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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孽徒的白月光竟是我(碧海的夜曲)


那舵主见状,担忧地道:“教主,您身上还有伤,要…”
“把酒拿来。”
被打断了话的舵主不敢吭声了,眼神示意慕风衍别呆站着。
慕风衍回过神,垂首走过去,将酒坛呈上。
段无洛目光在他弯下的背脊上顿了一下:“把头抬起来。”
对方依言稍稍抬起头,平淡无奇的脸上,带着战战兢兢的敬畏。
看来只是背影像而已。
段无洛心下暗嘲,一时间竟分不清刚才他是觉得这侍从背影像师父,还是像萧云离。
他拿过酒坛,随手扔掉坛上泥封,仰首灌下。
这般豪放的喝法,很容易被呛到,果不其然段无洛便呛咳了起来。
段无洛今日受了不轻的伤,又被一剑刺伤腹部,却还不知节制地狂饮烈酒,这是担心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慕风衍心下暗哂,看了眼那名舵主,也不见他提醒段无洛一句,不知是畏惧他的威势,还是对这个教主的死活根本不在意。
“陈义炎,出去。”段无洛咳嗽稍歇,冷眸一扫慕风衍,“你留下。”
本要跟着行礼离开的慕风衍动作一顿,被迫继续站在原地。
他只是个送酒的侍从,孽徒把他留下来做什么?难不成他识破了自己的伪装?

段无洛叫他留下来,但却没再说话,只自顾自饮酒。
心知不是自己的易容被识破,慕风衍提起的心稍稍放了下去。
可慕风衍来此的目的是为了寻药,如今被段无洛留在这儿不能出去,他也不免有点焦急。
这送酒的侍从背影越看越觉得眼熟,段无洛饮酒时,时不时看过去一眼,也不知在想什么。
那侍从垂首站在原地,纤瘦的背脊僵直着,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看得出很畏惧他。
一坛子酒喝下,段无洛将酒坛随手一扔,地上又添了新的碎片。
他仿佛是喝醉了,摇摇晃晃地走着,赤脚踩在瓷器碎片上,足上已然鲜血淋漓。
走一步,便留下一个血脚印。
慕风衍在旁看着,都觉得脚板疼痛。
这厮莫不是疯了吧?正经人谁会这么折腾自己?
段无洛走过来又搬起新的一坛酒,对嘴倾倒而下,大半酒液都飞溅到了外面,将衣领浸了半湿。
“咳咳…”他喝得急,更加剧烈呛咳了起来。
见他咳嗽得脚步踉跄险些跌倒,站在旁边的慕风衍下意识过去扶住他。
哪知手还未触碰到他,段无洛广袖一甩,一股内劲冲出将他撞开。
那股内力蛮横刚猛,慕风衍抵挡不住,身子一晃手掌按到了满地的碎片上。
还真有点疼。
他看了眼被割破了血口的掌心,然而这孽徒还光脚在上面走来走去,是不知道疼吧?
段无洛捂着胸口,“哇”地咳出了鲜血。
那苍白如纸的面颊,晕染着两抹因剧烈咳嗽而产生的红晕,更显病态虚弱。
他先是被鬼门十三针所创,内力紊乱流散,又被莫苍风一掌打伤,腹部还有剑伤,如今一动内力自然牵动内伤发作了。
看着他接连咳血,唇色惨白,是从未见过的虚弱,慕风衍有些看不下去。
“教主,你身子不适,先休息会吧。”
咳嗽中的段无洛突然抓住了他的手,一用力将他扯进怀中。
慕风衍猝不及防,身子一踉跄撞了过去,段无洛本就无力站稳,拥着他一块跌坐在了地上。
地面都是碎瓷片,慕风衍急忙将他拽了起来。
面上突然一凉,段无洛揭下了他的易容面具。
“果然是你。”殷红如血的眼瞳,沉沉地凝视着他。
慕风衍:“…”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手中的易容面具:“你还会易容?倒令本座意外。”
慕风衍欲要推开他,却发现孽徒一只手臂牢牢圈在自己腰后。
他皱眉,神色不悦:“你怎么知道是我?”
虽然许久未曾使用易容术,但慕风衍对此还是有信心的,他易容后的样貌可是几乎跟那个送酒侍从一样。
段无洛哂笑:“你或许不知,这玄冥教上下人人皆畏惧于本座。一个小小侍从,怎敢兀自上来扶本座?”
