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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同人)开封小酒馆 (风暄和)


  谭知风等了一会儿,没人上楼,其他三人虽然刚才蹦的挺欢畅,但估计早都已经精疲力尽了。他们毕竟化形时间还短,撑不了这么久,经不起这么一天的折腾。
  “章台柳,章台柳,守得春尽人归否?庭树年年栖新燕,何必十离寄太守?”谭知风睡也睡不着,拿着那话本随便翻看着,果然,像灼灼说的那样,王铁匠为花魁阿柳赎身之后,只身赶赴边疆,打仗去了。
  谭知风把书小心的放好,准备休息。他今天也累得很,但一闭上眼睛,各种画面又开始在眼前不断乱晃了……
  一会儿阿柳长着一张灼灼的脸朝他猛扑过来:“王郎,你别走!”一会儿,展昭横刀立马,剑眉倒竖,厉声道:“我乃是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永州防御使王景衡!尔等世代享我大宋皇恩,怎能如此忘恩负义,胆敢进犯我大宋的疆土……”
  金戈铁马,黄沙翻滚,耳边是震天的呐喊和嘶鸣,再一转眼,烟尘消散,一位他没见过的老人慈祥的看着他:“呵,你可真像像初儿小时候!”猗猗朝他抖开装钱的袋子:“谭知风,睡大街去吧。”裳裳抱着他的大腿:“知风哥哥,你也有哥哥了!”
  ……
  章台柳,章台柳,守得春尽人归否?
  谭知风缓缓往前走着,穿过漫长的时光,他渐渐感觉到了春天的气息。微风抚动着长长的低垂的柳枝,在路的尽头等待他的是一个朱衣白衬的年轻男子,他眉眼深邃,带着几分儒雅,几分威严,闪烁着惊讶和喜悦的光芒。
  谭知风不安的停下了脚步。他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满心想让这一切化成梦境快些结束。他心中生出一种深深的恐慌,生怕自己开启的是某种不可预知的结局。
  年轻的男子见他不再走近自己,便迈动脚步走向了他。两人离得越来越近,男子的模样也越发清晰。这是一个他守护了二十多年的人,但透过那双幽黑的眼眸,他却隐约捕捉到了那一缕陪伴了他数千年的魂魄。他们曾经遨游云端,深潜江底,他们曾经携手而行,并肩而坐,在那人迹罕至的深山之中同宿同栖。
  谭知风熟悉他,胜过谭知风熟悉自己。谭知风一开始对他的好奇变成了感激,感激变成了敬仰,敬仰变成依恋,最后这些融在一处,变成了一种谭知风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感情。
  男子没有对他说什么,只是静静的注视着他。好像是在欣赏,又好像是在辨认什么。当他最终开口的时候,谭知风以为他会问“你是谁?”
  可他却说:“是你。我见过你。”
  他的手向自己伸来,谭知风终于忍不住了,数千年来,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机会,这样迫近的,清晰的去感受对方的存在。他再次化作莹白的雾气,消散在了丝丝垂杨之中。
  年轻男子快步上前,伸出的手试图挽留那散去的白光,就在这时一阵轻风抚上他的面颊,他目光变暗,方才那一瞬间发生的事在他脑海里消失了。
  谭知风担忧的看着男子焦急的四处寻找着自己,他仍因为紧张而感到眩晕。他停在枝头,平复着自己那过于快速流动着的灵力。
  终于,风裹挟着温暖的春意远去,谭知风也安静了下来。他睁开眼,天亮了。
  ……
  “知风哥哥,知风哥哥!你也有哥哥了!”
  谭知风疲惫的起身,把高兴的望着他的裳裳那两个乱糟糟的发髻重新绑好,拍拍他的脑袋:“嗯,走,下去干活,赚钱付房租啦。”
  他们两个一起踏上楼梯往下走去,脚下破旧的楼梯吱嘎作响,刚走到半路,忽然楼下砰砰敲起门来。
  谭知风心里纳闷,这么早,他还没开始准备,来的会是谁呢?而且敲门声很急,动静又大,不太像是附近那些文弱的书生客人。
  谭知风应着“来啦”,几步下楼打开了门闩。他还没反应过来,门帘子就呼啦一声被掀开了,门口站着的是头一天把房子租给他们的那个中年人。
  这人叫做陈大甫,谭知风没少听这些书生们抱怨他。他替人照管着麦秸巷整条巷子的房屋,动不动就敲这些租客们的竹杠,但若是碰上个房顶漏水,窗户漏风,他却从来不管,还要责骂住在里头的客人。
  他从没骚扰过谭知风的酒馆,只是时不时会从巷口跑过来鬼鬼祟祟的瞟上两眼。谭知风还有点意外,想不到今天他就找上来了。
  陈大甫还没开口,猗猗已经从账台后面绕出来挡在了谭知风身前:“陈员外,月底还没到呢?你来干什么?”
