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两种都不属于。
小粉毛和室友在寝室里绞尽了四个人的脑容量都没想出个办法来。
看着只能勉强放满一半桌子的食物,小粉毛第十次将手搭在门把手上,都做不到劝谏自己踏出安全区。
或许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奠定了他们寝室并不能成为末日中逆袭突破重围的“主角团”。
最后纠结半天,四个人没一个敢出去的,只好决定先在寝室里苟着,等手里的食物都吃完了再说。
说不定丧尸危机并不严重,国家一周时间就能控制住局面呢?
可没想到,一周时间过去了,头从阳台边缘探下去发现校园里徘徊的丧尸越来越多。
没了网络信号,他们也接受不到外来的消息,几个人越来越焦虑,直到所有食物被消耗完,一直以来被压抑着的负面情绪突然爆发出来。
一个室友实在无法面对现实,选择了跳楼。
另外两个室友鼓起勇气,想趁着天黑时去学校超市寻找食物,但关上房门后,小粉毛等了两天都没等到他们回来。
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被困在了超市还是找到食物充足的地方选择留在那里,还是在抵达目的地前就被异化成了丧尸。
小粉毛不知道,但肚子的饥饿感不足以支撑他度过那个晚上了。他最后还是选择在死前赌一把,去丧尸横行的街道上闯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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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姗姗来迟了,抱歉各位[求求你了]
他运气很好, 刚出寝室就遇上了同样耗尽食物而准备外出寻找的另一个寝室。
小粉毛跟他们一起去学校超市混了点吃的,又陪着他们到停车场找到他们自己的车。
这几个学生家就在本地,见小粉毛无处可去,还邀请他跟着他们回家。
但小粉毛这人也算是知恩图报, 虽然他两手空空, 也报不了什么东西,但这个时候能不去当拖油瓶、不去打扰他们回去找自己的家人也算得上一件善事。
最后这几位善良的同学开车离开学校, 把小粉毛留在了学校旁边的一家超市。
超市已经被附近的人搜寻了一遍, 货架里空空如也。
他们给小粉毛留下了够吃三天的食物便离开了。
后来他在超市里躲了两天, 正好撞上在附近搜罗食物的基地外勤队伍,被郑哥捡了回去。
“你这条命也算是好不容易捡回来的了,还不珍惜?”时作岸好奇地问他。
听他讲述完丧尸爆发后的这一系列经历,时作岸甚至都觉得这人出场设置的时候是不是女娲娘娘多给了一道幸运buff加成, 但凡少了其中任何一个环节,他们今天都不可能遇见小粉毛了。
但小粉毛挠挠头,依然随意;“我这么菜, 活到现在只能算是运气好,但运气总会花完的,早死晚死都得死嘛!”
说完, 他仿佛觉得自己说出了什么极含哲理的话,骄傲地微微仰首。
……行吧。
“到了,今天要搜的区域是从这边的水果店开始, 一直到这条路尽头的那家房地产中心, 记住走到头后一定不要左右拐!”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结束了两公里的徒步。
郑哥在最前面清理掉两个扑过来的丧尸, 轻轻拍手吸引众人的注意力,简单交代了两句就解散让大家分开头去搜寻食物。
“呀,我们也快点走!”一看队伍如鸟雀般散开, 小粉毛立马着急起来,抓住时作岸的手腕就往小超市的方向冲。
除了他之外,队伍里的大多数人的第一目标也都是这条路上唯一的一家小超市。
这下就连江肆都忍不住勾起嘴角:“小粉毛,你不是生死随意而安吗?怎么这会儿又这么努力?”
这行动逻辑,可是跟他刚才自己口述中的完全不一样。
面对她的调侃,小粉毛坚决要为自己正名:“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们好!看看你们三个新人,动作太慢!到时候什么东西都抢不到,小心被赶出基地去!”
