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就没有体会过家的温暖,能让他感受到温暖的时刻细数起来寥寥无几。
喔,对,现在有了,在林砚家里,这是他唯一能感觉到温暖的时刻。
尽情的放松,撒欢,然后躺在林砚怀里。
“那么,”他转身面对母亲,“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因为...”
“因为我怕,怕你也会跟你父亲一样被别人抓走,然后跟他一样躺在我面前,奄奄一息。”丁悦走到儿子面前。
陆珩下意识地否认:“我不会跟他一样,林砚他不是这样。”
确实,丁悦心里也清楚林砚不是那样的,可她此刻的做法就是要陆珩看清自己的内心。
之前她发现了,陆珩还在以猫的形态陪在林砚身边,也不知道陆珩怎么了,遇事从不犹豫的他,怎么卡住了。
趁着刘医生来国内,她要好好请教一下该怎么办。而那时候刘医生说过,在亲密关系中陆珩会逃避,可能都不会直面自己的内心。
现在一看保持现状不就是一种逃避吗。
作为老妈的她要助力儿子的幸福。
“陆珩,我知道,可是我不想再失去你了,我当然知道林砚不是那样的人。”丁悦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但是,你要一直以这样的状态在他身边吗?如果他知道你就是猫你觉得他能接受吗?你搬到这里不就是为了方便自己变身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陆珩无处可躲。
他想过直接告诉林砚,可是这样的事情林砚能接受吗?会突然害怕他?逃离他吗?
心里的不确定更深了,或许他并没有意识到林砚已经在他心里扎根太深了,深到没有办法剥离。
陆珩从未想过“勇气”这个词会成为他的难题。
在公司上,他能够冷静地做出亿万级别的决策,面对咄咄逼人的竞争对手也从不退缩。
但当涉及林砚时,他变得小心翼翼了,他在怕什么呢。
“我好像喜欢他,妈,我喜欢他。”陆珩终于开口承认,但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房间内只有两人的对峙,再小的声音即便隔得有些远的距离也能清晰地传到丁悦的耳朵里。
一瞬间,丁悦笑了,眼角的纹络起着褶皱,发自内心的高兴,她明白儿子身边需要人的陪伴。
起初她觉得是自己,可自己的陪伴终究不敌爱人的陪伴,她希望陆珩放下那些重担,能彻底去接受承认自己心底的爱意。
丁悦欣慰地笑了,“那就去告诉他。”
陆珩没有回答,他沉默了良久。
“妈,我会失控吗,我现在能控制自己变猫变人,如果我失控了控制不住呢,我会伤害到别人吗?我会成为他的负担。”陆珩低声说,“而且,林砚喜欢的是煤球,不是我。”
这是最刺痛他的一点。当他是煤球时,林砚会抱着他亲吻,温柔地叫他宝宝,而当他是陆珩时,林砚只有敬畏和距离。
丁悦坐在儿子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但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林砚对煤球的感情,其实是对你真实一面的接纳?”
陆珩没有回答,但内心微微动摇。
林砚正坐在工位上,心不在焉地盯着电脑屏幕。奖金到账的喜悦早已被失去煤球的难受取代。
昨天不说好就借走一晚上吗?
怎么一直没有联系他,他去问又不好,这只猫就只是在他的家里住了一段时间。
不能算是他的。
他一遍又一遍的翻看自己手机里煤球的照片,每一张他都记得背后的事。
翻到一张,最开始煤球来家里的照片,那时候它还跟自己讨罐头吃,结果不小心吃进了医院。
煤球若真是陆总的猫的话,那它一定衣食无忧,吃的住的哪一个都比待在它家里好。
回去也未必是坏事,只不过他真的很想煤球,想它在家里跑酷,想它在门口等他。
忽然他的心空落落的,比失去任何人或事都让他感觉难受。
他望着电脑发呆,现在的他什么都有,工作顺利,却独独失去了煤球。
细想一下爱情也不顺利,因为大老板好像跟着煤球一样消失了,不再像之前那样靠近他了。
所以他的好运被收回了吗?
