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许宁白看得太阳穴直跳,忍不住嘟囔了句,“好丑。”
江珩没说话,目光却紧紧盯着他的腹部,眸子里阴沉得骇人。
许宁白放下衣服,无意识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轻声说:“我有点渴。”
江珩:“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喝水吃东西。”
“哦。”说完,许宁白突然想起了什么,他问道,“我手机在吗?”
江珩从兜里掏出来递给他:“医生让你现在多休息。”
“我得给阿姨发个消息,不然我妈问起来就麻烦了。”
江珩眼神微沉:“这么怕他们知道?”
“当然,他们知道了肯定——”说到一半,许宁白立马闭上嘴,笑了笑遮掩道,“他们肯定会担心的嘛。”
江珩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问:“冷不冷?”
许宁白伸出一只手:“你摸摸,可凉了。”
江珩把他冰人的手塞进被子里:“我给陈聿发个消息,让他带件外套过来。”
“陈聿要来?”许宁白惊讶道。
江珩点头:“嗯。”
陈聿和谢嘉之一听到许宁白住院了,立马就要过来,只不过当时许宁白在睡觉,江珩就没同意。
“你吃饭了吗?”许宁白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八点了。
江珩边发消息边说:“不饿。”
许宁白叹了口气,遗憾道:“今晚本来能吃上江姨做的饺子呢。”
江珩抬眼看着他:“你饿了?”
许宁白摇摇头:“还好。”
半个小时后,陈聿和谢嘉之拿着饭盒、外套、水果、充电线……大包小包地赶了过来。
“宁宁,你现在感觉怎样?”谢嘉之快步走到床边,担忧地问。
“没什么事。”许宁白朝他笑了笑,顺手拍了拍床边,让他坐这儿。
陈聿卸下一堆东西,然后从袋子里拿出饭盒递给江珩:“江姨让我给你带的饭,趁热吃。”
江珩接过来放到一边,问:“外套拿了吗?”
“拿了,拿了。”陈聿把衣服掏出来,“嘉嘉特意挑了件厚的外套。”
江珩接过衣服走到床边,熟练地给许宁白穿上一半,另一半披着:“先这样,等会拔完针再穿。”
许宁白侧着脖子,等江珩把他的领口掖好,然后望着桌子上的饭盒,催促道:“你快去吃饭。”
江珩打开盒盖,热腾腾的水气瞬间散了出来,里面是饺子。
许宁白闻到了味,立马开口:“江珩,你拿过来让我看看。”
江珩提醒道:“医生说你现在不能吃东西。”
“我不吃。”许宁白望着碗里挤得满满的饺子,突然就笑了,然后说道,“你快尝尝。”
“这是江姨包得饺子?”陈聿凑过来看了一眼,忍不住发出疑惑,“怎么有几个……形状那么……别致?”
“怎么别致了?”许宁白好奇地问。
陈聿想了想,给出了一个自认为很形象的比喻:“跟一个个小老鼠似的。”
许宁白:“……”
他两眼一闭,好歹毒的描述。
谢嘉之见许宁白突然不说话了,有些着急地问道:“怎么了?疼得厉害了?”
江珩伸手就要去按床头的呼叫铃。
“我没事。”许宁白忙拉住他的胳膊,本来还不疼,结果被动作一带,当时就闷哼一声。
“老实点。”江珩又往他身后垫了个枕头,“再出血,你就有的疼了。”
“啊?”闻言,陈聿声音陡然变大,“这么严重?!”
当时他俩只从店里监控看到男人踹了许宁白一脚,但没想到踹得那么狠。
谢嘉之的脸色也不好看,他掀起许宁白的衣服悄悄看了一眼,顿时说不出话来。
“没事,真没事。”作为病人的许宁白倒担负起安慰人的重任,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我也没吃亏,那男人的头都被我开瓢了。”
“哎呀,别都丧着个脸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了。”
许宁白转移话题道:“江珩,你快吃饺子,不然该凉了。”
江珩端起饭盒,坐到他旁边,挑起了一个仿佛饿了三天的饺子放进了嘴里。
“怎么样?”许宁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期待地问,“好不好吃?”
