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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阳大人升职记(天谢)


若不愿重用,那便成了诗歌夜莺、文学弄臣,挂着个毫无实权的虚衔。
叶阳辞一派宠辱不惊的模样,恭顺道:“谢陛下恩典,臣无论身居何处,都时刻牢记为君主效力。”
延徽帝屈尊降贵扶他起身,假惺惺道:“他若再负心薄幸,你来找朕做主。”
叶阳辞虚以委蛇地再次谢恩,告退离去。
出午门,他上了自家马车,萧珩也理所当然地挤进车厢。
叶阳辞从保温铜壶里倒出茶水,抿了一口,直接开火:“萧大人是真蠢还是水仙不开花,装蒜?”
萧珩叹气:“叶阳大人情急生智,却是打我个措手不及,还不允许我顺杆子往上爬?”
“你心血来潮这么一爬,把我俩都陷进去了!”叶阳辞将茶杯往小桌面一撴,“是,我没来得及与你先打个招呼,但实属事发突然,无奈借你一用。而依你的才智,方才明明可以顺坡下驴,让我俩都脱身,可你却——”他吐了口浊气,皱眉道,“这下局势会变得更加复杂。皇上对此乐见甚至有意撮合,且不说朝臣们议论,长公主殿下会怎么想?”
“——远在千里的伏王殿下又会怎么想?”萧珩幽幽地补刀,“他在我面前提及你,可是一口一个‘内子’,妒性十足。这下要是听说你琵琶别抱,会不会冲冠一怒为红颜,直接举兵造反,杀回京城?”
叶阳辞斜睨他:“看来萧大人还是那副老样子,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可此事对你并无好处,你图什么,图个乐子?”
“你我在御前过了明路,将来出现在人前人后,都得是恩爱模样,才不至于欺君。”萧珩似笑非笑地去握他的手腕,“这不就是最大的好处?”
叶阳辞在他沾身之前,轻松缩回手,嘲道:“世上多的是发乎情、止乎礼的情侣,也不见得人前人后都动手动脚。而且我这人嘛,格外保守,只追求精神共鸣,不贪图肉体之欢。萧大人既然非要与我搭伙,今后可得好好适应这一点。”
萧珩暗中咬牙,一个没忍住,本相毕露:“你保守?你在夏津时就与秦深眉来眼去,一去聊城就同他滚上了榻,以为我不知道?到了临清更加不要脸,河船摇晃一日夜才到码头,我问你同行者是谁,你还骂我鸡鸣狗盗,到底是谁在偷情?”
“嚯,瞧萧大人这妒性十足的嘴脸,真叫我不忍目睹。”叶阳辞伸手从柜中取出尘封一冬的松皮折扇。
萧珩既然把脸皮撕破了个口子,干脆撕到底:“不守清规,又装的什么和尚!论脸,论身段,我自信不输秦深,你既是断袖,与我这么凑近挨着,难道就不会起一点风月之兴?”
“风月之兴?有啊,毕竟我还这么年轻,血气方刚。”叶阳辞以扇遮口鼻,微阖了眼,发出一声含义暧昧的长吟,“我见了他,想和他做那事;不见他,想着和他做的那事。只有他,只有秦深,你明白么?”
萧珩一震,很可悲地听懂了——
前半句是意愿,后半句是思念。
叶阳辞叹道:“日日长相望,宛转不离心。见君行坐处,一似火烧身——这把火只在我与他之间烧,旁人融不进来。萧大人,早点断念,及时止损。”
萧珩面色阴沉得可怕,骤然起身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跳下马车,走了。
叶阳辞看向洞开的车门,又叹了口气,探身去把车门关上。
秦温酒用力踹着门,在寝殿里发起了酒疯。
“畜生,畜生!我要杀了你,抽筋剥皮!碎尸万段!”他仰头猛灌,来不及吞咽的酒液洒满衣襟。他呛咳起来,将半空的酒坛狠狠摔在地面,脆响中瓷片四分五裂,“市井出身的腌臜玩意儿,癞蛤蟆也配吃天鹅肉!”
他又操起一坛酒,往殿门上砸,咆哮道:“宰了你!等着瞧,我一定宰了你!”
内侍们在外用身体死死顶着殿门,不敢出声相劝,生怕风声走漏。更怕八皇子冲出来去寻癞蛤蟆的晦气,到时触犯宫禁,要被皇上责罚。
秦温酒狠狠抹着湿漉漉的脸,腿一软坐在地面,哽咽道:“我求了他那么多次,他都不答应。他那么狠的心肠,为何独独不对你狠?”
