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心下稍安,才想起他手里头的东西,“这是归途回来的时候,路过林县的时候给你买的一些小东西。”
林昱打开,可见几层步包着的下面,是一块用纸包着的墨,还有几个用草编的精巧的东西,还有一柄匕首,上面镶着一块红宝石,好看极了,雪白的锋刃似乎泛着一点蓝光,他第一眼看到就觉得喜欢了。
“这匕首是家中府库出来的,无人用恐落了灰,便给昱弟做个贴身防护。”展昭黑峻峻的眼眸带着一点浅淡的笑意,看起来极为动人。
但是他的轻描淡写可不足以让林昱收下匕首,林昱还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拿了这把匕首把玩了几下之后,更加知道这匕首的价值不菲。
“这……”
展昭笑了笑,眼睛一动,“昱弟也不需要和我客气,实在不行便把你腰间系的那块玉佩送为兄好了,为兄很喜欢。”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林昱也不推辞过多,说了一声好,就亲自取下腰间的那一块雕着祥云的玉佩给展昭,想了想,问他,“这玉太简薄了些,可还喜欢什么样式?我给你雕一个别的。”
“暂时还没有想到,”展昭说,他垂眸,手中摩挲了一番那玉佩上的祥云,这玉佩不似庞府的制式,他是能够看得出来的,因而问,“这也是昱弟雕的吗?”
林昱莞尔一笑,“不过是练手之作。”庞家人送给他的玉佩,他比较少带,不是嫌弃不是怕太过富贵,就是怕磨损,所以那些玉佩他都好好的放在箱奁里头。
虽然他是这么自谦,但是这玉也雕得实在出色,刻纹精细,纹路优美,如果实在粗糙得拿不出手,他也不会压在腰边,垂坠下来。
展昭也微弯嘴角,低声说,“昱弟自谦了,这玉雕得出色,我很喜欢,怎么昱弟竟兴起了治病救人的心思?”
知道他是说住在厢房的那一位,“这个人身上中了一种毒,变得目盲口哑,手筋具断,我便把他们接来医治,但是那毒是驱出来了,只是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展大哥在江湖上可见过?”
他说着拿出一个小瓷瓶装着的东西,那是用灵力从可怜人吐出来的血里头提出来的,废了他好大的功夫,起先他却是是只想完成任务的,后来看到这粘乎乎的一团黑色东西,他反而起了兴趣,因而问一下展昭。
不过可惜,展昭虽然自爱江湖上声名斐然,但是在毒这方面他是两眼一抹黑的,于是他推荐了一个人,公孙策。
虽然医毒不分家,但是医术和毒术差别还是有点大的,林昱一直听身边的人说这一位姐夫医术颇为了得,不知道他还通毒术。
想了想,去问问也好,所以就跟着展昭去开封府找公孙策了。
本来开封府的人见展护卫匆匆的回来,还没有来得及洗去一身风尘,就换了一身衣服,行色匆匆的出门去了,脸上还是一副带着别样柔和的笑影。
“展护卫这是怎么了?急急冲冲的。”
“那哪里是急冲冲,我看是有了心上人了。”
“哎哟,这是那一位天仙可以把我们展大人抓到手啊?”
“那肯定是一位德行与才情美貌兼具的奇女子才能够配得上我们展大人啦。”
……
差役们轮值的时候就在门房那里叽叽喳喳的,李捕头听了,呲了呲牙,“你们这可比村头的大姑娘们还多舌,干活了干活了。”
他们的讨论被狠心的李捕头给强行压制了,他们正了正色,值班的时候还有一点小期盼指不定会见到展大人带着一个天仙回来。
果然,展大人就是带了个天仙回来,一身白衣温和的林公子可不就是‘天仙’吗?虽然这个天仙和他们臆想的那个天仙不太一样,但是展大人的笑容可一直没落下的。
听说展大人和林公子关系很好,如果一回来就去看林公子,这话也能够说的通。
不过他们忘记考虑一件事情,展昭可是和林昱一块去的梅城呢,只不过林昱先他们一步回来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三十五、神棍进行中
到了开封府,他们两个才意识到自己实在是太急躁了,包大人一回来就马上进宫了,但是公孙先生休息了。
林昱也不好叫醒他,所以就到展昭的院子里头去,比起上一回匆匆往来展昭的院子,这一回他们时间也比较多,展昭就带他细细逛了一下自己的院子,还有开封府上下。
林昱就想起和开封府的差役的时候听到的传闻,传说开封府有三宝,一个是阴阳镜,一个是古今盆,还有一个是破案子时得到的一件宝物,叫做游梦仙枕的东西,现在被锁在库房里头,听说不久前还有一个叫做锦毛鼠的人想要偷走
展昭听了他的疑问,不由得露出了笑容,“这都是传闻,其实那三样东西,是一面镜子,一个铜盆,一个枕头,镜子是包大人小的时候掉进井里头捡到的,那古今盆是包夫人的物件,那个枕头说的倒真的是破案所得,”
但是回答到锦毛鼠,展昭可疑的沉默了,“……而那个叫做锦毛鼠的人的名姓叫白玉堂,锦毛鼠只是江湖上的称号。”
想到锦毛鼠的一系列针对他的事情,展昭也是挺头疼的,不过这一段时间白玉堂没有到开封府来找他麻烦,他暂时松了一口气。
看到展昭提到白玉堂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憋屈感,林昱就觉得有点好笑,因为无论什么时候他看见展昭都是一副温和、坚毅、给人安全感的样子,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一方面。
难道那个叫做白玉堂的人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小人?这也不太可能,展昭应该不会怕这种人,反正应该就是这个叫做白玉堂的人总是给展昭找一些让他觉得很棘手的麻烦吧?
