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鸿波想给章永春个教训,等人被揍得直哼哼,这才发话让人进去拉架。
十来个汉子冲进院子,不一会儿就将两拨人分开,章永春跟他那几个狐朋狗友被揍成猪头,大伙进来时正捂着肿起的脸颊,冲着刘虎等人骂骂咧咧。
“老子又不是看上你夫郎,你急个啥!”
“就是,春哥能瞧上殷家娘子是她的福气,嫁进章家吃喝不愁,还能住砖瓦房,不比跟着殷承霁那个独户强?”
“畜生啊!你们瞧瞧这说的还是人话?”
老族长拄着拐杖,气到浑身发抖。
大伙也都满脸气愤,对着章永春几人又啐又骂。
谁知章永春是个脸皮厚的,恶人先告状道:“大伯村长,你们要给我做主啊,我只是路过就被那刘家兄弟拉进屋一顿胖揍,你们瞧瞧我这脸都揍破相了。”
几个狐朋狗友立即帮腔,“是啊老族长,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呸!当真是个不要脸的,适才那番对话,大伙都听见了,竟还厚着脸皮反咬一口,当大伙都是聋子不成?”
“村长,这等祸害绝不能姑息,往常只是口头上占姑娘小哥儿便宜,今儿竟敢登门对人下手,那后日岂不是要杀人?!”
“要搁十来年前,章家四小子这行为可是要被拉去浸猪笼的。”
“姚阿婆说得对,拉他去浸猪笼!”
“那些个帮凶,也不能放过咯!”
“凭啥,没听见章老四说是刘家动手在先?我儿只是路过顺手帮个忙。”
“要我说这殷家两口子指不定犯了啥事儿,这才搬到咱村子来。”
“我也觉着,这殷家娘子瞅着一脸狐媚样,瞧着就不是啥好人家出身,定是她勾引的章老四。”
“我呸!真是心脏看啥都脏,殷家娘子性子那么好的人,都有人往身上泼脏水,一群黑心烂肝的,也不怕日后遭报应!”
“死老婆子你说谁遭报应哩?”
“谁应说谁,不就是想攀上章家,也不想想今儿能是殷家,明儿兴许就到你头上了,到时有你后悔的时候!”
大伙义愤填膺,同章老二家交好的几户人家,昧着良心偏帮章家,一群人扯着嗓门吵嚷开。
眼见事态快要控制不住,便瞧见殷家娘子薛琴瑶,扶着夫君殷承霁出了屋子。
“求村长跟族老为我们夫妻二人做主。”
夫妇二人跪在地上,殷承霁脑门上缠着鲜血浸透的白布,整个人面白如纸,瞧着下一刻便要倒下一般。
“哎哟我的娘,咋把人打成这样,阳小子不是去请梁大夫了,咋还不见回来?”
“章永春下手也忒黑了,这是想把人一棒子给敲死啊!”
众人议论纷纷,薛琴瑶见村长与老族长不说话,磕着头再次恳求道:“求村长跟老族长为我们夫妻二人做主。”
担心几位族长偏袒章永春,薛琴瑶直接当着大伙面,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道出口。
“姓章的素日里便爱对我言语侮辱,前些日子还趁夫君上山砍柴,闯入家中意欲对我图谋不轨,幸而夫君回来得及时,这才没叫他得逞了去。”
薛琴瑶忍受着大伙打量的目光,继续说道:“今日我身子不好,夫君在家守着我没去参加祭奠,被姓章的知道,领着几个汉子再次来到家中,二话不说对着夫君便是一记闷棍,我本以为这回逃不过了,好在老天爷垂怜,叫来刘家兄弟帮我们夫妇二人脱了困。”
“你个畜生,殷家娘子说得可是真的?”章德胜装作恼怒,暗地里却给几个妇人使眼色。
几人会意,站出来道:“殷家的,大伙咋就晓得你说的都是真的,这空口白牙的也没个人证在,你叫大伙咋信你?”
“是啊,殷家汉子脑袋的伤怕不是在哪儿摔的,你们夫妇见着章家有钱,想讹银钱花哩!”
