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仅他可见(阿哩兔)


还缝针了。自己从小到大还没缝过针呢。絮林问:“我什么情况?”
“后背有烧伤,和一些嵌进去的铁片和玻璃,数量不少,但没有伤到骨头和内脏,神经也未受损,碎片已经取出来了。脸上……”纪槿玹目光闪了闪,说,“也受了伤。”
“哦。”絮林一听也没在意,从小受伤受习惯了,忍了会儿就习惯了这些疼痛。被炸了依旧四肢健全,絮林道:“看来我运气也没有那么差。”
他问起当天的事情:“对了,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闻言,纪槿玹定定地注视着絮林,把絮林看的一脸莫名其妙。
纪槿玹安静了两秒,沉声道:“没有。”
“我躺多久了?”
“三天。”
“三天……哎呀!学校那边!”三天,露营活动早结束了。絮林忽地想到学校那边他还没请假,自己距离毕业只有一步之遥,好不容易熬过了四年,别因为这档子事出了什么岔子。
他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忘了身上还有伤,这一动一下子就痛得一抽抽,机器人似的僵在了床上。
纪槿玹道:别乱动。”
“可是……”
纪槿玹按住他的肩膀,似乎很不满他在病床上瞎动弹:“我已经帮你请了假。”
絮林一怔,震惊疑惑:“……你帮我,请了假?”
“嗯。”他不再乱动,纪槿玹便松开了手,“你这阵子就暂时待在医院里,把伤养好,其他的事情不用管。”
絮林揉了揉被他抓痛的肩,喃喃道:“这真的不会耽误我毕业吗?”
“不会。”纪槿玹信誓旦旦。絮林想着他也不至于骗自己,就暂且放下了心。
两人不再说话,病房又安静下来。
絮林重新躺回床上,输液管里的药水滴答滴答,他突然弯起嘴角笑了起来。
时隔两年,没想到又和他说上了话。
明明都伤成这样,怎么还笑得出来。纪槿玹问:“笑什么?”
絮林眉眼弯弯,温声道:“好久不见了,纪槿玹。”
一周后,絮林身上和脸上的缝合线被医生拆除,絮林在镜子里,第一次看到了藏在纱布下,自己受伤后的脸。
他险些没能认出来。
他的左半张脸颊上趴着一块不规则的红色伤疤,一直从脸颊蔓延到耳根,扩散至自己的颈肩处,这是灼烧的痕迹。还有一道狰狞的割口,从他左边太阳穴的位置,一直斜着划到左眼下方,缝合过又拆除的狰狞割口,像一条裂开的荆棘条。
比较严重的地方还渗着轻微的血水。
一块烧伤的疤痕,加上一道割口,全部挤在半张脸颊上,实在是……惨不忍睹。
医生见他长时间盯着镜子看,默默地叹了口气。
这大概不能说是留疤,应该说是毁容。
当时絮林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失血过多,情况紧急,医生只能先保住他的小命,也来不及去思考要怎样缝针才能让他脸上的疤小一点。其实任谁都看得出来,他那血肉模糊的半张脸是恢复不了原样了。
和小命比起来,小脸就不那么重要了。
但又有谁会真的不在乎自己的脸呢。
医生安慰道:“你的伤口现在还没完全愈合,看着会有点吓人,这阵子恢复期要好好上药,防止感染。”
“等以后彻底恢复了,如果实在介意疤痕,可以用手术去除。”他的伤口太深,手术也不一定能完全让他的脸恢复原样。
这后半句医生没有说。总要给人一点希望。
絮林轻轻摸了摸脸上受伤的皮肤,指尖下是凹凸不平的触感。
他眨了眨眼。
“留就留吧。”
絮林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满不在意:“男人身上谁没几个疤。”
况且,为喜欢的人留的疤,这不是男人的勋章吗?