难得看见展昭这个样子,林昱好好的取笑了一番展昭,但是却被偶尔皮一下的展昭揉乱了他的头发。
修仙就是不断的洗髓伐筋,每进阶一次,都相当于重新锤炼自己的筋骨,排出污秽。以前修仙界还在的时候,修仙界多的是肤若凝脂的美人,有的五官虽然不是很精致,但是乌发如云盖,唇若点朱,肤若凝脂,不需要妆粉就清新动人。
林昱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也是乌发如瀑,眸似点漆,薄唇带粉,肤色白皙似玉,展昭揉乱了他的头发,簪子都歪了些,他也是相当无奈,抬眸看着展昭。
展昭笑了笑,“是为兄孟浪了。”说完就带着他到自己房间里头,里头摆着一面铜镜,看不真切,只看见影影绰绰的两个人影,两个人都穿着白色衣袍。
林昱把簪子拔下来,松开发髻,一头墨发倾斜而下,然后很快的重新挽起发髻,把玉簪插上,只是怎么都有些歪,他调整了好几下。
一只略微干燥的手接过那一根温润的玉簪,慢慢的别在发髻上。
展昭说,“好了。”
林昱看了看,果然也是,“多谢。”
看着那被扶正了的发簪,林昱心里头有一种自己也说不明白的淡淡的欣喜,不过自己也想不太明白是为什么,就归功被今天被展昭不同寻常的表情给娱乐的吧。
先头笑闹过一阵,然而他们打算还不打算作停,等出了展昭的房间,他有好奇的看起那放在院子里头放置兵器的架子来了。
展昭用剑,平日里头常拿在手里头的巨阙爱剑,剑气纵横,凌冽如光,还有袖剑傍身,虽然精通剑法,但是他出身武学世家,其他武器也是会的。
不必说十八样,只这些架子上摆着的兵器都是会的。
现下,林昱拿起了那把□□,这红缨枪颇重,横耍了两个枪花,正是身姿挺拔如青龙入海,清光烁烁如光雷入地,唇轻勾,目光熠熠的看向对面的展昭。
展昭一阵失神,抿了抿唇,反手摄起一根棍子,三两下交阵就把林昱手中的红缨枪绞到手中,“承让。”
林昱有点失落,“看来我还是只适合拿剑。”
“昱弟如果想学枪,我可以教你。”展昭朝着他轻笑,气宇轩昂,意气风发。
没有应他这一茬,林昱反倒是看起其他武器来了,眼眸还带着疑问,“展大哥可还会些什么?”
“都会些。”
林昱也想学些别的什么武器,于是都拿起来耍耍,展昭也很有耐心的在旁边看着他,时不时还提点两句,只是这些都不适合他,展昭略想了想,翻开袖子,给他看了看自己的袖剑,“剩下的也就只有这样东西了。”
那袖剑做的颇为精巧,展昭竟然把这不轻易示人的袖剑放在他手上,让他细细查看,实在是信任之极,林昱心里觉得有些暖意,只是这袖剑也不怎么适合他,他低眉沉思。
“这算是暗器吗?”
展昭哑然失笑,点了点头。
“我可以学,然后自己造自己用着比较合适的?”林昱试着问。
“当然也可以,昱弟有空就来府中即可,不过有时候为兄事情繁杂,这里有一本法门,你可细细看。”展昭说。
他们两人就暗器又讨论了一下,展昭又给他普及了一下江湖上的一些传闻,林昱才知道,原来刚才展昭说的白玉堂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一号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