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熟悉的声音,叶宴下意识地去抱他,他的身体还在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牙床不断传出轻触的声音,因为发抖,他甚至没有办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有人……有人……我好像……好像……”
沈正仪听着叶宴断断续续的话猛然想到了什么,他抱紧叶宴,抚摸着他的脸:“没事,叶宴,你听我说,已经过去了,都过去了,有我在,没人会伤害你的。”
叶宴似乎听进去了他的话,颤抖开始减弱,但还是脸色苍白:“沈,沈正仪,我害怕,我好害怕,跟着我,我看不见,听不到,他绑着我,他,他……”
叶宴话还没有说完,就又合上眼睡了过去。
沈正仪抱着身体有些发冷的叶宴,明明天还未亮,他却没有一丝困意:“对不起,叶宴,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如果那天晚上我跟着你,你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对不起,对不起……”
等叶宴再次醒过来,他下意识用头蹭了蹭眼前的人:“几点了?”
话刚一说出口,叶宴瞬间就清醒了几分。
在感觉到自己好像丝毫不挂地和人抱在一起后,叶宴蹭得一下推开面前的人坐了起来。
因为动作太急太猛,叶宴感觉到一阵晕眩,他坐起来缓了好久,才摸索着将被子裹在自己身上,他声音冷了几分:“你是谁?你对我做了什么?”
沈正仪看着缩在一团的叶宴,简单给自己裹了一件睡袍,然后走在叶宴身边,蹲了下来:“是我,不要怕。”
“沈正仪?”确定对方是谁以后,叶宴也清醒了一些,模糊的记忆盘绕在他的脑海,似乎在提醒他,昨天都发生了些什么事,他脸色有些发白,“我和你,我们,这不可能!”
沈正仪想要去安抚叶宴,但叶宴在感应到他的靠近后,下意识躲开他。
沈正仪扑了空,手落寞地停在空中。
叶宴并不是什么矫情的人,他和沈正义性向相同,一不小心酒后乱/性,擦/枪走火,也算不上什么吃亏。
可是,他的酒量有这么差吗?他明明也只是喝了一杯而已。
叶宴揉了揉自己有些发涨的大脑:“昨天的事,你全当没发生过。”
沈正仪脸色发白:“叶宴,我以为昨天的事情过后,就算你不会和我在一起,至少也会让我成为你的情人之一。”
叶宴脑子涨得难受,他不知道沈正仪从哪儿看出来自己有很多情人,但也不打算反驳:“我不想和你有超过朋友之外的关系。”
“为什么连霍尔德都可以,我却不行?难道你觉得我不如他?”沈正仪沉声道,“你觉得和我做没有和他爽是吗?”
叶宴早就知道沈正仪为人看似冰冷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其实骨子里比他更加叛逆。
他和沈正仪第一次交心,就是在15岁那年。
当时沈正仪是全校师生以及家长眼里的乖学生,学习好不惹事。
叶宴小时候和他关系还算不错,但随着长大,因为外界施加给他们的竞争关系,二人之间似乎总是有层隔阂。
直到叶宴偶然在学校的天台上发现沈正仪在抽烟。
当时被叶宴撞见的沈正仪只是闪过一瞬间的慌乱,因为很快,他就发现叶宴手里拿着一本禁书。
两人就这样心照不宣地守护着对方的秘密,每到中午就不约而同地来到天台,叶宴窝在角落里看书,沈正仪则在对角处抽烟。
不过渐渐地,叶宴发现沈正仪抽烟的频率越来越少,甚至到最后他几乎不抽烟了,却还是每天照旧来到天台。
后来叶宴也问过沈正仪为什么突然把烟戒了,他的说法是,因为他找到了更好的解压方式。
叶宴很清楚沈正仪的压力来源是自己,因为叶宴本身就有天赋加持,就算不努力也可以胜过大部分人,可偏偏叶宴还格外地勤奋。
而沈正仪虽然也算有天赋,但只要有叶宴在,他就会显得黯淡。
但他的家里对他要求又十分严苛,每次他不能拿到第一,他的父亲就会对他一阵数落,他只要犯一点错,就会被惩罚。
他不能完全压过叶宴,却又不能服输,这就导致他对叶宴产生了不满的情绪。
简单来说就是妒忌。
这也是二人隔阂的根本原因。
可自从那段天台时光过后,沈正仪似乎再没有用那种苦大仇深的眼神看过叶宴,他似乎和自己和解了。
在这种压抑环境下成长的人,看上去刚正不阿,实际上十分离经叛道,总想轰轰烈烈做什么让人大吃一惊的事情。
虽然他的确做了。
所以他就算说什么粗鄙的话也不稀奇,毕竟他隐隐约约记得昨天晚上沈正仪还说过更加粗俗的话……
叶宴和沈正仪当了三十几年的朋友,刚得知他性向的第一天就和他意外有了不该拥有的突破。
这件事对于任何人来说,观念也不是一下就能转换成功的。
而且,他什么时候和霍尔德有关系了?