“我要逼他,在砍你的头和自己被砍头之间选一个,可又怕他宁死也要保全你……那样也好,就将这颗美丽的头颅种在荷花池里,来年池上开满红花,在这寂寥深宫永远陪着我……”末了一句,已近乎酒醉后的呓语,他甚至听不清自己在喃喃什么。
内侍胆战心惊地趴在殿门上听,感觉里面终于平静了,这才试探地开启门缝,轻声唤:“殿下,殿下安好?可有什么吩咐?”
秦温酒侧身躺在地面,红袍逶迤如静止的波浪,似将疯癫都掩盖在深海之下。
他闻声睁眼,瞳孔猛一缩,神智回笼。他坐起身,说:“进来,为我沐浴更衣。告诉太医院,我今日深感不适,即刻召叶阳归来看诊。”
一名内侍战战兢兢地问道:“为殿下日常问疾与开方抓药,一贯是由太医院的院使负责,这回殿下指名要叶阳侍医……奴婢怕请不来,耽误了殿下的贵体,还是请周院使来吧?”
秦温酒反手抽了他一耳光:“你聋了?我说了,要叶阳归!她为十一弟看得病,为我看不得?你告诉她,若是不肯来,我便奏请父皇与母后,立她为八皇子妃。到时她就得日夜待在这柔仪殿里,在把我彻底治好之前,一步也休想走出去——”
那名内侍捂着脸领命,仓皇告退。
秦温酒坐在白雾弥漫的浴池里,醉语低喃:“要是担心你妹妹撞在我这个疯子手里,你就自己来见我。”

第128章 情爱几斤几两重
叶阳辞出了皇城的承天门立刻左拐,进入东长安街。太医院距此只有一箭之地。
路过曾经供职的翰林院时,他探头瞥了一眼门脸。
想到自己从七品编修做起,一晃两年,下次再踏入这道院门,就摇身变为了统领翰林院的学士,忽然觉得有些滑稽。
这不是他心仪的职位。
马车在太医院旁的合香坊外停下,叶阳辞驾轻就熟地验牌入内,找到了正在调配汤浴药剂的叶阳归。
叶阳归见了他,一脸欣喜,不顾满手沾染的药粉,就要给他沏茶。
叶阳辞把手一拦,道:“放着我来。”
茶沏好了。她想起叶阳辞空腹饮茶容易胃疼,又去取茶点。
叶阳辞把手一拦,又道:“放着我来。”
看着弟弟忙前忙后,叶阳归感动道:“一年不见,贤弟越发勤快,把那些娇里娇气的做派都改了,愚姐实是欣慰。”
叶阳辞无语地转头看她:“你瞧瞧自己手上的药粉,我怕被你不小心毒死。再说,我几时娇里娇气过,你欣慰个什么劲儿?”
叶阳归见他不配合着玩儿,悻然啧了声,在热水里洗去手上药粉,入座吃茶。
叶阳辞入宫前来不及用膳,这会儿眼前有些发黑,头还晕。他垫了两块豌豆黄,方才稍止饥火,透口气,问道:“听说你差点被宣闻燕推进宫当皇妃,幸亏长公主出手阻止,可有此事?”
叶阳归说:“不错。当时我听说司礼监把圣旨都拟好了,连夜熬了一碗永绝后患的避子汤,打算等宣旨太监一上门我就喝下去。皇上要的是子嗣,我若不能生育,入他后宫便毫无意义。到时他会觉得不如留着我这手医术,继续给宫中贵人看病。如此我便逃过一劫了。”
叶阳辞叹道:“我就料到你会对自己下虎狼药。为了不做皇妃,宁可断子绝孙,载雪看着温柔,实际上狠起来连我也自愧弗如。”
叶阳归笑笑:“这有什么。我本就没有嫁人生子的心思,只想在医术与香道上精益求精。舍弃子嗣于我并没有什么损失,反而避过大难,不是很划算吗?”