江珩慢条斯理地咽下去后,才开口:“好吃,就是一口下去没吃到馅。”
许宁白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表情有点复杂。
“怎么了?”江珩抬眸瞅了他一眼,平静地开口,“我咬的是饺子又不是你。”
许宁白默默扭过头:“没事。”
江珩接着又夹起一个极其饱满圆润的饺子,自顾自地说:“这个挺不错的,很漂亮。”
许宁白瞥了一眼,立马转回头,接话道:“是吧,我也觉得,又圆润又饱满。”
江珩:“不过不像是我妈包的,也不知道是谁的手这么巧。”
这下可给许宁白夸高兴了,嘴角止不住地上扬,眼睛更是弯得跟月牙似的。
许宁白指着那个饺子,一脸的得意:“我,是我包的。”
“看不出来啊,这么厉害!”陈聿憋着笑,跟着附和道,“好看还抗饿。”
谢嘉之也笑着说:“等你好了,咱们一起吃饺子。”
“你可得也给我们包点漂亮的饺子。”
三个人跟幼儿园的老师似的,一个劲地哄许宁白。
偏偏许宁白还喜欢,脸笑得像朵向日葵。
护士过来拔完针又过了一会,陈聿和谢嘉之才离开。
也不知怎地,许宁白手背上青了好一片,还是江珩先注意到的。
本来以为没事,结果一碰到就会疼。
江珩去问医生,说冷敷会好些,他就跑出去买了毛巾和冰袋,然后坐到床边给许宁白敷。
第73章 陪床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许宁白就让江珩回去,医院里的陪床椅子又窄又硬,睡上一夜,第二天肯定腰疼。
而且,除了挨了一脚的腹部疼外,他别的地方都好好的,没必要让江珩陪着自己在这儿熬。
但这人不愿意,并给出了极其有力的理由:“你是因为保护我妈和店里的员工才受的伤,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但许宁白更想让江珩回去好好休息。
结果这人直接坐到椅子上背对着他,拿着手机装聋作哑当听不见。
许宁白无奈只好作罢,一点一点地往床里面挪了挪,对江珩说:“你上来睡。”
“不用。”江珩看了一眼,提醒道,“医生说你不能做大幅度动作,更不能挤压到伤处。”
知道对于许宁白,得说得严重些这人才会老实,江珩平静地补充道:“否则,就需要开刀做手术。”
“把你的肚子划开。”
“!”许宁白当时就不敢乱动了,紧张兮兮地感受着自己肚子里的情况,还用手极其小心翼翼地贴着皮肤摸了摸。
除了疼没别的。
知道唬住他了,江珩也松了口气,但对上许宁白那双紧张的眼睛,他突然就心虚了。
于是,江珩又开口对许宁白说:“医生说了,你只要好好躺着就没事。”
“哦。”许宁白应了声,打了个哈欠。
眼皮子有点酸,沉沉的,一不舒服就想睡觉的毛病又上来了。
许宁白望着头顶白瓦瓦的灯光,犹豫着要不要去上厕所。
江珩以为自己刚才的话吓着他了,抬手轻轻叩了叩床沿。
许宁白的目光顺着声音投来。
“其实,没那么严重。”江珩低声道。
许宁白疑惑:“?”
江珩用手指摩挲着被子的一角:“不会用刀把你的肚子划开的。”
“哦。”许宁白把手递给他,“你能不能扶我起来?”
“怎么了?”
“上厕所。”
心里愧疚且酝酿了一堆安慰人话的江珩,眉头忍不住跳了跳:“你刚才想的是这?”
“上个厕所还用思考?”
许宁白点点头,很认真地说:“我现在肚子那里一动就疼,去趟厕所得走路肯定更疼。”
“我得权衡一下。”
江珩挑眉望着他,慢悠悠地说:“所以,思考半天的结果就是憋不住了?”
