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不离开!”谈幽现在已经练就一身本领,具体表现在看着沈习宴的表情,就能猜到他下一句话要说什么,他是真怕沈习宴独自内耗达成黑化成就,有什么误会都只能迅速地说出来,并且心里多次庆幸,还好人是长嘴的动物。
沈习宴指尖紧紧勾着谈幽的手发抖,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他垂着眸子遮住微微泛红的眼眶,目光涣散的盯着谈幽的指尖。
“习宴,既然我选择了你,就一定不会离开你。”谈幽反握住沈习宴冰凉的手说:“是我不好,伤害了你那么多次,让你没有安全感,我记得上一世你曾向我立下誓言,若你不放心,我也可以……”
“师尊!”沈习宴哪里舍得让谈幽立誓,赶紧打断:“我信,师尊不必如此!”
系统听得心惊肉跳,虽然它没有心,也没有身体,他可知道谈幽立誓的后果,与沈习宴不同,谈幽如若立誓,那就是生生世世刻在灵魂中,流淌在代码里的。
【咳,那个,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时间比较紧迫,我们要不要先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行动,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留到以后,反正你们以后的时间多得很呢。】
片刻,谈幽红着耳朵低下了头,大意了,居然忘了这还有一个隐形的大灯泡。
不同于谈幽的羞涩,沈习宴看起来很是坦然,也因为系统那句“以后的时间多得很”转变了对它的态度:“你说的没错,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汪~江湖人称029。】
“林二狗吗?还真是个不同寻常的名字。”沈习宴感叹一句。
【老子叫……算了,随你们吧,该说不说,合该你俩在一起,就连乱叫名字的方式都如出一辙。】
“多谢?”谈幽试探道。
【……】
“好了好了,说正事。”谈幽拿出一块通体镂空如蜂巢,却轻如蝉翼的黑色石头道:“这是我与习宴录下影像的留影石,此物乃特殊法器,从没有人可以在这上面动手脚。”
【现将这份影像投至那些正派人士之中,让他们相互猜疑。】
“嗯,然后谈月恒为了证明自身清白,势必要带着其他人讨伐我们,最好一举歼灭才好。”沈习宴说:“届时就是他谈月恒原形毕露之日。”
这样的计划算不得周全,不过现在他们孤身作战,又不能与魔族有牵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只是谈幽这心里总觉得压着一口气,就好像风声鹤唳皆为凶兆。
第55章 围剿
留影石如计划一般投放给大大小小门派, 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刚开始只是激起一点水花, 随着时间流逝,逐渐扩散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那些默契的装聋作哑的小门派坐不住了,私下商量着一起去青吾门讨个说法,又怕是魔族挑拨离间的阴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而事关谈月恒,他也没办法出面主持大局,众门派提议让萧天田出面,他们不知道, 以萧天田为首的青吾门一派弟子早就被谈月恒控制住,说是让萧天田出面, 实际上就是让谈月恒幕后控制。
他们不知道,谈幽知道。
系统提供消息说各大门派都开始高价收集法器, 聚集人马, 还开玩笑说要来找谈幽和沈习宴火拼。
谈幽笑眯眯撑着下巴,慵懒的靠在塌边问:“为什么不可能呢?谈月恒狗急跳墙,想要借其他人的手除掉我们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可是留影石的影像已经放出去, 现在大家都知道谈月恒修炼邪术,为什么还会听他号令?】
“让我来猜猜, 也许谈月恒是这样说的……”谈幽直起身子, 故意压低嗓子发出粗糙的声音模仿道:“哼,这留影石虽不可以更改内容,但用点什么易容的法子构陷本尊也不是做不到,谈幽与沈习宴勾结魔族叛出正道门派,他们的话还有什么可信度!”
