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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他可见(阿哩兔)


纪槿玹前脚才和别的Omega订婚,后脚就要和他再进行一次婚宴,然后呢?再把上次的那一批亲朋好友请过来?告诉他们订婚无效,这次的才是真正的婚礼。让他们看着纪槿玹身边的人从一个Omega换成Beta?
他再告诉所有人,他们其实已经结婚了六年,这是补偿给絮林的新婚礼?
絮林丢不起这个人。
他没有这个闲情雅致。
理智上,他知道纪槿玹做这一切是迫不得已,他知道他也有难处,当纪槿玹把订婚的真相告诉他的时候,他已经很努力地去理解他去谅解他了。可即便知道是这样,那一根扎进他心里的刺也是真真切切存在着的。刺很小,拔不出来,嵌在肉里,持续着阵阵的钝痛,一直难受着。
他得等这根刺慢慢消化完了,他想他才能和纪槿玹心平气和地谈话。
情感上,他也没有那么快就能忘记纪槿玹和另外一个人走过红毯的画面,忘不掉他和别人说过的誓词,交换的戒指。
忘不掉纪槿玹有能力给,却没有给他的东西。
他做不到这么快就放下一切。
他介意,膈应,嫉妒,也伤心。
说到底,他在乎的不是那些漂亮的场面话,不是用金钱堆砌起来的身外之物,他在乎的只有纪槿玹的一颗真心,在乎他的爱是否从一开始就满是诚意。
他当初的婚礼那么简陋,可他还是为此开心了六年。
他开心,是他以为纪槿玹从最初给到他的就是他能做到的最好。
但现在才知道原来不是。
他是在气,纪槿玹可能从来没有对他上过心。
“我觉得现在不是时候。”絮林焦躁地回绝他,“你要是今天不给我通行码,以后就别妄想我再和你说一句话。”
纪槿玹闻言,话也停了。
絮林回到房间,没多久,他听到开关门的声音,走到窗边一看,纪槿玹已经驾车出去了。
絮林从没指望纪槿玹会让他离开。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纪槿玹在说谎。
七天只是他口头上拖延的说辞。
好在絮林留了一手。
他来到主卧,取出床垫下宗苧双给他的手机。
他早知道纪槿玹靠不住,在他被关起来之后的第二天,他就偷偷发消息给宗苧双,拜托她帮自己办通行码。
他实在是没人求助,他在丹市没有其他认识的人,只能试探着问了她一下,结果她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她是宗奚的妹妹,絮林本以为宗奚会把一切都告诉她,她不会帮忙。后来旁敲侧击一询问,宗奚好像一点口风都没透露给她。
她并不知道他和纪槿玹的关系。
也不知道和他结婚的人就是纪槿玹。
纪槿玹说他们的婚姻不能让人知道,作为他好友的宗奚自然嘴巴闭得紧,连妹妹都不说。
倒也方便了他。
宗苧双办通行码也说需要一周时间,所以絮林这几天才安安分分地等。
如今已经过了一周,她那边的通行码应该也办好了。
絮林开机,迫不及待发消息给她,没回。
想了想,他打了个视频过去。
宗苧双过了好一会儿才接起。
屏幕里出现她的半张脸。
不等他问,宗苧双就知道他要说什么,道:“我本来都给你办好了,准备这两天联系你给你送过去的,可是不知怎么被我哥发现了,他把东西藏起来了!”