人还怪好的嘞。
三人看着他脖子处攀上的微微红晕,都勾起了嘴角。
赶到超市门口,看着狭窄的门口挤着这么多人头,这下他们算是理解小粉毛为何要那么着急了。
外勤队伍固定人数总共才二十五个人,算上郑哥也才二十六个人,现在至少有一大半的人都挤在这个只有不到一百平的小空间里。
但刚一进来,超市里的模样便势必要让在场所有人失望了。
除了排列整齐的塑料筐中还残存着一些腐烂的菜叶,直立的货架基本都已经被清空。
地上偶尔出现几个零散掉落的小包装零食,但等他们看见的时候已经被眼疾手快的人飞速捡起塞进口袋里。
“操,什么狗娘养的玩意儿!”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句难听的骂声,时作岸抬起头,发现是不久前贴在郑哥身边的那个光头男正与一位中年男子起了冲突。
仅仅围观了一秒,他们便清楚了这场争执到底从何而起。
想来是那光头男捡东西的速度没比过人家,现在就想靠硬抢来当做自己的成果。
他一把夺过被中年男子护在怀里的小包果冻,又一脚踹在中年男子的腹部。
他力气极大,被他踢了一脚的那人根本来不及抵抗,后背就重重砸在了身后的货架上。
附近几个人听到声音也想过来阻拦,但一看到闹事的人是光头男,就里面停下了准备帮忙的动作,更有甚者转头就走,仿佛半点不想沾染上腥臊。
光头男低头看了眼自己刚刚抢到手里的东西,一小包果冻,里面也就五颗,放在往常,他看都不屑得看一眼的东西此时居然还要从别人手中抢过来。
不过……
他恶狠狠瞪了一眼扶着货架哀嚎的中年男子。
什么玩意儿,居然还想抢在他前面把东西捡走。
他大摇大摆转头离开,一点不在乎被他踢伤了的人。
时作岸视线飞快在超市内扫过一圈。
郑哥不在。
“这傻逼每次都这样,每次都趁着郑哥不在从别人手里抢东西,欺软怕硬。”小粉毛愤愤不平道。
他每次看着光头男抢别人的东西,刚开始的时候试着阻拦过,但体格力气差距太悬殊,一招就被那光头男撂倒了。
后来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欺负人。
“他就是趁着郑哥不在故意的!如果郑哥在的话,肯定不会放任他这么欺负人的!”
看着小粉毛瞪大眼睛、咬牙切齿的模样,时作岸觉得好笑,抬起手准备在他的粉毛上搓一把,结果刚伸到半中途就被旁边突然冒出来的一只手截住。
又是夏奡。
时作岸:“……”
够了昂,这个人设差不多适时该结束了。
另一边,被踢后撞在货架上的中年男子踉跄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但起来的时候手撑了下空货架,一时间失去平衡,差点整个货架都摇摇晃晃地砸下来。
江肆眼疾手快,赶忙冲上前去把人扶住,时作岸和夏奡小跑上前,手抵住货架,防止它继续倒下来。
中年男子重新站稳,肚子上被踹了一脚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
他咳嗽了两声,向几人道谢。
“谢谢你们。”
时作岸摇了摇头。
刚才光头男踢他的时候他们几个都没反应过来上前帮忙,受不起这声谢。
“叔,你身体还好吗?需不需要我去找郑哥说一声,让你休息?”江肆见他重新站稳才松开搀着他胳膊的手。
“对呀对呀!那光头男每次欺负人都挑着郑哥不在场的时候,咱们这次直接告到郑哥面前,肯定让他以后不敢再欺负人!”
