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国家级御灵人,我的实力很强,你可以随心所欲一点,没关系,我跟得上。”
“我的意思是,我们时间很紧,你可以走快点不用顾及我,前面没有危险,如果有,你躲我身后就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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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觉得他的动作过于耽搁时间,还是……
我们可爱的坏学生对他的老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呢
沈辞年没有如方恪的愿往前走,只是缓慢转动手腕,把皮绳一圈一圈缠起来,缠短。
窒息的感觉一点点加强,方恪深深吐出一口凉气,然后跟着缩短的绳子往前走。
过了,有点太过了。
什么过了呢?方恪想,过于上道了。
以至于他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沈辞年听他的话,加快了脚步,或许他会认为沈辞年仍然在他的掌控之中。
但,沈辞年不。
沈辞年打破了他的掌控,并且在尝试掌控他。
而他,顺着往前走了。
这一局他输了,从他迈步……不,从他发出“快点”的指令时,他就已经一败涂地。
方恪舔了下干裂的唇角,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那种兴奋,就好像一个危险、聪明、没人能够控制的犯罪分子遇到了一个旗鼓相当的侦探对手。
就好像是金莫里亚蒂在万千庸人之中终于发现了一个让他忍不住招惹的小可怜——夏洛克福尔摩斯。
又或者是福尔摩斯终于在那些蠢人的质疑声中寻到了那个唯一能够理解他的doctor华生。
很好,这个新人,一点都不像个新人,越来越合他的胃口了。
尽管沈辞年是个新人,但方恪想要搭档的欲望却反而更加强烈。
“名字”,方恪终于走到沈辞年面前,抬起头,大大方方展示自己脖子上的项圈,就仿佛在炫耀什么似的,他目光灼热,“告诉我,你的名字。”
沈辞年原本走在前面,他的前面应该是长长的走廊。
但现在,被方恪挡住了一半。
一个猎物,以猎人的姿态在向捕猎他的人炫耀,沈辞年仿佛已经听到这只骄傲的littlepuppy大言不惭的话语。
——“我允许你捕猎我,这是你的荣幸。”
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
可puppy就是puppy,puppy表现得再怎么master,也永远不可能取代主人成为daddy。
这么有趣的人类他已经足足百年没有见到了。
沈辞年忽然提起一丝微不足道的兴趣。
但在兴趣之上,牢牢立于不倒地位的仍然是理性、智慧、优雅,少许的伪善,一点点引导,和偶尔露出那么一角的小甜头。
追逐利益的人们,只有看到了甜头的那一角,才会猜测被手帕遮盖下的是否是更多的甜头。
才会来讨好他,向他求个赏。
可谁又知道,那被遮挡的部分或许根本不是甜蜜的糖果。
而是危险又致命的毒药。
千方百计求来的赏赐,竟是毒药。
沈辞年迫不及待想要看方恪那破碎的神情,那一定动人心魄极了。
在方恪决定引导沈辞年的一瞬间,他就已经先被沈辞年引导了。
但方恪并不明白这一点,不同于理性至上的沈辞年,方恪永远任性,他只会也只愿意跟着感觉走。
“名字”,他固执地重复着,“给我。”
“可以”,一个假名罢了,只是还有些利用价值,沈辞年细细打量着方恪,目光从下往上移,最后定格在方恪攥起来的拳头上。
他笑了,笑容很温柔:“我会再次重复我的姓名,以方便你这次能够记住,但你先松开手,以保证我自己的安全。”
他神色变得无奈:“你很强,但意味着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毕竟我是个什么也不懂的新人。”
方恪沉默了一会,松开了手。
“方恪同学”,沈辞年松开皮绳,却摊开了掌心,“我是你的新班主任兼诡异防御课老师,年终。”
方恪愣了一下,他原以为沈辞年教历史或者语文。
教数学都算了,怎么会是诡异防御课呢?
