽痛,幽幽道,“我恨他。”
当年他故意说与他有仇,便是为了让师父在那群人面前,将他撇清干净,可他却蠢得不行,执意要护他离开。
甚至在更早的时候,师父就已经知道了当初自己拜他为师,为的是拿到金蝉蛊。
即便如此,他却还是选择护他。
直到他在自己怀里停止了呼吸,段无洛才终于明白,这是他对自己最残忍的惩罚。
在那个凄寒的夜里,将他永世打入地狱之中,日日夜夜地折磨。
他怎能不恨?
恨他,更痛恨自己。
慕风衍微微垂了垂眼眸,嗤笑:“既然恨他,又怀念曾经与他在一起的时光作甚?还布置了这么一间书房?”
他原本以为,在死过一次,看了话本上的剧情,自己能看得懂这个孽徒。
可是现在慕风衍才发现,不论是前世还是如今,他都不明白段无洛究竟在想些什么。
前世从一开始认识他,便是一个错误。
现在老天爷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就是为了让他纠正错误吧。
“因为本座在等他回来。”段无洛殷红的眼眸里,浮现出一抹疯狂的偏执,“他会回来的,终有一天…”
上穷碧落下黄泉,他都要将他找回来。
即使是死亡,也不能阻止他。
这是他十年来,唯一能坚持着活下去的理由。

谁能想到,这孽徒心里竟是如此恨他?
或许单纯地说恨他也不对,从他的表现来看,那更像是一种夹杂了其他感情的复杂恨意。
慕风衍先前还觉得,若是在他面前暴露了身份也无所谓,有愧于心的并不是他。
但现在他想得太简单了,若是让他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保不准这孽徒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看来他要更小心些,寻机早日离开的好。
这念头在心间一闪而过,慕风衍面上露出惊诧不已的神色,干笑了一声。
“这…咳,教主,我就不在此多叨扰了,先告辞。”
慕风衍侧身闪出房间,走了几步,一种莫名的情绪让他回头看了一眼。
段无洛倚靠在门框边,背脊僵硬微颤,一只手压着胸口,垂下的银发遮住了他的脸庞,站立的姿态有种怪异的佝偻感。
仿佛在忍受着什么痛苦一般。
慕风衍脚步微顿了顿,毅然转过头继续迈步离开。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慕风衍下意识看过去。
只见段无洛跌倒在了地上,乱发下的脸庞煞白煞白,浑身痉挛般颤抖着。
他这是怎么了?
慕风衍惊疑,犹豫了一下,又转身走了回去。
但停在了距离他三步开外的地方:“教主?”
段无洛紧咬薄唇,用力得甚至咬出了鲜血,惨白的脸上冷汗涔涔,额角青筋崩出,他看起来好像很痛苦,可这痛苦却没有一点生息。
见此状况,慕风衍疑惑更甚,四周除了他们俩再无旁人,他只好过去将他扶起来。
刚触碰到他,段无洛猛地睁开了眼,冰冷的大掌倏地截住他的手。
他猩红的眼瞳在睁开那一瞬,迸出利剑般的狠戾与杀气,但只一看到他的脸,便顷刻涣散无踪了。
慕风衍心却提了起来,对于危险的本能反应,让他想起身退开。
铃铛一阵惊慌的脆响,段无洛的手紧紧攥着他:“不要走…”
他瞳孔空茫涣散,声音嘶哑如野兽哀鸣,又带着凶狠的恳求。
汗水划过眼角,像是泪珠落下。
连一向鲜艳的唇瓣,如今都失去了血色。
慕风衍的手腕被他抓得生疼,随即看到他另一只手死死地紧扣着心口的位置,用力得指甲甚至刺破了肌肤,好像要活生生把自己的心给挖出来一样。
鲜血染红苍白的指尖,妖冶又狰狞。
慕风衍怔然看着,抿了抿唇,把他企图自残的手拽开,然后将他扶起,带到书房的矮榻处。
但刚将人放下,段无洛的手却抱住了他,慕风衍没防备直接被他拽得踉跄跌在了他身上。
慕风衍眉头紧皱,将他给推到一旁。
他却受惊一般抱得更加紧,慕风衍甚至能听得见段无洛压在喉咙里那急促痛苦的喘息声。
“师父…别走。”他颤抖着恳求道。
慕风衍身子微僵,几乎以为他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份。
段无洛埋首在他颈项间,修长的身躯紧紧贴着他,犹如怕冷的孩子,在拼命地汲取温暖。
他如藤蔓般缠得死紧,慕风衍险些要喘不过气来,身上还未完全愈合的剑伤被段无洛的手臂压着,传来一阵疼痛。
慕风衍抓住他的手腕,试图将那只手给拉开。
指尖无意中按到段无洛腕上的脉搏,慕风衍瞳孔微微一缩,动作也顿住了。
心绪一时间有点复杂。
段无洛的脉象,看起来怎么像是患有了严重的心疾之症?
