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地方不算太远,天已经完全亮了,很多铺面还没有开门,不过早餐店的都早早开门迎客了。
被香气吸引,林砚走了几步,找了个包子铺,“老板,来两个包子,还有一碗白粥。”
自己吃不太好,所以他转身问了问陆珩,“陆总你吃什么?”
“有豆浆油条吗?”
“有。”
两个人落座,老板动作利索,没一会热气腾腾的包子还有粥就摆在了林砚面前。
豆浆油条也紧随其后。
林砚拿起包子,一口咬下去,多少年没有吃这口了,香,真香。
看着林砚的样子,陆珩又想起来第一次见以人型见到林砚时,他就是在吃包子。
随后,陆珩慢条斯理的喝着豆浆,还有油条。
见他一口豆浆一口油条的,林砚有些看不下去,谁教他这样吃东西的啊。
“陆总,油条要泡着豆浆,这样才最好。”
其实早上陆珩并不喜欢吃太过油腻的东西,但是这个摊上只有这两个东西他能够接受。
他想要融入林砚的生活,从任何方面都融入,他不想让林砚觉得他们之间是不同的。
陆珩听话照做,果然不一样了,然后吃下了好多。
吃着东西,林砚眼睛一直瞟向对面,陆珩也看了过去。
一辆墨绿色的复古车,静静的摆放在修理厂的门口,看着已经有了些年头,他忽然想起来林砚之前和自己提到过的这辆车。
“你喜欢那辆车?”陆珩开口问。
“嗯。”林砚边吃边说,“我其实最开始的梦想是修车。”
闻言,陆珩轻轻一笑,能和他分享这些事情,他很开心,然后静静的听着。
“那为什么没有学?”
其实那时候林砚的想法很简单,因为这个能赚钱,赚了钱什么就都好了,他妈妈不用那么辛苦养他。
小时候,林砚能接触的东西不多,在网络不怎么发达的时候,他能了解的东西非常有限。
那还那时候他只知道老板动动手,扭一两颗螺丝就能得到不错的报酬。
在他看来这很容易。
并且他也喜欢这种跟机械打交道的工作,因为没有跟人打交道那样累,算是他认为的理想工作。
“我妈觉得太苦了。”林砚回应道。
在他们这开汽修的没几个身体是好的,或许是因为累,或许是本就有病吧,所以没几个能开的下来。
林砚妈妈不忍心自己孩子那么累,她就觉得自己的孩子应该是在办公室看电脑,敲敲键盘的。
“嗯,是挺累。”陆珩顺着林砚的话说。
“不过我确实挺喜欢这种感觉,就好像那个车经过自己的手又活过来一样。”林砚喃喃自语,“能创造一辆车很酷,只不过我现在是没有这个机会了,毕竟自己的专业跟造车天差地别。”
听着林砚讲他的过去,陆珩抬眼,再次看向那辆车,记住了车的样子。
吃完后,两人就走了,一路上,林砚没有再搭理陆珩,到了目的地后,干着自己本来出差就要干的事情。
林砚跟对方对接的人侃侃而谈,专业素养极强。
一旁的陆珩看着尽显欣赏,眼神不由得温柔了很多,好像在和旁边的人炫耀,看吧这就是我的员工。
负责对接的人,手心都捏出了汗,这也没有人提醒他,汇报中期大老板会来啊,他这种级别怎么能招待大老板呢。
打工人为何为难打工人。
好在,陆珩没有发话,一直在听着他们说,结束之后还很客气的打招呼。
顺利结束后,林砚看了眼时间,这个点宠物医院正好开门,他正好赶过去。
“医生,我来接猫。”开门后,林砚直直走到那只大橘猫面前。
大橘猫看到这两人来,眼睛都亮了,抬着爪子扒着玻璃,像知道这两人就是来接自己的一样。
医生走来把橘猫抱出来,林砚接过橘猫,揽在了自己的怀里。
陆珩跟在身后看见了跟林砚一起来时救助的那只猫,此刻正被林砚抱在怀里。
“你要养吗?”陆珩的语气有些不悦。
“嗯。”林砚看着他,然后故意说,“我现在也没有猫了,养一下也没事的。”
听这话,陆珩有些失落,不是说只要煤球吗?这下怎么变了呢。
林砚抱起这只猫,就像之前抱起煤球一样,指尖上下翻看,每一撮毛底下都要看仔细,就怕漏了那一块毛病一样。
确认这只猫没事后,他又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里。
看着林砚怀里出现其他的小猫,陆珩心里很不舒服,他固执的认为,林砚怀里的位置是他的。
嗯,本来那个位置是属于自己的。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瞬间情绪低落,他不想让林砚抱着那只猫,也不想看见林砚怀里又除了他之外的小猫。