小粉毛舞着拳头,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超市。
但当事人中年男子却面色平静无波,深棕色的瞳孔一直盯着小粉毛,直到将他的所有气势盯没,才缓缓开口:“没有的。”
“为什么?”小粉毛不解。
中年男子叹了口气:“你猜为什么那么巧,每次那光头动手的时候姓郑的都不在现场。”
他的眼底藏着讽刺的笑。
留下这样一句话,不等任何回复,他转身就从货架间出去,继续找食物去了。
留下小粉毛满头雾水。
“他什么意思啊?”小粉毛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其实听不明白中年男子的话也很正常,毕竟还是个没出社会的学生。
时作岸这回手快,终于搓到了那一头蓬松柔软的粉毛。
无视背后一双灌满醋意的眼神,他语气柔和,说话的声音像在哄人一般:“你就别纠结这个了,赶紧想办法去找点吃的吧。这次再两手空空回去,就算你郑哥再厉害也保不了你的安全。”
视线往旁边一扫,其他人该忙的都在忙,脚下的步子就没有停过,只有他们这一圈人看上去跟闲的没事干在这聊天一般。
“那我走了!你们也加油!”丢下这句话,小粉毛哒哒哒跑开了。
他走之后,货架的阴影间就只剩下他们三人。
江肆靠在另一侧货架上,双手抱胸,两条腿无聊地交叠。
“这个郑哥看着是好心,但实际上根本懒得处理队伍里的纠纷。无论是谁拿到食物,最后到他手里的数量不会变。只要不闹到整趟行动没办法进行下去的程度,那就干脆眼不见为净。”
她幽幽开口,道出了方才那名中年男子未说出口的部分。
“这个郑哥……”时作岸皱着眉,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定义这个人。
从头到尾的所有行动都在他们的预料之外。
特别是把自己专用的武器分给他……
时作岸指腹摸索着被他握在手中的长刀,手柄处被缠上严不透风的软胶带,摸起来也不硌手。
“他好像很关注你。”
突然,一直沉默着的夏奡语出惊人。
一瞬间连带着空气中都飘荡着冲鼻子的醋味。
江肆识时务,不想掺和进他们俩的感情纠纷,打了声招呼便先去其他店铺找食物了。
这下夏奡干脆一点不掩饰,墨眸认真地盯着时作岸的眼睛,眼底似乎藏着一团黑压压的。
“昨天中午在厂房门口偶遇时放我们离开,今天又把自己的武器让给你。”
夏奡说着,摇了摇自己手中的水果刀。
这郑哥还挺偏心,分给时作岸的是近一米长的长刀,在远程作战中可以算得上无敌。
而且不容易给丧尸近身伤到持刀者的机会,将时作岸被丧尸所伤的机会压到了最低。
但分到夏奡手上的只有一把短短的水果刀,每一次和丧尸搏斗都必须万般小心谨慎,稍有不注意那锋利的爪子就得落在他脑袋上。
即使是江肆也只分到了根细长的钢棍。
可以说是把“区别对待”直接放在了明面上。
时作岸摇头:“可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他。”
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人,郑哥到底为什么会对他那么上心。
“总不能是对我一见钟情了吧……”时作岸半开玩笑似的开口,刚一抬眼就对上夏奡压抑着情绪的眼睛,“……我,我开玩笑的,我跟他毫无关系,他怎么可能对我一见钟情呢?哈哈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谁说不可能了?”
只有两个人的狭小空间突然挤进了第三个人的身影。
时作岸和夏奡猛地转头, 对上的是拎着钢棍悠闲靠在货架上的郑哥。
钢棍垂在身侧,上面沾满黑黑红红的血色脏污,就连黑色战斗靴的鞋尖都像是被血浸泡了一样,泛着红色光泽。
他固定在背上的包里似乎装了点新东西, 原本看着还轻飘飘的, 此时重重垂在腰间。
他靠在货架上,一点不为自己偷听到了时作岸和夏奡的交流而感到脸红。
这回是也是时作岸真正第一次有机会认真观察这人的脸。
虽然被所有人称做“郑哥”, 他看上去年纪其实并不大, 估摸着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
尤其是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和笑起来时自动浮现的卧蚕, 将这人的面容显得更加清秀年轻。
如果不是下巴位置上的一点青茬,第一眼望去只会感觉这人是二十来岁的大学生,能跟小粉毛称兄道弟的年龄。
他刚才不知道在外面做了什么,不止钢棍和靴子上, 墨蓝色冲锋衣,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包括脸上, 到处都溅的是血和恶心的黄白的液体。
在昏暗的室内,两排货架形成的狭小空间之间,配合上这人苍白的皮肤和靡丽的桃花眼, 看上去跟在演鬼片似的,压迫感十足。
“你——”
时作岸刚开口,准备上前一步时, 就被夏奡抓住胳膊拽在原地。
而拽他的人向前一步, 半个身体挡在他面前, 呈现出一副保护的姿态。
“你到底想做什么?”
