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松鼠睡得很熟,四肢爪子贴着秦眠的胸膛,蓬松的大尾巴自然的垂在身后。
“你倒是会挑地方。”
秦眠哼笑一声,抬手将小松鼠取了下来,放置在挨着颈窝的地方。
乍然接触到冷冰冰的床板,小松鼠动了动身子,随即慢慢的挪过来贴着秦眠的颈窝,大尾巴将自己罩了个完全。
“睡吧。”
扯了扯被子将小松鼠遮住,秦眠疲惫的闭上眼。
今日加固阵法比他想的要耗费心神得多,得多睡上几日才能将耗费的心神补齐,迷迷糊糊的算着下次加固的时间,秦眠再次睡了过去。
“咕咕!”
偷粮贼起床!
宋舒睁眼时,秦眠还在睡,勤劳的小松鼠见不得懒惰的人类,于是他毫不犹豫的用爪子推了推秦眠的脸,冷酷无情的威胁道:
“咕咕!咕唧!”
再不起床,我把床拆了。
“早呀。”
或许是太久没有放肆的睡过觉,秦眠竟然觉得偶尔睡一睡精神头还不错,比打坐还来得舒坦。
只是可惜睡觉不涨修为,否则秦眠也愿意每日睡上一睡。
伸了个懒腰,秦眠用头撞了撞宋舒的肚子,结果被宋舒非常凶狠的扯着头发威胁:“咕!”
再撞头给你打下来!
“好好好,知道你饿了。”
将头发从宋舒的爪子里勾了回来,秦眠慢悠悠的说:“我这就起床给你放粮,别催了。”
即便没事也不能多睡,毕竟还有只小祖宗等着投喂呢。
正了正衣冠,秦眠走到木桌前,将灵果还有花生、核桃摆了上了上去,还贴心的给宋舒的青瓷杯里倒了些蜜水进去。
“我今日要补补,你也跟着补补。”
见小松鼠兴奋的抱着杯子啜饮一口,秦眠哼笑一声也给自己倒了杯蜜水,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拿着白玉杯,双眸盯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微微出神。
“咕!”
鼠吃饱了!
宋舒拍了拍肚子,正准备像往日一样去茅草屋房顶跑上几圈,肚子上却忽然被人用手戳了戳,他愤怒的抬眼,却见始作俑者不慌不忙的说:“我今日要练剑,你要不要陪我一起。”
宋舒歪着头:“咕?”
怎么练?
秦眠冲他弯了弯眉,起身慢悠悠的走到屋外。
今日是难得的小雪,虽然天空仍旧不作美,但好歹不是大雪纷飞,砸得鼠两眼昏花。
白茫茫的雪地里,一茅草屋一核桃树傲立,除此外还有一位白衣胜雪的公子和爬到屋顶上四处张望的一只灰白毛小松鼠。
宋舒寻了个好位置,将上头堆积的雪刨掉,随后悠哉悠哉的坐了下去,翘着爪尖看着底下的秦眠。
“咕。”
鼠看偷粮贼耍剑。
秦眠掌心向上,一把青色剑柄的长剑便凭空出现在他手中,一侧眉头轻挑,秦眠侧过头对目光灼灼的宋舒道:“小松鼠,看清楚了。”
宋舒:“咕!”
鼠看得很清楚。
听到宋舒的应答,秦眠扯了扯嘴角,随即握紧剑柄在小雪中舞起剑来。
白衣公子舞剑的姿势潇洒利落,一剑刺出带着浓浓的杀气,然而长袖飞扬间却又回风流雪,美不胜收。宋舒听老王八说过“婉若惊鸿,矫若游龙”八字形容人身姿绝艳,而此时用来形容偷粮贼却也有几分适配。
脸上看笑话的表情渐渐消失,宋舒逐渐板着脸,漆黑的眼珠中却是可以灼烧人的光。
鼠想学这个本事。
两只爪子托着腮,宋舒严肃着一张松鼠脸,看着底下收剑的秦眠,愣愣的想:鼠得想个办法让偷粮贼教自己耍剑。
宋舒看着自己短短的腿,又叹了口气。
鼠现在变成人形还不稳定,只有短短的爪子怎么练剑。
单是秦眠那把剑都有五个鼠高,宋舒怀疑自己连那把剑都拿不起。
“小松鼠。”
秦眠冲他招了招手,诱哄道:“想不想学剑术,若是想学,可以拜我为师哦。”
宋舒:……
偷粮贼的表情,看起来很不怀好意啊。
站起身拍了拍尾巴上沾着的雪花,宋舒直挺挺的朝着秦眠扑了过去,稳稳当当的落在秦眠的头上。
骑在秦眠头上,宋舒严肃表示:“咕咕,咕唧。”
鼠不拜师,但鼠要学本事。
偷粮贼要是愿意教鼠本事,鼠便不计较你偷粮一事。
“咳。”
将头顶的小松鼠抓了下来,秦眠没好气道:“故意落到我头顶?”