薛琴瑶红着眼眶道:“婶子莫要胡说,我们家是穷,但也绝不会做这等无耻之事来。”
章永春是个混不吝的,心眼又多,做坏事儿向来踩好点才下手,他来家这两次,莫说没人瞧见,便是有恐怕也不会为一个外来户,得罪几位族老。
她心中苦涩,已然不抱多少希望,垂下脑袋正打算将抚夫君回房,便听身后有人出声:“我可以帮忙做证。”
“竹哥儿?”
“你站出来干啥,快回去!”
同刘家走得近,又畏惧章家族老的妇人夫郎,忙给宋听竹递眼色,还有人拉着阮秀莲叫她把人喊回来。
阮秀莲没搭理,反而支持道:“竹哥儿别怕,有爹娘在呢,把你知道都说出来。”
唐春杏也站在他身后,一脸愤然地瞪着帮章永春说话的几位妇人。
宋听竹心中一暖,全然没了顾忌。
“我与小妹经常上山挖草药,偶然间瞧见过章永春徘徊于殷家院子附近,只是那时并未多想,直到大雪封.村前两日,我到蔡婶子家买豆腐,亲眼瞧见章永春想轻薄与殷家嫂子,这才知道他存了何等龌龊心思。”
几个妇人见当真有人出来做证,又变了口风。
“咋就那么巧光你一人瞧见了,谁晓得是不是在说谎,我还说是那殷家娘子不检点,引.诱的章永春哩!”
那妇人说完,便又有人站出来。
“俺也能作证!”
“加我一个!”
“还有我。”
陆陆续续站出十来个人,男女老少皆有,且全是家中子女或媳妇儿夫郎,被章永春言语调戏过的。
先前帮着说话的几个妇人,登时没了话。
老族长本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此一闹便是想偏袒也不成,只得让章永春受到了惩罚,不仅被拉去祠堂打得皮开肉绽,还赔偿给殷家五两银子的医药钱。
章德胜立威不成,面子里子反倒丢了个干净,自此便记恨上刘家,日后刘家在村里开酿酒厂,没少叫几个儿子给其使绊子。
后话不提,眼下殷家知晓是宋听竹心思细腻救了全家,感激的话怎么都说不完。
殷承霁更是性子耿直道:“往后刘家的事便是我殷家之事,日后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只需来知会一声,我殷承霁必定会倾尽全力而为。”
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只是颇有些咬文嚼字,满屋子人只当他也是个会识字的,唯有宋听竹听出这是京都口音。
他年幼时曾见过宋兴安招待京都来的贵客,说话便是这等腔调,且殷姓少见,京都倒是有不少世家姓殷。
他心中猜测,殷承霁一家应当是从京都来的,可又觉得不太可能,若真是名门后代,怎会只他一家三口在此落脚?
其中缘由宋听竹没去追问,殷家有户籍在,足以证明不是作奸犯科之人,那便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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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不涉及朝堂哈
有奖竞猜:殷家有啥作用[撒花]
第56章 大雪终歇
翌日大雪依旧未停, 隔壁杨六妹起得早些,本想到外头将自家门前积雪扫了,不想刚出院子便闻见一股恶臭。
“娘, 外头咋这么臭。”儿媳刘玲儿抱着柴火问。
“不晓得,闻着像是从你秀莲大娘家传来的, 我过去瞅瞅。”
过去一瞧, 就见刘家大门上, 不知被哪个缺德玩意儿糊了屎尿,因着风大天儿冷味道散得快, 如若不然便是在家中坐着,也能闻见那臭烘烘的味儿。
杨六妹捏着鼻子边骂边用扫帚叩门。
“谁呀。”
“秀莲大姐,是我。”
“一大早的, 妹子咋过来了。”
阮秀莲搁下木盆,人还未走到院门口,便闻见一股恶臭。
“秀莲大姐你快出来瞧瞧吧,不知哪个缺德东西在你家院墙上糊了屎尿,这会子都冻上了!”杨六妹在外头气恼地说。
阮秀莲听见, 急忙拉开院门出来查看, 见院墙上被人涂的一片狼藉,气得提起嗓门当场骂开。
“哪个杀千刀的干的!有种给老娘出来, 躲躲藏藏属乌龟王八的不成!”