“砚哥,陆总刚才找你。”同事杨扬敲了敲他的隔板,“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林砚猛地回神:“现在?”
“对,就刚才你不在的时候。”
林砚看了眼手机,没有任何未接来电。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向总裁办公室走去。
何秘书不在外间,林砚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陆珩低沉的声音:“请进。”
陆珩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门口。林砚注意到他今天没有穿正式的西装,而是一件简单的灰色毛衣,这让他看起来比平时柔和许多。
“陆总,您找我?”
陆珩转身,眼神复杂地看着林砚:“坐。”
林砚拘谨地坐在沙发边缘,等待陆珩开口。但陆珩只是沉默地看着他,那种目光让林砚想起煤球盯着玩具时的专注神情。
“您有什么事吗?”林砚最终忍不住问道。
陆珩似乎下定决心般深吸一口气:“我听说你家的猫是我妈丢的那只?”
林砚点头,没有说话,眼眸低垂,提起煤球他就难受。
煤球再也不是他的了。
看着林砚此刻的失落,陆珩也于心不忍,可不知道要怎么办。
或许他妈这样一弄是对的吧,这样也给了陆珩能逃避开的理由。
陆珩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你要是想猫,可以去家里看它。”
“我想天天都见到他,可以吗?”林砚苦笑。
这句话让陆珩的眼神亮了起来,但很快又恢复平静,自顾自地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它其实不是普通的猫,你会怎么办?”
林砚困惑地皱眉:“什么意思?”
陆珩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急忙转移话题,“没什么。我是说,有些猫特别聪明,几乎像人一样。”
林砚笑了,“煤球确实聪明得过分,会开门,还听得懂我说话。”
谈话气氛稍稍轻松了些,但陆珩始终没有说明找林砚来的真正目的。
看向林砚时他都有些克制,好像自己心里藏着的事不能公之于众。
只能自己默默地藏在心里,等着林砚接收了煤球已经不在他家的事实。
或许早该这样了吧。
几分钟后,陆珩借口还有会议,让林砚离开了。
回到工位,林砚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
他原本期待着陆珩会谈论其他的一些事,或者新的项目安排,却只进行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对话。
“砚哥,陆总找你什么事?”杨扬好奇地问。
“没什么,就说了一下之后的项目安排。”林砚撒谎道。他不知为何不想分享刚才谈话的内容,又补充一句,让自己的话看起来更可信,他去陆珩办公室瞟见一个指纹锁的项目,“要做指纹锁。”
“指纹锁?”王浩有些奇怪,因为这种项目之前都不是交给他们部门的,“这个要做?”
看着部门里的几个人,林砚从刚才的情绪里出来,他现在是部门的总监,不应该让太多私人的事情影响到自己。
得把精力放在工作中。
林砚自觉心虚,却头硬般解释,“嗯,谁知道大老板在想什么呢?”
