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把手大人。”
他刻意提起这件事,虽然对方永远风淡云轻,但是陆淮知道怎么说才能戳刺对方的心扉。
孟静堂是个有野心的人,萧家是他心头永远的一根刺,偏生拔不掉还得笑脸相迎。
而且不管是背景还是积淀,统统都比他游走在黑白之间的孟家光明磊落的多。
这种没有阴霾的“正义之师”,愈发沉得他和他的基业,像阴沟里的臭老鼠,怎么往上爬也踩不下去。
他明面上十分赏识,内心怎么想,却很难说。
孟静堂揉了一把怀中人的腰,感受到那涟漪激起般的战栗:
“怎么这么关心这个?”
他恶劣,就喜欢看陆淮被他欺负的样子,所以心情张扬了些,那话语也跟着上飘。
“明明我们才是更亲近的关系,不是么?”
“阿淮亲口说了自己是我的未婚妻?你亲口答应的,怎么记性这般不好?”
那宠溺的口吻弄的,仿佛他是个负心渣男似的。
陆淮气不打一处来,反唇相讥:“我为什么会答应,你难道不心知肚明么?”
偏生孟静堂眯起眼睛,问他:“你知道些什么?”
0359就那样默默地听宿主帅气输出,一边在意识海里张牙舞爪。
陆淮主打一个他敢问他就敢回:“您的异能真是所向披靡的存在,若是用起来我也无法抵抗。”
“但是,您不觉得这样得来的情感。是虚假的、是没有经过我本人认证的,这样并不叫做两情相悦,叫做骗,叫做偷…”
“我不喜欢。”
态度给的这样笃定,孟静堂忽而有些想笑。
对方把话讲的这样透彻,他心底的压抑反倒还解开了些许。
但他却也并不是能够轻易低下头的一个人。
喜欢是一回事,想得到也是事实。
但是真让他抛弃一切舔着脸任陆淮摆布,为了这情情爱爱放弃所谋的大事。
那着实也是太过愚蠢。
孟静堂笑了。
“突然有点羡慕君陌了,你这样君心似铁的人,是怎么能够容纳他走进你的心里的。”
“还是说曾经你也打开了一扇窗?只是现在被他伤害,然后阻隔了。”
“但我猜,你应该也并不想我帮你报复他。”
陆淮听到对方牵扯到君陌,原本那种气定神闲,只觉得这件事和自己相关的淡定,似乎也很难继续维持下去了。
借着这个机会,孟静堂察觉到了对方那精神力壁垒的波动,趁虚而入。
无论如何,他想把上次没有做完的事做完。
孟静堂鲜少用这样粘稠如蜜浆的语气说话,他自己听到也是心下一惊,但对象是陆淮,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
“我能让你舒服。”
“我能给你最好的一切。”
他的语气充满蛊惑,近看连睫毛都是雪色、几近透明。
五官是那种不凌厉却工巧的,眉弓到鼻梁却又有条明显的折线,特色分明地像希腊油画里的美青年。
陆淮恍惚之间忍不住痴然地想:这样子像极了雪花落在人的身上的飘渺苍茫。
分明面前这个人,才更像是冰雪化身的异能者。
他拉过他的手,落下一吻。
那触感轻,却并不润泽,因着或许是许久没好好饮水,唇瓣有些干涩。
孟静堂却自己也发觉了这一点。
然后用着这个借口,径直攻向了思念已久的泉眼——那总是对他吐露出不美妙的话语、却柔软弹润的红唇。
分明今天的饭也没下肚,他却突然有了力气似的。
把人按在自己的怀里,俯身压着亲吻。
孟静堂的手沿着脊背往下,一路慢动作激起的麻痒让陆淮的呼吸都变急促了起来…
他在作乱,后来的事就连陆淮都有些记不太清了。
直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勉强唤起了他的精神,陆淮才从一片泥泞湿稠中醒过一点神。
原来是陈伯难得放了人到外厅,那声音如同金石撞击,十分有辨识度。
莫承则隔着门礼貌地问:“小舅舅,你在里面吗?”
