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此,他们只要始终维持着一个货架的间隙,就不会被注意到。
等到了位置,外国佬们会转身倒回去巡逻,他们就可以趁机搬走瓶装水了。
时作岸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过道,确认外国佬们走远了,便拍拍旁边的夏奡。
走啦,跟上去。
两人又勾着腰从货架最右边的缝隙往前挪了一排。
“#$…%…/**”
那俩外国佬说啥呢?
时作岸能听清声音但一个字都听不懂。
他刚转过头,夏奡就瞬间看明白他脸上的意思,手揽在他侧腰上轻轻勾了一下,两人顺势换了个位置。
这下轮到夏奡离路中央玛蒂尔达和安塞尔更近了。
他微微将头凑上货架,做出窃听的姿势,半晌:“你为什么要放那四个华国人离开?”
是安塞尔在提问玛蒂尔达,经由夏奡悄声转述。
竟然聊到他们几个了!
这可得好好听听了。
尽管一个字都听不懂,但时作岸依然秉持着极其热切的八卦意愿,同夏奡的姿势一样贴着货架,将耳朵往上凑。
可位置换过,现在无论怎么听都只有模模糊糊的声音,他不知足。
为了听的更清楚些,没办法他只能竭力往夏奡那边凑。
夏奡本还早专心致志当着翻译,忽然一道熟悉的气息压下来,同时靠近的,还有滚烫喷洒的气息。
他目光微凝。
短短几天下来已经在清醒与昏睡中描摹了无数次的面容近在咫尺。
就连呼吸是唇肉的细微颤动都被一清二楚地捕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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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台风,湿透的一天[化了]
第30章
夏奡僵着身子不敢动, 仿佛被不属于他身体的气息入侵,浑身上下所有细胞都在叫嚣着逃离。
但大脑极度叛逆,只想着再凑近一点便好了……
啊啊啊啊啊什么傻逼恋爱脑——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如此严肃的环境下, 他恨不得直接抬手扇自己俩巴掌。
“诶诶, 他俩说啥呢?”
时作岸貌似丝毫没注意到他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仍专心致志关心玛蒂尔达和安塞尔在背后偷偷蛐蛐他们什么。
精致的面容更靠近了, 细长的睫毛在卧蚕上映下一层层密密的影。
“她…她说她不喜欢……”
“啊?”什么东东?你自己听听这前后能接上吗?
……偏偏刚才那下啥声音都没进脑子, 他是真不知道玛蒂尔达说了什么。
为了不暴露, 他只好开始胡诌:“她就说不喜欢我们,想让我们赶紧滚出去。”
真假的,那女人叭叭叭说了一长串,只能翻译出来这么多吗?
时作岸有些不相信, 但奈何不会D国语言的他只能夏奡说什么他信什么。
坏男人。
夏奡偏头不再看贴在他身上的人,正了正语气,继续翻译:“没必要多惹事, 老板说了,先保证超市的安全。”
“那几个人不像很老实的,到时候跟我们鱼死网破, 还得找新的物资和地方。”
玛蒂尔达这话还真没说错。
他们几个若是能老实的,就绝对不会这么大胆子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去偷水。
短暂交流结束,安塞尔点点头, 两人继续向前巡视。
见没得偷听了, 时作岸悻悻然, 准备退回开始说的位置。
不曾想,衣服帽子竟然意外勾在了后面货架的东西上,“哐”一声, 一包抽纸砸了下来。
“什么声音?!”玛蒂尔达瞬间捕捉到异样,脚步调转准备过来一探究竟。
夏奡与时作岸看着那包罪魁祸首,一动不动。
这个角落算是靠墙的位置。
靠墙一排货架,他们委身的地方在与墙垂直的数排货架之间,完全没有能够藏身的地方。
怎么办?
两人心中只剩下这么一个念头。
脚步声越来越靠近,再不躲他们就只能被当场抓包了。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地朝两个方向跑开。默契到一句话都不用多说。
夏奡向他们来时的方向倒着跑回去。
时作岸则艺高人胆大,借着货架的遮挡躲在过道看不见的死角位置。
如果玛蒂尔达直接笔直走走回来,那么她将不会注意到躲在货架背后的时作岸;但如果她走进来……
我去,还真进来啊!