他正模仿的起劲,门口的沈习宴探出一颗脑袋:“师尊, 吃饭了。”
“来了来了。”谈幽虚空拍拍系统想不通的脑袋:“他修炼邪术迟早会暴露,既然瞒不了多久,就要尽快动手,不出意外的话,最迟今晚,他们就要带人杀过来了。”
月黑风高,檐下青灯摇晃。
谈幽最先等来的不是想致他们于死地的正派,而是这个世界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云破月。
他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用这种方式再一次见到云破月。
“师尊!我知道您在这里,可否出来相见,弟子有重要的事情!”云破月披着毛领大氅站在冷风之中敲响了门,。
刚吃过晚餐的谈幽正扶着腰做伸展运动,听见这一声师尊差点吓得闪了腰。
“是云破月?”沈习宴的眼睛眯起来,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师尊想要给他开门?”
“这……让人家在风里站着不太好吧?”谈幽干笑两声,试试探探伸腿要朝着门口的方向走两步:“哈哈,你说对吧?”
沈习宴勾起唇也假笑:“师尊是不是忘了,云破月这家伙喜欢了你两世。”
谈幽心里骂骂咧咧,是他喜欢我两世,又不是我喜欢他两世,怎么连这陈年老醋都吃。
等等!不对!
“你说的对,两世!”谈幽嘴角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撤下,眼神先一步冷了下来:“前两世我将他带在身边,所以他认识我,对我亲近甚至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可是这一世不然,云破月甚至没有拜入青吾门,可他方才却叫我师尊……”
门外,云破月拢了拢领口:“师尊,青吾门掌门率领各大门派掌门长老和弟子围剿上山,还请师尊见弟子一面,共同商讨对策。”
谈幽抵了抵眉心,乱了,都乱了。
沈习宴平静的语气从谈幽头顶传来:“既然同我一般有前两世的记忆就更不能放进来了,至于谈月恒,他若敢对师尊不利,我便像前两世那般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谈幽揣着袖子:“算了,让他进来吧,正好我有事要问他。”
“师尊!”沈习宴不悦。
谈幽哄道:“听话,习宴,我都与你成了亲,又怎么会与他有牵连,放心吧,我只是有些问题想不明白,要问问他罢了。”
沈习宴闻言站在原地沉思了片刻,似是受到了什么启发,竟没再说话,痛痛快快打开了门。
云破月携着冷风踏入,反手关好门,一双眼睛盯着谈幽舍不得移开视线。
“你来做什么?”沈习宴挡在两人中间,冷笑着问:“既然你也有两世的记忆,就该知道夜里来寻有夫之夫是要被浸猪笼的。”
云破月也不甘示弱:“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罢了,算什么真正的拜堂成亲。”
谈幽纳闷,这么私密的东西,连主系统都不知道,云破月却可以说的如此坚定。
谈幽从沈习宴身后走出,直视云破月:“你方才说,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这等私密之事,你从何得知?”
云破月目光灼灼,毫不回避:“师尊可知谈月恒在禁地中供了一盏您的长明灯?”
他向前一步,袖口被窗口灌进来的风吹得簌簌作响:“那灯芯里藏着您一缕魂丝,这些年来,您经历的一切,包括大婚当夜未曾圆房之事,皆被长明灯映照记录,点滴无遗,长明灯与白殿峰地脉相连,可以通过媒介吸取他想要得到的东西。”
沈习宴眼神骤冷,指节捏得发白。
谈幽却按住沈习宴的手臂,继续追问:“你何时见到长明灯?又为何能读取其中记忆?”
“三日前,我潜入青吾门禁地寻找谈月恒修炼邪术的证据,无意中触动了长明灯。”云破月抬手虚按太阳穴,眉头微蹙:“大量陌生记忆突然涌入,我这才知道是您前两世教导我,还有这上世……”
他声音低沉下去:“您与沈师弟成婚那夜,合卺酒未曾饮尽,喜烛燃尽时您二人仍和衣对坐……”
这倒是与身为男主的身份不谋而合。
谈幽猛然想起谈月恒修炼的邪术需以活人魂丝为引,那盏长明灯恐怕不仅是监视,更是窃取他修为的媒介,他冷笑一声:“原来是这样,原来谈月恒是用这样的方法通过雪花夺取我的灵力,难怪他进展神速。”
云破月急切道:“正是如此!我恢复记忆后立刻赶来,谈月恒已率众派弟子围山,声称要清理门户。”
他忽然单膝跪地:“师尊,这一世请让弟子护您周全。”
沈习宴突然抽出鸦九横在云破月颈前,声音淬冰:“说完了?那便滚出去。”
“习宴。”谈幽轻叩沈习宴手腕,待剑锋偏斜才叹道:“他既带来长明灯的消息,便是帮了我们。”
转而问云破月,“围山之人何时抵达?”
