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拿到就立马来找你了!”
楚无戈这副迫不及待缠着人邀功的得意表情,让江偃书幻视某种热情又粘人动物。
当然也一样的傻。
但二皇子现在心情好,只拍拍他的脑袋,皱着鼻子,不痛不痒的骂他笨蛋。
京城近来愈发热闹。
一切的一切当然也都是因为秋后大屹皇帝的五十岁寿诞。
大屹强盛,天下无不臣服。今年又是尤其特殊的一年,西域南疆番邦小国都派了世子和使者来为皇帝贺寿。当然还有曾经战败,现在两国结亲友好多年的西夏。
西夏皇室已经被现在的西夏皇帝给砍地西夏境内只剩自己这一棵独苗,当然不会有宗室子弟前来。但同样作为大国,当然也是来了好些使臣,马车乌泱泱连着一片,载着一车又一车的珠宝金银,还有数百匹健壮的骏马,驶进了专为西夏留出的会同馆。
除了皇帝过路,京城百姓少见这样浩荡的景势。于是便也一窝蜂挤在路边,好巧巧西夏人与大屹有哪些的区别。
模样长相的确不甚相同!
却也与黑壮的蛮夷和满脸络腮胡子的北凉不太相同。
身长且眼大,穿着彩色的织面衣裳,男的却一应露着胸膛,浑身脖颈和手腕都戴着厚宽银环,刻着看不懂的精细花纹。人瞧着挺精神,马也威武霸气的很。
可看起来都实在不太守规矩的模样。
当街裸露身体,
成何体统!
有人心里不喜,当然也有人好奇。
西夏养的战马向来高大勇猛,但在真正使用前,也要经过太仆寺驯养些时日。但现在时日也尚早,那些送来的马匹现在都先收在了鸿胪寺的马厩里。
二皇子出宫并不大张旗鼓,想去哪里都不方便。
但总没人敢拦着惊元侯府的世子。
楚无戈扬着脑袋要把马厩里一应的仆从都赶出去,江偃书还在里头左瞧瞧右瞧瞧看着这些漂亮的马。
他听魏统领说过,西夏马的品种同其他的不同,现在大屹的许多战马都是由西夏的马匹混种挑养出来的。
魏统领的战马听风就是混种出的最优秀的马匹。
万玉是听风的孩子,它的父亲就是一匹非常漂亮的西夏马。
二皇子这次出宫也并不全然因为好奇。
他还带着使命!
万玉曾经是皇宫里最可爱顽劣的小马,现在也仍是皇宫最不讨侍马官和其他马匹喜欢的大马。
虽然它模样漂亮,高大勇猛。但因为性格实在讨马死嫌。于是没有哪匹漂亮的母马愿意亲近它,愿意亲近它的它又嫌弃。
简直让魏统领都有些头痛。
而且万玉已经五岁了!
二皇子抱着万玉的大脑袋,盯着它的眼睛,试图告诉万玉一个道理。
“你已经不是年轻的漂亮小马了。”
但二皇子又有点护短。他也觉得他的万玉当然值得同样漂亮的妻子。于是他摸了摸万玉油量的鬃毛,还有上面挂着的一枚油绿的玉佩,下定了某种决心。
二皇子把注意打到了西凉送来的这一批年轻威猛的战马上。
楚无戈才不在乎万玉那匹坏马能不能找到老婆,但二皇子的计划他是一定要参与的。
眼前密密麻麻的高大骏马让二皇子眼花缭乱。他决定慢慢看,顺手遍吩咐楚无戈给他端个凳子来,坐在凳子上看久了又觉得脖子酸,又要楚无戈给他捏捏脖子。
后颈上落下的手指冰冷地怪异,指腹处一层细细的茧子刮的江偃书有些痒。
和楚无戈那家伙不一样。
他猛地转过头,果然是谢容玉那张冷冰冰的臭脸!旁边楚无戈蹲在他身边,仰着脑袋看他。
“你怎么在这里?”
大屹科考的最低年纪是16岁,并不一定要求及冠。谢容玉今年17,在今年春闱前被世家共同举荐直接参与考试。
结果当然是毫不意外的夺得会元,又是在殿试上唯一一个答出了皇帝额外策论题目并且得到赞赏的考生,大放异彩下,被皇帝钦点为状元。殿试第一,风光无限。
成了本朝最年轻的状元……之一。
另一位是他的父亲。
二皇子在宫里气死了,只觉得扎小人方法没什么用,并不能让讨厌的人倒霉。
谢容玉被提去礼部,任从五品礼部员外郎。一时风头正盛,连江偃书也听说了。
怎么会在这里?
