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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年某月某日·晴(言肆熠)


陈奶奶眼睛要睁不睁的,眯着一条缝。
楚北翎伸手牵起陈奶奶的手:“陈奶奶,最近感觉怎么样,明天就是大年夜了,要不要和我们回家?”
陈奶奶现在被褶皱覆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慢慢睁开,眼睛却十分清明:“番番,你终于回来了,小禹等了你好久,我也很想你。”
楚北翎鼻子微酸:“嗯,我回来了。”
陈奶奶手掌紧紧握住他的,粗粝的手指蹭了蹭他手背:“这次回来,不走了吧?”
楚北翎点点头:“嗯,不走了。”
“真的太好了。”陈奶奶笑了起来。
她的牙齿基本掉光,笑起来整个嘴巴皱在一起,露出零星几颗牙齿以及粉色的牙床。
邢禹问:“陈奶奶,番番现在回来了,你要不要和我们回家。”
陈奶奶笑着摇摇头:“不了呀~我在这里挺好的呀。”
邢禹和楚北翎都想让陈奶奶跟他们一起回家,但老人家坚持,俩人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一切以老人意愿为主。
陈奶奶已然忘记一个月前他们才见过面,好在这一次是清醒的。
她问了许多问题,楚北翎一一作答,和邢禹一同陪着老太太闲聊。
陈奶奶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呀,陈奶奶还等着给你们上台送戒指呢。”
他们才和好没多久,完全没想过这件事。
两人互看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足够默契,想让老人家放心,还是本有此心,二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快了。”
邢禹和楚北翎对视一眼又错开视线。
陈奶奶笑弯眼,伸手拍了拍邢禹:“婚姻是大事,你去把我抽屉里的黄历拿出来,我给你们挑个好日子。”
邢禹笑着耸耸肩,起身走到衣柜前,将抽屉里老人家的红本黄历翻出来,递给她。
陈奶奶摸过枕头下的豹纹老花镜,颤颤巍巍带在鼻梁上,对着黄历一页一页翻起来,动作很慢有些僵硬,但很认真。
邢禹和楚北翎就这样静静看着,陈奶奶似乎怎么样都不满意,挑半天,也没挑出个让她满意的日子。
这种谈婚论嫁的实感,因为陈奶奶翻日历而变得真切起来。
虽然楚北翎事前完全没有想过,其实从前他就没有想过。
他一直是不婚主义者,也没想过要谈恋爱,只想余生与画画为伴,恋爱结婚是在限制他的自由。
邢禹一直都是那个例外。
楚北翎侧过脸:“结婚了,以后都要绑定在一起,至死方休。”
邢禹说:“陈奶奶没有那么老古板,也不用担心怕老人家留下遗憾什么,更何况——今天的事,陈奶奶明天就忘,仅仅为这个赌上自己的余生,没那个必要。”
他们的话,既是问题,也是答案,两人没再多说什么,十分默契地默认了这件事,静静等着陈奶奶。
小半天后,陈奶奶终于挑出一个心仪的日子:“你们看看,这天怎么样。”
邢禹和楚北翎一同凑过去看——10月18日,星期六。
邢禹询问楚北翎的意思,他没太大意见,邢禹解锁手机新建备忘录——「结婚。」
俩人婚期就这么定下来,在十个月后,与此同时,邢禹和楚北翎也希望陈奶奶能熬到那个时候,给他们,上台送戒指。
祖孙三人,又在病房里聊了回天,直到陈奶奶疲惫不堪,再次睡过去,两人才离开病房。
陈奶奶不打算跟他们回家,待在家中也没什么事,楚北翎和邢禹一致决定明天除夕以及春节假期有空就过来陪陈奶奶。
这几天,他们不怎么忙,接下来有项目,一忙起来连口气都不带喘,能多陪陪陈奶奶就尽量过来。
昱日一早,俩人又重新回到养老院,帮着志愿者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贴春联,挂灯笼,把养老院打扮的喜气洋洋。
到了下午,邢禹和志愿者一起去厨房帮忙,楚北翎随着护工在养老院陪着留守的爷爷奶奶们玩。
楚北翎能说会道,还会哄人开心,逗得老人家们直笑,仅仅半天,就收获大片喜欢,纷纷要介绍对象给他。
他瞄了眼进进出出忙碌的邢禹,笑着和老人家解释:“有对象了,下半年要结婚。”
围过来的老人们都是一脸遗憾。
城市里现在不允许燃放烟花爆竹,吃过年夜饭,邢禹和楚北翎帮志愿者收拾餐厅一片狼藉。
回到大厅,有些老人已经回去休息,还剩下一些精力旺盛的老人家。
邢禹和一个会弹钢琴的志愿者,一起双琴合奏《新年快乐》和《难忘今宵》。
楚北翎将带过来给老人们的礼物分下去,剩下那些他交给志愿者让他明天分发,就和台下一众老人一起做个听众。
楚北翎边上放着早已醒好的红酒,一杯接一杯喝着,直到邢禹下来,将他手上高脚杯拿走,放在桌子上:“你喝很多了,别再喝了。”
楚北翎笑说:“我有数,这点酒喝不醉。”
邢禹瞄了眼那个已经见空的红酒瓶,才多久,一瓶就被他这么喝光。
他又重新迎上楚北翎,脸没红,思维也很清晰:“现在酒量这么好?”
