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多树顿时感觉有点丢脸,自己又没到不能走的地步,而且他体重不轻,怕给姜炎压坏了。
他问道:“我重不重啊?”
姜炎老实回答:“有点。”
谢多树立刻挣扎两下:“那你把我放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姜炎一巴掌不轻不重地在他大腿根拍了一下,说:“别乱动。”
谢多树被这么一拍,瞬间老实了。
由于身上多了一份重量,姜炎更加谨慎地留意着脚下的路况。因此,他的步伐不自觉地放慢了许多。
在姜炎宽厚的背上,谢多树也渐渐找回了平静。略带几分懊恼地开口说:“烦死了,早知道就不上厕所了。”
“那你要憋死?”
谢多树想了想,无奈地说:“也是,真倒霉。”
刚才还走得心不在焉的谢多树,此刻眼神却变得异常敏锐。
姜炎刚背着他走了没一会儿,他就突然看到了不远处地面上有一条正在蠕动的不明生物。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吓得他双臂猛地收紧,紧紧锁住了姜炎的脖子,惊恐地喊道:“蛇!蛇!”
姜炎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锁得差点喘不过气来,他艰难地看向谢多树所指的地方,顿时脑门上浮现出一串串黑线:“那是蜈蚣,不是蛇,手松开。”
谢多树闻言,赶紧又朝地上仔细看了一眼,发现果然是一条蜈蚣。他这才松了口气,放松了桎梏着姜炎的双臂,“没看清楚,太吓人了。”
接着,他问姜炎:“没给你弄疼吧?”
姜炎终于得以喘息,声音听着有点没好气。“你说呢?”
谢多树笑道:“对不起嘛,我没看清楚。”说着,他伸手在姜炎的脖子上轻轻地捏了捏,“帮你放松一下。”
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姜炎的喉结时,他明显感觉到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下,他不禁脱口而出:“你喉结好大。”
话音刚落,他忍不住轻轻按了一下,顿时,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片刻后,姜炎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谢、多、树。”
谢多树被这一声吓得一激灵,立刻缩回了手。
“再不老实,把你扔地上了。”姜炎的声音带着几分警告。
他不敢再乱动,乖乖地说:“老实了,老实了,炎哥您请继续。”
姜炎的后背宽厚,步伐平稳,谢多树靠在上面像是乘坐在一艘风平浪静的小船上,倦意渐渐袭来,他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刚闭上眼没多久,前方又传来了姜炎的声音:“谢多树。”
“怎么了?”谢多树睁开眼,“这么快就到了……”
话音未落,他的目光突然凝固。
只见前方,竟有一片散发着柔和微光的飞虫在轻盈地翩翩起舞,它们在空中交织出绚丽的图案,将这片空间点缀得如梦似幻。
“萤火虫?”谢多树的声音中充满惊喜,“开心刚才还跟我说,现在这种天气基本上看不到萤火虫了,我还以为今天没戏了。”他拍了拍姜炎的肩膀,“把我放下来吧。”
姜炎将他放下,萤火虫们感受到人类的接近,瞬间四散开来,围绕着两人飞舞。谢多树伸出手,一只萤火虫轻巧地落在了他的手心,稍作停留后又振翅高飞。
“真好看!”他赞叹道,随后拿出手机,开始疯狂地拍照。
他拍了几张局部图后,想要把面前全部的萤火虫都拍下来,但取景框的局限让他不得不一瘸一拐地向后退去。
一步、两步、三步……就在他即将把所有萤火虫都纳入镜头时,后背突然撞上了一个坚实的物体,同时,一只灼热的手轻轻抵在了他的后腰上。
姜炎的声音从他脑后传来,近在咫尺:“腿不痛了?”
谢多树眼眸颤了一下,感觉耳垂有点热又有点痒,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他草草地再拍了最后一张照片,然后说:“痛,走吧。”
谢多树重新攀上了姜炎的背,他突然出声道:“我今天得早点睡了。”
姜炎闻言有些疑惑:“嗯?”