确实,林砚不知道陆珩在想什么了,一瞬间好像陆珩不再像之前那样温柔的看着他,不仅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还刻意回避他的眼神。
下班后,林砚没有参加同事们的聚餐,而是直接回家。
公寓里空荡荡的,缺少了煤球迎接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冷清。
他打开灯,把钥匙扔在玄关的盘子里,盘子上刻着猫爪图案,那是他买给煤球的配套物品之一。
“煤球,你还会回来吗?”林砚对着空房间喃喃自语。
接下来的几天,林砚过着两点一线的单调生活。
上班,回家,然后睡觉,灵魂像被掏空了一样,拖着自己的躯壳勉强度日。他休息的很不好,不适应,很不适应,之前都是抱着煤球睡觉的,可现在怀里没有了那个毛茸茸的家伙,他又得怎么缓过劲来呢。
每天都感觉比之前累太多太多。
在维持了几天后,他成功把自己熬累了。
公司里,陆珩依旧刻意避开他。有两次在走廊上相遇,陆珩只是点头示意,没有看他,也没有和他说话,然后就匆匆离开。
好像一瞬间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从煤球离开后,林砚的生活又回归平静。
就像一场梦一样,梦醒了,收回了他的一切。
这种变化让林砚感到困惑。他发现自己不仅想念煤球,也开始想明白了陆珩的一举一动。
是刻意远离吗?还是在提醒他之前的一切都只是对待员工的态度。
周五下午,林砚终于忍不住请了半天假。他实在没有心情工作,身体很烫,脑子也转不过来,他决定回家好好休息。
回到家,公寓里静悄悄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林砚脱掉鞋,直接倒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就在他几乎要睡着时,一阵轻微的嗡嗡声突然响起。
“喂。”林砚接起电话,声音软绵绵的,没有一点生气。
陆珩见林砚没有在办公室,问了旁边的人才知道是请假回去了,他坐在办公室思索良久,然后决定给林砚打一个电话。
关心一下他也是应该的。
“你要去看猫吗?我妈正好不在家。”电话接起后,陆珩一股脑的把话说完。
像是害怕林砚对他的态度转变,不愿意承受,所以他在电话响起的那一刻,一溜烟的把话说完。
没有得到回应,却听见有气无力地一声喂。
一下弹起身,陆珩担心地问,但还是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让对方察觉,“你怎么了。”
“我…想…”
断断续续的声音,不知道是信号还是手机的问题,陆珩听不清。
来不及思考太多,陆珩拿起自己的衣服就往林砚家里赶去。
一路上,陆珩的眉头都没有展开,快步赶到林砚的家里,他急切地打开林砚家的门。
走到房间一看,林砚双手瘫在沙发上,手机已经滑倒了另一边,整个人闭着眼睛,看起来很是虚弱。
“林砚。”陆珩坐在林砚的旁边,摇了摇他。
被摇晃的动静弄醒,林砚睁开了眼,眼睛由失焦到一点点清晰,他看清了来人,却不太确认地开口,“陆总?”
脑子不清不楚的,林砚也没有思考陆总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家里。
是自己进门后没有把门关稳吗?
他只知道自己头晕得厉害。
或许是这几天的心力憔悴让他抵抗力下降的太多,实在挺不住就生病了。
陆珩用自己的额头低着林砚的额头,感受到比自己烫很多度的体温,他收回了头,决定把林砚带去医院。
林砚微微张开砚,朦胧中,看见陆珩焦急的神情。
他是在担心自己吗?
“我送你去医院。”陆珩抬起林砚的手,把他的手挎到自己的脖颈上,要将他整个抱起,随后被林砚用一股力拉着下坠。陆珩没有撑得住,脚一滑,整个人压倒了林砚的身上。
头埋在林砚的颈窝,这里也那么烫。陆珩抬起头,目光看到林砚的脸,现在离得很近,他才观察到林砚整个人状态都很不好。
皮肤不再透亮,而是转为蜡黄,这是没有休息好。
自责感从心底触发。陆珩感受到林砚呼出来的气,这样下去不行,他执意要带林砚去医院。
“陆总…我…吃点…药就好。”林砚艰难地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在柜子里。”
见拗不过他,陆珩只好起身照做。
没等林砚说完一句完整的话,陆珩已经熟络的找到了药,并自然地走到烧水壶前把水烧开。
几分钟后,陆珩端起一杯水还有药到林砚的身边,他先是把林砚扶起来。
林砚整个人很软,来之前他都能走得动道,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的身体是受到什么蛊惑,完全瘫软,整个人都靠在陆珩的怀里。
又再次嗅到熟悉的味道,瘫倒在这个人的怀里,明明印象里就这一次,为什么林砚会觉得很熟悉。
像在过去就已经在他怀里待过很久很久。
陆珩把药放到林砚的嘴里,学着林砚之前给他喂药那样耐心,眼睛紧紧地盯着林砚的嘴,看到他把药吞进去后,他又拿起那杯温水哄着林砚喝下去。
药吃了,水也喝了,林砚还是很虚弱。
陆珩把他抱的更紧了,“吃了药,马上就好了。”
嘴里嘟嘟囔囔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陆珩公主抱起林砚,把他抱到了床上,然后给他盖上被子。
手摸到熟悉的床,陆珩想起躺在这床上的感觉,尽管他也想躺上去,但是他并不能。
看着林砚这个样子,他钻心地疼,在犹豫什么?在害怕什么?