慕风衍:“…”
呵呵,他就不该对这孽徒抱有对待一般人的仁慈心。
“你这易容面具做得确实挺逼真,可惜演技不行。”
这讽笑的话听得慕风衍心下不服,暗怼道:呵,我要是演技不行,你怎么到现在还没确定我是不是慕风衍?
心里正恼火着,他又紧靠着自己,慕风衍伸手拽开他的手臂将人推开。
段无洛仿佛连自己站着的力气都没有,被他一推就倒了下去。
眼见脚下是凌乱的碎片,慕风衍推出去一半的手不得不收住,扶着他去往床榻那边。
手搭到他腰侧的时候,感觉到一片濡湿。
慕风衍一看,见手掌沾满了鲜血,随即才发现段无洛腰上的衣衫都被鲜血浸湿了。
只是他穿着鲜艳如血的红衣,不容易看到晕染而出的血迹。
“这是怎么回事?”这孽徒伤口都不处理的吗?
段无洛倚在榻上,雪白的长发铺了满榻,讥讽地看着他手掌上的血迹。
“咳咳…莫苍风捅伤本座时,你不是看得一清二楚吗?又问来作甚?”
他边说边咳嗽,嘴角又染上了血迹。
慕风衍一言难尽地看他,衣袖遮掩了的手微微握紧。
“你能活着,真是一个奇迹。”
受了这么重的伤不思治疗,反而任性地酗酒,没死真是老天开眼了。
段无洛自嘲一笑,语气幽幽:“是啊,大概阎王嫌恶我,不肯将我收了去。”
长长的雪白银发垂在脸侧,眼角妖娆的朱砂泪痣如一滴鲜血,染了血的薄唇,鲜红如枫叶。
容颜雪白,唇色如朱,受伤虚弱的段无洛,有种病态又脆弱的妖冶。
慕风衍移开视线,忽视掉心中一瞬翻涌的情绪,沉声说道:
“沈南星身上的毒,你有药可解吧?”
既已被段无洛识破了易容术,他便不能暴露了自己是来此取药材的事了,以免孽徒发现自己会医术。
“确实有。”段无洛淡漠地道,“但本座凭什么要给你。”
慕风衍早料到了他会拒绝,因此也没生气和失望,冷静问道:
“那要什么条件,你才愿意把解药给我?”
“你现在对本座而言,已没有任何价值可以让本座开条件。”
慕风衍:“…”
这孽徒简直油盐不进!
他心一横,干脆抽出藏在腰间的匕首,抵在段无洛的脖颈上。
“解药到底在哪儿?”
段无洛神色依旧淡淡的,仿佛毫不在意横在脖子上的刀,面上是对自己生死毫无所谓的漠然。
“你杀了本座,也得不到解药。”
面对一个生命受到威胁的人,却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慕风衍觉得自己威胁了个寂寞。
段无洛又剧烈咳嗽了起来,身躯轻轻颤抖着,脖子上被锋利的刀刃划出一道血痕。
惊得慕风衍赶紧把刀收了起来。
看到了他的反应,段无洛边咳边嘲笑:“看来,你还不够狠心,下不了手是吧?”
慕风衍此刻气恼得真想一刀朝他心窝子戳进去!
确实论起狠心,他还比不上这孽徒。
毕竟他对自己都能如此冷漠狠心。
段无洛稍稍缓了咳嗽,声音沙哑地说道:“不过能解毒的药材,都在这里。你自己若能配得出解药,就随你拿去救人好了,本座绝不阻拦。”
敢情他是在这儿等着呢?
是想看他会不会医术吗?
真是个诡计多端的混账!

段无洛越是想试探他,慕风衍就越不想如他愿。
他压下心间火气,冷笑一声:“我若是知晓如何配制解药,何至于还会回来找你?”
段无洛略略抬眸,摇头道:“那真是可惜了,你不会配解药,那就让他等死吧。”
他嘴上说着惋惜,但面上可没有丝毫愧疚痛惜之色。
二人视线相对,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段无洛指尖轻轻摩挲着腕上的金铃,若他真是师父或者他恢复了记忆,必定不忍心看沈南星毒发身亡。
这鸠羽千夜的毒,师父也知道该如何解。
他的师父呵…总是慈悲心善的。
怎么会眼睁睁看着沈南星死呢?