谢多树皱皱眉,说:“可能是爬山太累了,今天总感觉精神有点恍惚。”
姜炎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加快了脚步。
回到大部队时,众人正沉浸在游戏中,没有人留意到他们回来。两人悄悄回到帐篷内。
姜炎打开背包,取出一个塑料袋,在谢多树面前坐下。谢多树一眼便认出,这是姜炎上次在药店买的药。
“我自己来吧,你去和他们一起玩。”谢多树说道。
“不想玩。”姜炎一边回应,一边从袋子里拿出药膏和消毒水。
他撩起谢多树的裤腿,开始消毒。消毒水一触碰伤口,谢多树便痛得倒吸一口冷气,眼眶中泛起了泪光。
谢多树刚想开口,只见姜炎一手持棉签,另一手迅速伸进背包,掏出一颗糖,单手剥开糖纸,不容分说地塞进了他的嘴里。
突如其来的甜味让谢多树一愣,随即舌尖一卷,将糖紧紧包裹住。
姜炎这一串动作做得行云流水,将糖塞入谢多树口中后,他又开始专心地处理起对方腿上的伤口。
谢多树凝视着姜炎低垂的眉眼,嘴里的硬糖被他咬得嘎嘣作响。
他发现自己可能有点高原反应,在山顶上待了半天,心脏好几次都不太舒服,现在尤其。
一伙人狂欢到深夜, 才依依不舍地进入帐篷休息。
当曾开心和另外两个男生踏入帐篷时,只见谢多树侧卧着,面朝姜炎的方向,双眼紧闭, 呼吸平稳, 似乎已经睡着了。而姜炎则仍在摆弄着手机, 见到他们进来,只是轻轻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众人随即放慢了动作,曾开心悄悄躺在谢多树身旁,却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姜炎一手握着手机, 另一臂轻轻搭在谢多树头边,姿势极其自然。
曾开心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感觉自己即便就躺在他们旁边,却与他们之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薄膜。他越看越觉得这一幕有些诡异,但困意如潮水般袭来, 他索性不再多想,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谢多树在同伴们的起床声中醒来。众人收拾停当后, 便准备下山。
谢多树昨天腿上擦了药, 但动了动还是有点痛,正为难着, 只见姜炎把他的包给了曾开心,然后又把自己的包背在了身前。
“你怎么把我的包……”
话音未落,姜炎就在他的面前蹲了下来,“上来。”
谢多树愣了一下,然后道:“算了吧。”
昨晚是在漆黑无人的小树林里, 他还能接受姜炎的背着自己。但现在青天白日的,周围又有那么多同学,他实在不好意思。更何况下山的路可比从小树林到帐篷的距离远多了。
姜炎回过头来看他:“你腿能走了?”
“走慢点还是可以的。”
姜炎还没开口,曾开心便插话进来:“行了行了,你就让姜炎背你吧。不然你走路慢了,还得耽误大家回学校的时间。”
他说话时,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
谢多树一听曾开心的话,觉得有点道理。要是因为自己而耽误了大家的时间,那可就不好了。于是,他咬了咬牙,爬上了姜炎的背。
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背着另一个同样高大的男人,画面极为引人注目,顿时就吸引了不少同学的目光。谢多树脸上有点烧,于是直接把脸埋在了姜炎后背上,假装自己睡着了。
他们下山走的不是昨天爬上来的那条路,而是一条更快捷的路。姜炎背着谢多树,步伐缓慢而沉稳,渐渐地与大部队拉开了距离,落在了最后。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谢多树的脸颊紧贴在自己的后背上,隔着衣物的微薄阻隔,温热的鼻息仿佛直接拂过了他的肌肤。他的身体在瞬间有了轻微的僵硬,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
一行人比预计中更快地抵达了山脚,预约的大巴车还没有到达,于是他们决定在山脚的农家乐先吃一顿早餐。
姜炎背着谢多树,走走停停,终于最后一个踏入了农家乐的院子。两人坐在了曾开心给俩人留的位置上,开始吃起早餐。
途中,一个看起来六七岁、大概是农家乐老板孩子的小孩儿一直围着姜炎转悠,好奇地问他:“哥哥,你是红孩儿吗?”
