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前一黑,脑袋里瞬间闪过一系列针对自己的阴谋,立马一把抓住管家,厉声喝道:“谁允许他擅自离府的?他去哪儿了?”
管家吓得忙把之前明瑾说过的话又复述了一遍,见晏祁神色稍缓,又小心翼翼道:“那个,其实今早小殿下还来府上看望过阿囡小姐。”
“……你改口倒是改得快。”
晏祁面无表情地斜了他一眼,虽然不再过度紧张,但想到明家被抄家后的现状,对于明瑾也不免添了几分担忧。
罢了,还是得亲自去看一眼才能放心。
晏祁猜测那小兔崽子八成打的就是这样的主意,但或许是心头大事已了,他现在浑身轻快,反倒从明瑾这番小心思里品出了一丝甜来。
他其实真的很想抱一抱那孩子。
临走前,晏祁去了一趟祠堂,把宁昭公主和木驸马牌位也都带上了。
他承诺过的事情,都已经做到了,这东西也该物归原主了。
晏祁坐在马车里,视线漫无目的地落在牌位陈旧的刻字上。
车轮滚滚,晃动的光斑自木纹上滑过,他又无端想起了明敖那日在牢狱之中,面对他时,几乎低到尘埃里的姿态。
他说,他已经另外托友人照顾好明瑾,自己无需再为那孩子操心;
还说,自己甘愿身先士卒,作为棋子为他铺路,明家剩余的那些财产,也都可以拱手送上,若有朝一日大业将成,皇位他可自取,至于瑾儿,叫他做一世安稳富家翁即可;
即使是晏祁,也不得不承认,明敖此番言辞的情真意切。
末了,他深深叩首,说自己只有一个恳求,那便是希望他放过明瑾。
哈,多么锥心的字眼。
晏祁抱着牌位,疲惫地靠在车厢上,目光放空地望着摇晃的车顶,垂在空中的指尖牵动了手背上的伤疤,控制不住地轻颤起来。
他这一生,最为珍贵的那点爱意,在旁人眼中,却是根本拿不出手也见不得光的玩意儿。
……甚至就连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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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快了……快了……[求你了][求求你了]大家应该懂我意思的,不在压抑中灭亡,就在压抑中爆发[狗头]
晏祁迈进明家大门时, 明瑾正吭哧吭哧地架着梯子,给自家修房顶。
明家败落,一切都要自力更生, 但明瑾实在没想到这个“自力更生”里竟然还包括了砍柴烧水修房顶等等……从前他想都未曾想过的活计。
但没办法, 总不能住漏雨的屋子吧。
明瑾笨拙地蹲在屋顶敲敲打打, 好不容易补完了,额头也出了不少汗。
他站起身, 仔细端详了一番。
嗯, 有点丑。
像狗皮膏药,不伦不类的一块,十分突兀。
不过没关系!他在心里安慰自己,只要不漏雨就成,谁会没事跑到房顶上看啊。
明瑾弯腰收拾好工具, 准备顺着梯子下去, 一扭头, 却看到晏祁正默默地站在底下望着他, 险些一个脚滑摔下去。
晏祁下意识上前一步,见明瑾站稳了身子, 又默默放下了抬到一半的手。
明瑾瞧他那样就来气。
他板着脸,也不跟对方打招呼,冷哼一声,自顾自地摆弄着早就收拾好的工具。
心里却在想着, 先生怎么忽然留须了?
之前不是一直觉得留须太老成吗,难不成, 是为了让自己在一群须发花白的老臣面前显得更有威严些?
