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宣泄的毁灭欲,如藤蔓般疯长,啃噬着他的理智。
他需要发泄。
魏明转身,步履优雅,却带着滔天的戾气,走向书房深处。
那里,一扇伪装成书架的暗门静默伫立。
他输入密码,厚重的钢门无声滑开,一股阴冷、潮湿,混杂着血腥与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里,关押着那些不肯归顺于他的,“摆渡人”的信徒。
几个负责看守的壮汉见到他,立刻躬身行礼,眼神中满是敬畏与恐惧。
魏明没有理会他们。
他那双阴柔的桃花眼,缓缓扫过那些被囚禁在铁笼里,眼神或麻木或憎恨的俘虏。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两个长相清秀,眼神中还带着几分不屈的年轻男人身上。
“把他们两个,带出来。”
魏明的声音,轻柔得像情人的呢喃。
两个壮汉不敢怠慢,立刻打开铁笼,粗暴地将那两人拖了出来。
“绑上去。”
魏明指了指地下室中央,那个特制的,泛着金属冷光的十字刑架。
在其他俘虏惊恐的注视下,那两个年轻人被死死地绑在了刑架上,动弹不得。
魏明走上前。
他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轻轻抬起其中一个年轻人的下巴。
“不服我?”
他的声音依旧温柔,可眼神里的疯狂,却让那年轻人浑身颤抖。
年轻人咬紧牙关,将头扭向一边。
他收回手,从旁边挂满刑具的墙上,随意取下一根带着倒刺的皮鞭。
“啪——!”
清脆的鞭响,撕裂了地下室死寂的空气。
皮鞭狠狠抽在年轻人的胸膛上,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啊——!”
凄厉的惨叫,回荡在封闭的空间里。
魏明脸上的笑容,愈发病态,愈发满足。
他像一个优雅的疯子,挥舞着皮鞭,将满腔的怒火,尽数宣泄在眼前这两具无辜的身体上。
他发疯般,用最残忍的方式,摧毁着他们的意志和尊严。
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角。
汗水,浸湿了他额前的发丝。
他却乐在其中,享受着这种掌控别人生死的,至高无上的快感。
直到那两人奄奄一息,只剩下微弱的呼吸。
魏明才扔掉皮鞭。
他从刑具架上,拿起一把薄如蝉翼,锋利无比的手术刀。
刀锋,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森然的寒芒。
他走到那两人身前,当着所有俘虏的面,蹲下身。
他用那把锋利的刀,带着病态的微笑,一点,一点,夺走了他们作为男人,此生最后的情欲。
与此同时,另一片阴暗的角落。
山洞里,蛇王饶有兴致地看着被反控双手,死死压跪在地的亚当。
他手里那把锋利的匕首,在亚当的脸上,脖颈上,肆意地上下比划着,像个挑剔的屠夫,在挑选下刀的位置,只为让猎物感受最极致的痛苦。
洞内寂静无声,压抑得让人窒息。
亚当的恐惧,随着时间流逝,一分一秒累积,最终到达顶点。
他再也憋不住了。
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裤腿,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在干燥的地面上,迅速洇湿一片。
浓烈的尿骚味,瞬间在狭小的洞穴中弥漫开来。
蛇王的眉,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脸上那副玩味的表情,瞬间被浓浓的嫌恶取代。
蛇王怒骂一声,抬起穿着军靴的脚,狠狠一脚踹在亚当的胸口。
“老子好不容易找个干净的山洞,你这垃圾,也敢给老子弄脏了?!”
亚当被踹得倒在地上,胸口剧痛,几乎喘不过气。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现在,立刻,给老子把这里清理干净!”
蛇王的怒吼,如平地惊雷在亚当耳边炸响。
亚当不敢有丝毫怠慢,他挣扎着,用那只完好的手,飞快地脱下身上那件还算干净的外套。
他跪在地上,用自己的衣服,疯狂地擦拭着那片被自己弄脏的地面。
怕自己晚一秒,就会被眼前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轻而易举地碾死。
蛇王看着亚当那副狼狈不堪的样子,胸腔的怒火才稍稍平息。
等亚当擦得差不多了,蛇王又是一脚,将他踹趴在地。
随后,他大喇喇地,一屁股坐在了亚当的后背上,将他当成一个人肉坐垫。
蛇王用匕首的刀背,拍了拍亚当的脸。
“跟我说说,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要狙击程肆?想弄死他?”
