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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父在上(昼眠梦君)


但不知道这句话哪里说错了,女侠的眼神一下子凌厉起来。
她盯着明瑾,半天都不说话。
明瑾也不敢吭声,眼珠子乱转,余光瞥见放在桌几上的茶叶,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手三脚猫的泡茶功夫,于是赶紧给女侠泡了一杯茶,希望她能心情好点,放自己一马。
女侠看着少年的笑脸,和用双手小心翼翼捧到自己面前的茶杯,眼神复杂,但最后还是接了过来,嗓音沙哑地道了一声谢。
“你不必紧张,”让明瑾失望的是,她并没有摘下面具喝茶的打算,只是随手将茶杯放到了一边,“我的同伴还没回来,我得去找他,可以顺便叫人把你的同伴一起带过来。”
“这段时间,这个屋子你可以随便待,茶水、点心,都随你取用。”
明瑾眨了眨眼睛:“那就多谢木姐姐了?”
“……嗯。”
女侠很快离开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明瑾瞬间脚软,一屁股瘫坐在地。
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左手松开,露出掌心被攥得汗津津的铁片。
他的每一件衣服袖口里,都藏着一枚铁片,腰带里则是能撬锁的铁丝。
文轻尘说过,明家家大业大,却只有他这么一个孩子,万一被人绑票了,这些都是能救命的东西。
原先明瑾还觉得这是多此一举,现在看来,娘太有先见之明了!
紧张过后,就是无尽的怠倦。
明瑾看着空无一人的木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这下应该是真的安全了。
于是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抓起那杯女侠一口没喝的茶水,仰头牛嚼牡丹似的一饮而尽。
“爽!”
茶水芳香扑鼻,比起他给宁先生买的,品质还要更加上乘。
这些达官贵人,可真会享受啊。
明瑾砸吧了一下嘴,低头转着手中质地温润、一看就不似凡品的瓷杯,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儿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挤破头也要入朝为官了。
指不定,这些都是万恶的民脂民膏!
本着这样的想法,他决定再多喝几口。
顺便安抚自己受到惊吓的小心肝。
但明瑾很快发现,茶壶里没水了。
外面倒是有温泉活水,但他总觉得,用那个煮水喝,就跟喝魏金宝的洗澡水没啥两样,光是想想都恶心够呛。
明瑾在屋里四下环顾一圈,只发现了一尊小酒壶。
他凑到壶口,低头嗅了嗅,登时眼睛一亮。
好酒啊!
明老爷再宠儿子,该教的人情世故也是必须要教的。
尤其是对于大户人家的子弟来说,喝酒应酬是基本功。
明瑾从十岁开始,就被老爹带着在席上喝酒敬酒,自然能判断出酒水的好坏。
真正的粮食酒味道醇香,入口柔滑,哪怕酒醉,第二天起来也不会头痛——当然,有爹娘在,肯定不会让他喝醉就是了。
要不,尝一点点?
明瑾心中蠢蠢欲动。
但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还是遗憾地把酒壶放回了原位。
人家女侠只说了让自己用茶水点心,可没说还能偷偷喝酒。
而且万一醉倒,恰好人家回来看到这一幕,多尴尬啊。
在明瑾的想象中,女侠的同伴肯定也是大侠,搞不好就和古时描写的江湖侠客一样,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花前月下,烈酒美人——
他紧张又激动地跪坐在竹席上,心里盘算着,等下要是能让大侠教个自己一招半式的神功,还用怕魏金宝身边那些护院打手吗?
可半个时辰过去了。
女侠没来。
她的大侠同伴也没回来。
明瑾已经从规规矩矩的跪坐,变成了盘膝坐,最后等得双眼发直头胀脑晕,干脆直接四肢摊开躺地上了。
不行,他得去找张牧!
想到不知道跑到哪里的张牧,和还苦苦等在墙外面的李司,明瑾的良心一痛,觉得有些对不住兄弟们。
他嗖地站起身,噔噔噔走到门口,正要拉开门冲出去,突然一头撞在了一个人胸前。
“哎呦!”