以前他并未有过此种病症。
不过心疾,也有先天性心疾和后天性心疾之分。
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患上。
令慕风衍感到诧异的,只是他的心疾过于严重了些。
眼下他这般痛苦难受,想来是心疾犯了。
而且从他的脉象上看,不止心疾,他的身体还有不少沉疴旧伤,这或许也是他的脸色总是苍白病态的原因。
慕风衍松开了手,段无洛将他抱得这么紧,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拉开他。
若是动用了内力,只怕会引起他怀疑。毕竟之前刚来到玄冥教的时候,他这具身体是没什么功力的。
好在段无洛也只是抱着他,并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他倒也能够忍得过去。
书房里恢复寂静。
淡淡的阳光透窗而入,轻轻笼罩着榻上紧贴的两道身影。
青丝与银发交缠,居然有几分温馨和谐的美感。
身旁段无洛痛苦颤抖的身躯,也开始渐渐平静下来。
慕风衍望着窗口处那一方浅蓝的天空出神,带着些微繁杂的心绪,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待他苏醒过来,只见红霞漫天,竟已到了傍晚时分。
他昨晚几乎一夜没睡,不想这一觉竟睡了这么久。
慕风衍转过头,却撞见了段无洛静静凝视他的视线。
他脸色依旧苍白,面上已恢复了一贯的冷漠,也不知盯着他看了许久。
“真是奇怪,在你身边,本座竟难得浅寐了片刻。”
自从师父不在了以后,这么多年来,他唯有醉得不省人事,才勉强睡过去。
但也很快会惊醒过来。
久而久之,段无洛就不愿再睡觉。
慕风衍:“…”他怎么不知自己还有助眠功效?
“教主既然没事了,那我可以走了吧?”
段无洛不答,慕风衍便当他默认了,起身下榻离开。
望着身旁空了的矮榻,段无洛指尖蜷缩了一下,不明白这突然生出的空落情绪是 因何而起。
他摩挲着腕上的金铃,压下想要将萧云离叫回来的冲动。
他就算再像,也不是师父,先前心疾发作痛苦难当将他当成师父也就罢了,难道如今还对他产生了眷恋吗?
若真如此,他岂不是背叛了自己的感情?
段无洛眉弓下压,想到了某些事,幽红的眼瞳更阴沉了几分。
他不会再如那次一般,将假的当作师父,连替身也不行。
这个萧云离若不是师父,他又何必将人再留在身边。
无尘当初不告而别溜出了玄冥教,这两年段无洛一直有派人找他。
如今虽派凌千锋亲自去把人带回来,但能不能找到还是未知数。
可现在段无洛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
他现在迫切地想要知道,萧云离究竟是不是师父,与师父是否有什么联系!

最近这些天,慕风衍的心情很是烦躁。
因为段无洛那厮,如今时常叫慕风衍过去陪着他,令他练功的时间大大减少。
慕风衍已打定了主意,不能让他发现自己身份有异。
因此在相处的时候,他几乎时时刻刻都注意着不流露曾经的行为习惯。
也正是因为心情比之从前紧绷小心,每次与段无洛打交道,都感觉打了一场架。
不,比单纯的打架更耗费精力。
这日一早,慕风衍便被段无洛叫去了书房。
段无洛站在桌案前,轻挽宽袖,执笔挥毫。
手腕上的金铃叮叮轻响,他五指修长如玉,捏着毛笔写字时,尤为清美漂亮。
此刻的他褪去了些许阴沉邪冷,犹如一个温雅端方的贵公子。
“可会写字?”
慕风衍本想说不会搪塞过去。
但想起他前两日说过,已将他的家世来历查了个清楚,想必也知道他是识字的。
“嗯,会。”
“过来写几个字,让本座瞧瞧。”段无洛将手里的毛笔递给他。
“在下的字粗陋不得入眼,只怕会让教主看笑话。”
“本座不介意。”他指尖一点桌上铺开的宣纸,“接着写下去。”
不知道这孽徒又想做什么,慕风衍只好接过毛笔,走到桌案前。
宣纸上是段无洛写了一半的词,苏东坡的《江城子》。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笔走龙蛇,铁画银钩的字,跟慕风衍写的字迹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当年教段无洛练字的时候,他说喜欢他的书法作品,因此都用他的字来临摹。
久而久之,他们两人写的字便一样了。
微有不同的,就是段无洛所写的字,更多了一些狂狷凌厉的感觉。
这几天相处下来,慕风衍总隐隐感觉,段无洛好像有意无意地试探他。
无论是弹琴吹箫,煮茶下棋,调香作画,每一件事都是他曾经时常会做的。
也正是察觉到了这点,慕风衍才越加小心。
如果暴露了身份,无论这孽徒是想要算当年他杀了玄冥教之人的旧账。还是为了什么别的原因,恐怕都是慕风衍不想知道的结果。
而现在,写字的话…
即便是他成为不记得前世往事的萧云离时,所写的字也兼具他自己的形韵。
之前那些事,他可以推说自己不会。
反正他就算去查了自己的过往,也不会看到作为萧云离的他曾经有做过这些。
但写字就不同了。
每一个人的字迹都是特殊的,想要辨认对方是不是那个人,看他写的字便懂。
段无洛恐怕也是想到了这点。
慕风衍在心底冷笑,可孽徒却不知道,在还未收他为徒的时候,以前慕风衍有段时间对书法感兴趣,临摹研究了不少书法作品,所以也能模仿写别人的字。
他笔尖蘸了蘸墨,手腕微转,执笔在纸上书下了剩下半首词。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岗。
字迹婉雅秀逸,落笔如云烟,是方润整齐的楷书。
莫说跟上半首词的字迹相像了,连与曾经慕风衍写的也毫不相干。
形不似,更无半丝相同神韵。
段无洛殷红的眸中,闪过了一抹失望。
越试探下来,他就越发现这个少年,和师父相差甚远。
但比起另一个“师父”,萧云离给他的感觉,倒跟师父更相似一些。
至少偶尔能从他的身上,会看到师父的影子。
段无洛有时候会冒出这么一个念头,他说不定是师父的转世呢?