二皇子脸上表情有些丰富,臭臭的一看就是心情不好在心里骂人。
谢容玉一眼看出了他心里的想法,眼神淡淡的,手还落在二皇子肩膀上,一下一下地捏着。
“皇帝寿诞,下司人手不够,特令我兼任主客清吏司。这次来会同馆是为清点礼品……”谢容玉垂着眼皮,露出个很淡的笑。
“……当然也包括马匹。”
这少见的笑在二皇子看来与挑衅无异。几乎是立马就把二皇子气到了!
江偃书扯着谢容玉的手,眼里笑意毫不掩饰其中恶意。
“那我要挑一匹马给万玉作伴,那要不就由谢员外郎帮我吧。”
鸿胪寺马厩很大,但现在里面收容马匹数百,一次看完不知要废多少力气。而且越是里面气味越重,连二皇子也只愿意在外侧坐着瞧瞧。
他打定主意要好好折腾一下谢容玉这家伙了。
“下午应该就能送进宫里吧?”
皇子的命令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员自然不能违抗。
谢容玉自然只能好好听二皇子的话,为二皇子做事。
“当然。”
江偃书本就没打算在这里呆多久,这下谢容玉在这里,他更是一刻也呆不得了。
走之前他转了个弯远远看了那群围在一起不知道说什么的西夏人。
倒也没什么稀奇的。
还不如他宫里会倒挂金钩的侍卫呢。
他打了个哈欠,伸出手臂,让一直暗处跟着的无言抱着回宫。不顾楚无戈眼巴巴瞧过来的眼神,说什么也不让他跟着回去。
“楚无戈你真没用!”连谢容玉那家伙也挡不住!
无言的腿脚总是很快。知蝉也早备好了他爱吃的点心一直等着他。
他记挂着马。
也不知道谢容玉那家伙会不会公报私仇,给他选匹坏马……
那二皇子可真要生气了!
下午那匹马果然由礼部的人准时送到了。二皇子还听说万玉很高兴的样子,一直贴着那匹马,看起来很喜欢的样子。
二皇子松了口气。
转而有点得意的哼了声,算那家伙识相。
他有些雀跃的心情只持续到看见那匹被送过来的“母马”的时候。
同侍从说的一样,万玉的确很兴奋的样子,一直紧紧跟着那匹马,是不是还用脑袋贴着它。
这当然是个令人高兴e的好现象。
起码万玉有伴了。
前提是这匹马真的是母的。
“谢容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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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殿下!您的马儿是guy!!!(超大声!)
万玉:兄弟你好香啊。(贴贴jpg)
二皇子:(尖叫鸡!!!)no!!!
哈哈哈哈,大家晚安哦~
万玉这匹笨马根本不知道二皇子心里的气愤!
对这匹新来的、漂亮雄峻的马, 它展现了以往从没有过的巨大热情。
吃饭时要在一个食槽,散步要齐头并进。连见到二皇子,在熟练叼下二皇子腰间崭新玉佩后, 动作不停地,用那金色的大脑袋顶了顶二皇子的腰,要让他把玉佩给那匹马系上。
二皇子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虽然二皇子因为谢容玉的原因心里对这匹马并没有什么好感, 但连眼光奇高的二皇子也不得不承认, 这匹被送过来的、新来的战马,的确漂亮地出奇。
高高扬起的头像是雄峻的山峰, 眼眸清亮, 雪白长鬃在阳光下涌动着脉脉流光。同万玉站在一起, 像是并列而战的金银马雕塑, 闪亮亮地夺人眼球。
二皇子终于愤愤从万玉嘴里接过那枚青色的玉佩,靠着那匹漂亮的马,扁着嘴巴把玉佩绑上去。
脖颈痒痒的,那匹马低着头,把头搭在江偃书肩膀上,有些高兴地蹭了两下。亮亮的雪白鬃毛挤在二皇子眼前, 他耸耸鼻尖, 只能闻到被晒很久后干草的清新味道。
于是,二皇子很轻易地心软了。
他亲了亲它的脑袋,
给它取名叫“流光”。
同曾经接受万玉时那样。
“这位公子……还……还有什么吩咐吗?”望月楼的掌柜早被私底下嘱咐过了, 知道面前这位锦服的公子真正的身份。
还有位戴着面具的高大男人把刀抵在他的喉口,还一个字没说,他就差点给面前这些爷跪下了。
他自觉要当个聪明人,最好还是个哑巴、蠢货,抖着腿就要直直跪下去。
又被一只手拎着后襟拉起来。
他战战兢兢抬头, 面前瞧着就是金尊玉贵,实际身份更是金贵的不得了的少年悠悠闲闲坐在梨花木躺椅上,垂着眼瞧他。
“跪什么,
给吴掌柜拿把椅子。我还要问点问题呢。”
模样是吴掌柜他生平仅见的漂亮,身份也是他难以想象的贵重!他话音一落,立马便有人拿着椅子过来。吴掌柜腿都要失了力气,只能被男人篡着一边肩膀摁在椅子上。
他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公……公子,有什么问题,我肯定知无不言的,您尽管问……尽管问……”
少年像是很满意他的自觉,也露出个笑来,“掌柜在这里做了这么多年,总知道罗氏商行吧。
里面罗氏的那位二公子,你有没有印象?”