孟静堂却恼他坏人好气氛。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家伙除了刚来的基地之后,礼节性地主动上门见了他一面。
也都是有差事安排或者有别的目的,才会过来。
果然这一回也不例外。
“我在,怎么了?”
“有话直说。”
孟静堂知道莫承则的德性,而果然对方也懒得瞒他。
不至于兜圈子兜到个天南海北。
他直接开门见山:“陆淮在你这里吗?找了一圈没找到人,想和老朋友一起喝个酒来着。”
老朋友?
这称呼倒是耐人寻味。
只是孟静堂懒得细品,因为沉不住气的估计也不止有他,恐怕那姓简和姓蒋的小子这会儿也在火急火燎地候着。
可是他的大事正做到一半。
谁也不准打扰他和他的未婚妻。
“不在。”他言简意赅地撒谎。
莫承则却难得不识趣,一副油盐不进的赖皮模样,来了句“我不信。”
孟静堂扶额回道:
“他现在不是在你们小队了吗?怎么,人找不到,还要跑到我这个过去的前东家这里。”
“什么事情都想到我这里,那我一天得解决多少件任务?承则,看来我在你心目中的信誉真是岌岌可危啊。”
“小温是你的人,今天正是他值班。我们调了监控,却发现它就这样刚好的坏掉了。您说,是不是很巧?”
“最近电磁波不是经常受到异常信号的干扰?怎么,丧尸变异体那些的影响,难道不比我更值得怀疑么。”
里间孟静堂却慢条斯理的诡辩着,一边一下一下爱怜地捋着陆淮的墨发,甚至颇为别出心裁地,把自己的一缕和对方的一缕贴在一起,做着最动情的表现。
如同交颈鸳鸯,耳鬓厮磨不够,非要那寸步不离直至天长地久。
那门口的几个人却沉不住气。
不顾发声的莫承则的阻拦,一脚把门踢开。
也不顾警戒入侵者的电侵袭麻痹着全身,就那样一往无前地冲撞进去,像失了灵的轿车直挺挺的撞上了栏杆。
好在身体素质过硬,那个“栏杆”终究在人身体负荷不住前,轰然倒下了。
于是,莽撞的来客便错愕的看到了里头的风景。
一片禁欲的白色之中,影影绰绰地显露出两个距离很近的身影。
似乎是有些意外有这么多不速之客的到来,孟静堂的脸上第一次笑意敛了些。
“诸位还真是爽快人,这么大阵仗,连门都不敲一下,就这么浩浩荡荡的进来了?”
“哎呀,抱歉了小叔。”
“异能者小队的弟兄们实在是太过担心同伴,一时失礼,请多多谅解。”
莫承则看对方那神情,就知道这件事情后续应当也不会轻易揭过。
但又庆幸着自己被这群虎小子推着,进来得早了。
否则,他的视线落在了一处。
陆淮似乎感到疲倦,眼睛几乎要闭上,就那样斜斜的倚靠在沙发上。
一副特别柔软、好欺负的模样,像个漂亮的娃娃,很乖。
但入门前,孟静堂不知道对陆淮做了些什么,他的白色的长袖外套披在陆淮膝上。
只有孟静堂知道那底下盖着的是什么可能。
可能是他畏寒,给的代替被子的物事。
瞧着倒是没什么问题的模样。
但其他两个此刻头脑中浮现的倒还好,莫承则的眼底却浓墨翻涌着难以淡退。
他比他们都更加了解孟静堂的德性。
也知道,他的这个好叔叔,有着怎样不能暴露在人前、无法公诸于世的癖好。
至少,莫承则并不觉得,这样一个豪华得和古堡一样的地方会缺少一条轻薄的被子,以至于他们尊贵的主上宁愿自己赤着胳膊,也要让浸泡满自己味道的丝绸外套落在对方身上。
若是情急之下,便在理解上正常了许多。
但他又没节操没下限地,对被强行带来的美人,做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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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很好,没日上的六我迟早会拿下!