明瑾脚下一晃,捂着脑门险些摔倒,被一只大手稳稳地按住了肩膀。
熟悉的清苦草药香将他笼罩包围。
明瑾怔怔抬头,映入眼帘的,是那双他心心念念的金眸。
约莫是酒后兴起,宁先生俊朗如玉的脸上少了些许沉静,却增添了几分慵懒醉意,仿佛瘦湖湖畔信风摇曳的垂柳,自带一派风流。
明瑾看到他垂眸注视着自己,低笑一声:“阔别数日,怎么还这样冒冒失失?”
说完便径直带上了门。
门关上的声音让明瑾浑身一震。
晏祁没注意到少年奇怪的反应,酒意冲顶下,迎面而来的温泉水汽让人有些烦热,想到先前席间魏淮那副嘴脸,他揉了揉胀痛的眉心,随手解开腰带、发冠,又将外袍脱下。
手指搭在中衣扣子上时,终于想起某个小孩从刚才自己进门起,就再没出过声。
他微微偏头,笑了笑:“没想到你会来。不过,既然来了,要不要一起泡泡这池子?”
明瑾定定地看着他。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
晏祁的神情慢慢变得古怪。
好好的,这孩子扇自己做什么?
明瑾呆呆地摸了摸通红的脸颊,彻底清醒了。
“宁先生,”他深吸一口气,低着头小声说,“我没有换洗的亵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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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火气太大了,去操场上跑两圈发泄发泄吧[狗头]

晏祁并不觉得这算什么大问题。
他蹙眉走到明瑾跟前,看着突然紧张起来的少年,伸手拂上对方尚且温热通红的脸颊。
——然后,使劲儿捏了一把。
看着面前少年陡然瞪圆的双眼,晏祁勾了勾唇,装作无事发生地收回手。
“行了,不必装了,想笑就笑吧。”
仿佛尘埃落地,明瑾立刻朝他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上前一步搂住他的腰,一头钻进了晏祁怀中,闷声闷气地哼唧起来。
晏祁听了一会儿,发现他说的都是什么诸如“说好了半个月的呢”、“都在家等好久了”之类的埋怨,但又不让人觉得厌烦,像是清晨在枝头上嘀嘀咕咕的小雀团儿,十分可爱。
他一颗心忍不住软了几分,揉了揉怀中少年的头发,咽下已经到嘴边的“以后见人不可上来就抱”的告诫。
罢了,这孩子还小,就先纵着他吧。
礼仪规矩什么的,日后再学也可以。
晏祁完全忘记了,之前是自己跟人说“有些道理,再不教就晚了”。
他站在原地,由着明瑾黏糊了一会儿,摇铃叫侍女送来了干净的亵裤,还有一盘糕点和冰镇果饮。
但明瑾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只是糕点一入口,他立马把这个念头丢到了九霄云外,双眼放光地对池子里的宁先生道:“好好吃!居然比明家大厨做的还要好吃!”
“清沐坊的糕点师傅是宫里退下来的,自然不同于其他。”晏祁靠在池边,半阖着眼说道。
温暖池水浸泡着疲乏身躯,困倦后知后觉地席卷全身,这让他的嗓音变得比平时更加低沉含混,“我那酒壶被人动过,你偷喝酒了?”
虽是问句,他用的却是陈述的语气。
明瑾在心里感叹一声果然宁先生心细如发,和魏金宝那个眼拙的混蛋简直犹如云泥之别。
但面上却装作一副不高兴的模样,仿佛被冤枉了似的:“才没有呢!”
当然,如果他的腮帮没有被糕点撑得鼓鼓囊囊,嘴角还沾了些糕点屑,或许这场面会更有说服力一点。
明瑾嚼嚼嚼,咕咚一声咽下嘴里的糕点,正色道:“宁先生说得哪里话?我可是正人君子,不会干那种偷偷摸摸的事情。”
“还君子……你才多大。”
晏祁轻笑了一声,睁开双眼。
视线落在少年投于池中的倒影,不知是出于何想法,他动了动手指,垂在池边的指尖微微一弹。
一圈圈涟漪荡开,岸边的倒影就此模糊在水雾之中。
明瑾的注意力瞬间就被吸引过去了,顺着宁先生被漆黑麂皮包裹的修长指节一路向上,又超绝不经意地停留在他结实白皙的胳膊线条上,蠢蠢欲动片刻后,终于不舍地收回目光。
“宁先生为何要一直戴着手套?”