没想到玛蒂尔达不但精准定位了东西掉落的位置,而且没有犹豫,果断就拎着她的警棍朝时作岸现在的位置走来。
如果不走,就百分百会被她抓到!
时作岸心一横,背部脱离货架的金属板,踮着脚飞快撤到货架侧面。
整个货架从上方俯首是一个规整的长方形,玛蒂尔达与安塞尔此刻就站在长方形的另一条长上,与时作岸只有两排餐巾纸之隔!
“@~&$…?…。”声音从货架后面传来。
该死的,唯一一个能听懂鸟语的人跑后面去了。
时作岸气愤自己当年怎么没点小爱好,多学几门语言。
不过据说学D国语言需要学会弹舌,他以前闲的无聊时试过几百遍,都只能像只羊驼一样喷口水。
那还是算了吧……
他只能凭借玛蒂尔达的说话时的语气,大概猜猜她的心情如何。
冰冷且凶狠,听着不太妙。
估计他们是发现那包刚刚被他不小心一屁股撞下去,还来不及归位的餐巾纸了。
时作岸可不敢赌,听见两人的脚步有在附近展开搜寻的意思,立刻像秦王绕柱一样,他们往左,他便往右。
他们到了他最开始藏匿的货架与货架垂心的位置时,他也移动到了正对面。
紧接着,时作岸趁着他们排查异常的时机,迅速转移至前排的货架。
撅着屁股撞进宋子桥等人视线中的时候,还不忘冲着目瞪口呆的几人眨眨眼。
我去,牛杯一啊——
早被甩到后面的玛蒂尔达朝四周环顾一圈:“没人。”
安塞尔也绕着货架检查了两遍,确定没人,提出自己的猜测:“有没有可能是猫狗躲在这里,跳下来的时候不小心将抽纸撞下来?”
“不可能。”他的想法迅速被否定,玛蒂尔达的声音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刚进来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搜寻过整个超市了,里面没有大体积的动物,它们也不会忍那么久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
“而且我不相信有那么巧合的事。”
比起偶然,她更倾向于超市里那几个小虫子还没有离开。
她将警棍插回腰间,皱眉,向安塞尔下令:“安塞尔,你现在回去矿泉水售卖的区域,他们应该是还没有放弃。”
她则继续往前搜寻。
“这次如果再碰到那几个小虫子,直接杀了。”
“玛蒂尔达,你早该如此。”
她不置可否。
说罢,两人终于分头行动。
躲在拐角后面货架之间角落里的夏奡将一切收入耳朵。
与此同时,额角的冷汗直冒。
他刚刚向后找躲藏位置的时候专门分神注意了一下时作岸的动作,因此他非常清楚时作岸现在的位置。
在场的他们之中,除了他之外没有一个人听得懂D国语言,若是安塞尔直接掉头回去,撞上他们几个……
有一瞬间,他甚至想放弃现在藏匿的位置,直接冲出去大喊通知他们。
但玛蒂尔达的脚步声再次于他几米之外响起,他只能尽可能蜷缩身体,连紧张的呼吸都压抑回喉管。
一滴汗顺着吞咽口水时滑动的喉结滑落。
机灵一点,快发现啊,时作岸!!!
