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曾经繁华的城市,彻底沦陷在历史的长河中。
成为了一座死城。
但这种命运,是否也会落在他们身上,这也是一个未知数。
会场内,原本喧嚣的气氛瞬间凝固,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巨大的银幕上,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异能者们面面相觑,反应形形色色,惶然不安的情绪却是唯一的主基调。
按理来说,丧尸应该都已面目全非。
镜头拉近,却能看到其中有一个很明显和其他缺胳膊少腿的不一样的个体。
连衣着都显得不那么褴褛,面容虽然模糊但依稀可以看出是没甚么损伤的。
那人抬起头,透过摄像头竟好似能看见什么似的,在对他们笑。
他们不认识这位疑似丧尸领导者的人,但那份挑衅与威胁的意味,却清晰地传达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坐在会场前排的几位资深异能者,他们的表情尤为复杂。
一位年长的灵能系异能者,手中紧握着一块散发着淡淡光芒的水晶球,感知着它的变化。
忽而如遭雷击似的,眉宇间浮现了极度的痛苦。
周遭人刚忙问:“情况怎么样?”
他的眼神中既有警惕,也有对未知力量的深深敬畏。
他低声自语:“这股力量,绝非寻常,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在密密匝匝的丧尸群里显得格外突出,那种明明是非人类、却呈现出一种近人的感恐怖谷效应,更叫人感到不寒而栗。
镜头明灭了几秒,好像被发现了似的丢向一边。
旁边的街道上,荒草如同疯长的野兽,肆意蔓延,覆盖了破碎的路面,吞噬了往昔的繁华。
房屋被摧毁得几乎不剩几分原貌,有的仅剩下断壁残垣,在夕阳的余晖下投下斑驳的影子,显得格外凄凉。这些残破的建筑仿佛是末日的见证者,默默诉说着过往的灾难与沧桑。
在这片废墟之中,穿行的变异生物发出凄厉的哀啼,它们或爬着前行,或扭曲着身体快速穿梭,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痛苦与绝望。
这些生物曾经是人类,如今却变成了这般模样,它们的哀鸣如同夜风中飘荡的鬼魅之音,让人心底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
那声音刺耳得扎人得,让众人忍不住直接把音频关掉。
领袖萧正泽却并不认可这种举措,认为关键时刻不能错过任何一点宝贵的讯息。
于是萧远重新打开了音响,这一次也不再有人提出异议。
对于那诡异的镜头互动感,萧远只皱着眉,觉得对方的模样过分诡异,这丧尸王的智商未免过高,绝对是个难缠的对手。
而君陌却自始自终没有说过一句话,死死地盯着屏幕上呈现的模糊人脸。
他在思考一件事情,那就是,那样子似曾相识,很像一个人。
很像他带着陆淮连夜转移之后,过了三天听到传来消息说全军覆灭的村子中的一员。
君陌当时还在不解原本帮忙一起布防的村落为什么陷落的这样快,看来,从一开始,那人可能就不是…人类。
但这则讯息不知道是否有讲出来的价值。
他也没见过对方几面,印象可能出现错误也不一定。
于是他当时没对着萧远说明自己的推测,会议结束之后却立刻前往队员宿舍。
陆淮正好背上个运动包出门要去领中饭,迎面却撞上了君陌。
先前的逃离还得益于对方,因此陆淮此刻对他的态度还是比较和缓的。
甚至还意料之外的打了个招呼,让君陌受宠若惊。
不过他马上就在心里用一盆水泼醒了自己,这才哪跟哪,就这样兴奋了?现在的下限未免也落得太低了些啊…
“你现在有空吗?吃饭了没有。”
“还没,但是的确没有什么事情。”
“那我们谈谈?关于南禹村的那段时间。”
陆淮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答应了君陌。
结果对方亦步亦趋地守在他旁边一起去饭堂,跟个忠诚的守卫似的。
那模样拘谨地好像是他雇君陌来的一样。
坐下取完餐之后,两个人先沉默无声地吃了一会儿。
但是陆淮总感觉那双晦涩难明的眼睛一直停在自己的身上,全程没有离开过。
忽然抬起头诈他,却发现君陌惊诧得筷子都掉到了地上,碗里的饭也的确没吃几口。
陆淮说要去帮他拿,却被君陌两只手钉回自己的椅子,不让他去,而是自己去。
他心里莫名涌上几分酸涩滋味。
君陌还提了南禹村…那段时间是他最全心全意信任对方的时候。
而且除了后面不明不白的远离,其实至始至终,他对他的保护和爱重,陆淮是明了的。
君陌回到原位上之后,给他放了一张照片,问他:“这个人,你会不会感到眼熟。”
太过模糊,陆淮端详了好一会儿。
但记忆提取完成之后,他惊愕地望向君陌,说出了自己的推测:“林博士?”