方恪没有握住这只手,他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一个新人,教诡异防御课”
沈辞年不在意地收回手,“这是一科理论课。多数时候理论并不大于实践,但实践未必一定高于理论。”
“换句话说:虽然你是国家级御灵人,但在某些特殊情况下,或许你不得不听从我的指导。”
方恪没搭话,他知道这是事实,因为他现在就正陷入这种情况中。
暴力不了,只能智取,显然他虽然算是聪明,但应该不如沈辞年的脑子好使。
毕竟,他很难有真正静下来,能够好好“想一想”的时候。
“想”点什么尚且困难,更别提思考了,他的头脑永远在喧嚣而且不知道喧嚣个什么玩意儿,永远吵得他心烦意乱于是一切事情只能遵循暴力本能。
但今天,不,更准确的说是“现在”,现在他难得有那么一点安静的时间,可以让他独自想一会要怎么哄骗他的老师跟他来一点不一样的,而且不能让他老师看出端倪,至少现在不应该看出来什么不好的倾向。
要让沈辞年觉得正常、合理。
但他自己能偷偷暗爽到。
方恪张了张嘴,咽了口唾沫。
他想叫,他知道在这个副本里他这么叫沈辞年是合理的,但他叫不出来。
想干的事干不出来,就很容易令人着急,而恰好方恪特别容易急,一急就会变成火药,稍微点一下就爆炸。
而此时往往偏偏就有什么人来把它故意点爆。
听着从沈辞年背后走过来,端着托盘的诡管家弯身,轻易说出那个他说不出的词汇,他瞬间气上心头,一拳锤爆了管家的头颅。
很好,虽然体力值负300%,附加效果“将死之人”,但一拳干倒了不算太强但也没有很弱的管家。
沈辞年默默退至一边,静静看方恪发泄。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他轻咳两声,用皮靴光滑的那一侧轻轻踢了踢方恪。
方恪僵硬了一瞬:他被人给踢了,还是穿着鞋子踢的。
他开始小幅度发颤,并且呼吸急促起来。
不熟悉他的人可能以为他要发怒了,但其实不是。
不是发怒,不是,是别的什么情绪,有一点点,就一点点,总而言之不是发怒。
他垂眸,极力克制自己的眼神,干巴巴道:“怎么了?有事”
语气听起来有点冲:“有事说。”
但其实不是冲,沈辞年精准判断出他的语气,那应该是正在掩饰什么东西的僵硬。
沈辞年不紧不慢,甚至有一点悠闲道:“你打碎了它的头,其他玩家该怎么办呢?”
谁也不希望在城堡里遇到一个身穿西装到处乱撞的无头躯体吧。
沈辞年蹲到方恪身旁,慢条斯理给自己戴上手套,有那么一点嫌弃但没被方恪看出来地摸了摸管家诡的上衣口袋,翻找出来一个精致的、年代有些久远的工作牌。
“麻烦大了”,他轻笑,只用余光注意方恪的反应,“你打坏的这个是总管家,或多或少,应该算个推动剧情的人物。”
“怎么办呢”,他有意无意道,“国家级御灵人…你教教我”
方恪偏过头,咬着嘴唇。
怎么办?不知道。
以前这种情况,直接打崩副本就好。
现在,不行,他打不崩。
扮演型副本是要走剧情的,重要剧情需要探索、触发、演绎,直到剧情完整度达到60%并且核心关键剧情走完,才能通关回到现实。
现在他把重要NPC打坏了,意味着他们可能通不了关了。
他有些烦闷,他知道系统针对他,这大概是一场针对他的局,但……
他把头转回来,看了一眼正在平静、认真注视他,用眼神询问他怎么办的沈辞年。
别的人他不在乎,可这个人……
他忽然站起身,并没有看见身后跟着他一并站起的沈辞年眼底闪过莫名笑意。
【0915,沟通他的子系统,给他点提示。】
【好的,尊敬的、被主系统特别照顾的、玩家年终阁下。】
正在方恪准备孤注一掷的时候,子系统0221忽然公事公办且极不情愿地主动念起旁白。
【玩家方恪身份已更改:古老的庄园有一位神秘的管家,他来自天堂也来自地狱,是上帝的走狗是撒旦的亲信,但你如果问他,他只会说自己是这里的管家,他打理了主人的庄园几百年,几乎成为这里真正的主人。】
【但他只是管家,他绝对忠诚于自己的主人,永不背叛,于是世人都说,他与吸血鬼做了交易,订立契约献出了自己。】
【你不是他,但你要成为他很简单,只需要知晓他的过往,并承担他的未来。】
【“死去的庄园主”当前剧情探索度1%,代替死去的管家并获得其所有遗物后,剧情探索度将提升至15%。】
【系统提示:他有写日记的习惯,日记里只有三分之一记载了他的生平,而另外三分之二……】
巨大的钟声响起,0221的声音戛然而止。
八位玩家同时听到一段来自各自系统的提示,那空灵的提示音和钟声一起逐渐变弱。
【当钟声响起,亡灵们从墓地回到生前居住的地方安息。这是他的遗言,也是对你最后的警醒……】
【圣经、圣水、银十字架都可以保护你们不被吸血鬼们发现,但请注意,它们都是消耗品。】
“诡!是吸血诡!它们上来了!”