另一边,时作岸借着货架挡住身体,以为没事了,微微松了口气。
他没同宋子桥三人组汇合,而是蹲在他们对面。
隔着不远不近的过道非常清楚看到宋子桥故意夸大的口型:你是秦*皇吗。
他不甘示弱:sha,bi——
显然被寄予厚望的人已然放松了警惕。
被宋子桥挡在后面的江肆正打算给他个脑瓜崩,提醒他们还处于作战计划中,胳膊忽然被背后的手戳了戳。
是黎万生。
他表情凝重,极力压低着声音说:“别停在这里,那个男的巡逻过来了。”
他还指了指对面包装袋上的反光,确实能看见一块大体积色块向他们的位置靠近。
江肆脸色一变,赶紧去抓宋子桥的衣领,同时向对面时作岸比了个手势。
共同奋战了那么久,看她的动作和脸上焦急的表情,时作岸立刻反应过来,回了个“OK”便飞快向后退去。
直到众人都看不见彼此,昏暗的超市里仿佛安静到只剩下心跳声。
时作岸靠着货架,耳边心跳的鼓点震得脑袋上的伤口发出持续不断的钝痛。
时间被拉长,他甚至多出空闲思考:幸好玛蒂尔达和安塞尔不像特工片里演的那样,能通过心跳声知道房间里有几个人。
他这么想着,脚步声渐渐靠近,步频规律。就在他以为安塞尔就要这么走远时,脚步声忽然顿住。
他停下来了吗?
心脏瞬间被拉到嗓子眼。
时作岸嘱咐自己冷静,门牙咬上大拇指最饱满的位置。
如果安塞尔过来,他就立刻往右边跑,这样不会让他有机会撞上其他人。
他的大脑高速运转,试图找出个解决方案。无果后,干脆想着如何牺牲自己一个让其他几个人能够逃脱……
万幸,脚步声虽然停下,但也没有调转方向朝他走来。
大约十几秒,便走远了。
时作岸终于松了口气,浑身血液仿佛被抽空,小腿发软到无法支撑站立,最后一屁股坐在冰冷的瓷砖地上。
太吓人了。
这下众人都被这短时间内过山车似的起起落落吓老实了,乖乖待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
等夏奡猫着腰回来,就看到坐在地上,眼神虚无望向前方的时作岸。
“咋回事?”
“别管了,收拾收拾准备升天了。”
“……”
夏奡无语,将人从地上拉起来,顺便帮他检查了下头顶的伤口,没有继续往外渗血的迹象了。
“他们几个在哪儿呢?”
时作岸无力地给他指了指对面货架。
陆陆续续三个脑袋探出来,宋子桥在最前面挤眉弄眼。
用眉毛特指了一下他按在时作岸脑袋上的手。
……神经病。
确认过玛蒂尔达和安塞尔一个向后离开,一个向前走,几人简单讨论过后,依然选择跟在安塞尔后面去矿泉水的货架。
之后一段路都出奇得幸运,全程安塞尔都没回过一次头,或者进入两排货架之间查看。
到了地方,他也只是随意扫视了一圈,没有多做停留就转身返回了。
众人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情尚且有些微妙。
“他就这么走了?”宋子桥尤为严重。
看他目光一直盯着如同依依不舍不愿安塞尔离开一般。
“不然呢?非要躲猫猫被人家抓到你才爽了是吗?”江肆鄙夷的目光瞒着他。
就连黎万生也恍然大悟般:“原来你喜欢刺激的吗?”
那倒也没有……
这边时作岸数了数剩下的桶装水和瓶装水,总共只剩下六桶5升的和四扎24瓶装550ml的。
为了节省空间,他想了想,觉打算先将瓶装水外面的塑料膜拆开,尽可能全部装进行李箱。
剩下的桶装水可以拎回车上。
只不过得牺牲掉装榴莲的空间了。
“别聊了,快来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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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下本先写鬼怪小短篇,预估10w+字完结,感兴趣可点点收藏哦~)
【瞎眼笨蛋小美人 X 阴湿男鬼真鬼】
虞绍是个瞎子,为了养活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个在酒吧当氛围组的工作,只需要每晚进舞池里跳跳舞。
但最近这份工作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酒吧的客人好像变少了,原本吵嚷杂乱的音乐换成了悠扬的小提琴,就连原本交好的同事也不再与他聊天。
最怪异的还是……他的舞伴。
向来绅士礼貌的舞伴三番五次在做动作时“不经意”地冒犯他:一只手揉捏他脆弱的腕骨,另一只手落在窄腰间,大掌有一下没一下按着。
搭档的手像冰块一样,冻得他皮肤发红。
他条件反射地瑟缩,却差点不小心跌下舞台,幸好搭档拉住了他。
但搭档凑在他耳边说话的时候,冰凉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颈侧,激起一小片鸡皮疙瘩。
是酒吧的冷气开太足了吗?