絮林毁了容,所有人都为他可惜。
唯有当事人,一脸的云淡风轻。
上好药,敷上纱布,絮林拎着一袋子外敷内服的瓶瓶罐罐往自己的病房走,经过护士站时,瞥见电视里面正在滚动播放的一条新闻。
——一周前,丹市城郊某户外停车场突发车辆爆炸,一名四十七岁司机当场死亡,一名路人受伤,事故原因经调查为电路老化过载,引发车辆爆燃。
絮林思考了两秒,觉得这个‘路人’指的就是他。
那个司机可是被当场炸成了肉沫,人肉炸弹的自杀式袭击,居然被伪装成一起意外事故。
是纪家……纪槿玹压下来的吗。
电视右下角的时间显示下午一点整。
絮林看时间到了,立马回了病房。
推开病房门,空空如也的病床旁边已经坐了一个人。
听到开门声,纪槿玹扭头看了过来。
絮林笑:“你来啦。”
“嗯。”
絮林住院的这一个星期以来,纪槿玹每天都来看他。
下午一点钟准时过来,坐在床边的陪护椅上陪他一个小时,两点钟准时离去。像个固定时间点刷新的NPC。
“伤……怎么样了?”纪槿玹问。
“已经拆了线,刚上好药。”絮林把袋子往床头柜上一搁,“不那么痛了。”
纪槿玹简单翻看了一下袋子里的药物,皱了皱眉:“怎么就这些。”仿佛嫌医生开的药不够似的。
絮林说:“这些药足够用了。”
纪槿玹不置可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纪槿玹,”絮林坐到床边,晃了晃脚,说:“我想出院。”
絮林这两天打听了一下,他住的这家医院在主城市中心,听说原本只接收Alpha和Omega,不知道纪槿玹用了什么法子,居然没有丝毫异议地将他这个Beta塞进了这里,还住上了私人病房。
他旁敲侧击从护士口中询问了一下病房的费用,惊人地发现这里住上一天的价格就够他花上一整年,心里暗暗感叹真不愧是纪家的小少爷,花起钱来的豪迈样可真是让他这等穷人见了世面。
絮林肉痛钱,不管是谁的钱都肉痛。
他不想住这里。
他曾试过想要自己出院,可每次只要自己一有出去的意思,脚刚刚踩到医院大门口,就会有人及时把他拉回病房去。
可以是医生,可以是护士,甚至也包括保洁阿姨。
絮林没那么傻。猜到这些大概都是纪槿玹的‘眼线’。在这个医院,仿佛纪槿玹的话就是圣旨,纪槿玹不点头,他就永远无法踏出这个医院的门。
他没办法,只能从纪槿玹这边下手。
絮林说:“我还有一个多月就要毕业了,我想回学校。”
纪槿玹闻言,蹙眉道:“你伤还没好。”
絮林努力争取:“已经拆线了,背上的伤口都好得差不多了,脸上的伤医生说只要按时用药就没关系了。我自己可以上药,我不想待在医院里。”
“不行。”不出所料得到了纪槿玹的拒绝。
“为什么?”絮林不甘心。
他很不理解:“我只是脸上受了点伤,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为什么非让我住在这医院里?”
他这话似乎惹纪槿玹不高兴了。虽然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太大的异常,可是却肉眼可见地沉了脸,他咬紧着牙,脖颈上爆出一条凸起的青筋:“那你呢?你又是为什么?”
他不答反问,絮林茫然:“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挡在我面前。”纪槿玹的声音冰冷,似乎藏着股怒意。
絮林愣了愣,沉默了。
“我没要求你那么做。”
“我没要求你为我送死。”
“……”絮林五指攥紧,指甲陷进肉中,喃喃着:“谁说我送死了,我这不是还活着吗,你干嘛这么大反应。”
纪槿玹的目光如有实质,沉甸甸地落在絮林左脸的纱布上。
“为什么?”纪槿玹还在冷声逼问。
仿佛这个问题被他积压在心里很久很久,如今终于能够问出,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絮林深吸一口气,话题避不过去,忽然有些破罐破摔。反正……反正自己马上就要毕业,离开丹市了。
他卸了力,随意地往床上一躺,天花板上刺眼的白炽灯晃着他的眼睛。
絮林微眯起眼,说:“这都不知道,为什么?很简单啊。”
他伸出一根食指,指着纪槿玹的脸,坦坦荡荡道:“因为我喜欢你啊,白痴。”

告白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困难。
既然自己很快就要走了,走之前把自己的心意告诉他也没什么关系。
他不怕被拒绝,不怕自己告白之后得到纪槿玹的疏远和无视,更不怕他有可能产生的厌恶。
经历了这么多事,他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纪槿玹似乎没想到会从他口中听到这样的答案。
听到絮林的告白之后,他怔了有半分钟,久久没有反应,像是被病毒攻陷崩塌死机的程序。
这和絮林想象中他可能出现的反应都不太一样。
难不成是被自己的话吓到了吗?