他走上去,一把抢过林砚怀里的这只小猫,动作有些粗鲁,惊到了怀里的小猫,小猫伸出利爪,不小心刮到了林砚的衣服,而小猫爪穿过了衣服,勾到了林砚的皮肤。
本来林砚还想要抢回来,他往旁边一举,扯开了抓着林砚衣服的猫爪,“我抱着就好。”
这人怎么一阵一阵的,要抱就给他抱。
林砚没有坚持去抱小猫,而是跟医生一遍又一遍确认这只小猫的状况,问的很细。
这下更不高兴了,陆珩听着心烦,脸更臭了,他想到之前自己不舒服也进了一次医院,怎么那时候林砚没有问那么细。
为什么,是他伤的不够严重吗?
一路郁郁寡欢,陆珩不想听林砚那么关心另外一只小猫,他抱着猫坐在了最外面的椅子。
小猫不知道怎么了,只知道现在躺在一个很舒服的怀里,不一会就咕噜咕噜地响起来了。
陆珩顺着小猫的毛往下摸,原来林砚平时就是这样摸自己的吗?
好像就是这样,他学着林砚的方法摸小猫,小猫舒服的踩着陆珩的衣服,小爪子一捏一捏的。
那么舒服的吗?
好像确实是这样,林砚当时顺着毛摸他的时候,他也很享受,每次都想林砚再多摸一会。
怎么办,看着这只小猫享受的样子,他突然好想好想林砚摸摸自己啊,那种感觉他已经好久没有体会过了。
林砚确认了一些细节,具体要怎么吃药,是不是要擦药,每天什么时候吃,这些他都问了一遍。
刚这只小猫算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道,刚救助的时候,这只小猫瘦的只有骨头,现在好不容易救回来了,他可不能马虎,所以跟医生确认了好久。
他拿着医生开的药走了出来,走到门口见陆珩摸着小猫,而那只小猫舒服的睡着了。
这就是小猫舒服的样子吗?
又想到煤球,煤球好像也是这样舒服的享受自己的触摸,不过现在煤球成了一个人,此刻居然在摸着小猫。
不知怎么,林砚却觉得这样的画面有些怪异,一只猫在撸另一只猫。
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歪头看着陆珩怀里熟睡的小猫。
陆珩被林砚的声音吸引,转头看过去,一瞬间心里有些酸楚,他也想要被摸。
“走吧。”林砚正准备把小猫装到笼子里提着回去。
而坐在椅子上的人迟迟没有动静,林砚疑惑的看着这个人。
时间好像暂停了一瞬。
陆珩抬起正在摸小猫的手,转而拉过林砚的手,把林砚往他的前面一扯,然后抬起自己拉着的那只手,用自己的脸往上一蹭,“林砚,你能不能摸一摸我。”
林砚撇头咳嗽了一声,他收回手,装做没有听见这句话一般。
沉默的恰到好处,正好把林砚不愿意面对的事给掩盖过去。
但陆珩却不愿意放手,脸一直蹭着林砚的手。
这下给林砚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拜托,你现在不是煤球啊。
一直蹭我的手干什么。
“好啦,走吧。”林砚无奈,但还是露出哄煤球的声线安抚着陆珩,然后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两人起身回去了,林砚在自己的房间里整理今天考察的资料文件。
那只小橘猫安安静静的躺在林砚的脚边。
或许每只猫的性格都不一样,又或者是这只猫刚刚大病初愈,没有精神。
要是换做是煤球,一定会闹上好一会,缠着林砚摸它,然后非要睡在林砚的腿上才行,就有点像刚才陆珩那样求自己摸他一样。
有些好笑,仔细一想,陆珩在很多时候跟煤球的一些举动都很像,都是那么可爱。
不过突然告诉林砚,那其实不是煤球而是陆珩。
说实话林砚更多的不是气,而是觉得尴尬害羞,毕竟他之前经常抱着煤球就是疯狂的亲,还跟煤球睡一张床上。
所以啊这是尴尬社死,林砚也不知道怎么面对陆珩,却被对方逼得这几天都得见到他。
随后叹了叹气,好在对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知情,不然他想象不到这有多尴尬。
电话在一旁响着,林砚一看,是陈欣打过来的。
“喂,怎么了。”
“砚哥,有一个项目需要你签字,你什么时候回来?”陈欣问。
“我得下午点才回去吧。”林砚补了一句,“着急吗?”
