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院有时候他也会买下一些珍贵稀有的宝石,当做礼物送给无惨。
毕竟在摸准命门之后,屑老板还是很好哄的。
黑死牟不太能够理解,为什么会突然谈到宝石。
他并不是很喜欢在私人时间谈论公事。
花开院弥生道了声歉,回归正题,“宝石都是有伴生矿的。”
直白一点的说,所谓伴生矿,唯一的价值就是衬托宝石。
黑死牟终于停下了脚步,他喃喃自语地重复,“生来就是为了衬托宝石?”
他隐隐察觉到了花开院弥生话里有话。
“在下在很久之前遇到过一位宝石商人。”
大概是为了吸引行人,宝石商人为自己拥有的每一块宝石都编写了一段故事。
在商人的话本中,曾经有着一个国度,这个国度生存的孩子全部都是由宝石化成的。
在商人的故事中,有一点非常有趣。
他将价值连城的钻石与具有严重缺陷只能用做工业磨料的圆粒金刚石比作了兄弟。
美丽耀眼的钻石与阴暗漆黑的圆粒金刚石之间有着谁也不能插足的羁绊。
与人类不同,虽然被称作宝石人,但宝石们的生命近乎无穷。
除非世界毁灭,否则他们不会死去。
但是,“与其他昂贵却脆弱的宝石相比,钻石的硬度极高,但和他的兄弟圆粒金刚石相比,钻石成为了被保护的存在。”
圆粒金刚石深深地爱着他的兄长,为他的兄长努力编织了一个虚幻缥缈的乌托邦。
柔软美丽价值连城的珍宝理所当然的应该被珍藏。
哪怕钻石并不需要这份保护。
黑死牟的呼吸变得灼热起来,他不再想听这个荒诞不经的故事。
这一切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满头大汗,狼狈到了极点,胃部开始冒酸甚至痉挛,却又近乎自虐一般,嘶哑开口询问道,“然后呢?”
“然后?”
毕竟只是在茶余饭后的闲聊,细节上花开院弥生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行走于各地的宝石商人喝了些酒,混混沌沌口齿不清,絮絮叨叨,“钻石希望圆粒金刚石消失就好了。”
他从圆粒金刚石身边逃走了。
黑死牟:“他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花开院弥生耸耸肩,“谁知道呢,或许是月亮上呢?”
毕竟这只是个故事。
关于一颗钻石,为了躲避他的兄弟,不惜逃到月亮上的故事。
这是个干瘪难听的故事,如果让弥生以在茶楼讲故事为生的话,黑死牟武定,他绝对会被饿死的。
但这个故事,对特定人群却意外具有吸引力。
花开院弥生转过身,随手变出一朵小花,插在了黑死牟耳畔,“不觉得这个故事非常有趣吗黑死牟大人?”
黑死牟冷嗤了声,呵斥道,“无聊至极。”
简直就是在浪费他的时间。
花开院弥生眨眨眼,“是吗?我觉得很有意思啊。”
在这个故事最后,醉醺醺地宝石商人神神秘秘地凑到了弥生耳畔,小声说道关于钻石最后的秘密。
即便是被炒到了天价的钻石也不值钱。
从数量上来讲,钻石并不算稀有。
宝石之所以昂贵,正是因为其数量的稀少。
钻石的话,如果你愿意,甚至可以做到人手一颗哦。
“但假如有商人将巨大的钻石矿垄断了的话……”
一切就不一样了。
黑死牟皱眉,作为一名武士,他此时的头脑就像被人用斧子砍成了两半。
一半是从脚底传来的冷意。
冷白色的月从窗外打进,为空旷冷寂的无限城添上了一抹寒意。
这份寒意甚至让他浑身发抖,宛如在严冬喝下一碗还带着碎冰的冰水一般。
让他浑身发抖,却又在后背惊出了一层薄汗。
汗水将他素白的里衣浸透,沾沾乎乎地黏成一片。
另一半却是难以掩盖的庆幸。
和那个荒诞故事中的钻石不同的是,他已经从名叫继国缘一的阴影之中解脱了。
“您真的从这里面解脱出来了吗?”
“闭嘴!”
“您此生最大的心愿到底是什么呢黑死牟大人?”花开院弥生的声音变得飘忽,空灵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即便是神的宠儿,也有失败的事。”
黑死牟声音沙哑,他很想大声反驳,但在他选择跟随无惨大人之后的往后数十年,他失去了和他伴身的联系。
带着些许隐秘的快感。
瞧啊缘一,这一次,终于是我先离开你了。
“缘一失败了什么?”