吴掌柜弓着腰,急忙点头,一股脑就把自己知道的给全交代了。
“知道……知道……罗家以前,是个镖行,以前在通州那边……
前些年大屹西夏开了通商,罗氏就靠着底下一群镖师还有马匹做上了货运的买卖……没两年就发迹了,成了通州有名的富商……前年搬到了京城,一口气就买了几十间铺子,这两年生意也越做越大……
罗家的二公子倒不怎么出名,只是个庶子,但在经商上很有天赋,胆子也大,是第一一批报名通货的商户……”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吴掌柜面色突然显得又些怪异,但又怵旁边男人愈发黑沉的气势,赶忙把剩下的吐了干净。
“罗二公子年纪不小,到现在也没娶亲,有知情的说……说他身体有疾,不能人道……”
他又慌慌忙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跪下边哭边拜:“小的这些也都只是听说,事实如何真的不清楚啊殿……公子——”
还没说完,一道黑影晃过,他眼前一黑,朝下直直栽倒,晕过去了。
江偃书:……
二皇子听了半天了,自认为也是好声好气,请人也是规规矩矩的,这人怎么就吓成这副模样?
“我看起来很坏吗?”难道一个不顺心还能一口把他吃了不成?!!
他抻直了腿,手掌撑在脸下,脸侧挤出一点圆润润弧度,嘴巴也不高兴地撇着,显得很凶,又有点儿可怜。
无言盯着他的脸看,手指动了动。
二皇子伸出手,展开,露出雪白纤细的手掌心。
那手落在他的手心里,他手心发烫,却没出一点汗。另一只手手指沉静的、稳稳的在上面端正写下几个字。
不——,你——很——好。
手心被男人指尖硬硬的厚茧磨地很痒。江偃书身体控制不住朝后仰了仰,笑了好几声。
他手抚上无言被坚硬面具覆盖的侧脸,眼睛弯着,眼底还浮着层未散的笑意。
他高兴的,
“无言,你对我真好。”
地上吴掌柜倒着的身体早就被人默默拖走,神不知鬼不觉地又放回他自己屋里。
在皇帝亲自登朱雀台在京城万民面前点燃焰火,炷香朝礼,将此日盛况告禀于天、与万民同贺后,落下一副写有“普天同庆、天下大赦”的金色诏令挂上城墙正中,便带领着余下百官到兴庆宫西南殿举办宴会。
皇帝的五十岁寿诞,内务府从开年起就开始准备,数百位绣娘日夜苦织,才终于在寿诞前日,呈上这一副宽两米、长18 米的《凯旋图》。
其上被用精细的绣针刻画的故事便是二十年前屹景帝大败西夏、一举平复西北、辽东、南疆三大势力率领亲骑凯旋回京时的模样。
平针复笔不掩熊熊战意,一针一豪尽显无尽快意。
这幅画在百官面前徐徐展开,一举便将整个宴会的声势推向高潮。
百官同进万寿酒,献上的金镜绶带和以丝织成的承露囊如同天空飘散的礼花,在皇帝桌前层层堆起,闪闪发光。
皇帝在这一天如同凝结住的表情终于缓缓松动,甚至露出个笑容来,举着酒杯将其中酒液一口饮尽。
江偃书坐在离皇帝最近的那把金色小椅上,皇帝桌上漫溢的丝带也落了不少在他的桌上,他抓住一个,仔细看了眼绶带上面的小字——“吾皇万寿无疆”。
他又抬头,这次却对上了皇帝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台下朝臣互相敬酒,连天喧嚣。
皇帝却旁若无人,带着岁月痕迹的苍白手指勾起一条金色绶带,慢条斯理的,将其绑在江偃书的腕子上。还打了个漂亮的簪花结。