慕风衍忽地轻笑了起来。
他本就生得俊美倜傥,这般一笑,好似珠玉生光,灼灼耀目,但目中却浸着泠泠冷光。
慕风衍脸上闪过一抹决绝:“沈南星是因我而中毒,既然教主不愿赐解药,我也唯有这一条命能赔给他了。”
话音刚落,他突然苍白着脸色吐出了一口乌血。
段无洛脸色一变,他挣扎着起身,慕风衍已萎顿半跪在地,从他手中掉下几根莹白剔透的毒针。
那是此前段无洛刺入沈南星身上的毒针!
铃铛声凌乱的震响中,段无洛一把拉过慕风衍的手,见他划破了一道伤口的掌心,已然紫黑一片。
“你不要命了吗?!”段无洛血红的双眸暗潮汹涌,神色绷紧阴寒。
慕风衍冷冷抬眸,嗤笑:“我救不了沈南星,那就陪他一起死好了。”
“沈南星…不过一个沈南星!他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段无洛嘶声低吼,呼吸急促如破败的风箱,抓着他的手发冷颤抖,“让你不惜用性命来威胁本座!”
“我岂能威胁得到教主?”慕风衍眼中皆是一片冰冷的嘲讽,“从被抓到玄冥教开始,我一直都被你掌控着不得自由…咳咳…是你不肯放过我。若是一死,可以脱离你的控制…那也未尝不可。”
看着他咳出的乌血,段无洛愤怒的眼中闪过慌乱惧怕,腕上的铃铛颤抖地响个不停。
他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那个夜晚,气息奄奄的师父倒在他怀里,嘴里涌出的血怎么也擦不干净。
汩汩涌流而出,把他的世界染成绝望凄艳的血红。
那股从未消失过的痛苦恐惧一直蛰伏在他的心中,如今再度笼罩住了他。
哪怕段无洛现在还不能确定他就是师父,可跟当年几乎一模一样的场景重现,已然让他心神大乱。
那时他救不了师父,只能绝望无助地看着他在自己怀里闭上了眼睛。
“不…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不会死…”
他颤栗地低喃着,惊慌忙乱地起身,脚步凌乱地踩过满地锋利的碎片,跌跌撞撞冲向靠窗摆放的书桌。
段无洛身体本就重伤虚弱,脚下一个踉跄,直接跪倒在了书桌边。
他苍白着脸一手捂住腹部阵阵剧痛的伤口,那剑伤一直在流血,已将他的衣裳都染湿了大半。
另一只手拉开抽屉,翻找出一个小瓷瓶。
他回到慕风衍身旁,从瓷瓶里倒出药丸。
慕风衍微怔地看着他染满鲜血的手,在段无洛抱起他,要给他服药之际,慕风衍动作迅疾地将一根浸了麻药的针刺入他后颈。
今晚要潜入这分舵里,慕风衍制作了麻药浸泡在银针中,当作暗器使用。
若换做平时,慕风衍这偷袭必定不成功。
但现在段无洛重伤虚弱,又心绪凌乱,竟让慕风衍一击得手了。
段无洛身体猝然软倒了下去,他攥着解药的手吃力递到慕风衍面前,意识彻底被拽入黑暗时,仍喃喃道:
“把药…吃了…”
慕风衍顺势托住他,轻轻接住他落下的手。
他将解药吞下,苍白的脸色恢复了些许气色。
慕风衍收起药瓶,吃力地把段无洛搬回床榻上。
他转身便欲离去,可走了几步又停下,转眸看向榻上的段无洛。
他脸色惨白如纸,血迹斑斑,狼狈而又脆弱,躺在那儿仿佛随时都会死去。
慕风衍盯着段无洛沉默了片刻,最终像是妥协般幽幽叹了口气。
他转身走到刚才段无洛取药的桌子边,打开抽屉从中找出一瓶金疮药。
看到桌上还放置着干净的纱布,也顺手将这些都拿了过来。
为了避免段无洛中途醒过来,慕风衍又补点了他的昏睡穴。
慕风衍解开段无洛的衣裳,他身形看似消瘦,但却有薄薄的肌肉,并不显得枯瘦。
皮肤冷白,宽肩窄腰,锁骨精致,分外好看。
他目光在段无洛心口的位置顿了一下,那里有几道伤疤。
蜿蜒如蜈蚣一般的疤痕,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无比狰狞。
看着不像新添的伤疤,以前他们还是师徒时,也从没见到过这些疤痕,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慕风衍看向他的腹部,那处剑伤只随意裹缠了几圈绷带,都已经被鲜血浸染湿透了。