花开院弥生:“他没能杀死无惨啊。”
“黑死牟阁下,不想挑战一下吗?”
这样的话,就能证明名叫继国岩胜的可悲的男人的一生,终归不算碌碌无为了吧。
黑死牟的灵魂开始上升,他漂浮在半空,克制又冷漠地旁观着自己的□□,愚蠢地踏入了早已编织好的陷阱之中。
他被那蛊惑的话所吸引,然后奋不顾身的想要跳进巨大的火坑之中。
“黑死牟阁下~小弥生~终于找到你们了~”
宛如生吃了一整罐蜂蜜的甜腻的声线从远处传来。
童磨扬起笑脸,欢快地像是终于等到主人归家的大型犬,身后的尾巴飞甩像是永动机一样。
随即被这诡异的氛围略微吓住,狐疑地左右打量双方当事人之后,小心翼翼,“抱歉?”
“虽然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哥一脸惊喜:小弥生你也来传教?
☆、磨刀霍霍的第二天
会在这个时候将上弦三月召集, 是因为鬼舞辻无惨发现了刀村的位置。
那是一个偶然的机会。
但现在,这个机会被他抓在了手上。
一切的一切, 都要从一个盛水的壶说起。
玉壶自诩是个艺术家。
他喜欢制作各种各样的壶。
将动物的骨头封存在其中的壶, 扭曲的造型,饱满的色彩, 冲击人的眼球, 浑身上线都带着一股不祥的,令人生理性反胃的感觉。
但是艺术本来就是一件常人所不能理解的事。
单纯的以时尚圈为例,在弥生还在横滨无良老板那儿打工卖身时, 曾因为工作需要,有幸参观过几次T台秀时尚大赏。
说实话, 玉壶那些奇形怪状的壶和他曾经在秀台上看到的手持新冬时尚单品搬砖大步走秀的模特们比起来, 这些都不算个事儿。
世人往往愚昧无知又从众。
对于特立独行的艺术品往往不屑一顾, 甚至一味贬低。
在为人时,玉壶因此被孤立。
好在他遇见了无惨大人。
他终于挣脱了世俗烦闷的躯壳, 超脱于此世。
玉壶终于时间了自己的梦想——
他将自己和他心爱的艺术品们连在了一起。
从此之后, 玉壶终于不用和他的艺术品分开。
有一说一, 在十二弦月中, 单从长相来看,玉壶甚至是可以被踢出鬼月集团的。
毕竟谁不知道呢,屑老板是个狗比颜控。
读作十二鬼月写作十二牛郎团,他们中间混入了一个叛徒。
每一个出道组合都有各种各样的内幕。
关系户无处不在。
但玉壶还真不能被称作关系户。
这话说的不严谨。
严格意义上来讲,玉壶应该是投资金主爸爸。
鬼月集团唯一资金获得来源。
屑老板精致生活的有力保障者~
所以虽然玉壶对美丑认知略微出现差错,甚至将自己倒腾成了这个样子。
钱不是万能的, 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谁又会和钱过不去呢。
具体发现缘由已经无法追清。
总而言之,大概是某位高官曾经被仆人们进献了一只造型精美的金鱼花瓶,但有一天,高官家道中落,许多值钱的古董花瓶什么的,都在之后穷苦的生活中被一一卖出。
曾经被高官在闲暇时候把玩的金鱼花瓶,也在逃亡过程中遗失。
咕噜咕噜滚到了田埂上,被尖锐的小石头磕破了一脚。
然后被推着独轮车准备前往市场卖小杂货的行脚商人捡到。
最后被送完刀准备回到刀村继续磨练锻刀技术的刀匠相中,花了一点钱,就将这个瓶口带着一点缺陷的壶买下。
他带回了家,正好之前装水的壶不小心摔碎了。
洗干净,打满水,随手放在了自己锻刀炉旁。
此时的刀匠,当热不会知道,因为这小小一个装水的壶,这之后的刀匠之村到底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玉壶制作的每一个壶,都被那家伙称呼为他的孩子。
为人父母,当然要时刻掌握自家孩子动态啊。
所以在某天,盘库发现惊喜的玉壶:!
他迫不及待的,像是邀功一般的在发现这个重要情报的时候,上报给了鬼舞辻无惨。
果不其然,他得到了无惨大人的嘉奖。
这让玉壶兴奋极了。
所以自告奋勇,要为无惨解决掉一心腹大患。
屑老板赞赏的目光投下,对拥有觉悟,主动申请加班的好同志,他从不吝啬言语上的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