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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融之前(喻春)


他站在楼灼的门前敲响了门,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楼灼,你生病了?”
门内传来什么东西掉下后和地板碰撞的响,Alpha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迟谕没有得到回复,像是门内的人在逃避回答。
像是直觉一般的,明明毫无根据,也没有闻到任何信息素的味道,但当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问出了口:“还是……易感期?”
门内依然安安静静,几秒后,像是有人如释重负般得叹了口气,回答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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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最好用的一集。

令人生厌。
楼灼发送完那条消息后便彻底陷入易感期的浪潮中,反扑的燥热是被抑制剂压不下的,他在床上躺不下去,布料摩擦过肌肤让他生热。
他靠上床头柜,从行李箱里把抑制剂的夹层打开大敞着方便拿取,还抓了两支抑制剂在手心,注射后颈的动作经过半天的循环已经变得机械,原先因为药液些许萎缩的腺体也因为易感期和不断注射的抑制剂肿胀,那块脆弱的地方泛起病态的红色。
他的理智还占据着上风,他知道不能出门,也知道迟谕给他发了消息。
但他该回什么?
接着把谎言编下去,还是实话实说?
他没有回复迟谕,他陷入两难境地。
索性把手机放在地毯上,起身把窗户大开着,然后坐在正对窗户门口的冰冷地面上,靠在比身上温度低得多的门板上,吹着晚间的冷风。
易感期的时候思考的速度会变慢,偏偏沾上迟谕的字眼都那么清晰。
他唾弃对迟谕撒谎隐瞒的自己,又惧怕说出真相的结果。
还好,迟谕上楼了。
在omega敲门的时候,手心里紧握着的抑制剂因为背后的震颤而掉落在地,随之而来的,是迟谕的询问,明明是害怕谎言被揭开的他,却在此刻从混沌里找到安稳的错觉。
他靠在门板上,清清楚楚地听见迟谕问他:“还是……易感期?”
紧咬了半天的牙关终于可以松开,他几乎是解放似的叹出一口气,回答道:“……是。”
他坦白了,扎进心底的选择题终于消散。
两人只隔了一块单薄的门板,无言许久。
三楼太安静,除开向他吹来的风声,楼灼好像也能听清身后omega的呼吸声。
半晌,迟谕在门外问道:“你有抑制剂吗?”
楼灼压抑着开始变得急促的呼吸,勉强语调平稳甚至带着些笑意的回答他:“我有的。”
顿了一秒他补充:“很多,你不用担心,营养液也有,我自己熬两天就过去了。”
门外又丢失了声音,但他知道迟谕仍然站在门口。
是因为两人之间曾有过的短暂标记,也因为楼灼对迟谕的了解。
无论再怎么狠心,迟谕都不会真的放任他不管,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前的每时每刻。
他善良,他心软。
即使是离开A市的时候,他留下了很多东西,也拿走了很多东西,却偏偏没有拿走最初送给Alpha的那瓶浓缩信息素提取液,明明无比珍贵。
只是因为两人都明白,关键时候,那一小瓶东西也是楼灼的救命稻草。
他知晓迟谕的好。
所以更不愿看到明明害怕他易感期时候模样的迟谕,威逼胁迫似的帮他度过易感期。
他不想再落上为了信息素而来的罪名,不想利用迟谕的心软,不想再往两人的感情里掺杂信息素的支配感。
他想证明爱,即使迟谕并不在乎,并不关心他供奉的这份爱。
于是Alpha更紧地靠上门板,他轻声对门外的人说:“很抱歉,我还是对你撒谎了,药剂的副作用是易感期紊乱,但我做了万全准备,不用担心。”
“我释放不出信息素,我会将自己反锁在门里,在易感期症状消退之前我不会出门,你放心。”
楼灼本想再加一句自己有把握,但想起十几个小时之前omega才刚刚质疑过他,又笑着把话吞下了。
又沉默了一会儿,他在门内敛着眸子,说:“迟谕,回房间吧,晚安,希望你今天好梦。”
迟谕站在门口听,时间过了好久,他的小腿都发麻。
他相信楼灼能够自己渡过易感期,因为除开几个月前在A市他陪楼灼度过的那一次,过去的二十五年楼灼都是自己过的。
这很稀松平常,放着楼灼一个人在房间没有任何问题。
他比谁都清楚。
但是,他挪不开脚步。
好多画面在他脑袋里像走马灯一样地放,从第一次见面时候下大雨楼灼淋雨凑巧留下开始,一直放一直放,最终停在凌晨时候两人的那个拥抱。
他喜欢拥抱,肌肤之间的紧贴让他感觉到存在,感觉到被需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耿耿于怀的记忆开始变化,他不再梦到少年时候因为生病而只能远拒人群,朋友们看到他尴尬又不知所措的脸,不再在休息时候想起那天Alpha站在楼梯上对他冷言冷语的场景。
甚至那张揶揄讽刺的脸也看不清了,换上的却是楼灼躬下腰求他时候低垂又抬起的眼,是L国下起的每一场雨,是木窗被抬起,Alpha举着蝴蝶兰慌乱躲避又伸出的手。
迟谕单手抚着门,冰冷的木门触上他的掌心。
omega深深缓了一口气,他开口,张了几次嘴才说出来:“楼灼,我可以帮你做些什么?”