夏奡懒得再去说一遍“你什么时候来的”、“刚才的对话你听到了多少”诸如此类没什么意义的废话。
他直奔主题,希望郑哥就自己所有奇怪的行径给出一个解释。
郑哥还靠在货架上,先是看到夏奡亲密的动作, 手抓着时作岸的手腕把他拉到身后,而另一位当事人没有任何不适或者挣扎的反应。
在他看来逾矩的行为,放在这两人中间却十分自然,仿佛他们本就应该如此亲密一样。
甚至他还没来来得及说什么,这人居然还抢先一步代替时作岸来质问他。
郑哥没忍住上扬的嘴角,语气间尽是讽刺:“怎么?连别人一见钟情都要防着吗?你是谁啊,管得那么宽?”
他说话时还挑衅地看着夏奡。
挑起的桃花眼看得夏奡生出一肚子火来。
刚才时作岸一直盯着的就是他这双眼睛是吗?看着也没多好看,丑死了!
他一把抓住时作岸的手,扬在空中:“我们俩是情侣关系,我不来管难道还让你来管吗?有些人家没住在大海边,管的倒是比大海还宽。怕不是上辈子是只猪,天天被关在猪圈里,现在投胎成人了来报复人类社会来了!”
自从和夏奡谈恋爱后这人老实了太长时间,长到他几乎忘了这人毒舌的人设。
时作岸手被他拽着,但思想已经轻飘飘飞了出去。
还真别说,只要这毒舌的功夫不是对着他使的,听起来还真是悦耳……
“……他承认了?谁知道是不是你一个人的独角戏,在这边妄想你们中间有一段情。”
“你是不是缺爱缺到被害妄想症了,我就是为了伤害你这只单身狗而特意编造出这么一段虚假的故事?”夏奡被气笑了,“下一步是不是要告到动物保护组织说我虐狗了?”
毒,太毒了!
而且两人争执的声音越来越大,虽然小超市里的大部分人都在没发现食物后选择了离开,但不乏有几个不死心的还在犄角旮旯的位置翻找。
要是被这些人听见了,时作岸恐怕自己的面子也被丢尽。
于是他赶忙出声,捏了捏与他手心相贴的大掌,示意夏奡可以停下了:“他确实是我男朋友,如果是要追我的话就算了。”
郑哥:“你,你们——!”
时作岸自以为杜绝了一段违反道德标准的婚外情,说完还认真地看了眼郑哥,见他表情难受,还安慰:“你别难过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吊在我这一棵树上……哦对了,这把刀也还给你吧。”
如果是因为暗恋而对他施予便利,那么他不需要。
时作岸从腰间取下长刀,说着下一秒就要物归原主。
郑哥:!!!
“我——”
“哎呀,你放心,我们不会把这件事泄露出去的,你在基地里的威严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时作岸向他保证,发觉旁边的夏奡没有任何反应,还拽了一下这人的胳膊。
第一次被时作岸介绍成“男朋友”,夏奡此刻的心情也好极了,微微抬起头小幅度点了两下,答应之后不跟郑哥一般计较。
但在郑哥看来俨然就是一副小人作派!
小人得志!
我呸!恶心死了!!!
本来也只是开个玩笑,但经由夏奡这么个反应,他心中的恶趣味骤然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