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面上只是处理了这些人,暗地里头的调查却没有停止。
次日,等包拯、公孙策二人起身的时候,林昱就把此事和他们说了,他们听了也颇为诧异,难道是闹鬼?
“这村子没有鬼,倒是有人,昨晚上狗也不吠,想来是个熟人,要不然找村长借狗去搜寻?”林昱问。
“不妥,”包拯摇头,“这不过是停留片刻,况且刚才和昨日也来了几个人,气味混杂不好辨认,况且这么做毫无疑问是打草惊蛇。”
林昱没有反驳他,才吃了早饭,那头马汉就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是好的。
原来是打听到了早些年,马寡妇的一些轶事。
前头也和在成记那边打听的差不多,在丧父丧夫之后,马寡妇带着自己的儿子来到燕子村定居,为什么来到燕子村定居,是因为燕子村有一位她的熟人,一位她祖父曾经救过的人,一位她从小到大当做阿嬷来尊敬的人。
当年马寡妇沉塘之后,她的儿子就不知所踪了。
联想到这前前后后,包拯的直觉就是那个莲儿男扮女装装作哑巴,倒像是在躲着什么人,年纪也和那马寡妇的儿子对得上号,他觉得这个莲儿非常有可能是马寡妇当年失踪的孩子。
一来听村子里面的人说马道婆重情重义,马寡妇除了孩儿,旁的的家眷亲属便是再也无得了,马道婆怎么忍心会把恩人家的孩子视而不见?况且即使这么多年下来恩情还完了,也还有一层亲情在呢。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行得通了,那成记的匕首,那么动机是什么?
肯定不是钱财利益,那边是仇杀了。
如果能够证明那个莲儿和马寡妇的儿子是同一人,就能够开始提审了。
包拯把他心中所想告诉了公孙策,公孙策给他出了个主意,“不若在那边匕首上下工夫?毕竟按道理,这便是那个马寡妇的遗物了。”
倘若是真的为母亲复仇,那么对于母亲留下来的遗物想必也会无比的重视,甚至于自乱阵脚。
在二人的授意之下,差役拿着这把匕首挨家挨户,声势浩大的询问这把匕首是谁的,到了马道婆家中的时候,依旧是那莲儿开门,只是看到这把匕首的时候神色有些异样。
“不知道这位姑娘咳曾见过这把匕首?”差役问。
正在发呆的莲儿突然间被惊醒,她神色有些不对劲的摇摇头,用手比划比划。
那差役见问不出什么来便也没有再问,如果忽略莲儿紧紧掐进手心的手的话。
☆、九十四、神棍继续中
问到别的人家的时候,也没什么消息,但是倒是有一户人家的婆娘说略有些眼熟,只是她却是要好好想想的,现在还想不起来。
林昱又要来了那把匕首,上面有些锈迹,但是把手那里有时时被人摩挲的痕迹,想来此人应该时常把玩这匕首,但是又不能够明露出来,所以这匕首上一时有锈迹也未能够及时清除。
这么一想,他眉头有些松动,“包大人,你观这匕首手持处。”
林昱引导他细看,包拯也看到那几处被时常摩挲的地方,“看来此人不是一个有耐性之人。”
“想来是最近的事情让他有些慌张了,昨晚便潜入我们休憩的院子想做些手脚,”公孙策也想到了,而且一个时常摩挲匕首,爱惜此物的人怎么会把时常把玩的匕首刻意丢在离现场不远处的草丛里头?
想必是走的时候粗心大意掉落草丛。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包拯说,“白日又有差役持匕首上门询问,差役说那男扮女装的莲儿脸色不对,又有妇人说这把匕首有些眼熟,不如我们来一个引蛇出洞,瓮中捉鳖?”