宋舒不承认:“咕。”
弹了宋舒一个脑瓜崩,秦眠好笑道:“想不想学剑。”
宋舒点了点头,他承认自己心动了。
“那要不要拜我为师。”秦眠接着诱哄。
宋舒摇头,坚定道:“咕。”
偷粮贼要是不肯教他,鼠就悄悄自己学。
“又想学本事又不想拜师,你当真是什么好处都想要。”没想到这都没吸引小松鼠,秦眠无奈道:“可你不拜师如何修炼成人,总不能靠你的小手小脚学吧?”
宋舒挠了挠头,眼里透出微微的迷茫。
鼠自己怎么不能修炼成人,鼠昨天还变成人了,只是偷粮贼没瞧见。
见宋舒即便如此也没有拜师的意思,秦眠有些失望垂下眼,不过又很快道:“罢了,我给你做柄小剑,以后耍着玩。”
待他在想想其他法子,哄小松鼠修炼。
至于前些天才说小松鼠不想修炼便随他去的话,秦眠早已抛之脑后。
小松鼠活泼聪明,哪怕靠着灵果延长几年也实在太短。
丝毫没察觉到秦眠想哄骗自己修炼的意思,宋舒高兴道:
“咕!”
偷粮贼今天是好人。
听出秦眠的意思,宋舒抱着秦眠的手腕,欢快的啃了一小口,这次没用劲儿,只是单纯表达自个儿的欢喜之情。
见此,秦眠哼笑一声,用手指戳了戳宋舒的小肚子。
小东西,
总算不发脾气了。
一人一鼠想的非常美好,奈何秦眠的手上的活计实在太差,眼睁睁看着秦眠又削断一截树枝,宋舒暴躁的将削的“小剑”踹了出去,正好和之前削坏的十几根树枝砸在一起。
“咕!”
偷粮贼手好笨!
怎么耍得来剑,玩不了刀呢。
“咳。”
摸了摸鼻子,秦眠掩饰性道:“哎呀,天也不早了,该吃午饭了。小松鼠,今日天好,干脆我们烤点松果儿吃好了。”
宋舒果然很快被吸引注意力,忘记了一地的断“剑”。
“咕?”
鼠没吃过烤松果儿,好吃吗?
秦眠站起身,干脆将那一堆削坏的树枝叠在一起升了个火堆,紧接着拿出几个松果儿、榛子丢了进去。
宋舒站在秦眠的肩头,看着他的动作,硕大的眼珠一眨不眨,有些担忧秦眠会将他的松果儿烤坏。
“咕。”
你小心些。
“咕唧。”
鼠收集粮食很不容易。
“嗯嗯,知道你着急。”
敷衍的回着宋舒的话,秦眠用脸贴着小松鼠暖乎乎的肚子,轻声道:“不过等要等烤熟再吃,等会儿你先尝尝味道,若是喜欢,之后我再给你烤?”
无情拍开秦眠的脸,宋舒面无表情道:“咕。”
鼠先尝尝。
火越烧越烈,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带着松树香气的果仁味道,宋舒动了动黝黑的鼻尖,闻着味道正是从火堆里传来。
这就是烤松果吗?
味道好香。
抬爪子推了推偷粮贼的脸,宋舒激动的询问道:“咕?”
鼠可以吃了吗?
“快了。”
见小松鼠馋得很,秦眠笑道:“别把口水落我身上了,不然这松果儿你也别想吃了。”
“咕。”
鼠不流口水,偷粮贼胡说!
火候差不多的时候,秦眠将火堆下埋着的松果、榛子都用木棍掏了出来,嫌木炭会弄脏屋里,秦眠便索性帮宋舒将松果和榛子的果仁都掰了出来,摆在瓷盘里。
“你今日可真是享福。”
秦眠道:“连果壳儿都不用扒,就差喂你嘴里了。”
宋舒扶着秦眠的耳朵,得意摆尾:“咕。”
鼠就该享福。
香喷喷的烤松果和烤榛子简直不要太好吃,宋舒几乎在吃的第一口就爱上了,双眼锃亮,哼哧哼哧的一连吃了六七个果仁还腾出时间看偷粮贼一眼。
秦眠也没有闲着,他从一个绿瓷瓶里倒出几颗丹药塞进嘴里慢慢咀嚼着,宋舒看见后奇怪的凑了过去,双手抱着秦眠的下巴,将鼻子凑到秦眠的嘴巴面前闻了闻。
“咕?”