“嗯,就是他”君陌肯定了他的推测。
两个人四目相对,虽各有所思,但空气中流动的氛围竟后佛回到了从前。
失去的信任,还可以重新赎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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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下午照常去训练,结束以后反正也没有剧情节点的明确要求,他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美其名曰好好休息。
四下无人,0359便伸了个懒腰,滑溜地滚到陆淮肩膀边待着:“淮淮,感觉这个世界你随性了好多。”
陆淮耸肩:“没有明确的KPI,当然是走一步看一步最让人舒服。”
“偶尔神经紧绷久了,也会静下心来,想想自己究竟是谁。”
他忽而认真地看着0359,对他坦白:
“小九,我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忆起来公司之前的事情了。”
那股强烈回归的执念在消退,努力久了,那段时光远得也似乎再难以触碰得到。
他有时候会在想,这些所谓的剧情线,到底是真实存在的,顺应这个世界本身的天道而编织出的。
还是一场惊天的阴谋。
否则怎么会每个世界都有外来者?
而且这些外来者,扮演着一次比一次重要的角色。
到底他们是该灭杀清除的病毒?
还是他们这些带着使命而来,所谓光明磊落的任务者,才是真正的入侵者。
所以世界意识才会不断的输送着“变数”,意图去改变这一切。
在纯爱世界混久了,这该死的吸引力让他斡旋在主角攻受之间,倒也锻炼出了几分应对复杂情形的能力。
至少现在陆淮明白,像孟静堂这种人,就是你愈拒绝愈反抗,他便越肆无忌惮的类型。
倘若流露出了几分可以接近的可能,又反倒青涩得难以应对。
他自嘲自己演技没有磨练得更精湛,这“训狗”的技术倒是日益纯熟,又怎么算没有进益呢?
孟静堂现在自欺欺人,把“控制”他、伪装出他爱他的假象拿来饮鸩止渴。
倘若有一天发觉没了这些外力,他好似也对他有情。
届时的反应也很值得期待。
而现在,他就正在推进着这个进程。
总归孟静堂这座大山也是要被主角攻受联手推倒的,也不算违背剧情。
陆淮已经想好了,只要能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无论过程如何,都是好的。
他也很意外现在的自己能够这么理性平和地对待这件事,而不是听着来自主系统的警告,心潮翻涌着欺负。
原来,空手套白狼,是更好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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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没有迎来新人的基地突然来了一个在巡逻过程中“捡来”的幸存者。
“难得,到这个时候还有独自求生的人活着,基地已经很久没有来新人了。我还以为,外头的同类都死光···”
“嘘,别乱说。人来了。”
那少年面容清秀,样子怯生生,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破烂的衣摆,眼光躲闪,像只刚出生不久的幼兔。
陆淮却觉得事情没有看上去这样简单,能依凭自己的实力行走到现在,又能是什么善茬?