叶阳辞见她仍是情窍未开,为爹娘的抱孙希望再次落空唏嘘了一下,便飞快地抛之脑后了。
他更关心的是妹妹别被卷入这场风云变幻的旋涡中。于是他问:“你要不要离开京城?你师父不是在江南行医吗,干脆去投奔他,或者等风平浪静了再回来。”
叶阳归想了想,摇头:“眼下我还不能走。一来,这些年我多受长公主照拂,她将十一皇子的病情托付给我,如今正处于关键疗程,出于道义我不能弃之不顾。二来,你回京了,我更不可能撒手不管,独自避去安全之地。截云,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帮上你的忙。”
叶阳辞感动地握住她的手:“我们兄妹之间不谈什么帮忙。你的命就是我的命。”
叶阳归也感动地强调:“是姐弟之间!你的命也是我的命。”
叶阳辞无奈:“我们连命都共享了,你就不能实事求是地当个妹妹吗?”
叶阳归坚决地道:“我即使是死了,钉在棺材里了,也要在墓里用这腐朽的喉咙喊出——我是你姐!”
叶阳辞:“……”
叶阳辞:“大可不必。”
他撒了手,端茶,决定在这个问题上还是继续求同存异。
叶阳归看他啜饮,冷不丁问:“药还吃着吗?”
叶阳辞说:“吃满一年,摸了猫不痛不痒也不长红疹,就不吃了。这药的确如你所言,十分伤胃。”
叶阳归对此始终有些愧疚,但又无奈:“你的胃呢,如今什么症状?”
“生冷刺激都要避开,酒也禁了,比以前食欲不振,只能尽量少食多餐。前阵子去了趟辽北,许是天冷加饮食不规律,就三五不时地胃疼。但也还好,不是很疼,发作时忍忍就过去了。”叶阳辞说得详细,但也轻淡。
叶阳归给他把脉,蹙眉片刻,说道:“从脉象上看,胃经不通,脾胃虚寒,其他倒也无大碍。胃要三分治七分养,你就好好养着,将来总会慢慢好转。但要切记,不能饮酒,尤其是烈酒!”
叶阳辞点头:“你放心,我惜命呢。”
叶阳归看他还不够惜命,正想多叮嘱几句,屋外传来仆役的叫声:“叶阳侍医!叶阳侍医!宫里来人了,喊您去一趟!”
她起身拉开小半扇门,又成了一副温婉娴静的模样:“请问是哪个宫来传唤?”
仆役身后的内侍连忙自报家门:“是柔仪殿。八皇子殿下请叶阳侍医去看诊。”
叶阳归一怔:“八皇子?殿下玉体贵重,一直是周院使亲自负责,我只是个小小侍医,难堪大任。再说,男女有别,皇上允我只给嫔妃、公主与未成年皇子看诊,柔仪殿那边,恐怕我不方便去。”
内侍也知道她所言非虚,但又怕被八皇子责罚,只好上前几步,压低嗓音:“八皇子说了,叶阳侍医若是不肯来,他便奏请皇上皇后,册立您为皇子妃。到时您就得日夜留在柔仪殿,为他——”
叶阳归“砰”地关门,险些夹了那内侍的鼻子。
屋内,叶阳辞冷笑:“秦温酒又抽的什么风!载雪,你不必管他,我这便去趟柔仪殿,给他好好治一治!”
叶阳归见他面寒如霜,起身擦肩而过时,她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臂。
“截云,我见过八皇子的近容,虽未把脉,但观其气色、闻其声息……他有病。”
“他当然有病。”叶阳辞余怒未消,“疯病。”
叶阳归摇摇头:“我说的,是气血枯槁之症。若是再不救治,他命不久矣。连我都看出来的病症,周院使身为太医院之首,不可能诊不出来。可周院使为八皇子治病数年,怎么感觉把他越治越虚了?”