但想想又不对,他如今已有十七八岁,师父却是十年前去世的。
段无洛突然意识到什么,瞳孔骤然一缩。
他一把抓住慕风衍的手臂,声音沉沉:“你九年前,曾经落过水是不是?”
不知为何,慕风衍被他的眼神盯得心中莫名一突。
他字迹都故意写成了这样子,孽徒难道还察觉出了什么不成?
“…是,教主忽然问这个作甚?”
段无洛眸光紧紧盯住他:“你先前一直智力不全,为何在落水后,忽然恢复了神智?”
慕风衍无奈一笑:“这我也不知道,大概我命比较大,因祸得福了吧。”
说不定…说不定萧云离就是师父的转世。
他落水的那年,与师父去世的时间几乎只差一年。
偏生醒来后,就恢复神智变成了正常人。
他不仅仅相貌与师父相似,身上还时常有师父的影子,这若不是同一个灵魂转世投生,该作何解释?!
所以他很可能,就是师父的转世!
段无洛的手微微轻颤,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
慕风衍手臂被他的力道攥得发疼,他皱眉道:“教主,你是想要捏断我的手吗?”
段无洛猛然回神,松开了手,目光灼灼地凝望着他。
那些猜测一旦冒出来,便如野草疯长。
段无洛的呼吸有些急促,心口也因剧烈波动的情绪而隐隐作痛。
“…教主,你怎么了?”
察觉到他的目光不对劲,慕风衍心里越发惊疑。
“从今以后,不要叫本座教主。”段无洛皱眉,突然很不喜欢他这个称呼。
“哦,段前辈。”慕风衍从善如流地道。
仿佛在提醒他,他的年纪可比如今的慕风衍大了十岁。
段无洛神色更不虞:“也不许这么叫!”
慕风衍:“…”您可真难伺候。
“那该叫你什么?”
师父以前时常叫他小洛儿,但他…
“你…直接叫本座段无洛吧。”
望着他年轻青稚的脸庞,段无洛稍稍从激动中清醒过来几分。
即便他真是师父的转世,但不记得前世之事,他也不是完完全全的师父。
洛儿这个称呼,是只属于师父的。
哪怕转世的也不行。
他要想办法,让师父恢复前世的记忆。
他想要的,是记得前尘往事的师父,而不是眼前这个有师父影子的转世少年。
哪怕他们真是同一个灵魂,但那也不是完完全全的师父。
无尘既然知道怎么招魂转生,那应该也有法子让师父记起前世之事。
看来还是需要尽快找到无尘方可。
段无洛垂眸,凝视着眼前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少年,眼底涌动着某种暗烈的情绪。
他忽然握住慕风衍的手腕,探了探他的脉搏。
“你的伤势好得还挺快。当初你闯入禁地的时候,使了卜思谷的剑法,那套剑法你学会几层?”

当时慕风衍是用那套剑法来对付向天等人,才得以脱身。
向天堂堂一个玄冥教护法,可不至于废到他仅凭着几招剑法,就能被击退了。
那套剑法奥妙精微,以快打快,哪怕没有内力,只要将其练得纯熟,也能在短时间内攻敌制胜。
他当时就是打了向天一个猝不及防。
其实要论实力的话,慕风衍绝对不是向天的对手。
如果那时时间再拖得久一些,他肯定没办法脱身。
“那剩下的,本座来教你。”
慕风衍:“??”
他奇怪道:“教主要教我武功?”
段无洛凤眸不悦地微眯:“不是刚说过,以后不许叫教主吗?”
慕风衍无语,先前不是没所谓吗?如今为何又如此纠结这称呼问题。
“习惯了,一时改不了口。”
“去取剑,把那套剑法演示一遍让本座瞧瞧。”
看他的模样,好像还真是打算教他武功。
慕风衍心下诧异且不解,但也依言去取了剑。
若段无洛真想教自己武功,那倒也方便了他,不用再私底下练功了。
两人去了湖边的青草地上。
慕风衍手持长剑,舞起了那套剑法。
他特意留了几个瑕疵,剑招也没演示完全,若表现得太完美,反而会引起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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