不过先生留须……确实看上去更加成熟稳重了,较之从前,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两个人心里都装着事儿, 就跟比赛谁先开口谁是小狗一样,明明分开时想得要死,有一肚子话想说,可真见了面,却又不约而同地开始装哑巴。
屋顶的太阳灼热,明瑾被晒得有点儿受不了了,他用手背抹了把汗,趁此机会,暗搓搓瞥见晏祁还站在下面,忽然心生一计。
他装模作样地起身,走到梯子边上,抬起脚,恶霸似的,“咣”地把梯子踢开,然后恶狠狠地瞪了晏祁一眼。
注意到男人的神色变了,明瑾志得意满地挑了下眉毛,闭上眼,在心里默念:
三,二,一。
失重感转瞬即逝。
不出明瑾所料,迎接他的果然不是骨折的疼痛,而是某个口是心非的老流氓紧张的怀抱。
晏祁的臂膀用力锢住他的身体,那力道,几乎要把明瑾的肋骨勒断。
明瑾靠在他怀里,男人胸膛中剧烈的心跳声仿佛和他的融为了一体,他闭了闭眼睛,突然仰起头,狠狠一口咬在了晏祁的喉结上。
搂着他的手臂骤然缩紧。
那一刻,晏祁甚至有种自己被小狼崽子叼住咽喉的错觉,但感受着怀中少年沉甸甸的重量,他浑身血液却在欢呼着奔腾,以致于,连指尖都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栗。
“你该下去了。”
他试图松开手,但不知道是因为被叼住喉咙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嗓音竟沙哑得可怕。
但明瑾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
“忘了告诉你,”他勾起唇,像只偷腥成功的猫,“那天下午你来我房里的时候,我其实一直都醒着。”
晏祁脸上的血色在顷刻间褪去,随后又以一种势不可挡的趋势卷土重来,他一把攥住了明瑾几乎要探到自己衣襟里作乱的手,忍无可忍道:“你就非要说出来吗?”
“我要是不说出来,你打算演到什么时候?父、亲。”
明瑾毫不畏惧地直视他的双眼,刻意咬重了最后两个字的发音。
晏祁的身体肉眼可见地摇晃了一瞬,他不再与明瑾争论,转身欲走,但明瑾怎么可能让他就这么离开?两人拉扯争执间,竟没注意到脚下的台阶,身体失去平衡倒下的瞬间,晏祁瞳孔骤缩,下意识搂紧了明瑾,明瑾则抬手护住了他的后脑勺。
两人双双倒地,同时发出了一声闷哼。
晏祁摔得眼前一黑,睁开眼时,发现某个小混蛋也正惊魂未定地靠在自己胸前喘气,一张小脸被吓得惨白。
他忍不住道:“方才从屋顶跳下来,也没见你吓成这样。”
“那能一样吗!”
注意到晏祁的视线,明瑾慢吞吞地直起上半身,骑在了他身上。
这个姿势……
晏祁立刻想起了一些,不太方便在光天化之下回忆的记忆。
他额头青筋并起,低声喝道:“下去,成何体统!”
“少给我来这一套。”
明瑾才不睬他,盯着晏祁颈侧跳动的血脉,伸出一只手,用力按在了上面,形状漂亮的唇角高高扬起。
晏祁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明瑾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桀桀坏笑了两声,黑瞳明亮狡黠,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狐狸:“听说那皇帝老儿终于走了,还没来得及恭喜宁王殿下,啊不,现在应该要称呼您为陛下了。”
“在儿臣看来,父皇哪哪都好,就是这活儿,着实不如嘴硬……”
感受着指尖急促跳动、并且速度还越来越快的脉搏,明瑾满嘴跑火车,一口一个“儿臣”“父皇”地喊着,专门往晏祁最受不了的点上戳。
这老家伙不是天天在意这些在意的要死吗?那他就来帮他脱脱敏!
叫他日日听夜夜听,最好听到耳朵起茧子为止!
晏祁只恨自己方才一时心软,着了这小混蛋的道。
不然现在他就不会被明瑾骑在身上挑衅,少年柔软且富有韧性的臀部压在他的腰间,晏祁满头大汗,想要挣脱,又怕明瑾当真不管不顾把他那处当扶手来抓,一时进退两难。
简直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而且这小王八蛋越长大脸皮越厚,小时候稍微板着脸对他说两句重话,还能叫他自我反省讷讷不敢言,如今只怕是连打带骂,他连眼皮都不会再眨一下了。
“你闹够了没?”晏祁隐忍道,虽然面色看不出太多异样,但他毕竟还是个男人,做不到真正的坐怀不乱。
“我来是为了通知你,赶紧搬回王府去,一个人住在这荒废的大宅子里,像什么话!”