“明明是你要我说的,你怎么这个反应?”絮林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戏谑道,“你没被人表白过啊?”
“……”纪槿玹扭过头,几秒后,又看向絮林,问:“……为什么?”
絮林被他这么一问,静了一息,耳朵根子随即发了烫。为什么?是问为什么会喜欢他吗?
絮林清了清嗓子,有些羞于启齿,不知怎么说明,只道:“你怎么总喜欢问为什么。喜欢能有什么为什么,喜欢就是喜欢啊。”
纪槿玹看起来不太理解。
他没有回应絮林的告白,默默起身,离开了病房。
今天只待了半个小时。
他走后,絮林立马从床上跳起来,走到落地窗旁。
没一会儿纪槿玹的身影出现在楼下,他看到路边停着纪槿玹的车。他身边多了好几个保镖。
车子扬长而去,絮林手贴着玻璃窗,目视着载着纪槿玹的车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当天晚上,护士给他送来了许多的药。
护士说,这些都是纪槿玹从各地搜罗来的,有一些甚至市面上没有的卖,都是些很好也很昂贵的药。
全部用来治疗絮林的脸。
絮林拿起其中一瓶药罐,心里乱糟糟的。
他和纪槿玹表白之后,接下来的一周,纪槿玹照旧下午准时过来,再准时离去。他变得比以前更安静了,有时除了刚到的时候和絮林打一声招呼,随后就能一声不吭直到离去。
絮林拿不准他对自己的表白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不同意,也不回应。
他只是每天履行着他来医院看望絮林的任务,像一尊会动的哑巴雕塑。
絮林便默认他已经拒绝。
老实说,并没有太失望。毕竟这才正常。
经过一阵子的休养,絮林很快就能健步如飞。他的恢复能力向来强悍,对自己脸上的伤也毫不在意,不好好抹药,护士只好每天都过来监督他。
随着毕业的日子一天天临近,絮林在医院待不住,一心就想出院回学校,偏偏这里的人防他跟防贼似的,他愣是飞不出这座固若金汤的碉堡。
可恶。这家医院不是从来不收Beta病患的吗,既然这样,对他睁只眼闭只眼不好吗。
他又拜托纪槿玹让他出院,纪槿玹的脑袋就是不肯点一下。
无法,絮林只能自己想办法。当他第十四次试图在深夜逃院无果后,不知道谁大嘴巴走漏风声,告诉了纪槿玹。
纪槿玹出现在他不该出现的时间段。
并亲历了他的第十五次逃院现场。
絮林的病房门被医生护士重点关注,只要出去就会被盯上,于是他另辟蹊径,欣喜地发现病房厕所里有一扇半开的小窗,正对走廊死角无人注意,只要卸下窗户,他就能从这个窗户里翻出去。
那天晚上,絮林吭哧吭哧好不容易把窗户卸下来,腿都伸出去一条,门却冷不丁被推开了。
他和纪槿玹四目相对。
对视了有半分钟,絮林窘迫地将伸出去的那条腿收回来,踩在马桶水箱上,讪讪道:“窗户做的不错。”
十分钟后,絮林哀怨地看着一个大叔拿着工具将厕所窗户封死。
彻底断了他的路。
病房的床头柜上多了一个纸袋。
纪槿玹又带来了很多的新药。
“为什么不好好抹药?”纪槿玹问。
絮林不用想就知道是有人告密,也不反驳,就道:“我真的已经好了,我想回学校。”
他脸上的纱布已经取下,左脸上的伤疤触目惊心。纪槿玹反问:“这叫好了?”
“不然怎么样才叫好?又不流血了。”絮林不解,心中忽地冒出一个猜想,不敢置信道,“你该不会是要等我脸上的疤全部消了才让我出院吧?”