“手上旧伤,不能接触热水。”
明瑾得寸进尺:“那,能让我看一看吗?”
晏祁睁开眼,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没什么好看的,”他说,“倒是你,吃完了就换衣服下来吧,身上全是灰。”
其实晏祁这话说得还算是委婉了,明瑾可是爬狗洞进来的,之前没注意,现在嘛……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衣服上沾满的草屑泥巴,顿时小脸一红,躲进房间里换亵裤去了。
晏祁无声勾了勾唇,重新闭上双眼。
过了一会儿,周身的水流发生了变化。
明瑾小心翼翼地挪到距离宁先生一臂之遥的位置,看了闭目假寐的心上人一眼后,慢吞吞地把自己的大半身子都沉进了水里,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乌黑眼睛。
“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明瑾下意识点了下头,等做完这个动作后,他才反应过来宁先生现在是闭着眼睛,看不见,于是往上坐了坐,有些别扭地开口问道:“那位木女侠,算是我的……师娘吗?”
“不是。”
晏祁叹了口气,似乎拿他很是没办法:“你想问的就只有这个?”
“好奇嘛。”听到这个答案,明瑾像是被烈日下灌溉过的秧苗,嗖地一下又支棱起来了。
他甚至险些笑出声来,但想到自己还在水里泡着,就把笑声变成了一串咕噜咕噜的泡泡。
少年吐着泡泡自娱自乐了半天,晏祁本以为这孩子终于安分些了,明瑾又朝他抛出了下一个问题:“那您怎么会跟她在一起?”
“……来见一位老朋友。”
明瑾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晏祁看着他一会儿兴高采烈,一会儿又情绪低落,变脸比翻书还快,有些头疼地想,果然这个年纪的少年,都是集难训的马,暴躁的驴和固执的王八于一身,难搞得很。
养个孩子可真不容易。
但他还是耐下心询问:“怎么又不高兴了?”
“没有,”明瑾低着头玩手指,闷闷回答,“只是觉得,宁先生对我了如指掌,我却对宁先生知之甚少,有点儿遗憾罢了。”
晏祁笑了一下:“想知道我的事情?”
明瑾狠狠点头。
“可以,但有条件。”
“……又打赌啊?”
“不是打赌,”晏祁慢悠悠道,“看到池对岸了吗?今天你若是能自己从这儿游到那儿,我就跟你讲一件关于我的事情。”
明瑾终于想起来,之前宁先生好像确实说过,要教他凫水来着。
只是没想到会在今天。
因为上次意外坠湖,他至今对水还有一种恐惧感,光是泡在温泉里就已经让明瑾感觉到不适了。
要不是宁先生在,他打死也不会下水的。
可他又好想知道宁先生的过去……
明瑾踌躇片刻,咬牙点了下头。
晏祁自池中直起身,温泉水哗啦啦地自他的胸膛上滑落。
朦胧雾气间,青年墨色长发披散,一身白皙肌肉被水汽蒸腾,呈现出如玉般的潮湿光泽。
那赤.裸、饱满的弧度,叫明瑾的眼睛咕噜一下直了。
少年脸颊滚烫,眼神闪烁,小脑袋瓜里来回盘旋着一个念头:
要是自己把脸贴在上面,再搂着宁先生的腰的话……
多是一件美事啊!
晏祁浑然不觉,朝某个已经暗搓搓在心里美上的小色鬼伸出手:“来,握着我的手。”
明瑾大吃一惊。
他瞪圆了眼睛,有点儿不好意思,羞涩道:“还、还要握手吗?”
“不然呢?”晏祁奇怪地看着他,“初学凫水时,自然要有人牵引,不然不就沉下去了。”
“这样啊。”
明瑾失望地抿了下唇,但还是飞快地抓住了晏祁的双手。
——隔着手套。
讨厌手套。
晏祁也没再管这孩子在想什么,总归是搞不明白的,他先从双腿击水开始,一步步耐心指导起了明瑾的动作。
“小腿绷直,仰头,吸气,呼气……”
“不要怕,我拉着你,不会呛着的。”
“很好,跟我在池子里游一圈,慢慢的……”
明瑾一个蹬腿,脸撞在了他的小腹上。
“对不起对不起宁先生,不小心撞到您了!”少年鼻头红红的,一脸惶恐地站直身体,湿漉漉的小手在他的腹肌上用力抹了两把,“您没事吧?”