可叶宴却不想解释:“是,你说得对,我就是嫌弃你技术差,可以了吗?”
叶宴了解沈正仪的性格,一般被人这么侮辱是坚决不能忍受的,下一步可能就是摔门而去。
但没想到沈正仪却说:“我可以学。”
叶宴愣住,但很快,他又道:“沈正仪,你这么好学,可以去找别人,我没有闲功夫陪着你成长。”
“叶宴,说到底,还是因为你对我没有感觉对吗?如果昨天你不是认错了人,我也没有机会趁虚而入。”沈正仪苦笑,“可我不想做你的朋友,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你做朋友,以前我把你当对手,后来……”
“别再说了。”叶宴明白过来,及时阻止。
“叶宴,为什么,为什么连霍尔德都可以,而我却不行,只因为我一开始选择了朋友的身份吗?”
叶宴脑子里一团乱麻,在昨天,他还坚定地认为沈正仪有喜欢的女生,他还想要等他们成婚后,为他送上丰厚的贺礼。
可现在他告诉自己,那个女生一直都是自己。
“我们……”叶宴冷静下来,“沈正仪,过几天我会让叶怀拙去你家把我的东西拿回来,包括富贵,我会自己养它,不会再麻烦你。”
“为什么?!”沈正仪征在原地,“这件事情就这么让你难以接受吗?”
“沈正仪,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就是你,你很清楚为什么。”
如果可以,叶宴也不希望失去这个朋友。
他们一起出生入死,多少个濒死的日夜他们都是相互扶持着苦苦支撑过来的。
当时二人陷入重度污染域两周,最后的时候没有水没有粮,连吸氧都成了一件十分奢侈的事情。
当时沈正仪明明等阶不如自己,在叶宴已经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他依旧每天强撑着,将仅有的食物和水都留给了叶宴。
出去以后叶宴才知道沈正仪为了保持清醒,每天都会刺伤大腿,后来大腿上的伤口溃烂,沈正仪也因为这件事退居二线。
他对沈正仪有感激,除了家人以外,在这个世界,他最希望过得幸福的人就是沈正仪。
可这种感情不是喜欢。
他喜欢自己这么多年,苦苦守候,感情越是沉重,越是溢满了期待,叶宴心里也很清楚,他无法给这份情感任何回应,他不能理所当然地接受沈正仪对自己的好,也不希望沈正仪在自己身上浪费更多的时间与精力。
所以对于他们而言,目前最好的关系就是没有关系。
叶宴去摸自己的手机,想要给叶怀拙打电话,但沈正仪却立刻抓住了他的手,因为慌张他有些手抖:“我是喜欢你,叶宴,可我不需要你给我任何回报,只求给我一个在你身边的机会,叶宴,我们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还像以前一样,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叶宴死命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回来,但无果:“放手,沈正仪,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弄得太难看。”
这么多年,沈正仪每次想要和叶宴表白,就会料想到最后会是这个局面,所以每次都缩回手。
他了解叶宴,他知道叶宴不会喜欢他,也明白叶宴不是一个喜欢玩弄人感情的人,他一定会为了不伤害自己而选择和他彻底断绝联系。
但他宁可叶宴玩弄他的情感,他宁可叶宴把他当成一个仆从。
他可以丢弃尊严,丢弃所有的一切,只为了就在叶宴身边。
可,叶宴不需要。
叶宴不在乎他的卑微,不在乎他的渴求,他只想要一个懂他的知己,而不是对他有所图谋的追求者。
沈正仪松开手,看着叶宴摸索到手机,拨通了叶怀拙的电话。
只响了一声,那边就立刻接通:“哥,你终于醒了,昨晚上沈正仪说你在他那里休息,他没有欺负你吧?要我现在去接你吗?”