亚当被他沉重的身体压得几乎窒息,一动也不敢动。
他只是死死地攥紧拳头,沉默不语。
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活着。只有活着,才能复仇。
虽然,从严格意义上来说,魏明,蛇王,他们都是帮凶。
但亲手屠杀了他家人的那个刽子手,是程肆。
这个仇,他必须亲手来报。
蛇王见他不说话,耐心耗尽。
他那蒲扇般的大手,抬起来,狠狠一巴掌扇在亚当的后脑勺上。
亚当的鼻子,重重地磕在了坚硬的岩石地面上。
一股强烈的酸涩和灼热感,瞬间冲上头顶,打断了他所有的思绪。
他的脑子,在剧痛中,却变得无比清晰。
他知道,自己不能说出实情。
但他也清楚,自己必须给出一个,能让蛇王信服的理由。
“血海深仇!”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
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蛇王愣了一下。他看着身下这个看似弱小,眼神却淬了毒的孤狼一样的男人,忽然觉得有些意思。
他本想再动手,逼问出更多细节。
但他的脑子,随即转了个弯。
他觊觎魏明,已经很久了。
觊觎他那张漂亮的脸蛋,那身细皮嫩肉,更觊觎他手中那富可敌国的财富。
只可惜,魏明那家伙,太疯,太难搞。
留下这小子。
这小子对程肆的恨,是真的。
将来,等自己找机会干掉程肆的时候,正好可以拿他来当个替罪羊,去安抚魏明那个疯子。
想到这里,蛇王嘴边咧开一抹残忍的笑意。
他从亚当身上站了起来,收起了匕首。
“行,老子信你一次。”
一周时光,平静得令人心悸。
程肆的身体恢复良好,研究院那边也未再传来任何坏消息。
一切,似乎都在回归正轨,却又在暗流涌动中酝酿着新的风暴。
晨曦微露,第一缕光线柔和地洒进卧室。
李离从程肆温暖而结实的怀抱里,小心翼翼地蹭了出来,生怕吵醒身边熟睡的男人。
他轻手轻脚来到书房,为自己冲了一杯咖啡,打开电脑,准备完成昨天被程肆“打断”的工作。
就在这时,屏幕右下角,一个弹窗突兀地跳出。
【您有一封新邮件】
发件人,是未知来源。
李离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点开邮件。
几行黑色、带着强烈挑衅意味的字,赫然映入眼帘:
【程肆的滋味,如何啊?】
【你占用了我的爱人这么久,打算什么时候,把他还给我呀?】
【虽然,我并不介意我们共同使用他,但是,必须是在我的地盘上!】
【我虽然不清楚,你是怎么做到,让他把我这个人给彻底忘了的。】
【但你别忘了,】
【他的解药,在我手里!】
【既然你不遵守游戏规则,那就别怪我喽!】
【署名:魏明】
那个他捧在手心,视若珍宝的男人。
那个在无数个绝望的夜里,将他从深渊中捞起,给予他全部温柔与力量的男人。
凭什么被这个疯子,轻描淡写地,认定成一个可以分享,可以交易的筹码!
一股滔天怒火,从李离心底轰然炸开,瞬间席卷四肢百骸。
他只想和程肆过几天安生日子,为什么总有阴沟里的老鼠,前仆后继地跳出来,试图染指他生命中唯一的光。
李离的手,死死攥成拳,指节咯咯作响,骨节泛白。
但极致的愤怒,并未冲昏他的头脑。
恰恰相反,那股灼心的怒火,将他的思绪淬炼得前所未有的清明、锋利。
被动防御的日子,他过够了。
既然躲不掉,那就迎战。
他要激怒魏明,要让他失去理智,要让他从藏身的阴暗角落里,主动爬出来。
然后,把他,连同蛇王,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杂碎,一网打尽!
这个想法或许天真,或许疯狂,但李离知道,他必须试一试。
他拿起加密电话,声音冷静。
“幽灵,来我这一趟。”
“现在,立刻。”
半小时后,书房内。
幽灵吊儿郎当地坐在沙发上,晃着两条腿。
秦彻和龙牙的身影,则通过两个独立的加密视频窗口,出现在巨大的显示屏上。
李离将那封邮件的内容,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
空气,瞬间凝固。
龙牙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眼神锐利。
秦彻轻敲轮椅扶的手指停滞,温和面庞覆上寒霜。
幽灵骂出声,从沙发弹起,烟熏妆难掩怒火,
“他把程肆当什么了!一件东西吗?!”