而这种感觉在对方怔愣地看着他。显露出几分过于热切的关注的时候达到了警戒线。他有点不是很想继续留在原地,总有种要迎来麻烦了的感觉。
陆淮侧头,对简随安说:“简队,我忽然想起钥匙落在一号观测台了,我去拿一下。”
随后便转身要走。
简随安也觉得有点莫名,因为刚刚对方还兴致勃勃地想来看看新人,这会儿却突兀地提起了几个小时前的事情,这转变毫无征兆。
但总归陆淮的话他听的进去,所以也没有拦着,只是回了句:“好,你去吧。”
但谢泽昱可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他的确是有目的而来的。
而面前这个要跑路的,就是他的目标?
那个为了主角受最后死无全尸的,悲情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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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好手艺(狗头doge)
“浮生暂寄梦中梦, 世事如闻风里风。”
程若琛曾经想做这样的人,但是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成为这样潇洒的存在。
大雍虽然风气开化,但最基础士、农、工、商的分层还是根深蒂固难以动摇的, 商贾出身, 几乎与一生钉在耻辱柱上无异。
故而即使家中财帛金银从不缺少, 依旧为他人所看轻。
冷眼、怠慢, 从未彻底地离开他的生活。
何其可悲。
而他亦是一个存在缺陷的人,用强大的自傲武装出强硬外表,深藏起不堪而扭曲的一颗心。仿佛那些黑暗的记忆从未充斥着他的过去。
实则自打有印象以来, 程若琛就没有经历过多少安生日子。
他的母亲柳氏是个异族歌姬, 因为长相出众, 被大胡子商人千里迢迢从匈奴运过来。
父亲程佐在外游商时行, 对她一见钟情,花了重金把人赎来, 抬进府中做了妾。
一开始颇为有情,听说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只不过是佐餐添情趣的素材,而他正是在这样的娇宠中诞生, 几乎倾注了父母所有的爱。
可好景不长, 程佐是个风流浪荡子, 他母亲一怀孕、见她无法红袖添香便找了个新欢来,甚至这位苏氏女还是个厉害的, 家里也是捐了个小官出身,一来便抬成了原本许诺给他母亲的侧室。
再后来, 便是母亲被恶人下了破坏身子的药物,年轻美貌不再。又没有什么心机,在苏氏刻意的排挤下,一切江河日下。
母子迎来的便是漫长的寒冬, 终日在凄冷中渡过。
而程佐儿女众多,又怎会特别关心他一个?
所以母子二人在其他妻妾刻意的刁难下,几乎挨过了程若琛的整个童年。
可到航天还是不放过他。
一直相依为命的救命稻草、维持生存向往的蜡烛微光,他的母亲,也终有一日缠绵病榻,气若游丝。
程若琛看见母亲依靠在那里,手无力地垂落在床榻。
他心头酸苦交加,一遍遍唤着“阿母,阿母。”
柳氏气若游丝,却依旧喃喃道:“念兰堂红烛,心长焰短,向人垂泪…”
眼朝着始终没有他人进来的门,仿佛在用最后的力气等待一个不存在的人。
程若琛知道她在等谁,他之前曾无数次狠心的告诉她:“别等了,他不会再来了。”
可是这一回,他于心不忍…
潋滟的桃花眼在少年未展开支持便颇有含情之韵,此刻,却只让人感受到其中的悲哀。
“阿琛,阿母可能等不到你及冠那日了…怪我懦弱,出身又不好,累得你受了不少委屈。”
“苏氏泼辣,气量窄,你爹又是那副模样…往后我儿务必忍辱负重,为娘…为娘只愿你平安长大。”
似乎是想到了自己以后看不见未来,柳氏强撑着咳血的冲动,哽咽道:
“若取字,便唤…玄宁…好了。”
玄字幽远灵气,宁字顺遂祥和,当真是一个好字。
可那日过后,他在这偌大天地之间,便一位至亲也无了。
承载了母亲美好愿望的他,却长成了这样一个桀骜不驯的浪荡子,终日不归家,四处游荡甚至宿花眠柳。
他现在都常在噩梦中惊醒。
重新回到那天寒地冻的时候,他衣不蔽体地被关在囚笼里,那些人丢过来一块生肉,啐他一口,嘴里一面恶毒地骂着:“死狗,快吃啊。”
他怨恨地望着他们,几乎要把每一张丑恶的嘴脸都记进心里。
却换来更严重的欺辱和更过分的殴打,身上的伤好不容易有了愈合的迹象,又被过分地撕扯开来,直到及冠之后,那些疤痕有的都还在。
程若琛一遍一遍的听着这些羞辱:
“歌妓的孩子,也不知道是谁的种。喂,下贱的东西就只配吃这种东西。”
“懂么?”