公孙策摸着胡子点点头,“可。”
于是包拯便让村长和里正帮忙,他们各自找了自家的婆娘,说白日里头那黄娘子认出来那把凶器是谁家的,明日包大人便要审问黄娘子呢。
妇女之间也偶尔有些闲聊的,什么都聊,两个女人就在三姑六婆堆里头聊起来这件事情,不一会儿,整个村子就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现在饵已经丢出去,就看看那个人会不会上钩了。
夜晚,星稀月明,整个村子似乎安静了下来,只有鸡鸭等禽畜和狗的声音,其他寂静无比,平静的湖面似乎涌动着暗潮。
因为近些日子来的不太平,燕子村的村民夜晚不敢出来,早早的就关上了门,熄了灯,睡了,又借住在村长家的几人也熄了灯。
眼见着黄娘子的房子那边连微弱的灯火呃瞧不见了,正在对面院子蹲着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不免发笑。
那边林昱已经布下了结界,如果有人来的话,就会被束缚住,因此他们也只在院子里头蹲守。
而在村长家的那几个不过是一个幌子,真正的他们早就在这里了。
如果那个人也去村长家,不好意思,那边林昱也布下了结界,他们更加想知道那个凶手会不会来杀人灭口。
如果来正好瓮中捉鳖,如果不来,那么他们今天推测的就要再来。
微弱的灯光下面,公孙策和包拯正在对弈,林昱坐在一旁看书,虽然光线微弱,但是还是勉强能够看到的。
到了大半夜,纵使兵强马壮,也有困顿疲累的时候,公孙策揉了揉眼睛,包拯亦毫无仪态的伸手掩嘴打了个呵欠。
林昱坐在椅子上面闭目养神,其实已经沉浸在修炼当中。
终于,结界被触动了,他睁眼站起来,一下子冲出门外,叫醒在外面的几个差役,自己翻身跃过院墙,到对面去,踹开门,就看见一个黑影正要逃跑,他三两下上去,擒拿住他,那黑影还想反抗,却被林昱摁着老老实实,不能够动弹。
一个差役上来扒开这个黑影脸上的面巾,没想到居然是香婆。
“要杀要剐,我也受了,人都是我杀的。”
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香婆现在看起来动作还挺矫健,完全不像是白天那样虚弱。
而且她居然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件事情不对,包拯让人把她看管起来,等查清之后再说。
那香婆被人擒住也不怕,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从容的跟着差役走了。
包拯想了一下,叫来一个差役,“你且去那香婆的院子里头看看那莲儿是否还在?”如果香婆出来行动,没理由那莲儿不被惊动,想必那莲儿也是知道的,至于香婆说的她自己是凶手,这个包拯却是不信的。
差役去看,果然那边已经人去楼空了。
“这老牛尚有舐犊之爱,更可况人?只是这样算不算是畏罪潜逃?”林昱也不免感慨,难得遇上一个‘慈母’?还是这种情况下。
“只是证据还不算是确切,倘若那黄娘子真能想起来那匕首到底是何人所有便好,或者是验证那莲儿的身世,便可以贯通一切。”公孙策说。
“八九不离十了。”包拯说,“村口村尾有人把守,要是想溜走应当不大可能,应该还躲在村子里,你派人去搜寻一番。”包大人让跟在身边的差役去。
差役领命之后就迅速的带人过去搜寻。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来越大,莲儿躲在暗窖里头,他看着暗窖,这里面放置着一些幼童用的小衣和玩具,那床也是小小的,任谁也不会知道,当年他娘死了之后,他便在这里躲了许久。
这潮湿的感觉是他最不喜欢的,但是现在他又要再次尝受。
他蜷缩在一起,眼睛盯着窖口,想到香婆,对那些死去的人和包拯他们心里的恨越来越多。
包拯他们来到香婆面前,香婆紧闭着眼睛,一副不愿意多言的样子。
“香婆,你既承认你是凶手,那便将过程细细交代。”包拯问道。
香婆微微睁开眼睛,“马寡妇的祖父曾经是罪民的救民恩人,后来只剩下马寡妇和他儿子,这些村子里的男人垂涎马寡妇美色,但是又得不了手,诬陷她通奸,并且将她沉塘,我便想要替恩人报仇,直到前些日子,我知道命不久矣,所以便开始下手。”
“我趁着他们独自去田间的时候从背后用棍子打晕他们,便将他们关押在一个小山洞里,后来看见泥水潭水倒流的异象,觉得在这里可以用一种仪式超度恩人亡魂,所以我便将他们一一杀了报仇。”
公孙策听了有些疑惑,“我看你昨日还面白无血色,脸色清灰,是生了重病,不似作伪,怎么会有力气把打晕的男人拖到山洞里面呢?”
现在的香婆虽然依旧脸色苍白,但是看起来有了些精神。
的却也是去,前些日子,林昱还感觉到她身上的些许灵气四散,已经有了油尽灯枯的样子,现在这灵气又有了聚拢之相,看她眼瞳黑处更黑,已经接近阴瞳,脖颈也有些青黑纹路,指甲略有些青黑,暗道一声不好。
连忙拉开包拯和公孙策,就看见那香婆挣脱了绳索,眼瞳竟然全黑,原本黑色银色发丝已经全白,双手漆黑,向这边袭来。
林昱弯腰侧身,险些被她抓到,掌心一翻,两道黄符随着咒印浮在空中,挡在前方,那香婆见状,竟然被别处血肉味道吸引,扑腾过去,那些差役就是她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