偷粮贼吃的什么东西,怎么没味道。
“这东西你现在可吃不得。”
将小松鼠放回桌上,秦眠咽下嘴里没滋没味的丹药,眉目含笑的看着一脸懵的小松鼠,伸手拿过瓷盘里的一颗焦香松果,佯装要吃的样子,询问道:
“我能吃你一颗松果吗?”
宋舒:?
偷粮贼要吃鼠的粮食!
黝黑的眼睛凶狠的一瞪,宋舒鼓着腮,就在秦眠以为他要生气的时候,小松鼠却忽然恢复了平静,朝着秦眠招了招手,平静的“咕”了一声。
偷粮贼昨日瞧着精神头不太对,别死在冬日了。
鼠不差这一颗松果。
说罢宋舒转过身抱着一颗榛子,重新啃了起来,他拿着榛子看看还愣在原地的偷粮贼,有些犹豫的想要不要再分偷粮贼一个。
毕竟偷粮贼个子可不小……
“真可爱。”
四肢被人扒开,宋舒再次被摁在桌上,胸前的毛毛正被人胡乱的用脸蹭乱。
“咕!”
四肢在空中胡乱的扒拉着,宋舒顶着一前胸的乱毛,用爪子抵着秦眠的脸,严肃警告道:“咕!”
再有下次,偷粮贼你小命难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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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舒:偷粮贼手笨得很,但好在烤的粮还不错[垂耳兔头]
秦眠:哎,人总有擅长不擅长[无奈]
或许是小松鼠居然愿意让出一颗松果的行为感动了偷粮贼,十日后,宋舒醒来时发现枕头边居然摆着一把小剑。
“咕!”
鼠的剑!
兴奋的蹦起,宋舒将小剑从剑鞘中拔出来,秦眠给他做的竟还不是一把木剑,而是一把真正的精铁锻造的剑。
剑身莹白,剑柄缠着小小的流苏,简直是秦眠那把剑的缩小版。
“咕!”
鼠要练剑!
将剑装回剑鞘,宋舒叼着剑柄正准备爬下去,犹豫了会儿,他又将剑放下,先去床尾处翻找披风。
最近秦眠得闲,给宋舒做了好几个不同颜色的披风,长短都有,宋舒都很喜欢。
找出一件红色的披风穿上,宋舒再次咬住剑柄攀着床柱爬了下去,四爪狂奔着朝着屋外跑去。
偷粮贼教鼠耍剑!
“可算是醒了。”
秦眠站在屋外的空地,双手负于身后,哼笑道:“我早就料到你一醒来就得闹腾,怎么样,我特意为你锻造的剑,试试趁不趁手。”
“咕!”
宋舒取下小剑,双目凌厉,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潇洒的将剑鞘往后一丢,双腿很有气势的扎着马步。
“咕!”
偷粮贼看剑!
宋舒不会剑法,自然不可能耍得像秦眠那般轻松自得,只会毫无章法的对着空气一顿乱劈。
好不容易结束,宋舒扶着膝盖喘气,眼睛却期待的看着秦眠:
“咕咕?”
鼠耍得剑如何?
“咳,还可以。”
秦眠掩唇笑道:“不过粗野了些,我来教你文雅些的剑法。”
“咕。”
一人一鼠于雪中并排而站,宋舒目光如炬,秦眠刺出一剑,他便跟着刺出一剑;秦眠踏出一步,他也踏出一步。
只是宋舒的手脚太短,秦眠做起来是风度翩翩,而宋舒做起这些动作则有些滑稽。
不过好在此处只有秦眠一人看着,并没有其他人看见。
一套剑法囫囵教完,秦眠睁眼说瞎话的夸道:“不错,小松鼠,很有天赋嘛。”
宋舒腰挺得笔直,抖了抖胡子,矜持但又自信道:“咕唧。”
鼠一直很有本领。
“不过—”
秦眠话锋一转,正经道:“虽有天赋,但底子差了可不成,你挥剑的时候力度不够,得多练练。”
宋舒歪头:“咕?”
怎么练?
薄唇微勾,秦眠无情道:“念在你初次练剑,先挥剑一百下吧,待熟悉了再每日挥剑两百下。”
“咕!”
秦眠蹲下身,看着一脸震惊的小松鼠,用诱哄的语气说:“吃得苦中苦,方为鼠上鼠嘛。”
鼠上鼠!
宋舒双眼坚定,抓着小剑的爪子越发紧。
鼠要做鼠上鼠!