“最多半个时辰。”云破月站起身,深深望进谈幽眼底:“弟子愿以性命起誓,此次绝无虚言。”
檐下青灯忽明忽暗,在三人身上投下交错的光影,气氛变得沉默起来。
最后是谈幽率先打破了僵局,语重心长道:“云破月,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不论那杯合衾酒有没有喝,我与沈习宴有没有夫妻之实,在我心里我们都已经是夫妻了,我爱他,这是谁来都不可能改变的事实。”
“……”云破月沉默了许久,问:“我们……真的不会再有可能了吗?”
谈幽摇头:“我们从未有过可能。”
檐下青灯猛地一晃,将云破月苍白的脸照得明明灭灭,他唇瓣颤了颤,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谈幽抬手止住。
“云破月,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正因明白,才更不能拖你下水。”谈幽语气放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谈月恒的目标是我和习宴,你此刻离开尚能撇清关系,若被他们看见你在此处,你这一世好不容易摆脱青吾门的平静生活就全毁了,走吧,趁现在还能走。”
“师尊,我既来了,便从未想过独善其身!”云破月眼神倔强,上前一步:“两世懵懂,一世清醒,我岂能再眼睁睁看您涉险?”
“你……”谈幽蹙眉,正要再劝。
忽然,院外远处山林惊起一片夜鸟,扑棱棱的翅膀声划破寂静,紧接着,一道尖锐的破空声呼啸而至!
“小心!”沈习宴眼神一厉,猛地将谈幽向后一拉,同时手腕翻转,鸦九剑铿然出鞘,精准地劈向半空!
“铛——!”
一支裹挟着幽蓝灵力的箭矢被当空斩断,掉落在地,箭尾犹自震颤不已,上面清晰刻着青吾门的云纹标记。
几乎是同时,小院四周的山林阴影里,无声无息地亮起无数火把,如同鬼火般瞬间连成一片,将小小的院落围得水泄不通。
谈幽只得带房间二人出门应战。
凛冽的杀气弥漫开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一个阴冷的声音带着戏谑的笑意,慢悠悠地从火光最盛处传来:“走?谈幽,我的好师弟,你这是想让谁走?”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谈月恒缓步走出,一身掌门服饰在火光照耀下显得格外威严,只是那双眼睛里跳动的却是贪婪与狠戾的光焰。
他手中把玩着一把古朴的长剑,剑未出鞘,却已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他目光扫过三人,在云破月身上停顿一瞬,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哦?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云师侄,不,现在该叫你云道友了,你不在你的人间好好待着,跑来蹚这浑水,还私下探查本门禁地,是该说你情深义重,还是……不自量力呢?”
他缓缓抬起手中的剑,剑尖遥遥指向院内,声音陡然转寒,在寂静的山夜里冰冷地扩散开来:“今夜,你们一个都别想走,想离开?可以……”
谈月恒手腕微震,长剑铿然出鞘半寸,寒光乍现,映出他眼底的疯狂与杀意。
“那也得先问过我手中这柄剑答不答应了!”