一家子听见动静陆续出来院子,瞧清楚状况后, 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宋听竹对小妹道:“去拿铁锹铲下来吧,再用水冲两遍。”
“好。”
一家子忙着处理屎尿, 杨六妹何时走的也不晓得,待把院墙冲洗干净,全家都没了胃口。
夏哥儿捧着饼子左瞧右看, 趁着爷奶们不注意偷偷咬上一口。
他也想不吃的,但是肚子好饿喔。
小家伙狠狠咬一口饼子。
哼,害爷爷奶奶们吃不下饭的大坏蛋,诅咒你上茅房掉进坑里!
晌午一家子正在堂屋里烤着火盆,赵春芳来了家。
“秀莲姐听说没,章德胜家老二晨起上茅房,脚滑摔坑里去啦!”
赵春芳一脸幸灾乐祸,“这就叫恶有恶报,只摔断条腿算好的,合该两条腿都摔断才是。”
人坏坏一窝,章德胜一家子都不是啥好货,章永春人嫌狗憎,全是随了他爹,章德胜当年有个当族长的爹护着,而今章永春也是如此,大伙拿他们一家没法子,如今连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简直可喜可贺。
听着赵春芳带来的消息,一家子心里头别提多畅快。
宋听竹在一旁的书案上写着大字儿,夏哥儿在他跟前玩草编蚂蚱,不知听见了哪句话,扬起小脸儿,激动又高兴地道:“是夏哥儿的功劳哦~”
一屋子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都宠着小家伙,便逗他说如何就是他的功劳了。
小家伙眯起眼睛,神秘兮兮地道:“夏哥儿对坏蛋施法啦!”
宋听竹等人哭笑不得,赵春芳笑着逗他:“夏哥儿还会术法呐,再施展一个让赵奶奶瞧瞧。”
“好呀。”小家伙憋着口气,直到把一张小脸儿憋红,才猛地呼出,拍着胸脯奶声奶气道,“好啦,夏哥儿已经给坏蛋下了咒,让他出门就摔个大跟头!”
“是吗,我们夏哥儿可真厉害,那你再施展个,好让你大天叔尽快给你找个婶子回来,到时赵奶奶给你买甜甜的糕点吃。”
小家伙眸子亮晶晶,脆生生答应着:“好~”
一番故技重施,跟赵春芳保证道:“我施好咒啦,大天叔叔明年就能娶到婶婶啦。”
“是吗,那可多谢夏哥儿了。”
赵春芳摸着夏哥儿脑袋,微微叹气。
阮秀莲瞧见,问她:“大天的婚事还没着落呢?”
“可不,也是被那崔家给闹得,大天说啥都不让媒人再进家门,我倒是看中了几家,可他连面儿都不跟人见,我也没法子不是。”
“乐哥儿今年也十六了,他是个小哥儿倒是好说人家,可有大天这前车之鉴在,我说啥也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把他嫁了,且年前上门提亲的也都不是啥好人家。”
赵春芳再次叹息,“两孩子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她家乐哥儿去岁便开始交未婚税了,银钱倒是其次,就怕旁人乱传,说她家哥儿有啥毛病,这才没有媒人登门。
赵春芳愁得吃不好睡不好,哥俩倒是优哉乐哉,啃个糙面馒头都能吃出甜味儿来。
“娘,雪小了!”