她似乎在往什么地方走,镜头晃得厉害。她声音压得低:“他正好现在不在,我刚在他房里找了一通,没找着,我再去其他地方翻一翻。”
絮林心头一热:“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的。你既然找上我,就代表没其他人帮你了吧。”
絮林一静。
宗苧双道:“你别担心,包在我身上。”
她的家很大,连找了几个房间都没找着,把她忙得满头大汗。她和絮林的对话就这么挂着,两个人有一茬没一茬地说话。
找了大概靠二十分钟,她进了一个类似书房的房间,抱怨道:“如果这里还没有,我就得去翻我哥的保险柜了。”
为了找起来方便,她把手机放在衣兜里,镜头雾蒙蒙的,只听到稀里哗啦翻箱倒柜的声音。
“这家伙,给我藏哪里去了。”
“难不成还真要我去翻保险柜,可我不知道密码。要不我给你重新办?你还能等一周吗?”宗苧双一边找一边问。
她都这么帮忙了,絮林也不好说他现在一刻都不想留在丹市。只能口是心非道:“如果真找不到,那我就再等一个星期吧。”
翻了几个柜子,宗苧双那边忽地静下来,连隔着一个手机的絮林都听到了对面正在靠近的脚步声。
“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宗苧双不能从书房出去,干脆一猫腰钻进了书柜后面,趴下来,大气不敢出一声,絮林也不敢发出声音,静静地等。她藏好半分钟不到,书房门就被推开。
屏幕黑漆漆的,手机听筒里传来一道声音:“你要的东西。”
“嗯。”
一个是宗奚,一个是纪槿玹。
纪槿玹出门原来是去他那里了?
东西,什么东西?
宗奚会不会把通行码的事情告诉纪槿玹?纪槿玹会不会已经知道了宗苧双在帮他?
两个人没有出去,还聊起了天。
宗苧双手机放在口袋里,絮林看不到画面,只能听声。
两人的对话似隔着层水面嗡嗡传来。
宗奚道:“用这种东西哄人,一次好使,两次三次可就没新意了。”
“他喜欢吃这个。”
宗奚:“他要回家去,那你就让他回去好了,硬把他留在这里干什么?”
“他走了就不会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
纪槿玹不说话。
宗奚啧了一声:“我说你老老实实和他坦白算了,你现在说要和他搞什么婚礼你不觉得离谱?虽然陈家那边有意向要取消这个婚姻,但现在手续不是还没办下来嘛,名义上你和那个陈家大小姐还是有婚约在身的。”
“你这时候突然就和一个Beta大操大办算怎么回事,你不顾及陈家,也该顾及一下絮林的脸面吧。你让别人怎么看他?”
“和陈家还没解除婚约,就和Beta搞在一起。说难听点,骂絮林是小三上位的鬼话都有可能传出来。”
宗苧双捂着嘴,从宗奚口中听到熟悉的名字,愕然瞪大了眼睛。
几乎是瞬间,她反应过来,零碎的片段拼凑在一起,合成了真相,她明白了一切。
她现在的姿势没法把手机挂断,无法,只能用力捂住口袋,想要隔绝外界的声音。
可他们的对话还是穿透了她的手掌,她的衣服。
传进了手机对面,絮林的耳中。
纪槿玹道:“我和他结婚在前。”
“呵,大哥,什么结婚,别逗我笑了,你和他当初办的就是场假婚礼,那场假婚礼穷酸的我都看不下去,除了你和我知道这个事,还有谁知道?谁能证明你和他已经过了六年?谁会信?”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早和你说过用这种方法把人留下是行不通的,什么把脸治好就让他离开两不相欠,完全馊主意。明明不喜欢他,还非要把他留在丹市还人情,现在好了,没法收场了吧?”
接下来的话,宗苧双不确定絮林有没有听到,她越听越心惊,掌心都出了汗,快要将捂着的那一小块布料洇透。
不知道过了多久,宗奚和纪槿玹离开了。
书房里只剩下她一个。
她哆哆嗦嗦从书柜后面爬出来,立马去掏手机。
屏幕上,摄像头对准着一扇窗户。
看不到絮林的人。
她轻轻地喊了一声:“絮林?”
对面一片死寂。
“你……你还好吗?还在吗?”
“我……我会想办法帮你弄到通行码的,你,你不要着急……我帮你想办法……”
良久,她听到对面传来絮林的声音:“谢谢。”
宗苧双咬了咬嘴唇,声音都抖了:“……你还好吗?”
絮林抱膝坐在飘窗上,倚着窗帘,眼睛直直地盯着手机。
他没有回答,面上满是茫然之色。
不知道。
宗奚和纪槿玹的对话把他弄糊涂了。
什么叫……把他的脸治好,就让他离开,什么两不相欠,什么假婚礼?
什么是,明明不喜欢他,还非要把他留在丹市还人情?