话音未落,他身后各派弟子齐齐上前一步,刀剑出鞘之声不绝于耳,无数符箓法宝的灵光锁定了小院中的三人,蓄势待发。
山风呜咽,卷着血腥味的杀机,扑面而来,吹得谈幽想捏着嗓子学两声剑说话,他也不多说,就喊两声答应就可以了。
可惜了,他不能把谈月恒当傻子。
遗憾过后,谈幽把沈习宴护在身后,拿出师长的派头:“站在我身后。”
沈习宴却道:“师尊不必紧张,谈月恒奈何不了我,师尊别忘了,我身上有他最想得到的魔气。”
月光如瀑布般倾泻, 清晰地勾勒出在场每一张面孔的轮廓。
谈幽静静站在屋檐投下的阴影里,目光缓缓扫过那些被火把与月光照得明暗交错的脸。
许多面孔他都还记得, 没想到再见面已物是人非。
那个站在左前方面容紧绷的年轻修士,三年前下山游历时遭妖兽重创,是谈幽亲手替他续接经脉。
稍远处那位使双刀的女修,她的师门曾欠下青吾门人情,谈幽还指点过她的刀法。
而今,他们手持兵刃,眼中或是戒备,或是贪婪, 或是被煽动后的愤慨,总之选不选择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将刀尖齐齐指向他这个“勾结魔族”的叛道者。
“谈幽!”一个粗犷的声音打破沉寂,是赤答派的掌门, 他手持一对铜锤上前一步, 铜锤上灵力隐隐波动,好像一言不合就要把这对铜锤镶嵌到谈幽脑袋上:“你还有何话说?沈习宴勾结魔族已成为事实,你纵容弟子入魔, 如今又与这魔头厮混一处残害同门,今日我等便要替天行道!”
这谈月恒到底趁他不在, 给他安了多少罪名在身上, 短短数月未见,连残害同门都能赖在他身上了。
谈幽并未看他,视线反而落在他身后一个低着头的青年弟子身上,那弟子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不安地挪了挪脚,整个人躲在赤答派掌门身后, 试图以此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李道友。”谈幽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一点波澜:“令郎三年前身中寒毒,如今可大好了?”
那赤答派掌门一愣,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随即意识到自己此行的目的,怒道:“不要岔开话题,今日我等是为铲除正道败类,无关私怨!”
另一边,灵药谷的一位仙尊眼神闪烁,手中长剑微抖,却强自镇定地喝道:“谈幽,你自甘堕落与魔为伍,枉费当年……当年众人对你的敬重!若你肯自废修为,随我等回山听候发落,或可留你一具全尸!”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谈幽真想用力为他们鼓一鼓掌。
他轻轻叹了口气,这叹息微不可闻,消散在夜风里,他记得这位长老曾为求一枚九转还魂丹,在青吾山门外守了七天七夜,最后是自己不忍心,将世间最后一颗送给了对方。
“师尊。”沈习宴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冰冷的目光扫过全场,如果不是怕谈幽生气不理自己,早就不和这些人多费口舌,将他们全都杀死了:“与这些忘恩负义,是非不分之徒,何必多言。”
他指尖已有暗色魔气缭绕,如同毒蛇吐信,蓄势待发,只要谈幽一声令下,他定叫这些颠倒是非黑白的人付出代价。
谈月恒将一切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他享受着这种掌控一切的快感,也愿意欣赏谈幽此刻这副模样,若是能见到对方更狼狈的样子,就更好了。
他向前踱了一步,月光正好照亮他半张脸,显得那笑容愈发诡异:“师弟你看啊,这就是你曾经维护过的正道,真是可笑又可悲,他们今日要的可不是什么真相,而是你们的命,以及……你身后那宝贝徒弟身上可以助他们修为大涨的魔气。”
他的目光贪婪地锁在沈习宴身上,想要快点自己的计划,得到世间最纯的魔气,然后一统修仙界,让那些曾经看不起自己的都臣服在自己的脚下。
“谈月恒!”云破月忍无可忍,剑指谈月恒:“你窃取师尊修为还残害无辜凡人性命修炼邪术,构陷同门,罪该万死的是你!”
“黄口小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谈月恒袖袍一甩,一股阴厉的劲风直扑云破月面门,却被沈习宴抬手一道魔气悄然击散。
!!!居然敢当着他的面欺负他的宝贝徒弟,正当它不存在呢?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不可忍!
谈幽终于动了。
他微微抬手,示意沈习宴和云破月稍安勿躁,然后向前迈了一小步,鞋尖恰好触及月光与阴影的分界线,却仍未完全走入月光之下环视众人,眼神里没了方才的感慨,只余下一片沉静的淡漠。
“诸位口口声声替天行道。”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现场的骚动:“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为利而来,何必说得这般冠冕堂皇。”
他顿了顿,目光最终落在志得意满的谈月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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