楚北翎:“这些年练出来了。”
邢禹:“应酬没办法,私下能少喝就少喝。”
楚北翎:“我在克制,也不想被酒精控制情绪,酒精、尼古丁以及伏……任何让人上瘾的东西都不行,今天就是有些开心。”
台上有志愿者带着做游戏,游戏结束老人们开始表演节目,好不热闹。
楚北翎靠在邢禹肩上:“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和以前艺术节一样,每年艺术节都要被抓上台当猴子,其实做个猴子也不错……阿禹哥哥,我听了十年的《难忘今宵》每年都没落下,演职人员表都没放过。”
这没头没尾,不着调的一句话,邢禹却听懂了。
他喉结滚了滚:“这么想家,为什么不回国。”
楚北翎抬起眸,冲他笑了笑,又将自己埋进他的颈窝里:“邢禹,对不起。”
邢禹抬手捏了捏他脖颈的软肉:“为什么总是道歉。”
酒劲上来,楚北翎思维缓慢流动着:“为什么?”
邢禹:“嗯,为什么。”
大厅电视机传来主持人播报新春倒计时的声音——
楚北翎狠狠攥住邢禹衣领,生怕松开,下一秒,他就消失不见:“邢禹,新年快乐。”
邢禹:“新年快乐。”
楚北翎和他保证:“邢禹,同样的事,我不会让他发生第二次了,永远都不会发生第二次。”
他坦然笑笑:“我们现在都变成更有担当的大人了,不会像当年一样被迫做选择,不再会重蹈覆辙了。”

昱日正月初一。
昨晚不知不觉喝太多,楚北翎早于生物钟醒来,脑袋隐隐作痛,似有一个电钻“嗡嗡嗡”往脑袋里钻。
疼得要死,他一时半刻没坐起来,只能干干盯着天花板。
——缓了小片刻,宿醉后的难受劲过去,楚北翎捂着脑袋坐起来,借力支撑在床背上用力摁了摁太阳穴。
他几乎断片,对昨晚的记忆,也只停留在听邢禹拉大提琴时。
木木地在床上坐了会儿,楚北翎翻身下床出去,迎面撞上推开门的邢禹。
他将手上醒酒茶递给他:“把醒酒茶喝掉头痛能缓解很多。”
邢禹说:“下次别喝这么多了,对身体不好。”
“嗯,我知道。”楚北翎接过邢禹手中的醒酒茶,咕噜咕噜喝个精光,而后和他说:“邢禹,新年快乐。”
邢禹:“新年快乐。”
楚北翎问:“昨晚我和醉酒没有闹吧?”
邢禹:“没有。”
楚北翎刚松下一口气,就听见邢禹说:“但你胡说八道。”
楚北翎心下一紧,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连忙解释,“我喝醉酒的胡说八道当不得真的。”
邢禹目光灼灼一寸寸靠近,挑起他的下巴。
昨晚宿醉喉咙还干痒难受,楚北翎的喉结滚了滚,“怎,怎,怎么了么?”
邢禹直接放下个炸弹:“你抓住我说让我上.你,受不了,也别放过,抓回去继续,让我有本事弄哭你,是胡说八道的咯!”
楚北翎冷汗都冒了出来:“我,我,我是这么说的?!”