纪槿玹的沉默让絮林心惊胆战。
“那怎么行。”虽然医生说他的脸能治好,但絮林知道自己的情况,并没对此抱太大希望。
想也知道,他脸上的疤想要彻底消除少说也得花上几年功夫,还得药物,机器,手术并用,这还是往好了想。如果做最坏的打算,说不定下半辈子他脸就都这样了。
他哪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耽搁。
絮林无比诚恳地说:“我快要毕业了,我必须得回家去,我不用再住院了,真的。”
纪槿玹问:“回家?”
“是啊,我得送样东西回家去。”
“送完了再回来。”
“再回来?”纪槿玹说得理所当然,絮林哑然失笑:“我不回来了。”
絮林说:“毕业之后,我就回十三区,不会再来丹市了。”
闻言,纪槿玹又使出了他的沉默大招。
四周变得很安静。
絮林脱下拖鞋,擦着自己的脚趾,刚刚踩在水箱上,蹭到了点墙灰。
纪槿玹的目光绕着他的脚趾转了一圈,忽然开口:“你需要什么?”
絮林抬头,一脸茫然:“需要什么?什么意思?”
纪槿玹道:“你是因为我而受伤,你可以提出任何要求,我会补偿你。”
是,絮林接近自己本就目的不纯,也许他之所以在爆炸时不计后果挡上来,目的就是为了图他的一点好感,好用这种方式挟恩图报,从他这里获取更多。只是他并没有想过最后的结果会弄成现在这样,也许他也在心里后悔。既然这样,就答应他的一点要求,算作是给他……这张脸的补偿。
也让他不至于来丹市白走一趟。
喜欢?这只是絮林说给他听的一面之词而已。
絮林从十三区到这里,接近自己也是只想攀高枝,攀高枝的人最会权衡利弊,他们不会为高枝豁出性命。
絮林说喜欢他。可是喜欢他,却还是要离开,要走,再也不回来。
哪有人的喜欢是这样的。
是,他一定是在说谎。
不是真心,就好办很多了。
絮林一定会要钱的。那自然是最好,他会给他一大笔,让他下半生都有用之不尽的财富。
自此他们之间两清,皆大欢喜。
结果絮林一歪头,好笑地望着他:“我不需要什么。”
“这件事就是场意外。纪槿玹,你不欠我什么。”
宗家主宅,晚宴。
宗奚妹妹宗苧双的生日宴邀请了一众亲友,一楼宾客觥筹交错,宗奚好不容易才甩脱自家小寿星的纠缠,得了空闲,有机会上到二楼露台。
夜色里,纪槿玹独自坐在露台,靠在椅子里,静静地眺望远方某处。
“在想什么?双双刚才还在找你呢。”
宗奚坐到他旁边,给自己倒了杯香槟。
纪槿玹不答。宗奚抿了口酒,随意问起:“是老胡的事?”
老胡就是爆炸中死去的那个司机。
他在纪家当了二十年的司机,接送纪槿玹十年,几乎是看着他长大。
宗奚听说纪槿玹遇袭的时候,怎么都没想到凶手是他。
“我就说让你早安排点保镖在身边,你偏不要,如果听了我的,又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纪槿玹淡淡道:“想要你命的人,怎么样都能要你的命。”
“什么原因?”宗奚好奇,“他不是和你感情还不错吗?”
宗奚给纪槿玹也倒了一杯香槟,递给他,纪槿玹一开始没接,宗奚叹了口气说道:“你来参加双双的生日宴,总不能一点东西都不尝吧,光靠营养液生活多无趣。至少酒味儿你能尝出来一些吧。”
“给我个面子。”
纪槿玹闭了闭眼,伸手接过酒杯。
“这才对。”宗奚喜笑颜开,“好了继续,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哦对,老胡为什么要杀你?”
纪槿玹晃了晃酒杯,金色的酒液里一颗一颗的气泡被撞碎。
“他的儿子。”纪槿玹说,“他想杀我,是为了他多年以前病逝的独子。”
老胡的儿子十岁时分化成Alpha,却在分化期间血液感染,生了一场罕见的疾病。老胡带着他去了很多医院,都没能得到有效的救治。他的儿子最后昏迷在病床上,靠着机器续命。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