明瑾仰头看向晏祁,红红的小脸蛋上写满了无辜和担忧。
不像演的。
“我没事,”晏祁神情复杂,“但我觉得,你可能有事。”
“我?我很好啊。”
明瑾眨了眨眼睛,突然感觉鼻子一热。
低头一看。
一滴鲜血顺着下巴滴了下来。
晏祁:“…………”
方才,有撞这么狠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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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虽然心里想着现在的孩子未免也太脆弱了些,但晏祁还是多问了明瑾一句。
明瑾仰头捏着鼻子,连连摇头,像只落水后被主人捞上岸的小狗一样,把头发上的水珠甩得到处都是,“不用,不用。”
难得的相处机会,要是不抓住,他明瑾不如改姓宁好了!
晏祁总觉得面前的少年似乎有哪里古怪。
他看人一向很准,但却不愿在明瑾身上算计太多,因此也没怎么细想。
更何况,明瑾才十二岁,从小被明家呵护教导长大,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看着明瑾鼻头通红,眼睛闪亮的模样,晏祁嗯了一声,揉了揉他湿漉漉的脑袋:“趁热打铁,那便继续吧。”
明瑾强压着嘴角上扬的冲动,正要把手递过去,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事情——
“坏了,张牧呢?”
在和心上人洗了半个时辰的鸳鸯浴(单方面认为)后,明大少爷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了还在外面受苦的兄弟。
见鬼,完全忘到脑后了!
回想起之前张牧说他重色轻友,明瑾还不肯承认,现在嘛……
“宁先生,求您帮我找找他,外面还有一个叫李司的,都是这次和我一起来清沐坊的人。”明瑾拽着晏祁的手央求道。
当然,其中有多少是因为愧疚,就不太好说了。
明瑾长叹一声,神色沉痛:“他们可都要是我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啊!”
寥寥数次见面,晏祁还不够了解明瑾。
不知道他的话里不仅有很大水分,甚至要是挤一挤,差不多能挤出个汪洋大海来。
他只知道,自己不喜欢这番说辞。
什么“挚爱”、“手足”,晏祁漠然心想,不过是恰好在一个学堂里学习罢了。
论起对明瑾掏心掏肺,这些人哪能比得上自己或是明家夫妻半分?
世事难料,纵然曾有过同窗情谊,分道扬镳、甚至反目成仇都是常事。
这孩子如此天真纯情,以诚待人,日后恐怕是要吃大亏的。
但晏祁并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只是皱了皱眉,淡淡道:“放心,他们有人照看着,不会出事的。”
“真的吗?那就好。”
明瑾立刻就信了。
宁先生肯定是不会骗他的!
紧接着,他立马把什么挚爱亲朋手足兄弟统统丢到了九霄云外,扭扭脖子调整了一下角度,矜持仰头:“宁先生,我们继续?”
这可是他每次闯祸后百试百灵的姿势。
每次娘一看到,火气立马就消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咬牙切齿的无奈。
所以一定也能让宁先生为之着迷吧,桀桀桀。
晏祁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
“好,继续。”
一个半时辰后。
明瑾精疲力尽,像条死狗一样飘在池子里。
什么仪态,什么姿势,早就和他的大脑一样,顺着池子的活水飘走了!
在喝了不知道第多少口温泉水后,他终于被晏祁大发慈悲地抱上了岸。
明瑾咳嗽两声,趁机伸手搂住宁先生的脖子,小手死死扒住他的后背,还把脑袋埋在他的颈侧拱了拱,恨不得就这样黏在对方身上一辈子。
晏祁却以为这孩子是怕滑下去,还很贴心地拖了拖他的小屁股,让他趴得更舒服些。
结果等把人放下时,少年裹着毯子,一动不动地瘫在竹席上,脸红得像只熟虾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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