“还挺合适。”
皇帝轻轻笑了声,抬起的手又揉了揉他的头发。转身又举起一杯酒。
台下各国王族使臣各自列着队伍,逐个上前献礼,恭贺皇帝寿辰。
一直到西夏,使臣团谦卑地行跪礼,前方唱礼官手里捏着长长一张纸,嘴巴不停的说了一刻钟才终于把礼单上的讲完了。
江偃书看了眼母后,赫连娜对于下面这些曾经的国民,仍旧淡淡微笑着,一点其他的表情也没有。
二皇子收回目光。
酒过三巡,桌子上的绶带都被撤下,一碗又一碗精致的点心菜肴逐渐占满桌子剩余的空位。殿外传来一道鼓点,殿门开启,一队身着彩衣的儿童齐齐贯入殿里,红紫银绿,棉袄宽衫,戴玉冠、裹巾头,舞剑执杖。热热闹闹地仿佛上元灯节的夜市。满脸笑容,踩着此起彼伏的笛声喇叭声又唱又跳。热闹极了。
二皇子被这股热闹也带起了兴头,被里头那个扮作武夫的小孩儿乱七八糟的武术动作逗得乐地直不起腰来。往后倒的时候又被身后的知蝉扶住腰,又小心翼翼的拍背。
皇帝和身边的容妃便看着他。等节目结束,皇帝便带头赏赐了这群孩子,尤其是其中那个看起来最健壮的“小武夫”。
岑禾手里捧着一柄小小的玉如意,在周围一众小孩儿此起彼伏的羡慕声音里,他却只觉得愈发晕晕乎乎。他看见了位仙子,在朝着他笑。
都是表演的小孩儿,谁也不比谁强。其他人都是金元宝,就他又个漂亮可爱的玉如意!
他紧紧抱着玉如意,觉得这是仙子给他的奖励。
剩下的节目同样精彩,飞天的美丽娥女,静静弹奏的白衣琴师,还有世家官宦家中子女精湛的表演。
眼花缭乱。
二皇子却只是撑着脑袋,瞧热闹的兴致愈发缺缺。
那些贵女们妆容精致,端庄大方,每一位都极具魅力。
偶尔抬起的目光落在端坐其上的两位皇子身上,却又不约而同的、最后纷纷又落回到小皇子身上。
二皇子今天穿了件绛红色衣裳,头上戴金冠,上面还镶了一块闪闪发光的红宝石,同其下眉间的朱砂相互映衬着,愈发显得二皇子眉目精致、唇红齿白。撑着脸、自上而下地瞧着底下的人,眼睫垂垂,落下一片羽毛似的青色阴影,连那双绿色的眼睛,此刻也像是他身上一点独特的忧郁印记。
坐在台上的二皇子,
比最上方龙椅上的帝王,还要闪亮、让人挪不开眼睛。
有点无聊。
二皇子想着,眼睛便转啊转的。
看见了坐在对面的大皇子沉静的眼,还有他下方超大一块个头的惊元侯身边朝他龇牙咧嘴想要引起他注意的楚无戈。
二皇子:……
二皇子缓缓转过眼睛。
转到了身边,朝他笑的像只老狐狸的谢丞相,还有冷着张脸的死狐狸谢容玉。
二皇子越来越觉得这宴会没趣儿了。
现在宴会流程已经来到了互唱应制诗了。
皇帝先题了一首《诞华辰》。
然后便是台下一众文官的舞台了。
二皇子一向对对诗相当苦手,此时更是觉得坐下的座椅烫屁股。他扯了扯皇帝垂下的长长袖口,在皇帝落下问询目光时,超级小声的找借口说自己忘记带一个重要东西了。
十分了解二皇子秉性的皇帝当然选择无视宠爱的孩子借口的拙劣,愉快的答应了二皇子的小小要求。
二皇子偷笑,偷偷从座椅上起来了,拉着知蝉的手就从座椅后面绕着小跑着离开了。
台下看的一清二楚的朝臣们眼观鼻鼻观心,纷纷转过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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