可旁人明明说,他宿醉后很安分,什么都不会做,就直接昏睡过去。
祝卿安和付星洲应该不会骗他才会,难道是和邢禹在一起,激发了他内心深处的好/色因子?!
可这也着实,太生猛了吧!!!
但他没办法否认,这也确实是他可能会说的话。
要是邢禹在挑衅几句,他只怕是,为逞口舌之快,没有生猛,只有更生猛,在作死的道路上一去不返。
不过邢禹——是不是故意改掉人称,说反了。
邢禹似笑非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楚北翎脖子一梗,坦然道:“是,那又怎么样,邢禹,我告诉你,要是你伺候不好我,我就去找别人。”
邢禹目光一沉,紧紧扣住他的脖颈,将他往自己身边带:“你敢。”
他不会,也不敢。
但一身反骨的楚北翎怎么可能因为邢禹这么一句话,就说不敢,他脸往哪里放,邢禹越不让干,他就越反骨。
楚北翎微微侧脸,故意在他耳窝处吹了口气,手指灵活的解开邢禹家居服第一颗扣子,食指穿过空洞勾上去。
他微撩眼皮,懒洋洋地开口语气含笑带着点捉弄:“邢禹,你可不是光说不做的人,我也是,喜欢野的。”
邢禹抓住他的手腕,推倒一边,转身离开,快到楚北翎几乎没有反应过来。
动作先于意识,他连忙上前抓住邢禹的手腕。
“你生气了?”楚北翎不确定地看着邢禹,心里直打鼓。
现在的情况和当年不一样,他不该拿这件事来捉弄邢禹看他反应。
同时楚北翎心中升起难掩,又酸又涩汹涌的情绪——邢禹对他的调/戏,竟然无动于衷。
紧张对冷淡,静默片刻——
邢禹把人拽进怀中,紧紧抱住,整个手背连同手臂青筋暴起。
他将脸埋进楚北翎的颈窝处蹭了蹭:“别拿这件事和我开玩笑,楚北翎,我承受不住,也会忍不住想要将你关起来,别让我这么做好么?!”
楚北翎心脏又酸又疼,他抬起手背顺了顺邢禹蜿蜒的脊背紧紧回抱,“我是你的,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邢禹松开手,捏住他的下巴吻过去。
邢禹看着冷淡,但他的吻是汹涌的、掠夺的,有很强的占有欲与控制欲。
哪怕是年少躁动时,也是占据绝对的主导,楚北翎每次和他刚,都会被邢禹精准拿捏,最后放弃,任其摆弄。
直到他喘不过气,浑身憋得爆红,软成一滩水,邢禹才好心放过他。
这一次不同,邢禹吻得温柔又虔诚,带着取悦他的意味。
这样的吻,楚北翎更受不了,眼尾、唇瓣、耳根、脖子全是他的气息,像羽毛瘙痒过他的皮肤,又很快离开,弄得他心痒难耐,肾上腺素暴涨。
如果不是此时此刻门铃响起来,只怕他们这会儿已经滚到沙发或者床上去了。
楚北翎不悦地蹙了蹙眉,邢禹见他这样淡笑,轻轻揉了揉他的天鹅颈松开:“我去看看。”
楚北翎憋着一口应道:“嗯。”
不管门外是谁,他都有种大卸十八块,丢到西湖里喂鱼的冲动。
冷静,冷静,别做法外狂徒,别做法外狂徒。
卧室里他的手机一直在响,路过玄关时,楚北翎没忍住瞄了眼,被邢禹完全挡住站在门外的人,看不见,但听声音像个男人。
楚北翎忍着没有走过去,和隔空邢禹对视一眼,头也不回直接踏进卧室。
是小茄子打来的,楚北翎接起。
小茄子:“哥哥,新年快乐。”
楚北翎笑着回应:“小茄子,新年快乐。”
小茄子说:“哥哥,你和妈妈怎么了,她到现在还在生气。”
楚北翎直言:“我们吵架了,你哄哄妈妈,让她少生气。”
小茄子说:“好的呀,我会哄哄妈妈让她少生气,可哥哥,你也要快点回来,我和妈妈都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小茄子……”
停顿的功夫,电话那头小茄子甜糯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哥哥,我在。”
楚北翎吸了一口气,暂时不打算将自己不再回新加坡的事告诉小茄子,现在说,她一定会哭。
新年第一天,楚北翎不想让小茄子哭。
简单和小茄子聊了几句,楚北翎收线,转而给菲佣发消息,让她给黎书映煮清凉降火的茶,让她少生气,照顾好黎书映。
出来时,餐桌上多了一堆蔓越莓贝果,楚北翎拎起来:“刚那人送过来的?”