他好像在明知故问。
一个Alpha处于易感期,和自己百般合适的omega站在房门口问他,我可以帮你做些什么?
答案多么清晰明白。
进门,给我你的信息素。
但迟谕还是问了,楼灼并不知道他的腺体因为治疗药物的代谢现在还不能释放信息素,在Alpha眼里,他仍旧还可以是以前那个时刻都可以用来缓解病痛的“信息素提取机”。
他想知道,会因为他这样的一句话,楼灼就换了想法,让他进去吗。
会藏不住心底真的想要的东西,稍加引诱就露出真实想法吗?
问题问出口后,迟谕放在门上的手也握成拳,他在等Alpha的回答。
片刻,门内的Alpha开口,声音闷沉:“可以给我一件你的东西吗,穿在最外面的外套,围巾或者长时间接触过你的东西,什么都可以。”
迟谕的心又沉下来,他继续说,在问题里撒谎:“我的衣服上沾不上信息素的味道,让我进去好吗,我释放信息素给你。”
他的谎言太简单易戳穿,但现在的Alpha处于易感期,已经够用了。
回答来得太快,那声“不”落地的时候,他的话甚至才堪堪说完。
Alpha在拒绝他,低哑的声音再次肯定万分地回答他:“不。”
不要他进去,楼灼宁愿煎熬,也不要一丝发生闪失的可能。
omega主动想给予信息素的行为被第一时间拒绝。
迟谕却松了口气,他松开掌心,轻轻在门上拍了拍:“我现在释放不出信息素了,我的东西上也没有,那瓶信息素提取液呢,为什么不拿出来用?”
楼灼没有回答他的后一个问题,他只是不断重复着:“我不要信息素……”
“我不要信息素,你的东西上会有你的味道,不是信息素的味道。”
说一长段话维持平稳的呼吸已经对楼灼来说有些困难,他断断续续说完:“我是喜欢你,喜欢迟谕,不是独独喜欢你的信息素。”
Alpha这样说。
迟谕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现在的楼灼处于易感期理智缺了一点,就能说出这样直来直去的话。
耳廓泛起热,他没再对门内的Alpha说什么,回自己房间拿了一块毯子,他常常午睡,昨晚熬夜画画的时候这块毯子也盖在他的膝盖上,在他身边待得时间很长。
他没再敲门,只抱着毯子轻声说:“我拿了毯子过来,你把门打开?”