或许他还没想的明白,明明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却只能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默默地逃离了这间房子。
一晚上林砚都睡得很沉,再次睁开眼,他是被一股仪器轰鸣的声音吵醒。
这声音怎么有点像扫地机器人拖地的声音,窸窸窣窣地碾过每一块地板。
他抬眼一看,惊讶地发现客厅角落的扫地机器人不知何时启动了,正沿着墙边缓慢移动,往他的床底去。
“奇怪,我什么时候设定这个点扫地了?”林砚自言自语地起身,去找自己的手机。
今天他又请了半天假,因为昨天睡着前怕吃完药第二天起不来,想了想还是请个假。
不能因为刚当上总监就无故旷工,这是很不好的习惯。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枕头边,什么都没有,他撑着手起来看,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
清醒之后想起来,昨天是陆珩来照顾他的,他都记得。
不过他不明白陆珩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想去猜,因为他想不明白,还容易扰乱他的心弦。
拿起手机,林砚点开控制扫地机器人的软件,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点开,他觉得自己家一直很干净,都不用怎么去收拾。
想来也奇怪,他的确比之前扫地拖地的次数少了很多,按理来说这不应该,养了小动物之后应该会更经常扫地才是。
但他印象里总觉得自己家里很干净,没必要去打扫。
在之前他做家务都是看见脏了才回去扫,如果没有扫就证明这地不脏,没必要浪费精力去收拾。
启动后手机还缓冲了好一会才再次出现程序的控制界面。
这个扫地机器人会自己更新并创建地图,林砚点开一看,界面显示着扫地机器人正在清扫的地方,他放大看了看,这个位子,是哪?
他看了好一会,这不是自己的床吗?怎么底下会有个阴影,是什么东西,之前都没有见到过。
好奇心驱使下,林砚起身,低头一看。小家伙准确无误地滑到床边,然后停了下来,发出滴滴的提示音。
忽然想起,是不是因为之前煤球喜欢把东西藏在最底下啊。他跪下来,掀开床单,看向床底。
黑暗中,有一个盒子反射着微弱的光。林砚伸手把它捞了出来,发现是一个收纳盒,里面还装满了东西。
看着这东西发愁,怎么床底下多出来这样的一个箱子,还装着东西。
煤球再怎么喜欢藏东西,也不可能叼着一个收纳盒进去床底吧。
“这不是我的东西啊。”林砚困惑地打量着盒子。
盒子打开后,里面装着一些生活用品,抽丝剥茧,他一件件的翻看。
里面装着几件衬衫,他摸了摸,指腹不断的搓,感受着衣服的布料。
他没有感受过太多的料子,但是以他摸过自己衣服的经验,这布料不像是便宜货,他没有这样的衣服啊。
掀开衣服一看,底下藏着一个手机,他拿起来,手机点不开,没电了。
这些东西该不会是房东留在这里的吧,也不知道放在这里多久了,林砚皱眉,这东西之前也没有出现过啊。
还是问一问房东,万一这东西是人家的,以后来找他要,可就麻烦了。
他拍了拍照片,把这些东西发给了房东,一直没有等到房东的回应,林砚打算先去把手机充上电,万一这手机长时间没有充电坏了的话他可就麻烦了。
不能再倒贴一个手机给房东吧,插上充电器后,林砚确认手机还能充上电去,还好,随后他把手机放在一边。
今天的状态已经比之前好了太多了,过去几天林砚像是沉浸在悲伤中一样,现在能提起劲了,但一看到一旁放着的猫碗,林砚刚提起的劲又泄了下去。
随后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
林砚下意识的看自己的手机,发现不是自己的之后,望向刚充电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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