副本内包括沈辞年一共八个玩家,从刚才起一直不能确定其余六位的身份,但现在,似乎有一个可以确认了。
方恪刚要上前把那个咋咋呼呼的玩家揪过来,肩膀就被什么东西搭住。
他回头看,是沈辞年的拐杖头。
真银包裹、弧度微弯,用更文雅的说法应当称呼它为“手托”。
沈辞年握着权杖的中心位置,将银手托搭在方恪右肩膀上,似乎是一种“停止前行”的命令或者警告。
方恪握紧了拳头,脊背僵硬,是一个防御的姿态。
他余光看见沈辞年似乎想要从他身旁穿过去,打鼓的神经瞬间更加绷紧。
“你,退我身后”,他没偏头,目光紧紧盯着刚刚还在大喊现在却诡异安静的玩家,“别往前走了,快点,他不对劲,你躲我背后。”
沈辞年在方恪身后距离他大概二十厘米左右的地方停住。
“那也好,毕竟我是新人。”
方恪看不见背后的沈辞年正在用什么样的目光打量面前的“玩家”,他只看到那个玩家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开始发抖。
发病了抖什么抖现在的玩家胆子都那么小吗?他没故意吓唬这人吧?
沈辞年忽然将手掌按在方恪一侧肩头,轻拍两下,语气中充满赞许:“方恪同学不愧为国家级御灵人,真厉害。”
“一眼就看出来这位小朋友不是人,这还没动手就快要把人家吓哭了,有实力。”
不是,他没一眼看出来,他直到刚刚都以为真的是人类。方恪垂了下眼皮,遮住忍不住往上翻的白眼,“你,叫一只诡小朋友”
“不能叫么?”
“谁管你。”方恪抿了下唇,“神经病。”
“他是剧情人物?古堡里曾经闹诡”方恪抬头看沈辞年的眼睛,“怎么触发剧情跟他一起逃亡”
沈辞年听完这一连串问题,忽然就笑了,“你问我啊?国家级御灵人。”
特意咬重“国家级”的字眼。
方恪刚有点放松的脊背又是一僵。
沈辞年什么意思?对他搞特权不去上学的不满,还是单纯逗他玩
他忽然有点烦,脸色一冷就要转身与沈辞年对峙,沈辞年的手却恰在此时再次压住了他的肩膀。
就好像经过精密计算似的,卡在他发火的边缘把他给截停。
他便只是咬牙,“怎么做说。”
炸毛小狗需要把梳子顺顺毛了。沈辞年在心里评价完,抬眼漫不经心答道:“你问他啊,问我一个新人我能告诉你什么?”
方恪有那么一瞬间,想给沈辞年鼻梁上的眼镜来一拳。
他最讨厌答非所问或者磨磨叽叽说半天抓不到重点的人了。
但他没有,他只是真的沉着声音问那个诡:“你是谁,你看见什么了,你要干嘛”
面对诡异,他可没有面对沈辞年那样的好脾气,“快点说不然我先剁了你!”