大家猜猜孟勾对淮淮做了啥hiahia。xp又放飞了一下
光看外表, 更多的人会揣测:像孟静堂这样的人不会有世俗之见的欲望。
他先天不足,又身子残缺,好动这个词几乎和他扯不上关系, 加上肤色、发色、瞳色都比他人浅, 不似此世中人的模样。
从小就矜贵高洁地和个小仙童似的, 让其他人又忐忑又忍不住向他靠近。
孟静堂又因为是孟征德的老来子, 整个家族什么好的都往他手心放。
饱满的爱几乎填充了能占据的每一个角落。
但莫承则知道这全家都赞不绝口的小舅舅,绝对不是看起来那样是善类。
甚至更像是···《圣经》中的“The bad seed”。
——坏种,天生谱写着邪恶和毁灭。
他亲眼目睹比他小了快三岁的白发孩童亲手折了其他人赠他的鸟雀的羽翼。
先前在院里的时候, 任何人都无法看出他的它的态度是想摧毁。据说也是什么名贵的种类, 谁料竟然迎来了这样凄惨的下场。
然后嫌那血污脏了手似的, 把受伤的宠物扔在灌木丛里之后, 拿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自己的指根。
一方坠入泥土,苦苦挣扎然后彻底陷落;一方却平静无波, 冷眼旁观之后没事人一般离开,恍然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这件事情带给他极大的震撼。
自此,莫承则对这个天使面庞的小舅舅原先的好感消弭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敬而远之。
事实上, 他的感知并没有错误。
孟静堂的凉薄随着成长愈来愈凸显, 那些雷厉风行的手段、那些过于残忍的计谋,着实叫很多传统的孟家人无法接受。
但后来这部分人要么臣服跟随, 要么三振出局,亲眷里面只留下了对他眼中的发展最有利的那一批, 所以整个孟家成为了一台精密计算的机械。
所以即使对方后来带着孟家蒸蒸日上,能带给他很多帮助,理智告诉他应该借着孟静堂的势拓展他那小公司,但他是个更倾向于从心而行的人。
既然情感上无法接受, 也就非必要没有多和他有交集。
他很担心对方会对陆淮做出不可回旋的错误事,才还是前来了。
而陆淮虽然的确昏昏欲睡,这会儿却是一种刻意躲避的模样。
他在装作自己完全不清醒。
以减少这种突然找回自我意识,知道自己身处窘境。而引起的巨大尴尬。
孟静堂这种畏寒的人为什么会把外套披在他身上,也是为了掩盖一下自己犯下的罪行。
他今天穿的牛仔裤虽然还规矩地套在腰上。
没有那外套的遮蔽,却是不能见人。
——那腰带松开了,垮垮地垂落在两端。
中间腿根处更是濡湿了一片,明显的颜色比其他地方要深,瞧着很涩,很不端庄。
让人根本无法解释刚才发生了些什么。
而原本孟静堂就是打算把这甜美的点心纳入口的,他的手也是精雕细琢、养尊处优的模样,叫人无法想象他又在除了办公之外的其他事情上的样子。
陆淮也没法预料到他居然会屈绛尊贵做这种工艺活儿。
他湿泅着眼,声音颤抖:“唔…松开,不要碰我”
孟静堂却恼他的不专心。
甚至还一边动情地吻着他的唇,舌尖已经能够颇为熟稔地调动对方的防御工事。双边的纠缠让陆淮觉得自己变得七零八落、乱糟糟。
所以某人正在兴头上,探索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自然而然地就觉得这样的打扰分外可恶,也觉得陈伯没有拦住莫承则也就算了,连着后面那两个一看就和他没甚么交集的也不报备,着实是有些没有做好分内之事。
做了秋后算账的打算。
但没想到的是,外头的守门者的确有在好好做事。
只是空间系异能者动用了他的bug能力,把两个大活人就这样转移进来,悄无声息。
正所谓:“家贼难防”。
孟静堂抑制住那股刀人的冲动,努力心平气和地和来人表明意思:
“非请误入的道理,看来各位是一点儿也不明确。不过没关系,看在承则的份上,你们现在离开,我可以不计较今天的冒犯,也不需要你们赔偿。”