“不急的。”
“好,那我明天去签吧。”林砚回,眼睛一直看着电脑,整理这文件。
电话那端没有声音,奇怪的沉默了好一会。
“砚哥,你该不会忘记明天是什么日子了吧?”陈欣在电话那段沉默着,实在等不及了提醒到。
“明天怎么了?”林砚说,“你生日吗?”
不对啊,林砚明明记得陈欣之前才过了生日的。
还是他记错了?
“不是啊,是你生日。”陈欣都快气笑了。
哪有人能自己的生日都忘记。
林砚看着电脑的右下角,好真到了自己生日。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他就又要长一岁,又过了一年。
而这一年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喔,我忙忘了。”林砚笑着解释。
他们技术四部几个人的关系都很好,每到谁的生日都会聚在一起吃个饭或者去唱个歌。
几个人这几年也一直都是这样的,生日变成了他们在一起放松的时候。
这也是让林砚觉得温馨的点,生日不再只是平凡的一天。
“那我们看看去哪吃一顿。”林砚问。
“没事,王浩都想好了,要去那里吃了。”陈欣说,“就是砚哥,有件事有点不好意思讲。”
“但说无妨。”林砚一瞬间放松了背,抬手活动活动。
下一秒,他的手彻底放下。
“王浩带着他女朋友一起。”陈欣说,“然后我跟杨扬。”
得,林砚真是没好气的笑出来声,无奈说,“你是在提醒只有我一个单身是吧。”
“嘿嘿。”陈欣说,“没有,就是提前跟你说一声,怕你觉得生日我们都成双成对的,你有想法。”
“你放心,绝对没有。”
既然都要到生日了,林砚刚好在家,他想着一会去给他妈妈上个香。
陆珩在隔壁房间刷着手机,他用软件搜索着如何追林砚,结果出来的词条他都觉得用不上。
烦闷地把手机丢在了一旁,忽然想起来明天好像是林砚的生日,还好这次他追着林砚过来了。
他又起身,再次把这一关键的信息输入在软件中。
得到的回答依然没有任何情感,每一个都不适用。
现在他是以陆珩的身份出现在林砚的面前,而不是小猫的样子,虽然庆幸,可这也犯难了。
他不知道林砚对他的感情是什么样的,如果突然说,被拒绝了怎么办。
搜索软件给不了陆珩一个完美的答案。
最后他打电话给了他表弟陆彦。
这个人是陆珩唯一认为最有经验的人,是个玩世不恭的少爷,每天混迹夜场,曾经他对这样的人是嗤之以鼻的。
直到几年前这小子喜欢上了一个人,收心了,夜场也不去了,转头大费周章的追人家,追到后立马结婚,婚后就老老实实的在家里了。
“喂,哥。”
对面的人接起电话,声音有些喘,一阵一阵的。
“你在干什么?”这声音听着不对劲,陆珩问了一嘴。
“还能…在…干什么。”陆彦一句话换了三次气,每一次的尾音都带着一丝喘息。“在做啊。”
陆珩马上就想要把电话给挂了,手机都举到了另一边。
“不逗你了,我在跑步。”轻笑了一声,陆彦本就喜欢逗陆珩,而且也了解他的性格,每次的揶揄点到为止。
陆珩又把手机贴回了耳边,“我问你一件事。”
有些难以开口,但陆珩还是没有半点犹豫说了出来,没有办法的时候求助有经验的人是明智的选择。
不过他之前从未有过需要跟这个表弟讨要经验的时刻。
“什么事情要你来问我啊。”陆彦的声音略带一丝惊讶。
这个从小被规训,当做继承人来培养的哥哥,居然有问题要问他。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是什么难题能把衿贵高智的陆珩逼成这样啊,那他得问问是什么事。
“喔,说来听听,什么事会难到你。”陆彦语气上挑,但这一丝玩味。
“就是,你怎么追你老婆的。”陆珩说的磕绊,跟他一贯的作风有些偏离。
闻言,陆彦笑出了声,这个无所不能的大哥居然被这种事情给难住。
果然这世界最难不过一个情字。
“哥啊,就这事?你直接说啊。”陆彦坦白。
“我…”陆珩自觉没面,被一个小孩嘲笑,关键是他没办法反驳,自觉理亏,“直说吗?”