许宁白:……
江珩站起来掀开被子,微微弯腰,一手揽住许宁白的后背,一只手穿过他的膝窝下方,将人稳稳地抱了起来。
身体腾空的那一瞬,许宁白下意识地去搂住江珩的脖子。
“放心,摔不着你。”说完,江珩就抱着他往洗手间去。
把许宁白慢慢放到地上,等他彻底站稳后,江珩才松手。
“你不出去?”正准备脱裤子的许宁白见他没走,手上的动作一顿,拉到一半的裤子又提了上去。
“你上呗。”江珩的语气很随意,“怎么,你那东西见不得人?”
许宁白:“……”
他诧异地反问道:“你那东西可以随便见人?”
江珩突然被许宁白这伶牙俐齿的样子逗笑了:“我可没这癖好。”
说完就转身背了过去。
许宁白还是觉得不行,他继续赶人:“你别在这儿听着。”
“我上不出来。”
这话……说得他好像个变态……
江珩欠欠的声音响起:“怎么,你在学校上厕所前先清场?”
许宁白:……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情,告诉自己要淡定。
不能跟江珩怼,这人的嘴太毒了。
许宁白换了个方法,他放软了语气:“我站得好累……”
“你撑着墙站稳,不然,摔了就搁地上嚎吧。”下一秒,江珩就径直走了出去。
虽是这样说的,他也没敢离开,靠在洗手间的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生怕这人摔了。
不过,怎么感觉,这行为好像有点变态……
于是江珩换了个位置——靠在洗手间门边的墙上。
但也没好到哪去……
洗手池上的水龙头响了,紧接着许宁白的声音从里面传了过来:“江珩,你能不能帮我拿一下洗漱的东西?”
“等着。”江珩打开陈聿和谢嘉之拿来的袋子,里面牙刷、牙膏、毛巾……一应俱全,甚至有洗面奶和抹脸的。
再翻一下,角落里还有两个小兔子发卡。
江珩站在洗手池旁等许宁白洗漱,手里拿着毛巾洗面奶牙膏,跟古代伺候主子沐浴更衣的小丫鬟似的。
十分钟后,他抱着许宁白重新回到病床,又抬手将床边的帘子拉上。
光线一下子就暗了起来。
“把外套脱了再睡觉。”江珩伸手去脱许宁白身上的衣服,给他盖好被子后才自己去洗漱。
回来时,许宁白还没睡,听见动静立马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他。
江珩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快点闭眼,明天一早还得做检查。”
许宁白不死心,还想让这人陪睡,于是又一次轻轻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盛情邀请道:“你也上来睡吧。”
“我睡觉很老实的。”
江珩:……
睡觉老实?
如果是上辈子,他完全可以甩出一堆的照片,堵得许宁白哑口无言。
也就现在,这人还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自己“睡觉老实”这句话。
“我们年轻人,得熬会夜。”江珩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个眼罩,给许宁白戴了上去,并强制他关机。
许宁白这会精力是真的有些跟不上了,凭感觉拍了拍江珩的手,说了声“早点睡”后,很快就没了动静。
病房里另一位也是个年轻人,看起来二十多岁,长得白白净净,从进来后就一直带着耳机,不是打游戏就是追剧,住院也把自己照顾得乐呵呵的。
凌晨两点多,许宁白难受得醒了,不知道为什么,昨晚明明没吃东西,可这会胃里总泛起阵阵的恶心,控制不住地想吐。
病房里的灯已经熄了,江珩回陪护床之前把床帘拉开了一半,好方便他随时能注意到许宁白的情况。
这会听到旁边的动静,江珩立马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抬头,就看到许宁白正费力又小心翼翼地从病床上往下挪。
江珩快步走过去将人扶住,在昏暗的光线中,低声问:“怎么了?”