——————
为了微薄的工资,虞绍又再这个岗位上坚持了许久。
直到不对劲的人从搭档扩大到客人、同事、甚至酒吧老板,好像都试图对他实行骚扰。
他不干了。
一封辞职信摔在老板办公桌上,虞绍反锁家门,发誓往后再也不要回去那家酒吧。
“咚咚咚——”
奇怪,怎么会有人敲门?
他熟练地绕过家具,贴着房门怯生生问:“谁,谁啊?”
门外传来的嘶哑魅惑的嗓音几乎将他内心的所有防线击穿:
“宝宝,为什么不来上班?我一直在等你啊!”
是他的舞伴。
阅读指南(随时补充):
1、笨蛋美人,攻只有鬼哥一个,后期的客人同事都是攻变出来的!双洁!
2、攻受锁死,禁止拆逆!
3、全文架空,勿代入现实!
4、文案随时改,但设定基本不会动了,已于2025.9.27截图
在时作岸的招呼下, 几人终于放下斗嘴的活,过来帮着拆塑料装水。
塑料瓶被整整齐齐码进行李箱,最后竟然正巧全部装满。
宋子桥直呼:“就连上天也觉得我们太倒霉了,终于宠爱了他的孩子们一回!”
这回运气真不错!
拉上行李箱拉链, 时作岸将它从地上扶起来。
由于装的全是水, 行李箱沉甸甸的,就连拖的时候都觉得有些费力。
他脑袋上还开着个洞, 夏奡胳膊也被伤得重, 如此重要的任务, 看来只能交给宋子桥了。
宋子桥左顾右盼,想抗议来着,但一边是他想保护的女生,一边是他不信任的新人, 想了想,不过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罢了!
厉害的人总是要承担更多。(忧郁点烟.jpg
除了宋子桥一个人负责一个行李箱,剩下的六桶水, 一桶装进背包由夏奡背着,同时他没受伤的手上也拎了一桶。
其他的则每人都拿着一桶。
“直接拿去车里?”有点重,但还有背包放在办公室里。
他们也不可能带着这么多东西来回跑。
众人沉默, 夏奡突然提出一个一直被他们忽视了的问题。
“小黎,你等会儿跟我们一起走吗?”
黎万生一直跟在他们旁边默默干活,他们几个如同逮了个免费劳动力似的, 给人家使劲霍霍一通。
还没问过人家自己的想法呢。
忽然被提问, 黎万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说话的时候也带了些结巴:“我,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出去吗?我不会一直赖着不走的!你们把我带出去,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我不用这水, 你们能不能把我送到停车场,我的车就停在下面。”
他恐慌的样子,生怕他们家几个不同意带他下去似的。
哥几个有那么吓人吗?
这下就连宋子桥对他的看法都回转了几分。
大伙儿答应将他送下停车场,时作岸安慰他别那么紧张,他们又不跟玛蒂尔达他们一样是坏人。
黎万生像是放下心来,嘴角重新挂回微笑。
“要不先一起把水先拿下去,放一楼门口。然后我和宋子桥回去拿包,你们三把水挨个儿送上车?”江肆提议。
“哎等等,我想起来楼梯间还放着一个包!”时作岸脑中一闪而过刚开始被他丢在楼梯间里的包。
他们怎么到处落东西!
江肆想了想,补充,“既然这样,那就还是我和宋子桥去办公室,小黎去楼梯间拿一下包,我几个那个是时哥的随身包,比较小,拿起来也方便。”
时作岸与夏奡表示没意见,黎万生无所谓,宋子桥不敢有意见,于是就这么全票同意定下来了。
几桶水被整齐放在被他们用来堵门的玻璃柜台后面,江肆擦了擦累出来的汗,从兜里拿出手机解锁交给时作岸。
“那你们加油吧,我们拿好东西就下来。”她还专门问了问时作岸,“你的榴莲还要吗,要的话我们等会儿顺便拿一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