因为秦温酒面对他时,总是言行荒唐、疯疯癫癫,有时还边哭边撒娇,叶阳辞一见他就头疼,只想敬而远之。
如今被妹妹这么一说,他摒除这些影响,仔细回想后,也觉察出蹊跷之处。
“他的症状,与十一皇子相类吗?”叶阳辞问。
叶阳归答:“不一样。十一皇子是娘胎里带出的体质孱弱,用药浴与食补慢慢温养,长大后就会好很多。九、十皇子亦是如此。我看他们的母亲都健康,也许问题出在延徽帝身上,毕竟老来子,容易先天不足。
“而八皇子不同,他骨骼高大、肢体匀称,头发又黑又密,本该是元气饱满的底子,不知为何竟瘦成如今这样。唔,若有机会我倒是想给他诊个脉,仔细探查一番。”叶阳归轻叹口气,“虽然听你说过他有多疯癫,但看着又有点儿可怜。”
叶阳辞沉思片刻,颔首道:“他给长公主通风报信,无论真实意图是什么,结果都是免你一劫,我承他的情。那就借此机会,我与你同去。”
叶阳归再次打开门,对廊下焦急踱步的内侍说道:“我随你入宫给八皇子瞧病,但要带个师弟同去会诊。若是不肯,我便不去了。”
她师弟?那大小也是个良医。多带个跟班去,总比没请到人好,大不了把跟班拦在殿外不让进。那内侍便做主应承了。
萧珩刚进公主府的主殿,迎面飞来个黄铜镜,斧头般呼啸着直劈他的门面。
他眼疾身快地闪开。铜镜擦额而过,反应慢一分他就要被开瓢了。
铜镜击碎了他身后的水仙花盆。
萧珩望向大殿中央一脸怒容的长公主,脚步拖沓地走过去:“怡养颜,怒伤肝,殿下可要保重身体,为了我这个混混发脾气,不值当。”
秦折阅见他东窗事发还吊儿郎当,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强压着怒火,问道:“你为何在皇帝面前,与叶阳辞闹了那么一出荒唐戏码?此后你无端背上个断袖之名,声誉受损,自己都不在意的吗?”
“宁却尘转头就禀报给你了?”萧珩朝她懒洋洋一笑,“怎么能说‘无端’呢?我这袖子的确是断的。”
秦折阅咬牙:“你是我儿子!袖子断没断,我会不知?原本明明是正常的!”
萧珩的笑意消失了:“我是殿下的儿子没错,但七岁就离府别居,十六岁投入奉宸卫时,您还不愿意认我。您缺席了我的整个少年时期,又怎知我情窦初开时,中意的是男子还是女子?就算我原本中意女子,现在也可以中意男子。再说,什么叫正常?随大流就是正常吗?那么长公主殿下曾以女子之身领兵作战,正不正常?”
秦折阅被他问得哑口无言,满腔气恼都因这最后一句发作不出。
她胸口激烈起伏,片刻后方才逐渐平息,疲惫地喘口气:“……好,先不提断不断袖。就单纯说今日之事,于朝堂形势上对你全无好处,反而惹人耳目。这话,我总没说错吧?”
萧珩自知理亏,嘿然不语。
秦折阅恨铁不成钢地道:“皇帝怀疑叶阳辞与秦深有私情,从头到尾都在欺君,下一步必然要拿叶阳辞下狱。无论是杀之泄愤,还是以他的性命逼迫秦深,都与你无关。
“你本可以先置身事外,待到鹬蚌相争之时,坐收渔人之利。如今却出了这个昏招,把自己搅进浑水里——”
“这水本来就够浑了,多我一个不多。”萧珩语气平淡。母子坦诚之时,他掀开了云雾姿态,犀利如鸣鸿刀,“皇上与秦深鹬蚌相争可以,别牵连到叶阳。说白了,他们爱谁死谁死,但叶阳的命我要留着。”
秦折阅瞪他:“怎么可能不牵连到?照这情形推测,叶阳辞与秦深不仅有私情,利益上也是捆绑在一处。他二人从知县与郡王时期就开始合作,一个步步升官,一个封王拜将。秦深所率的渊岳军无坚不摧,归功于他自己治兵有道,也归功于叶阳辞为他掌管辎重、支持粮草。他们只要不放弃兵权,与皇帝之间必有一争。
“等他们争到两败俱伤,你再动手,出其不意,才能以最小牺牲博取最大收益,我不信你真的不懂!”
萧珩道:“我当然懂。但要看牺牲掉的是什么——叶阳不行。”
秦折阅深吸口气,哑着嗓子道:“你就这么中意他?他今日拖你下水给秦深打掩护,分明不在意你的死活,你倒好,上赶着给人利用——你就这么中意他!”
“他给我留退路了,是我自己不要。”萧珩此刻就是一块顽石,不为风雨所动,“没舍那有得?我舍弃隔岸观火,提前入局,就是要把叶阳从秦深那边拽过来。母亲,我知道这不明智,但不竭力一试,就算最后我如您所愿,手中握住了大岳的新君幼帝,也始终意难平!”
秦折阅愤然骂道:“你这个犟种!”
萧珩自嘲地笑:“我一直是个犟种,您不是早就知道了。”
秦折阅越想,越觉得萧珩为了这个叶阳辞弃易行难,实在是被美色冲昏了头,再次不甘心地劝阻:“他固然生得美,但天下美人如云,总有胜过他的,犯不着吊死在一棵树上。况且这棵树早已有主,并不向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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