“我不。”
“……你若是担心你爹娘,我会叫人先安排他们住在别处,放心,不会再叫他们出事的,”晏祁的语气已经缓和了许多,到最后甚至称得上是在哄了,“跟我回去吧。”
“我不。”
晏祁拳头忽然有些痒:“你到底要怎样才愿意回去?”
明瑾脱口而出:“让我当皇后。”
他再也不会上晏祁的当了!
狗屁的太子,爱谁当谁当去吧。
晏祁深吸一口气。
不能生气,他告诉自己。
不能生气。
他要是现在气死了,就便宜太子那帮人了。
但是——
看着少年摆出一副“你要是不答应我打死也不会走”的倔强神情,实则眼神忐忑等待他回应的模样,晏祁沉默许久,忽然松了口:“跟我回去,这件事……可以商量。”
明瑾眼睛一亮:“真的!?”
晏祁不答,只是冷哼道:“你走不走?”
“走走走!”
明瑾嘴上高兴答应,但看着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宁王殿下,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纵容神情,顿时觉得天晴了雨停了,他明瑾又行了。
他清清嗓子:“我还有一个要求。”
“休要得寸进尺。”
“……讲。”
方才还垂头丧气的明瑾立马笑颜逐开,他俯下身,双肘撑在晏祁的头部两侧,感受着身下人骤然急促的呼吸和隔着衣料也源源不断蒸腾而上的灼热体温,他也不自觉地紧张起来,眼神闪烁着不敢多看,睫羽乱颤,嘴上却调笑道:“父皇,您出了好多汗呐。”
晏祁心中早已把这小王八蛋按在身下揍成了八瓣屁.股,他看着还在不知死活挑衅自己的明瑾,干脆直接闭上了眼睛,装作自己是一具尸体。
虽然尸体浑身上下哪哪都硬。
而他只集中一点。
但很快,晏祁就装不下去了。
明谨很快便不局限于只是嘴上挑衅,唇上柔软的触感让晏祁的眼皮狂跳,少年没骨头似的伏在他身上,慢斯条理地用唇磨蹭着他紧抿的唇线,又顺着脸颊轮廓,自上而下,一点点用轻吻勾勒他的下颌线。
耳畔响起含笑的耳语:“见面时都忘了说,父皇留的须很好看,但儿臣还是更喜欢您不留须的模样,毕竟,这样更显年轻嘛。”
晏祁霍然睁眼,死死地盯着明瑾。
“你嫌我老?”
明瑾故作迟疑:“这老不老的,儿臣怎么知道呢?不过儿臣常听人说,这男人过了三十岁,那就大不如前了,什么今日乏累啦,于理不合啦,都不过是力不从心的借口……啊!”
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能被心上人骑在身上暗指不行,还能面不改色地忍下去的。
没、有、一、个。
晏祁自然是个正常男人,他一把将明瑾掀翻,在少年的惊呼声中,毫不客气地扯下明瑾的裤子,扬起巴掌,啪啪啪就是几下狠的。
明瑾的喊声很快再上一次楼,他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临近成年还能被脱裤子打屁.股,在短暂的懵逼后,他一边骂人一边拼命挣扎起来,但晏祁丝毫不为之所动,哪怕明瑾骂得再难听挣扎得再厉害,他也依旧没有任何动容之色,只是目光沉沉地落在少年那布满殷红手掌印的雪臀上,将桃子掰开,毫不客气地再度甩上一巴掌。
“啪!”
明瑾闷哼一声,浑身战栗犹如过电,他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向晏祁,对上了一双平静中暗藏着惊涛怒浪的金眸。
“记住,不要随便挑衅我。”晏祁这个时候,甚至还能平心静气地与他对话,虽然他现在连呼出的气息都滚烫得吓人,“你口中的‘不要脸的老东西’,比你多活了十三年有余,见过的,尝过的,可不是你那点笨拙的小伎俩能比的。”
明瑾眼中浮现出一层水雾,他倔强地瞪着晏祁:“见过的尝过的?你还尝过哪个?”