而他的心境从悲愤到漠然,甚至都想着就这样随母亲而去该有多好。
可一点一点体力在流失的感觉,真的好难捱…谁来救救他?
只可惜被救回来了,人却已经换了一个。
就是那该死的纯良被他舍弃了,只是的确没想到,还会遇到一个、和他阿母一样真想劝他变好的人。
陆淮像云像月,反正是和污浊不堪的,他仿佛不在一个世界的存在,都叫他这样不信鬼神的人,恍惚中以为对方是天上下凡的仙界来客。
程若琛知道自己一生当中,如果说真的混出了点名堂的,也就是登上了这个层层选拔步入官场的青云梯。
只是他没想到他也会真的遇到一个自己爱的人,而他也甘愿做自己最不齿的事情,下贱卑微到靠欺骗来索取,哪怕心甘情愿地想要做第三者,只为了得到一点点主人的施舍和爱怜。
他爱陆淮。
可后来,那个人为了大雍,为了所有人,放弃了自己…
他的心好痛…他也好想跟着走。
可他不行。
之前所有美好的回忆都化为此刻扎心的利刃,一下下的告诉他,陆淮离开在了他人生最美好的年华,他还未而立,还未看到如他所愿的海晏河清。
又怎舍离去?
他痛极了,可他要振作起来,要完成陆淮遗留下来的一切。
到后来,所有人都觉得小程大人成长了,变得稳重、宽和,而且有担当。
可他知道,这都不是他。
这分明是他刻意的形成的,一场怀念陆淮的,隔世经年的假象。
但偶尔梦醒了,就会更加深入骨髓的痛。
他照着铜镜看到里头模糊的人影,有时都分不清看的究竟是自己,还是那个放不下的人。
直到那天,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也的的确确把事情做出了点名堂。
程若琛才敢,喝下那杯他为自己准备的酒,就那样含着笑,做一个,永永远远,长长久久,都不会再醒来的梦。
可为什么他忽然察觉到自己的意识还要在醒来的时刻呢?
是到了九泉之下,要与故人相见了吗?
要见到…陆淮了么?
他鼓起勇气睁开眼。
面对的却是熟悉的景象。
又或者说,掺杂着一点陌生?
时光拨弄琴弦,唯独忘却人心。
一切都仿佛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一刻,他回到了自己的小院落里。
已至而立的程若琛却失去了想象,仅能想到一点:他是在做梦么?
用力地拧了一把自己的手臂,生疼的感觉告诉他一切并非虚假。
而此刻程若琛才恍然惊醒,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外头万籁俱寂,竟听不到任何其他,比他的心跳声还要大的声音。
他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似的,也不顾自己只穿着中衣。
就那样失态地、外袍没有披在身上也跑到了外头,一路奔到了铜镜前。
他看到了一张自己年轻时候的脸。
一双妩媚多情的狐狸眼、一张白皙俊俏,出外会被美人吴侬软语唤“郎君”调情的脸。
也是刚遇到陆淮的时候,他的模样。
这是否意味着,他可以重新见到那个阔别已久、却依旧在他的心坎上、矗立云端的人。
自从那人离开以后,他已经许久不修边幅。
就连下属看他那胡子拉渣的模样,也想着这位好歹曾经也是个风流倜傥的探花郎,劝他调整调整,也好维持一下形象,可这样他都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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