“我在……”昨晚上昏昏沉沉,叶宴也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个房间,只能问沈正仪,“房间号。”
“8509”
“好,哥,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到。”
说完,叶宴就挂了电话。
房间里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叶宴道:“帮我拿下衣服。”
沈正仪捡起叶宴的衣服递给他,看着叶宴满身的痕迹:“我帮你。”
“我不需要。”叶宴接过自己的衣服,“谢谢。”
听着叶宴冷漠生疏的话,沈正仪有些鼻酸。
叶宴有些别扭地慢吞吞地一件件把衣服穿好,他坐在床边:“这些年你给我的东西,我都会一一算好还给你,你对我确实付出了很多,这些我都记着,既然我没有办法回应你想要的情感,至少在金钱上,我不会亏待你。如果你以后遇到任何麻烦,都可以来找我。”
知道叶宴下定决心要和他断绝联系,沈正仪抱着站起身的叶宴:“叶宴,我错了,我不喜欢你,你是对的,我对你只是一时兴起,我不喜欢你,我没有一直暗恋你,我对你好,只是,只是因为我们是朋友。”
看着叶宴坚决的模样,沈正仪心如刀绞:“我刚刚只是昏了头,我想做你的情人,只是因为我压抑太久,一朝开了荤,所以食髓知味,所以才会说那些话。”
“我不喜欢你,我真的不喜欢你。”沈正仪逐渐不敢正眼看叶宴,“我是畜牲,我骗了你,我只是想和你继续上/床,怕你不同意才说我喜欢你的。”
叶宴偏过头:“沈正仪,别这样,你不用为了我作践你自己。”
沈正仪死死抱着他:“我真的不喜欢你,叶宴,你相信我,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求你,求你,再给我一个当你朋友的机会。”
寒潮来袭,天空乌云密布,阴沉地压在人的头顶,刚刚萌芽的快乐因为见不到阳光,变得有些蔫,即使被存放在玻璃罩内,也不免有了枯萎的架势。
叶宴坐在办公室里,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检测报告:“你是说,我的确被下药了,对吗?”
电话那头没有迟疑道:“通过检测,是的。”
“好,我知道了。”叶宴挂了电话,愁眉不展。
叶宴很清楚自己的酒量,那一杯酒绝对不足以让他乱性,所以他在被叶怀拙接走以后就去做了检测,果然,和他想得一样。
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给他下药?他想对自己做什么?
昨晚上宴会上所有人都有嫌疑,甚至包括沈正仪。
他还在思索,门突然被敲响,接着,叶怀拙拿着一个快递走了进来:“哥,有人说让你自己亲自打开。”
叶宴瞬间有股不详的预感,他有些着急地从叶怀拙手里将快递拿了过来,等打开后,他将里面的照片抽出来一点,又瞬间塞了回去。
接着他的手机铃声响起,叶宴看着陌生的号码,犹豫了一会儿,接了起来。
很快,那边传来被处理过的声音:“叶老师,我送给你的礼物,你还喜欢吗?”
叶宴看了一眼叶怀拙, 示意他先出去,接着他装傻:“什么礼物?”
虽然对面的声音因为过度处理听不真切,但叶宴还是感觉到那人说话带着一种兴奋上头的飘忽不定:“那些床照, 我拍照技术不错吧?要不是偶然看到你和沈监察又搂又抱地进了屋,我想我也没这个机会看到叶老师的这幅……骚样子。”
叶宴捏着手机, 骨节发白, 但还是极力维持稳定:“你想要什么?钱?还是身份?”
手机里传来一阵笑声, 那人笑得前仰后合,半晌才停了下来:“叶老师, 你也太瞧不起我了,这些破烂我有的是。”
看来也是名门望族。
对面人声音带着一些喘:“叶老师, 我头一次知道原来男人的滋味并不比女人差, 你不知道, 昨晚上我和那些女人上/床的时候, 脑子里竟然都是你,你说, 神不神奇?”