邢禹转身:“嗯,说昨晚做了不少,就分了些给我。”
楚北翎阴着一张脸:“怎么认识的,人家做了面包新年第一天都想着分你一份。”
邢禹迎着他的视线,漫不经心道:“有一次他狗丢了,在业主群里询问,刚好被我遇到,就给他送回去。”
“还挺有意思的,一看就费过心思。”楚北翎看着那堆贝果不咸不淡评价一句。
邢禹:“我还帮他遛过一次狗。”
“是么,”楚北翎扯扯嘴角,轻笑:“住在这个小区的,虽算不上非富即贵,但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多认识一个人也不错,说不定哪天就帮上忙了,是好事。”
邢禹:“你真这样觉得?”
楚北翎:“难道不是?”
邢禹没再接话。
他就不应该没事找事,更不能仔细琢磨,试探,挖出来一个个确认,不做还好,一做,他就是自己在给自己找不痛快。
吃过早餐,两人遁进书房,各忙各的,也不怎么搭话,一直忙到中午吃过午饭,下午一起去养老院陪陈奶奶,顺便帮帮忙。
今天去找陈奶奶,她又认不出他们了。
更别说昨天给他们翻黄历,高兴又期待地为他们挑婚期,雪亮的桃花眼含着笑说,等下半年他们结婚的时候,给他们上台送戒指。
和陈奶奶的记忆一样,楚北翎觉得,他和邢禹现在的关系,好像也被困在时间里,能在瞬息之间发生变化。
这种看似什么都有,什么都抓不住的感觉,楚北翎很茫然,更不知所措。
以至于他严重怀疑,那些短暂如同烟花绽放过的美好,并不真实存在,而是他的幻觉。
只有一直以来堵到难以呼吸的痛苦,才是切切实实,无法改变的。
一整个春节假期,楚北翎上午在家看文件,偶尔看看书,或对着电脑屏幕发呆,邢禹不是在练琴就是在画画。
下午两人则一起到养老院陪陈奶奶。
明天是年后开工第一天,楚北翎去琴房找邢禹,他拉琴的手并没有停下。
楚北翎说:“年后开工,我要搬回自己公寓去,那边方便些。”
邢禹公寓他要跨个江才能到公司,这段时间,他和邢禹这种半冷战状态,他也受不了。
只要忍受不了,楚北翎鸵鸟属性上线,只想跑,当听不见看不见。
“小蓝莓。”
楚北翎心空了半拍。
邢禹停下,抬眸看过来:“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不知道为什么,楚北翎觉得,邢禹是故意这么说的,在给他改口的机会。
搬出去再搬进来很难,他知道的,是他冲动了。
楚北翎很自觉下了一个台阶,不再坚持:“下午我要去机场接个人,就不去看陈奶奶了。”
邢禹:“要接谁?”
楚北翎:“付星洲和祝卿安。”
邢禹了然,他起身将大提琴放进玻璃琴柜,转而说:“我和你一起去。”
今天路上车很多,全是返程回杭的车辆,导航一片红,就这么走走停停,将近两个小时才蜗牛爬到机场,好在出发时有预料。
等他们到机场付星洲和祝卿安正巧下廊桥,倒是不用等。
邢禹去地库停车,楚北翎上航站楼,去到达出口等人。
见人出来楚北翎上前一步接过付星洲的行李,被他轻而易举躲开。
“不用我自己来。”他伸手捏了捏楚北翎的后脖颈:“不是告诉你,不用特意来接,在家休息。”
“闲着也是闲着。”楚北翎说:“你回国这段时间,住我哪儿,离公司也近。”
付星洲挑眉颇为意外:“速度这么快,搬过去一起住了?”
楚北翎从来瞒不过他,点点头。
一旁的祝卿安一门心思在付星洲身上,听话只听半句:“什么你让Leo搬过去和你同居。”
他既震惊又不快:“你居然愿意让别人侵入你的领地,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付星洲:“不,是孔雀开屏了。”
楚北翎:“Leo差不多行了。”
祝卿安不满地挤到两人中间,将其隔开:“楚北翎给个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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