那只穿着园丁装的诡先是战战兢兢看了沈辞年一眼,看见他含着鼓励的笑容,这才哆哆嗦嗦道:“墓……墓地出事了,死死死死人全都爬出来了,说说说要回来过复活节,好好好多下人都被咬了,我……”
园丁诡戛然而止,按照正常流程,此刻他应该露出獠牙,展示自己脖子上的牙洞,然后跟面前这两位来一场疯狂且开心的大逃杀。
他享受这种突然掀开羊皮露出狼的真面目,然后开始猫捉老鼠的游戏过程。
但,园丁诡瞄了沈辞年一眼,他能感受到沈辞年是比他更高等级的诡异,而沈辞年身旁的方恪显然已经是别人的猎物。
于是他打算开溜了,他夸张地大叫一声道:“啊呀!真是不得了!外面都是吸血鬼和蝙蝠!哦天哪!我要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一秒钟也不想再干下去了!抠门的管家一个子儿也不肯多给我!而我们的主人,可怜庄园主简直像不存在一样!”
方刚接班抠门管家恪瞪着眼睛就准备冲上去揍人。
沈刚回来辞简直不存在庄园主年一把拉住方恪后领子,然后带着他躲进窗帘后面。
楼下是轰隆隆打雷似的一群脚步声。
“干嘛有必要躲”方恪仰头用力瞪沈辞年。
“嘘”,沈辞年用食指压住方恪的嘴唇,“好,知道你很厉害了方恪同学。是没必要躲,但也没必要跟这么多诡起冲突。”
方恪还是瞪他。
沈辞年无奈低头笑,“我是新人,你不怕,我怕,你体谅体谅我”
方恪不瞪了,别别扭扭整个人都非常僵硬地被沈辞年压在墙上壁咚。
好想跺跟前的皮靴一脚。方恪如是想。就算要躲,好歹体面一点,为什么要……裹着窗帘把他压墙上……
太近了,心跳藏不住。
他抿着嘴巴想:如果现在跺沈辞年一脚,那么沈辞年有七成可能忽略他异常的心跳。
他刚要抬脚,腿就被沈辞年的膝盖轻轻顶住,沈辞年的眼睛分明在笑,他从中却察觉出了威胁的意思。
的确,理智上讲他跺那么一脚并不会有任何好处,还有暴露的风险。
方恪坚定地跺了下去,甚至还碾了碾沈辞年的脚背。
他妈的,他是方恪,他从来不管理智讲的什么玩意儿。
“你他妈下次”,方恪顿了一下,“再面对面把我按墙上,我他妈就对着你胯-下来一脚。”
他推开沈辞年,一把掀开窗帘,看着疯狂的泥浆尸体们的背影,刚要跟上去,一只手突然出现又把他拽回了窗帘里。
他面朝着墙,背对着沈辞年,被按在墙上。
“你妈…”
“别骂人,还有,安静一会”,沈辞年声音到底是真的有了些无奈,“仔细听脚步,楼下尸变的佣人还没上来。”
方恪充耳不闻,只扭着脑袋怒视沈辞年,“我他妈……”
沈辞年无视他的眼神啪叽一下给他脑袋按回去,“不好意思,你最好保持安静。我身上没多少道具,用一点少一点,不想用在这里。你知道的,新人普遍胆子不大,身上道具太少我会害怕。”
“另外,不要骂人。我不喜欢听脏话。”
新人,胆子不大,害怕。
方恪气笑了。
哪个新人明知道他是方恪还敢把他的头按在墙上的
人们害怕方恪不是因为方恪有多强,而是因为他是一个不可控的疯子,他能干出任何正常人根本想象不到的癫事。
但沈辞年显然不怕他。
方恪忽然有点泄气,就好像一只被戳破的河豚那样松了肩膀。
沈辞年不怕他。这难道不是他想要的吗?
沈辞年在管他,用老师以外的身份。这难道不是他想要的吗?
可他总觉得差点意思,很不得劲儿,
对,很不得劲儿,具体因为什么呢?
方恪眸色逐渐深沉起来。
太温柔了,沈辞年太温柔了,而他并不想轻而易举被驯服。
他是一条恶犬,桀骜不驯才是他的本色。他不可能如此轻易就听一个人的话,尽管他知道沈辞年是对的,也有想照做的心思,但他矛盾的心理却不允许他这么快就认输。
方恪用力咬了沈辞年按着他脸的手一口,沈辞年刚松开手他便猛的转过身,挑衅般瞪着沈辞年的眼睛,一字一顿:“你他妈。”
不让他骂他就骂。
他不光要骂。
方恪抬脚,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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