几人正在屋子里说着话,便听刘猛在院子里喊着雪小了。
一家子纷纷出来院子瞧,见着雪花确实比头午小上不少,面上皆是一喜。
临近日中,许久不见日光的云溪村,守得云开见月明,总算瞧见了一抹红霞。
大伙激动万分,孩子们也接连跑出家门,欢喜地追逐打闹起来。
刘家堂屋内,一家子有说有笑用过晚食,各自回房踏踏实实睡了个安稳觉。
翌日天朗气清,初升的日光照得人心头暖洋洋。
宋听竹收回目光,领夏哥儿在井边洗漱完,两人便一起去了堂屋。
“大伙都到地里瞧庄稼呢,我跟你爹吃完早食也过去瞧瞧。”饭桌上,阮秀莲同一家子说。
宋听竹道:“过几日便是上元节,我跟夫君小妹把清酒装好,到时拿去镇上售卖。”
“成,雪化且得等两日呢,虎子猛子做不成工,竹哥儿只管拿他们二人当苦力使就是。对了,还得去趟下河村,这雪一下就是一个来月,二老不定担心成啥样,得到家里报个平安才是。”
刘大生点头,“后日雪化得差不多了就去。”
“奶奶,夏哥儿也去。”小家伙许久不见太姥想得很,生怕大伙把他忘了。
阮秀莲抱起小孙子,笑呵呵道:“到时让你爷去你蔡奶奶家借牛车,咱一家子都去。”
“好耶,夏哥儿可想可想太姥姥太姥爷啦,还有舅姥爷舅姥姥,大表叔二表叔小表叔……”
小家伙掰着手指头,数了好一会才停下,一桌人瞧得乐不可支,都道夏哥儿是家里的开心果。
用过早饭,刘大生夫妇便去了田里。
刘猛两口子留在家里头帮忙,加上小妹夏哥儿,五六个人忙活大半天,装了百十来个巴掌大小的定制陶罐,与两个三十斤的中等酒坛。
“竹哥儿,你这酒打算定价多少啊?”唐春杏喝着茶水问。
刘猛也是一脸好奇。
宋听竹用包着红布的木塞子,封着陶罐口,闻言回道:“掺了蜂蜜的甜酒四十文一斤,辣酒三十五文一斤。”
夫妇二人听后轻嘶一声。
寻常村户人家哪里喝得起清酒,日子过得富裕的,十天半月也才打个小半斤回来,镇上富户倒是多,弟夫郎这酒又酿得如此醇香,想来定是好卖。
不止刘猛夫妇,一家子都期待着这酒换回银子那日。
为酿酒家中积蓄几乎掏空,阮家外婆与两位舅舅还资助了一些,如今小半年过去,再见不着回头银子,宋听竹哪还好意思再登二老的门。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便只等着上元节到来了。
晌午刘大生夫妇回家,带回一个好消息,章德胜家老大今儿出门摔了个狗吃屎,门牙都给磕掉了,成了个说话漏风的豁嘴儿!
阮秀莲抱起扑上前的乖孙,解气道:“当真是遭了报应,他家老二昨个儿上茅房摔断了腿,今儿老大出门也摔了个满脸血,你说这不是报应是啥?”
小家伙靠在奶奶怀里,笑吟吟地道:“是夏哥儿下的咒呀。”
一家子想起昨儿赵春芳来家,确实逗弄着夏哥儿给章家施法来着,当时也没多想,这会儿细想之下,便觉着着实有些巧合。
宋听竹摸着小哥儿发髻,笑着说道:“我们夏哥儿还是个小神仙呢。”
小家伙踢着脚丫,摇头晃脑,“嗯呐,夏哥儿施咒可灵啦~”
刘小妹对着侄子许愿,“那夏哥儿再施一个,让嫂夫郎酿的酒都卖光!让咱家铺子早日开起来,开到县里开到京都,开到边境去!”
虽是玩笑话,却是全家人的期盼。
两日后,道上积雪化得差不多,刘家一行人便赶着牛车去往下河村,给二老报过平安,便开始着手准备,三日后上元节到镇上贩卖酒水一事。
盛国当朝皇帝是位仁君,未同先皇一般重农抑商,且允许百姓私自酿酒,只是若要出售,需得缴纳比寻常商户高出几倍的商税,不过也给了商户缓冲时间,免除了头仨月的酒税钱。
即便如此,也鲜少有人做这酿酒的买卖,表面瞧着利润高,实则要投入不少心血,且需得自寻销路,有那不善经营的,便是成功将酒酿出来也销不出去,一批酒只得砸在手里。
宋听竹心中也有些许担忧,他托杨六婶在隔壁村寻了两个能说会道的汉子,没亲眼见着人,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夜里夫夫二人坐在床边泡脚,刘虎瞧着媳妇儿心不在焉,问过缘由,揽过人安抚道:“六婶儿寻的那两人我见过,是个牢靠的,明儿的事定不会出啥岔子。”
宋听竹点头,眉心也跟着舒展开。
但下一刻又红着面颊,低声唤了句:“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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