他小心将纱布解开,寸许的伤口就在左腹,鲜血还一直往外流,连药都未曾敷上,只是用纱布草草裹了伤口而已。
看来这孽徒真是打算在死亡的路上狂奔了。
他本应该放任不管的。
慕风衍用白酒浸湿纱布,擦干净伤口周围的血迹,止了血后敷上金疮药,重新裹上纱布包扎好。
随后他又看向段无洛的脚。
他双足也如他的人一般好看,足踝清瘦,脚趾圆润,白皙如玉雕成。
但现在被碎瓷片割出数道血口,鲜血淋漓,已无任何美感。
慕风衍挑出扎进伤口中的碎瓷片,敷药缠上纱布。
处理完这些,慕风衍已累出了薄薄的一身汗。
方才他是真的对自己用了那毒针,毒药进入身体,即便服了解药也不可能立刻恢复如初。
至于段无洛的内伤,慕风衍只查看了一下脉象,没有帮他治疗的打算。
虽然从脉象上看,比他想象中严重。
但那也是他自己折腾自己造成的,他能帮包扎一下外伤,已经是十分仁慈了。
慕风衍将易容面具重新戴上,整理了一下衣裳,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门外院子里有两个守卫,其中一个是刚才去找他的小喽啰,见到慕风衍走出来,语气难掩惊讶。
“你小子居然能毫发无损地从屋中出来,真是命大啊,教主没对你怎么样吗?我们刚才好像听见了教主愤怒的声音…”
他们守在外头,也不敢仔细听,但屋里头的动静也察觉到了一些。
慕风衍道:“我能有什么事?教主他吩咐我去取酒,就不跟你多说了。”
那小喽啰闻言,连忙让开了路,不敢耽搁他办事。
他从段无洛那处院落出来后,原路返回方才的假山处,施展轻功一纵跃翻过围墙离开。
此刻夜已深,桃叶城城门早就关闭了。
慕风衍只能等到明日一早再离开。
他寻了一家客栈住下,休息了一夜,身体也完全恢复了过来。
次日天蒙蒙亮,换了另一幅样貌的慕风衍离开客栈,买了一匹马出城赶回沈南星他们所在的村庄。

“段无洛,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慕风衍的徒弟!”
“你我情谊,犹如此箫!从此一刀两断,死生再不复相见!”
铃铛悲啼般的鸣响中,段无洛听见了师父的声音。
一如记忆中那样冷酷决绝。
他惊慌失措地发现,师父气息奄奄地躺在他的怀里,掌中是已碎成齑粉的玉箫。
两枚金铃在他修长染血的指尖凌乱摇曳,叮叮当当地响。
“师父…师父?”
段无洛像是还不明白此刻发生了什么事,声音里带着一股颤抖的茫然。
他抖着手擦掉师父嘴里涌出的血迹,直擦得他双手都染满了鲜血,却依旧擦不干净。
好像他的身体里,有无穷无尽的血涌流出来一样。
“师父!别睡…师父!”段无洛浑身战栗,无助又哀求地望着他,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我、我这就救你…金蝉蛊肯定能救你…师父!别睡…求你别睡,你一定会没事的!”
不管他如何惊恐哀求,怀里的师父眸光逐渐涣散空洞,眼帘缓缓阖上。
段无洛握紧了他冰凉的手,哭得像个崩溃绝望的孩子。
“师父!师父!”
“轰隆!”
少年惶然的凄吼如夜幕里突然划过的一道炸雷,震响天穹,四野哀鸣。
段无洛仰天悲泣,脸上的血迹混合着雨水滚落,像流下的一串串凄艳血泪。
寒凉的夜雨淅淅沥沥落下。
雨越下越大,不一会就把他们二人的衣裳都打湿了。
跪在雨夜里的少年,感受到怀里逐渐冰凉的躯体,浑身颤抖如筛糠,心脏好像被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硬生生从胸口撕扯出来,钻裂心神的剧痛让他呕出了一大口鲜血。
“我现在找个地方,取金蝉蛊给你医治…”少年语无伦次地喃喃着,双眸空洞失焦,“师父你坚持住!我一定会救你的…”
他抱着怀里的人一步一滑,冒着雨跌跌撞撞走在泥泞坎坷的荒野里,四周黑漆漆一片,犹如冷寂的幽冥。
寒雨戚戚,雷声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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