窗户里倒映着自己的脸。
他看到了自己脸上残存的那道伤疤。
早在多年前,他的脸上要比现在更加的惨不忍睹。
他为了救纪槿玹,脸被烧伤,毁了容。
然后呢……
他当时就快要毕业了,他想回十三区,想回家的。走之前,他和纪槿玹告了白,想着,反正和他也没有以后了,把自己的心意告诉他也好。
然后,然后——纪槿玹就和他求了婚。
他问过的,他问:“你是,也喜欢我吗?”
纪槿玹说,“是。”
他说过喜欢他。
他是因为喜欢他,才答应和他在一起,答应举办一场无人知晓的婚礼,答应一个人住在这与世隔绝的山上。
纪槿玹和他求婚,不也是因为喜欢他吗?
哪有不喜欢对方,还和人求婚的?
治好他的脸,就让他离开。
还人情。
嗡的一声,絮林耳中突然响起尖锐的啸叫声,胃里翻滚,他没忍住,干呕出声。
他捂着胸口,身体里一阵一阵的翻江倒海,肠子好似和自己的每一根血管都搅和在一起,快要将他整个绞成碎渣。
宗苧双的声音他听不到了,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他从飘窗上跌下来,双膝无力,跪倒在地,站不起来,他痛得直不起腰,身上脸上都是冷汗。
模糊的视野中,他看到自己撑着地面的手。看到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
一款女戒。
好像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为什么纪槿玹给别人的假婚礼都比给他的隆重。
因为他的也是假的。
给Omega,是Omega有价值,她值得好的。
给他,是因为他只是一个来自十三区,一个没有任何用处,一个毁了容的Beta。
不配有真婚礼,不配有合适的戒指,不配他长久的陪伴,不配有和他随时发消息的权利,不配让任何人知道他的存在,不配站在他纪槿玹身边。
他只能做一个见不得光的臭虫。
被关在一个笼子里,六年,而这只愚蠢的臭虫还把这个笼子当成了他的家。
原来因为自己的一时好心,给纪槿玹添了那么多麻烦。
纪槿玹是多么了不起的Alpha,他当然受不了亏欠一个底层Beta的恩情了。
因为这个不自量力的Beta喜欢他,所以,他就大发慈悲,施舍给Beta一场美梦。
一场自以为两情相悦,实则只有他一人丑态百出的美梦。
什么工作太忙没空回家,什么不喜欢接吻……冷落他,不碰他,只是因为——纪槿玹不喜欢他。
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他。
他们的婚姻是场谎言,纪槿玹演给他一人看,演了整整六年。
六年,他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感情,他原以为他和纪槿玹之间的矛盾只是需要磨合,是婚姻中一道必须经历的课题,需要他们两个人共同努力。
却原来,根本就不需要磨合。
他错了,错的离谱。
他们之间相处时的种种不适与怪异,根本原因只是因为这是场游戏。
一场只有絮林当了真的,过家家游戏。
“哈哈哈……”
絮林没了力气,蜷缩在地,他低低地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笑到最后脸颊湿了,浑身骨头都散了。
颠倒的视野中,他看到墙上的结婚照。照片上纪槿玹的表情他现在能读懂了。那哪是什么面无表情,那分明是厌恶,是冷漠,是觉得站在他身边的人无比讨嫌。
絮林双眼视野模糊,耳畔湿透。
他哆嗦着,想要去摘下手上的戒指,手指却怎么都用不上力气,他就把手指放到嘴里,用牙齿,一点一点地将那枚女戒咬了下来。
牙齿碾磨着这个小小的圆环,深吸一口气,他用力吐出去。
戒指滚着,撞到了墙,停下了。
絮林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放声大笑,笑得停不下来,像一个被虫子蛀空了身体的疯子。
作者有话说:
明天休息一天

原本干干净净的房间像遭了贼,东西被打翻得到处都是。
床单被罩被扯了下来丢在地板上,屋里可以开的抽屉基本都打开着,画着红叉的日历被撕碎了,雪花似的散落一地。
床边地上,是那一张原本该挂在床头的结婚照。玻璃相框从中心位置受击裂开,碎玻璃四溅,蛛网似的裂缝笼罩住照片上二人的脸,在絮林和纪槿玹的中间隔绝出一道无法修复的裂痕。
这不是摔碎的,而是被人用力踩碎。
纪槿玹寻找着絮林的踪影,脚底却忽然踩到了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瞳孔骤缩。
——那是一枚戒指。
絮林戴了六年的戒指。
纪槿玹捡起,小小的戒指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手都快抬不起来,莫名的心开始发慌。
就在这时,他听到嗡嗡的声音,从浴室里传来。
他走进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地上断落的黑色长发。是絮林留了六年的头发。因为纪槿玹叫他留着,他这些年就没有再剪过一寸。
浴缸里,絮林仰着脖子,闭着眼,姿态惬意地躺在里面。他又把自己剃成了寸头,和他刚从十三区来到丹市时一样。
地上是一个没有关闭的电推刀,兀自震动着。
纪槿玹突然有点不敢看他,将电推刀捡起来关掉。
从他进来之后,絮林都没有看他一眼。
“絮林?”