  “干什么?” 陈大甫斜着一双微微凸起的眼睛,倒背着手,身后跟着几个膀阔腰圆的家丁:“到月底来收租,说不定你们就跑了,那我可怎么办?你们呀……”
  他凶巴巴的抬手点点猗猗,又指指谭知风,“乡下小子,不知道咱们开封城里头的规矩!你们是头一个月租这铺子,定金又没交足,我家员外听了,可把我使劲儿埋怨了一阵。我告诉你们,今个儿要是不把一年的房租都给我补齐了,你们就给我卷铺盖走人吧!”
  “一年?”谭知风怀疑自己听错了,“当初不是说半年么?”
  “我当初就是看你们可怜!” 陈大甫叉着腰,让下人把谭知风那个破筐往地上一摔:“就这么几件衣裳,几本破书,送到当铺里,连一吊钱都换不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停一天,等换榜~~


第27章 讨账的来了
  说罢, 他又叫来一个账房模样的人:“老李,给他算算,一年该交多少贯钱?”
  那李账房装模作样的咂摸咂摸嘴, 对猗猗道:“把你的算盘拿来使使。”
  猗猗冷笑一声:“不就是一年十二个月吗?还用的着什么算盘, 我给你算就是。”
  灼灼听见动静, 也跑了下来。“大清早的!”她柳眉倒竖, 杏眸圆睁,气势汹汹的指着陈大甫:“还让不让老娘睡觉了!”
  “你、你欺负人……”裳裳也鼓起勇气喊道, “你不要以为知风哥哥好欺负,他、他也很厉害的!”
  谭知风赶紧拉住了灼灼,对她道:“你先带着裳裳到后头去!”
  灼灼自然不干,她刚要反驳,陈大甫却变了脸色, 笑眯眯的走过来道:“哎哟,原来谭掌柜你这里还有这么个宝贝……小娘子, 你芳龄几何呀?”
  “呸!”灼灼气愤的吐了口唾沫:“说出来吓死你,赶紧带着你的人走!少废话!”
  陈大甫眼睛一瞪:“放肆!谭知风,你要是再放纵你这两个小厮胡说八道,我就把她和这小孩儿叫人领走卖了!你欠我的钱, 用你家奴仆抵债, 天经地义!”
  谭知风压着心里的怒火,对陈大甫道:“当时你说过,若是月底我们拿得出来半年的房租,就让我们接着租下去, 若不然, 我们走人。字据还在这里,你一个生意人, 怎能如此不讲信用?!”
  “呵呵呵……”陈大甫捏着胡子笑了起来:“那是我与你签的,可这房契上根本不是我的名字,我说了不算呀。我刚才跟你说得清清楚楚,我家员外发火了……老李,赶紧算算,一个月五贯,一年多少?”
  “等等!”谭知风他们一起喊道:“不是说好了三贯的吗!”
  “三贯那是张老头这屋子,你这隔壁还有个放杂物的小院,两间空房,因为你们成日在这里做饭,烟熏火燎的,那小院都好久没租出去了!你们若是想接着住,就得把那院子也一块租了。”陈员外仗着自己人多,越说越肆无忌惮:“先前张老头就是这么干的。这屋子、院子,都归他。他一个月给我五贯钱。”
  谭知风心里一沉,五贯一个月,一年就是六十贯,他是无论如何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的。而且对方来势汹汹,一看就是早有预谋。把自己赶走对他没有好处,估计这是他或者他的主人的惯用招数,肯定是想坑自己这个外乡人一笔。
  “我们刚开张不久,没有这么多钱。”谭知风开门见山的说,“陈大甫,你到底想怎么样?”
  陈大甫咧嘴一笑,慢悠悠往屋里走了几步:“谭掌柜,我看你这小酒馆嘛,经营的还算不错。你想没想过,若是我当时不把这么好的铺子租给你,你初来乍到的,就算有再好的手艺,也不可能一个月就在开封站稳脚跟是不是?!说起来,你这一个月的房钱算应是我家员外赊给你的,这就是我们投在你这小店里头的本钱。往后你赚了钱,是不是也得分几分利给我家员外呢?”
  “什么?!什么!”灼灼跺着脚喊道:“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猗猗也冷笑道:“原来如此,恶狗瞧见别人家里挂了肉,自己要窜上来叼一块了?!”
  陈大甫一听,气的青筋暴跳,谭知风却平静的开口问道:“依你家员外的意思,要让几分利与他?”
  陈大甫憋着一肚子气,阴阳怪气的道:“我早瞧出谭掌柜你有点本事,又是见过世面的,不然也不会把这房子租给你啊。当日你们来时可是两手空空,亏得这里桌椅锅灶一应俱全,否则……你到御街两旁问问,哪家不是一年半载才能回本?”
  谭知风目不转睛看着他,他干咳了一声,拖长了声音,道:“嗯……这可不是我定下来的,是我家员外定的规矩,无论你是卖茶的茶坊、卖酒的脚店、还是什么香铺、果子铺、珠子铺,只要租了我家的地方,每个月就要交四分利出来。自然,这利也不让你白交,你不知道,这开封城里常有些什么吃白食的,闹事的,还有那些闲汉来寻衅的……我们员外手下养着这几位兄弟,无论你这里来了多么不讲理的客人,他们都能保的你平平安安,做生意最讲究的就是这平安二字,谭掌柜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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