沉默片刻后,谢多树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哈哈哈,红孩儿。”
姜炎的额角隐约可见青筋跳动,懒得搭理这个小屁孩,然而,小屁孩却不肯罢休,继续追问:“哥哥,你会三昧真火吗?”
谢多树替他回答:“哥哥不会三昧真火,但你再乱说,他可真要发火了哦。”
姜炎没有理会他们的玩笑,只是夹起一个热腾腾的包子,塞进了小屁孩的嘴里,成功堵住了他的嘴巴。
小孩儿嚼吧嚼吧吃完了包子,又有了新的想法:“我知道了,哥哥你不是红孩儿,是猪八戒!”
谢多树闻言,笑得前仰后合:“这又是为什么?”
小屁孩转头看向谢多树,一本正经地说:“因为刚刚他是背着你进来的,你们一定是在玩猪八戒背新娘子的游戏!不然为什么他要背你呢?妈妈说了大孩子要自己走路不能让人背,不然羞羞脸。”
谢多树闻言,忍不住噗嗤一笑,随后又去拍姜炎的肩膀:“哈哈哈,听到没,你是猪八戒!”
“听到了。”姜炎凉飕飕地看他一眼,“你是新娘子。”
谢多树闻言愣了一下,他转头看向姜炎,但对方已经低下头去喝碗里的汤。谢多树见状,也迅速恢复了常态,继续沉浸在姜炎被比作猪八戒的欢乐中。
早餐过后,大巴车如约而至。一行人顺利返回学校,此时已近中午。谢多树回到寝室后,艰难地爬上床铺,决定在床上尽情当一下午的米虫。
晚饭是姜炎给他带回来的,他吃过之后就想要洗个澡。挣扎着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去找换洗衣服,随后准备前往卫生间,却被姜炎迅速拉住,按回到了凳子上。
“怎么了?”他一脸困惑。
姜炎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再回来时,手中多了一卷保鲜膜。
谢多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看着姜炎在自己面前蹲下,打开保鲜膜,包裹住他小腿下方的伤口。
“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个?”他好奇地问道。
“买饭的时候顺便买的。”姜炎一边缠绕保鲜膜,一边回答,似乎担心一层不够防水,还特意缠了两层。
谢多树望着他的动作,心中突然涌起一个念头:姜炎以后要是谈了恋爱,肯定会是个很体贴的男朋友。
一旦这个念头在脑海中浮现,便如野火燎原,难以遏制。他开始想象,像姜炎这样的人,将来会找一个怎样的女朋友呢?
是温柔体贴的?还是活泼可爱的?又或者,是和姜炎一样,整天板着一张脸的?但他实在无法想象,姜炎和一个性格相似的女生在一起会是怎样的场景。
把保鲜膜缠好后,姜炎收拾起来。他见谢多树还坐在原地,没有动弹,正想提醒他去洗澡,寝室的门却突然响了。
姜炎走过去开门,与门外的人交谈了几句,伸手接过一沓东西,随后微微敞开门,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
“谢多树。”
谢多树抬头望去,只见团支书正站在门外,“团员证已经盖好章了,但你的上面还没贴照片,记得贴上哈。”
“哦,好的。”谢多树道。
关上门后,姜炎将他和其他两人的团员证分别放在桌子上,最后将谢多树的递给他。
谢多树从抽屉里找出一个装有证件照的透明小袋子和一个固体胶,从袋子中取出一张证件照,用固体胶在背面涂抹一番,然后贴在了团员证的第一页上。
完成这项任务后,他对姜炎说:“我去洗澡了啊。”说完,他拿起衣物,一瘸一拐地朝阳台方向走去。
听到传来关门的声音,姜炎的目光从阳台收回,落在了谢多树的桌子上。他走过去,拿起桌面上摊开的团员证,手指轻轻滑过姓名栏里那字迹工整的“谢多树”三个字,随后又缓缓拂过证件照上谢多树的面容。
证件照上的谢多树微微勾着唇,眼珠又黑又大,眼神清澈而坚定地直视着镜头,头发一丝不苟地贴着脑门,看起来乖乖的。
姜炎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两下,他坐在谢多树的位置上,一只手拿着团员证,另一只手不自觉地向下探去。