纪槿玹走到浴缸边,浴缸里并没有放水,他不明白絮林为什么要躺在这里。他想把他从里面拉起来,“怎么躺在这里?”
尚未碰到他,絮林猛地睁开眼,冰冷的,带着恨意的眼神叫纪槿玹霎那间停了动作,手一滞,慢慢收回。
絮林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哪怕是知道他订婚了,絮林也只是愤怒和难过,从没有像此时此刻这样,充斥着敌意。
“好玩吗?”
纪槿玹愣住。
絮林又问:“这六年,你玩的开心吗?”
纪槿玹心脏蓦地往下一沉,但他依旧维持着脸上的表情,尽量保持着镇定,道:“你在说什么?”
见纪槿玹还在装,絮林神色漠然地盯着他的脸。
半晌,他觉得没意思,放弃了和纪槿玹争论,说那么多有什么用,六年来自己和他说的话已经够多了。
“纪少爷真会演戏,不当演员可惜了。”
“什么?”
絮林看着他无名指上的戒指,讽道:“过家家的戒指,就别戴着了吧。”
他好累,没有那么多精力和时间,不想再浪费在一个从头到尾都在戏耍他的人身上。
“这几年算我倒霉。”
“反正我脸也好得差不多了,让我回家吧。”
如果说刚才纪槿玹还心存侥幸,当絮林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一切。
——絮林知道了。
这桩婚姻的起因,这场谎言的开端。纪槿玹藏了这么久,心惊胆颤,不是没有想过和絮林坦白,可是只要一想到话说出口,絮林可能会恨他,讨厌他,他可能会一朝间失去絮林的爱,他就害怕得不敢吐露半个字。
他总想着,等时机成熟,他再慢慢和絮林解释。
可是现在,他最害怕的事情却在毫无征兆之下被絮林得知。
在这样一个糟糕的情况下。
纪槿玹咬着牙,五指倏地紧握成拳,快要将掌心里的戒指攥进肉中。
是谁告诉他的?
是谁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和絮林接触?
絮林默默地等着纪槿玹的回复。
既然事情已经败露,他想不出纪槿玹还有什么理由把他留在这里。他主动提离开,皆大欢喜。还能保全自己最后的那一丁点脸面。
只要一想到自己曾像个傻子一样质问纪槿玹,质问为什么别人有的他没有,为什么他不能和那个Omega一样得到他的重视。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脸皮滚烫。他的自尊被放在纪槿玹的脚底下,一下一下地踩着,踩了六年,他还浑然不知地乐在其中。
他有什么立场去质问,他有什么资格去和一个身份尊贵的Omega相比,不自量力。
纪槿玹听到他质问的时候,是不是心里也觉得他可笑。可笑他一个十三区的Beta,居然妄想和主城的Omega有相同的地位和待遇。
他和纪槿玹从来没有平等地站在同一个高度过,以前不能,以后也不能。哪怕睡在同一张床上,抱在一起从深夜到天明,哪怕身体密不可分,他们也没有彻底地了解过对方。
或者说,他以为自己很了解纪槿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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