omega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听见门内有什么掉落地面的声音,楼灼才缓缓应下一声好。
“你不要靠近我,离我远一些。”在门即将打开之前,迟谕听见楼灼沉声说。
上一次易感期的时候Alpha也说过这样的话。
门锁被打开,咔嗒一声。
迟谕想起几个月前他在楼灼的房门口求Alpha放他进去的时候,短短几个月,好像什么都变了。
那时候楼灼一开门,便能俯视着他,扫视过他,连进Alpha的房门都是他句句恳求得来的。
此刻迟谕推开门,不久前刚见过的那张冷锐锋利的脸已经染上情欲,他自上而下地俯视着楼灼,将他眼里的所有都能看得清晰,那是一双满是他的眼睛。
恳求、感谢、惊讶与欣喜,充斥着Alpha的眸子,唯独没有兽类般的本能欲望。
迟谕把毯子轻轻放开,楼灼便伸手接住,像得了什么宝物似的拢入怀中。
在一声模糊的道谢之后,门又被Alpha慌乱地关上,他听见快速的反锁声和急促的呼吸喘息声,像是看迟谕一眼就耗费了千万定力。
omega收回手任凭门关上,倏然想,原来他当时藏得那样不好。
原来感情得到回应的时候眼神那样明显,像被搅拌着的巧克力糖浆,拖着人往下拽,挪不开眼。
迟谕把毯子给了楼灼,但也没回自己的房间,他去小阳台上搬了张椅子,在楼灼门口坐下。
早晨醒来的晚,才入夜,omega没有一丝睡意,反而十分清明。
门内的Alpha在忍耐易感期的燥热烦闷,而迟谕披了件薄毛绒外套坐在门外,思考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
他做事从不拖泥带水、藕断丝连,答应楼母去做楼灼的药是这样,离开A市也是这样。
他告诉自己,把楼灼留下是想看楼灼还能做出些什么事,能为了他做到哪一步,又甘愿在这个地方待多久。
但他又无比清楚的知道,如果他想让楼灼走,他就不会在一开始给楼灼留下的机会。
他对楼灼的到来充满很多疑虑,充满很多怀疑,他抱着试探的心思允许人留下,百般拒绝所有,竖起铜墙铁壁刀山火海,唯独没有把最深的泉眼抽干。
任凭溪水漫流。
迟谕起身,他听见门内的呼吸声。
omega在敲门前,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楼思知。
他终究还是学不会,学不会冷眉冷眼,学不会狠狠扇下的巴掌,学不会连根拔起的抛弃爱。
他惊颤专注于他一人的眼眸,得寸进尺地想要感受爱。
迟谕没有要现在接受楼灼爱意的想法,他只是从最初彻头彻尾的旁观者,往前走了一步,从最开始想看看楼灼能为他做到哪一步,变为想知道楼灼有多爱他。
再去思考这份爱值不值得他放下芥蒂,彻底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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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这部分小迟的转变写得挺明显的,对照组特别多,从全盘不接受到愿意接受这样一个转折点。
毕竟两个人相遇的起点就不合适,所以先一切回到起点然后慢慢来吧~
离在一起还有一段距离吧hhh

第54章 .Loyal。
楼灼的整张脸都埋在那块毯子里,原本冰冷的毯子被他抱着不过片刻就已经染上他的体温,滚烫的鼻息在狭小的空间内染上眉眼。
他的精神在沸腾中安稳,躯体仍旧滚烫。
Alpha很清楚迟谕还在不远的门后,信息素交缠的纽带总是不讲道理,让他被迫得知自己日夜想念的人在何处。
楼灼闭着眼睛保持着清醒,他仍在本能的抗争中占据上风,但过多的抑制剂药液让他失去气力感觉困倦。
他靠着门板,坐到房间的角落里蜷缩起身子,外露的皮肤都泛着红,将毯子抱在怀里,想就这样睡过去也不错。
在将要陷入梦境的时候,他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接着响起的便是敲门声。
“楼灼。”迟谕在喊他的名字。
楼灼从昏沉中抬眼,攥紧了些手中的毯子,他咳了两声,让声音变得没有那么沙哑,他回应道:“怎么了?”
他自己没发现,此时他的声音吐字都发涩。
站在门口的迟谕掌心对门,轻声对楼灼说:“你开门。”
短短的三个字让楼灼的理智全部回笼,他起身耗费力气看了看门是否被他反锁着,确认完之后他又紧靠着门坐下,甩了甩头拒绝omega:“我不能开门。”
顿了两秒,他有些无奈地对迟谕说:“我很危险,迟谕。”
“嗯。”门外的omega应了他一声,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又说了一句:“你开门。”
他声音很轻,但已经不是商量的语气,他像是在对Alpha施加命令。
迟谕站在门外,盯着透不出一丝光线的门缝,是Alpha关了灯,还是他把门缝挡了个严严实实。
“我的毯子对你有用吗?”他换了个问题问楼灼。
门内窸窸窣窣,楼灼下意识又把毯子往怀里塞了塞,他在猜测omega问出这句话的用意,是后悔将毯子给他了现在要重新拿回去吗?