在孟静堂传讯的那一刻,守在外头的陈伯就和五个近卫准备好了前往支援。
这会儿也是顺势出现,刚好和三人迎面相对,一点也不露怯。
他们的异能虽然说不上十分顶尖,但毕竟有最丰厚的资源供养,能量阶层上不会弱。
再加上近卫是孟家早在末日到来之前,便一直以严苛的手段豢养的兵士,战斗力强盛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毕竟这个地方是孟家的大本营,如果连身份最尊贵的那一重都没有办法得到密切的保护的话,那这座堡垒似乎也就徒有虚名而已。
而显然,它的主人并不会放任入侵者来去自如。
所以即使简随安几人再不情愿,也是被礼貌地请了出去。
但陆淮不是会坐以待毙的人,其他几个显然也没有那么听话。
当他真正表明自己被激怒、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离开之时,孟静堂刚得了餍足,稍稍恢复了理智,也不敢就这样全然让他憎恶。
找了身之前留下的衣物,让陆淮换上,把人放走了。
而出去也的确发现三个男人还在原地等他,刻意绕开一些敏感话题,相伴着回去了。
与此同时,战备工作也被推动着向纵深发展。
陆淮晨起,却发现其他几间房间已空无一人。
遇到先前南方基地帮助过她的女生,简单交流了一番,才知道作为队长、副队长的简随安、蒋丰年天微亮的时候就去大会堂开会了。
对方显然也为他的现状感到开心,说那天刚好出任务,回来以后才知道他被坏人拖出去了,担忧难过了很久。
是那种在世界大变之后,陆淮鲜少感受到的明朗的善良纯粹。
于是也是发自内心地庆幸这一场相遇,感恩着,还能见到这样美好的人。
而另一头的会场之中,气氛随着萧远的播报而逐渐凝重了起来,因着所有人都知道这局势的严峻。
处于其中的任何人都没有可能可以独善其身。
有人想着,合则生,分则死,立志血战到最后一刻。
有的人却狠打退堂鼓,打算加快打造逃生方舟的脚步,寻着逃逸这一出路。
而陆淮知道方舟这项计划的领导者恰好就是孟静堂。
只是瞒得特别好,底下的人都不知道,只有鲜少个别他信得过的人在吸引那些权贵投入大量的资源。
萧远接着往下,只是似乎收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消息。
他眉头紧锁,似乎是做了难以抉择的决定,下了决心。
对着场内众人说:“或许还要晚一些了,辛苦大家和我一同观看一个视频。”
高耸的银幕末日以前是播放着各类关键会议直播、或者重大事件听证会的地盘。
这会儿却播放起一片漫天雪花逸散的模糊影像,和那舒适豪华的内置完全不一样。
有些人的耐心逐渐消磨,埋怨着怎么还不放关键画面这件事。
那屏幕却仿佛听的懂人话一般,终于不再闪烁。
而是在漫长的死寂之后,突然切换成了一段令人瞠目结舌的影像。
——镜头里出现了一群蹒跚的丧尸,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示威。
应该是某个监控探头的录像。
它遵规守纪地拉近又放远,霎时密密麻麻几乎填满了整个街道的丧尸大潮呈现在所有人眼中。
那种黑云压城一般的窒息感,几乎要让原本怀揣着可以一战信念的众人们崩溃。
——分明是死去的躯壳、不配用灵魂承托的行尸走肉,又为何能够这样整齐划一?
萧远也向诸人解释这段影像的来源:“这是刚才传感器接收到的,来自H市核心路段摄像头被破坏前的最后工作录像。”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大家却也知道这代表着离他们仅剩500公里的地方也被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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