“首先你得让人知道你喜欢他啊。”陆彦觉得这不过是一件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事,没那么复杂,动个嘴就好了。
“可是,如果对方不喜欢我呢?”
陆彦明白了,原来是担心这个啊,也是神奇,他有机会倒要看看对方是谁,能把这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人变得如此担惊受怕,想必对方一定是个美人。
知道这人就是怕说不出口,陆彦又补充说,“要不我教你几招。”
陆珩没有说话,默认让对方说。
“直接上,把他压床上,大家都是成年人,那方面契合才能长久。”陆彦使坏般笑了笑,能这样逗他大哥,此生无憾了。
对面没有吭声,他又追上补了一句,“要是不敢的话,直接吻上去,不拒绝就是有戏。”
此刻,陆珩有些后悔给这个人打电话了,也不知道自己是那根筋没有搭上,居然让这个人给自己出主意。
要说接吻,也不是没有过,思绪飘远,他想起那次亲吻,而自己且还是下意识的。
被陆彦这样一说,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林砚的反应,好像他并未做出很反感的表情。
就是那几次都是林砚喝了酒,这也不好判断对方真实的想法。
“你,能不能好好说。”陆珩咂嘴道。
“我说的是实话啊,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狂追我老婆。”陆彦前半句说的中气十足,后面这几个字明显压低了声音,“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你忙去吧。”
“别,哥,我好好说。”陆彦这下正经起来,不再逗陆珩,“还是要直接告诉别人你喜欢他,这样才能知道对方的想法啊。”
爱情都是从告白开始。
准确的来说告白,只是把一件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摆在明面上。
这样才有往下的可能。
如果说喜欢,那顶多只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在不确定对方心意前,胡思乱想是最不明智的方法,直接告知对方,才能知道下一步。
“我…”
“不是,你不会连说都说不出口吧。”陆彦听出了陆珩的难言之处。
他没说吗,有说吧。
而且他的行动也很明显了,对方不可能不知道吧。
“哥,虽然成年人的世界很多事情都不用说的太明白。”陆彦继续说,“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说出来,对方不可能直接来问你是不是喜欢他吧。”
嗯,确实有那么一点道理,就是准备要说出口时被打断了,这是不是也意味着林砚知道自己的想法,只不过是碍于一些事才没让他继续说。
至于碍于什么事,恐怕也得他说出口之后才能知道吧。
“嗯,我知道了,那怎么告白才好。”陆珩问。
“随时随地都可以,不用太过刻意。”陆彦回答。
“那明天是他的生日,你觉得可以吗?”
如果陆珩这个时候在陆彦的旁边,他可能会以下犯上给他一个大嘴巴子。
时机都摆在他面前了,他在这里犹豫什么,现在不说要等什么时候,等别人有另一半了再说,还是等别人老了再说。
“你说呢,哥。”陆彦语气尽是无奈,或许每个人最难过的就是情关了吧。
对于这样一个帅气多金有高智商的人,在情字面前都显得蠢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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