难过的情绪在这时候竟然超过了易感期带来的烦闷,他又把脸埋下去,声音传出来的时候很闷:“有用。”
两个字的回答不够,他又紧跟着说:“很有用。”
迟谕没想那么多,站得有些久了他借力抱臂靠在墙边,对着一扇门说:“那我呢,我应该比我的毯子有用多了吧?”
“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呢。”omega的最后一句话近似呢喃,但他知道楼灼听得清,问题的答案他和楼灼都知道答案,但他想听楼灼自己说出口,也想知道两人心中的答案是不是同一个。
他之前也问过楼灼这样的问题,但那时候楼灼说出口的才会是正确答案,他只能改变自己的想法,去应和Alpha。
但现在同样是两人会有分歧的问题,他心底想的才会是答案,需要小心试探猜测和改变的人变成了楼灼。
他成为了两人之间那个可以左右对方情绪的人。
“我害怕。”
在出神间,他听见楼灼的回答。
“我害怕你进来了我会想牵你的手,想拥抱你,想亲吻你。”Alpha把事情说得很简单直接,“害怕我的牙齿又会咬上你的后颈。”
Alpha语气里鲜少地透着些脆弱感,他说着:“迟谕,我喜欢你,我会忍不住靠近你。”
他像是在告白着,在现在这个有些糟糕的时候。
但也只有这个时候,理智还在却少了些自制力的时候,他才能说出这句喜欢。
他不止害怕对omega逾矩,他还害怕直白地表达自己的心意,那意味着有可能会得到拒绝。
但omega没有给予他相应的回应,但也没有拒绝。
他听见迟谕的声音继续传过来,“嗯,但是我想进去,你还要再拒绝我吗?”
“第三次了,楼灼。”
“我会不开心。”
迟谕很少说这种话,这种听起来恃宠而骄的话,他从小到大都是个听话的循规蹈矩的人。
话音落下后omega的舌尖都发麻,没得到楼灼的回答,他先不自在地颤了两下鸦羽似的长睫。
但下一秒,他勾了勾唇,方觉说出这种话的感觉还不错,这样可以任性的感觉很不错,让他的心情变得很好。
门内的人还在沉默,凑近了迟谕能听见Alpha的呼吸声。
他问:“开门吗?”
又是一阵声响,一分钟之后,迟谕听见门锁咔哒一声,锁开了,他推开把手就能进去。
一进去便是一阵风向他吹过来,正对着门的窗户被楼灼大开着,迟谕关上门,又走过去把窗户关上一些。
回眼看向Alpha的时候,楼灼正待在角落里,长手长脚一个人却坐在小角落紧紧抱着他的毯子不敢靠近,好像他是什么怪物似的。
楼灼现在的确有些心慌。
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迟谕执意要进来,这是新的一轮考验吗,如果他做错了事迟谕就会寻着理由把他赶走?
他只能找到这一种解释。
在给迟谕开门之前,他先又扎了两支抑制剂,确定身上的燥热短时间地降了下去,他才给迟谕拧开锁,又抱着毯子往角落里坐。
他看着迟谕一步步靠近他,omega蹲下来了,那张漂亮的脸离他好近,楼灼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红血丝遍布的眸子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他听见迟谕问他:“我进来了,你有好一些吗?”
楼灼点头,深黑色的眸子和迟谕对视着慢慢变得平静,他老老实实回答:“……有的。”
他的注意力全部挪到了迟谕身上,只要能够压抑住燥热感,他的确会好一些。
但是他还是想让迟谕不要靠近他。
楼灼张张嘴,又把话咽下去,他怕又说出什么话来让迟谕不高兴。
他就这么保持原状地坐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动。
像木头人。
迟谕蹲立着,单手撑着脸,他很少见到这么畏手畏脚的楼灼,像被什么圈住了,稍微有些风险的事情都不敢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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