那只握着团员证的手,轻柔而又带着一丝不可名状的颤栗,缓缓滑过照片上谢多树的眉毛、眼睛、鼻梁,最终停留在他红润的嘴唇上,手指不由自主地加大了力道。
阳台上不断传来的水声显得室内极为静谧,只能听见姜炎逐渐变得急促的呼吸声,以及隐约可闻的皮肤摩擦的细碎声响。
空气仿佛被点燃,热分子在空间中跳跃、升腾,姜炎的体温也随之攀升,他的眼神半眯,紧紧锁定在证件照上,那是一种近乎痴迷的凝视,仿佛要将照片中的人拆吃入腹。
中指上的蛇纹身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波动,开始缓缓舞动,从最初的悠然自得,到后来的疾速飞跃,留下一道道残影在空中交织。
终于,在某一刻,姜炎的喉咙间溢出了一声低沉而压抑的喘息。
他下意识地抬起用手背遮住了眼睛,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无声的风暴。许久,他才缓缓放下手,眼神逐渐由失控恢复清明。
第79章
随后的日子里, 一切似乎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只有一个小插曲——谢多树发现他的证件袋里莫名少了一张证件照。
除此之外,生活依旧平静。姜炎对谢多树的腿伤很重视,每天都监督他擦药。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 他的腿终于痊愈了。
这天, 谢多树去拿了快递, 家里给他寄来了一大箱水果。给姜炎和曾开心分了之后,又想起要给方嘉容也送一些,于是他拨通了方嘉容的电话。
挂了电话后,谢多树高兴地拍拍姜炎:“嘉容哥说要请咱俩吃饭,走走走。”
随便收拾了一下后, 他们就去了和方嘉容约好的烧烤店。
这顿饭谢多树吃得很开心,只有一点让他格外在意。
姜炎估计是见了方嘉容本人之后也被对方的脸惊艳到了,于是秉着不浪费这逆天颜值的态度,想跟他拍张合照。
谢多树本来还想夸姜炎懂得抓流量,但当他要加入姜炎和方嘉容的合拍时, 姜炎!竟然!拒绝了!
谢多树越想越觉得气愤,在方嘉容面前,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直到方嘉容离开, 他才终于忍不住, 泪水夺眶而出。
他委屈追问:“你到底什么意思啊?到底为什么不跟我一起拍?上次也是。”
姜炎被他突如其来的眼泪搞得一愣,只能笨拙地让他别哭。最后一顿手忙脚乱的, 姜炎终于保证下次拍视频的时候把他带上,他才终于停止了哭泣。
但即便表面上看起来恢复正常了,他心里依然堵着口气。见姜炎喝了口酒,也忘了自己之前要姜炎少喝酒的事情,自己也灌了几口。
酒液滑过喉咙, 带来一丝刺痛,却也带来一丝畅快。没一会儿头就变得有些晕,为了防止自己睡去,他只能用手撑在桌面上,半眯着眼睛听着对面和身旁两人的谈话。
没过多久,方嘉容接了一通电话,便急匆匆地出去了。谢多树左等右等不见他回来,心中不免有些担忧,于是决定出去找。
夜色朦胧中,他在烧烤店门口隐约看见两个高大的身影紧紧贴在一起,其中一个正是方嘉容。
两人的姿势有点太亲密了,他迟疑了一下,发出一声声响,两人齐齐朝他看过来。
“嘉容哥。”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离,“这是你朋友吗?”
方嘉容与身旁的人对视一眼,随后坦荡回答:“是男朋友。”
顿时,谢多树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他和方嘉容做了二十年的邻居,却从来没有察觉到方嘉容的性取向。今天,他才知道方嘉容居然也喜欢同性,而且还有了男朋友。看着方嘉容对身边人腻得能溢出蜜来的眼神,谢多树感到陌生又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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