晏祁抬起的手一顿。
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为明瑾抓重点的能力。
真是冤家,他想。
但他最终还是用动作代替了回答,不听话的孩子,就该好好教训一顿,只是孩子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单纯的体罚,得换另一种……让他更加记忆深刻的方式才行。
晏祁掰开成熟欲滴的桃子,冷酷道:“二十下,自己报数。数完结束,数不完就继续受着。”
“啪!”
“啊!晏祁你混蛋!”
“啪!”
“呜呜……老、老东西,你给我等着!”
“啪!”
一下下水花四溅,明瑾的身体抖得不像话,余光瞥见晏祁又高高举起了巴掌,粗糙的掌心里闪过可疑的水光,身体瞬间控制不住地绷紧,白皙的脊背也因此弓成一道漂亮的弧度。少年疯狂摇头躲闪,脊椎自下而上流窜的那股疯狂刺激却叫他无处可逃,几欲崩溃。
最后他终于受不住了,开始颤抖着报数:“一、一……”
“十、十三……不要了……”
“先生求你,我错了……唔!十五……”
“爹、爹……十……”
“九”字明瑾抖了半天都说不出口,晏祁垂眸凝视着他瘫软成泥的模样,桃子已经成熟到了极限,他的忍耐也已经濒临到了极限。就在那根弦将要崩断之际,眼前又闪过了那一线天光下,明敖朝自己跪下叩首的画面。
晏祁的指尖蜷缩起来,一点点捏成了拳头。
最后一次,他对自己说。
这是他最后一次放过这孩子。
第二十下,他没有再打下去,只是沉默着帮明瑾整理好衣裳,用已经湿透的裤子擦干净少年尚在打颤的纤瘦长腿,然后把人抱进了卧房里,又去后院的水井打了一桶清水来,一点点为明瑾擦拭干净。
他打水回来时,明瑾仍倒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头顶的幔帐,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样。
听到脚步声,少年艰难地移动眼珠子,看到晏祁平静的神色,下意识哆嗦了一下。
太可怕了。
明瑾发誓,就连之前老丁头打他的那顿手板,都没留给他这么深刻的心理阴影。
这老流氓果然不是什么正经人,一般人哪里想得出那种……那种惩罚手段来?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
明瑾摸了摸牙,一把夺过晏祁手里浸湿的帕子:“我自己来!”
晏祁也由着他,但完全没有要避嫌的意思,只是站在窗边看着他弄。明瑾可没他这么心大,狠瞪了某人一眼,艰难地钻进被窝里把自己弄干净了,又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钻出来,上上下下地盯着晏祁,别别扭扭地问道:“喂,你那边不需要处理一下吗?”
晏祁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不答反问:“帕子用完了?”
明瑾下意识点了一下头,见晏祁接过去,又把剩下的半桶水一起提到了隔壁,关上房门,呆愣许久后,脸颊一点点红成了番茄。
这老流氓!
太不要脸了!简直变.态!
他一拳捶在床铺上,颇有种无能狂怒的架势。
明瑾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今天刚见面的时候一切都如他所料,是自己对晏祁耍流氓,怎么到后来,他还是成了被占便宜的哪个呢?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直到坐上了回宁王府的马车,明瑾都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但没过两天,他就再也顾不上琢磨这些了。
因为大雍境内发生了两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第一,太子的烧退了。
但他的病虽然治好,却因为长时间的高热不退,变成了一个只知道傻笑的疯子。
而比起一个只知道傻笑啃手指头玩的疯子,这第二件事,则更加叫明瑾揪心——
北方的瓦图尔部落,率大军入主王庭,立国号为“乌菟”,与此同时,大雍国内却仍在为新君人选争执不休,各地因为中央内乱难以顾及,之前晏珀埋下的种种隐患接二连三地爆发,颇有种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架势。
终于,在某一日的临时早朝上,张淼再次站了出来,掷地有声道:
“若再不立新君,大雍危矣!”
“于国于民,国不可一日无君。臣张淼,恳请宁王殿下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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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晏祁:我再给这孩子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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