以后大黑蛇和臭貂再敢吓唬鼠,鼠就用剑把大黑蛇切成八段,再把臭貂的尾巴砍了塞他嘴里!
毕竟灵山的动物并非都是友好,其中有条大黑蛇和一只紫貂每次见到宋舒都想吃掉他,不过好在宋舒反应很快,从没有被抓到过。
“咕咕!”
“嗯嗯,很不错。”秦眠将屋中的藤椅搬了出来,一手枕在脑后,一手端着茶杯,长长的衣摆拖在雪地上,悠哉悠哉的看着小松鼠挥剑。
宋舒练的很认真。
只是秦眠给他做的本就是铁剑,有一些重量,而且每次只要挥剑的力度不对,秦眠就会慢悠悠的纠正,这让一百个挥剑显得异常艰难。
艰难的挥完四十个,宋舒正打算继续做时,却听秦眠叫停道:“先到这儿吧,剩下的咱们下午继续做。”
一百个挥剑有些为难小松鼠,但对于宋舒认真的态度,秦眠很满意。
因此中午时分,秦眠特意多给了宋舒些食物,还非常贴心的小松鼠盛上了甜甜的蜜水,供小松鼠渴了喝上一口。
吃饱喝足,宋舒趴在秦眠的膝上浅眠了一会儿,醒来又精神抖擞的拎着小剑出门去了。
下午雪又大了些,透过窗,秦眠看见小松鼠踩在雪地中一板一眼的挥着剑,虽然个头小小,但气势大大。
有些滑稽,但很认真,也……
宋舒很认真的将剩下的六十次剑挥完,然后双腿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任由冰凉的雪盖在身上。
鼠好累。
一百次挥剑下来,宋舒的胳膊无比酸疼,腿也因为要保持正确的挥剑姿势而有些僵硬。
“累坏了吧。”
心疼的将小家伙放在掌心,秦眠拿过宋舒的小剑,带着它进了屋里。
不得不说,秦眠没想过宋舒能坚持这般久,在他印象中宋舒的脾气很大,甚至有些暴躁。
而挥剑是一件枯燥乏味的事,一只小小的松鼠能坚持下来实属难事,更别说宋舒的每次挥剑的姿势都无可指摘。
取出锦帕将宋舒身上被雪染湿的毛擦干净,秦眠佩服道:“小松鼠,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宋舒甩了甩头,得意道:“咕。”
鼠一直很厉害。
毕竟作为一只能在灵山潇洒自在活着的小松鼠,宋舒遭遇过的艰难可比挥剑难多了。
锦帕擦过小松鼠柔嫩的掌心,秦眠这才发现小松鼠的手心竟然被磨破了皮,露出一层软软的粉肉。
“咕!”
鼠有点痛。
眼睛恼怒的向上翻去,宋舒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中用的手痛。
鼠怎么能这般没用!
“怎么受伤了也生气。”
秦眠无奈笑笑,从袖中掏出一盒白色的膏体,指腹在膏体上摩擦两下,紧接着将沾有膏体的指腹在宋舒的掌心按揉。
白色的膏体的在掌心散发出暖暖的热气,没一会儿宋舒就感觉掌心的痛感渐渐散去,就连破皮的地方也很快愈合。
双眼睁大,宋舒将爪子抬到眼前仔细看看,又用另一只爪子摸了摸,真的一点不痛了诶。
“咕。”
什么药,好神奇。
扒拉着秦眠的手,宋舒黑漆漆的眼珠一眨不眨的看着白色的药膏,爪子蠢蠢欲动。
鼠要是能把药膏带回灵山,以后再也不怕受伤了。
瞄瞄秦眠的侧脸,宋舒鼓了鼓腮,琢磨着要不要等春日来了,他便悄摸带着药膏跑路。
反正偷粮贼好东西很多,也不差这一星半点。
“不许打坏主意。”
捏着小松鼠的脸,秦眠哼笑道:“眼珠子转来转去,不会是想偷我的药膏吧。”
宋舒震惊:偷粮贼会读心术!
见小松鼠一脸呆滞的看着自己,秦眠没好气道:“你还真想偷拿呀,小没良心的,我都给你多少好东西了,还惦记着这点药膏。”
宋舒理直气壮叉腰:“咕咕咕咕!咕!”
就允许偷粮贼惦记鼠的粮食,不允许鼠惦记偷粮贼药膏吗!
“顶嘴。”
手指拨了拨小松鼠飘扬的耳毛,秦眠将药膏放到桌上,叮嘱道:“药膏我放桌上,要用的时候自己抹。你若是听话呢,送给你也不是不成。”
宋舒:“咕?”
“我骗你作甚。”
“咕。”
鼠一直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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