许宁白捂住胃,脸色很不好:“我想吐。”
江珩直接像昨晚那样把许宁白抱去洗手间,单腿跪在地面,呈半搂的姿势让他靠坐在自己身上。
“没关系。”江珩用手心擦去许宁白额头上的冷汗,“直接吐。”
许宁白低垂着头,喉咙频繁滚动,连带着睫毛都在微微颤抖。
“吐不出来?”江珩用拇指抹去许宁白眼角的湿润,一下又一下地抚着他的背,“不着急,慢慢来。”
许宁白胃里的那股子恶心劲堵在胸口,上不去又下不来,憋得他惨白的脸上浮现一片胀红。
每次试图用力呕吐,腹部紧缩都会牵扯到受伤的肺腑,疼得许宁白的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吐不出来就不吐了。”江珩把许宁白搂在怀里,手触碰到他的后背,单薄的衣衫早已经被汗透。
许宁白骤然卸了力气,将头抵在江珩的肩膀上,声音闷沉,还带着些许的哽咽:“好难受……”
“江珩,怎么这么难受啊……”
江珩把他额头汗湿的头发拨开:“我抱你回去。”
许宁白的声音很虚弱:“一会吐了不好收拾。”
“没事,我弄。”江珩双手稳稳地托住许宁白的身体,没有一丝颠簸地把他抱回床上。
江珩把外套给许宁白穿上,又往他身后塞了个枕头:“你靠这休息会儿,我去找医生,马上回来。”
“旁边有垃圾桶,来不及也没关系,一会我收拾。”
江珩的速度很快,几分钟后病房外就响起了脚步声。
医生检查完许宁白的情况,说是腹腔出血引起的胃部反应,开了药让静脉注射。
看见护士拿着针走过来,许宁白的脸当时就白了,下意识地把手往身后缩。
“很快就好。”江珩握住许宁白的胳膊,把他的袖子挽上去,然后拉到了护士面前。
冰凉的压脉带紧紧地绑上手臂,护士开始用酒精棉团打圈地擦拭他的皮肤。
许宁白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他别过头不敢去看,纤细的手指用力地抓住椅子的边缘,连呼吸都慢了。
江珩握住许宁白冰凉的手:“放松,不疼的。”
尽管上辈子挨了那么多针,可许宁白还是怵,尤其是这种直接扎的小针,想想心里都哆嗦。
针头刺进皮肤,随着药水的缓缓注入,许宁白紧闭的眼皮也跟着颤抖起来。
“好了,马上就结束了。”江珩轻声安抚疼得直咬牙的许宁白。
这次江珩格外的注意,护士抽出针头后,他立马接手棉签按压许宁白的肘窝好长一会。
但上面还是留下了一片紫色的淤青,医生说是病人血管太细、太脆弱。
江珩看着心里不好受,这人肚子上一片,手背上的还没下去,胳膊上又添了一块。
许宁白觉得自己的右胳膊要抬不起来了,真的好疼。
胃里不舒服,嗓子也干。
江珩小心翼翼地把许宁白的袖子拉下来:“再睡会,还不到三点。”
许宁白难受得皱着眉头:“你去休息吧,我现在不太困。”
江珩替他掖好被子:“药效很快就会起作用。”
“嗯。”许宁白有气无力地应了声。
江珩低声说:“等天亮,拍完片子给医生看过后,如果没事,就可以喝水吃饭了。”
他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目光没有离开许宁白的脸。
屋子里很静,昏暗的光线给江珩的身体蒙上一层阴影。
许宁白小声说:“江珩,你上来吧。”
“我好冷……”
江珩站在床边犹豫了两秒,然后掀开被子躺在了病床外侧。
许宁白往他那边挪了挪,然后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
江珩在触碰到他冰凉的皮肤时,眉头皱了皱,然后用掌心包裹住许宁白的手塞进被子里。
贴着江珩暖洋洋的身体,许宁白身上的凉意渐渐散去。
他侧着头,嗅着枕边人身上淡淡的皂香,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开。
果然,药效很快就起了作用,胃部的不适感开始慢慢缓解,许宁白的困意又冒了上来。
他将脸埋在江珩的衣服里,眨着眨着就闭上了眼。
走廊里的灯光透过窗户、穿过床帘,幽幽地映在许宁白苍白的脸上,江珩抬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心里五味杂陈。
重来一辈子,江珩终究还是见不得这人难受,那些伤痛,远比落在他自己身上都来得疼。
天微微亮的时候,走廊里逐渐有了声响。
江珩比铃声早醒了半个小时,他动作很轻地将自己的胳膊从许宁白的怀里抽出,然后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江珩洗漱完又过了一会,才把许宁白叫醒。
许宁白刚睁开眼,人还有迷糊,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几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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