叶宴不急不忙地听着他的污言秽语, 并没有丝毫窘迫。
“谁能想到在外洁身自好,被全世界疯狂追捧的唯一一个S级别的异能者, 实际上就是一个被男人玩烂的**。”那人似乎越说越兴奋,喘得也重了一些, “叶老师,你也不想你是同性恋的事情被弄得人尽皆知吧?”
“这件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叶宴沉默许久才道。
“你放心,这么珍贵的视频,我可舍不得给别人看,拍摄, 剪辑,出片,都是我亲力亲为。只是我让昨天的女伴听过一些音频,可惜啊,她没有叶老师天赋异禀,怎么学都不够劲。”对面人叹气,颇有些不尽兴的意思,“叶老师不用担心,在你上我的床之前,我还需要和你玩一些小游戏,万一叶老师到时候太过拘谨,放不开,那就有些不太尽兴了。”
“什么游戏?”
“一些可以让叶老师找寻自我的小游戏。”对面人的声音逐渐平缓,不知道喝了什么润了润因为兴奋而有些干燥的嗓子,而后低声道,“所以,叶老师做我的x奴怎么样?”
叶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挂了电话,他的手指轻轻敲打桌面,眼神变得冷冽。
【宿主,这人也太恶心了!】九九六实在没忍住出声【宿主知道他是谁吗?他怎么会拍到宿主的床照?难道他昨天趴在床底了吗?】
【看照片拍摄的角度,应该是在阳台的角落里,估计昨晚上沈正仪没有拉紧窗帘。】叶宴接着分析【有钱有权有势,年级比我小,为人放浪形骸,不学无术,喜好服用成瘾性药物。】
九九六震惊【宿主我以为你不说话是被他气蒙了。】
叶宴冷笑【这点判断力还是有的。】
【那宿主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找谁帮你调查一下,沈正仪?】
【我刚和他断了关系,现在不好找他,而且,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可能是他出于报复心理做得。】
防人之心不可无,在局势尚未明朗之前,昨晚上所有去过慈善晚宴的人都有嫌疑。
沈正仪也不例外,那人刚刚那么说话,也有可能是为了撇清关系,让叶宴降低怀疑。
【那还能找谁?你弟弟?】
【可以让他缩个范围,但具体的我并不想让他知道。】
昨晚上的事情,说到底在这个社会背景下,是实打实的丑闻,他并不想让自己的家人知晓。
【那还能找谁?特异局的人?霍尔德?】
【异管局目前拥有最精良的追踪锁定设备,如果对方真的是贵族,想要除他于无形,霍尔德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叶宴仔细思虑【不过霍尔德也并非没有嫌疑,如果和他合作,要先确保这件事情不是他做得。】
【可他那么聪明,宿主找他帮忙,他一定会索要好处的,到时候,他又想和宿主咳咳怎么办?】
【谁说要找他帮忙了,是等价交换。】
叶宴想到这儿,将叶怀拙叫了进来,他用手指点了点桌子上用信封装着的照片:“这是谁给你的?”
“还是之前那个邮递员,他说是来的途中有人托他捎来的。”叶怀拙察觉到什么,想要去看信封上的寄件地址,但叶宴却不动声色地将信封挪了个位置,“有什么问题吗?”
很谨慎,这信封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人的手才递到了叶宴手上,如果那人足够谨慎的话,也不会在这上面留下指纹。
叶宴把刚刚画好的范围告知了叶怀拙:“你不是之前有一些狐朋狗友吗?可以找他们八卦一下,查查这其中有谁嗑/药且喜欢x虐床伴的。”
叶怀拙若有所思地盯着桌子上信封:“是有人抓到哥什么把柄,在威胁你吗?”
叶宴倒是有些惊讶地撇了叶怀拙一眼:“不是,是一些案件涉及到,你调查的时候不要太过明目张胆,注意分寸,不要打草惊蛇。”
叶怀拙为人虽然一根筋,但对于叶宴的情绪却感知得比较迅速:“哥,如果你遇到什么麻烦,一定要告诉我,我可以帮你解决,所以是不是有人拍到了什么不该拍的东西,要挟哥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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