“他想玩,我们就陪他玩。”
秦彻打破凝滞,开口。
他看向李离,眼神沉静。
“李离,你的想法,我们都清楚了。既然要主动出击,那就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龙牙接话,声沉有力:“我同意。被动挨打不是我们的风格。说吧,具体计划。”
李离眸中燃决绝火焰。
“第一步,激怒他,引他上钩。幽灵,我要你回复这封邮件,在里面留下‘尾巴’,我需要知道他藏在哪儿。”
幽灵嘴角一勾,露出嗜血笑容:“小菜一碟。”
“第二步。”
李离的目光转向秦彻,
“一旦锁定位置,你和幽灵联手,打碎他的资金链。我要让他变成一条无钱可用的丧家之犬。顺便,那些境外的资源,能接管的,就都接管了,利国利己。”
秦彻微微颔首,镜片下目光闪烁寒光:“釜底抽薪,我喜欢。”
“第三步。”
李离最后看向龙牙,
“如果他足够谨慎,不肯露面。龙牙,就需要你出面,联系国际组织,以官方的名义,对他们进行联合制裁。把他们彻底钉死在阳光下。”
龙牙沉声道:“没问题。只要证据确凿,天涯海角,都逃不出龙炎的追捕。”
李离坐回电脑前,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每一个敲击都带着冰冷的杀意。
【你个疯子,难道忘了是你亲手‘弄死’程肆的吗?】
【既然当初已经放弃他了,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再来找?】
【他现在是我的了,你最好收起你那令人作呕的觊觎之心。】
【有种,就自己来抢。】
【天罗地网,我给你备着。】
【没种,就给我消停地待着,别再蹦出来恶心人。】
写完,李离停顿了一下。
他打开一个加密文件夹,从里面挑出两张照片,作为附件,一同发送。
幽灵凑了过来,一边飞快地在邮件底层代码中植入追踪程序,一边探头探脑地看那两张照片。
“啧啧啧……”
她发出一连串意味深长的咂嘴声。
照片的尺度并不大,却充满了极致的暧昧与张力。
一张是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程肆赤着结实的上身,正低头,温柔地亲吻着李离眼角那颗泪痣。
而李离闭着眼,嘴角挂着满足而安逸的微笑。
另一张,则是在浴室,水汽氤氲。
程肆从身后将李离整个圈在怀里,下巴搁在他的肩窝,两人正对着镜子刷牙,泡沫沾在嘴角,眼神里是化不开的浓情蜜意。
“真畜生啊。”
幽灵碎嘴道,“该露的一点没露,全靠氛围感。真没劲。”
她撇了撇嘴,抱怨道:“下回别这么保守,拍点劲爆的,也给我开开眼!”
李离被她逗得哭笑不得,心头的阴霾都散了几分。
他抬起手,想学着程肆的样子去揉幽灵的头。
“姑娘家家的,成天想些什么呢。也不怕长针眼!”
幽灵嫌弃地一偏头,拍掉那只快要落到自己头顶的手,
她手指在回车键上重重一敲。
“搞定!发送成功!”
显示器上,邮件发送成功的提示一闪而过。
随后,一个复杂的追踪界面弹出,世界地图上,无数数据流在飞速闪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书房里,只剩下键盘偶尔的敲击声,和四个人压抑的呼吸声。
两个小时后。
“滴——!”
一声脆响,骤然响起!
幽灵精神一振,兴奋。
嘴里念念有词解说:“那孙子点开邮件了!”
“信号源……正在解析……有了!”
她猛地一拍桌子,指向屏幕上被红点锁定的位置。
“在加国!一个私人葡萄园里!根据数据库比对,那里是‘摆渡人’组织的一个秘密据点!”
李离的眼眸,危险地眯了起来。
“能不能,强行推送视频通话过去?”
“小CASE。”
幽灵打了个响指,脸上是顶级黑客的绝对自信。
只听一阵“噼里啪啦”的键盘爆响,幽灵的指尖在代码的海洋中掀起惊涛骇浪。
下一秒,视频通话的请求,被强制发送了过去。
对方未料到此般操作,短暂黑屏后,画面接通。
显示器上,出现了魏明那张病态阴柔的脸。
他刚结束高强度训练,穿着一身被汗水湿透的黑色紧身运动服,紧紧包裹着他精瘦却充满爆发力的身体。
黑色的发丝还在往下滴着水,眉眼间不悦。
但在看到屏幕上李离那张清冷俊美的脸时,他笑了。
那笑容,像罂粟花,美丽,却剧毒。
“我亲爱的兄弟,怎么突然想起看我了?”
魏明语调却刻意拉长,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阴阳怪气。
“是我的夜鹰,没有把你伺候舒适吗?瞧瞧,一大清早就这么大的怨气,都不漂亮了。”
他在故意激怒李离。
李离心火燎原,面上却扯出近乎甜蜜弧度。
“那怎么可能。”
他声音轻柔,软刀子般直戳魏明心窝。
“他那么爱我,恨不得一天到晚都不消停。这不,累得现在还爬不起来呢。”
说着,李离还故意抬起手,慢条斯理地,解开了自己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
白皙的锁骨上,几点暧昧的、新鲜的红色印记,赫然暴露在镜头前。
那是独属于爱人间的,占有的烙印。
魏明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下。
他握手机的手,指节捏白,欲将金属外壳捏碎。
“不用这么刻意炫耀。”
魏明的声音冷了下来,笑容也消失了。
“他能不能起得来床,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嗤笑,眼神轻蔑。
“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在哪儿嘛。不用这么大费周章,我可以直接告诉你。”
“有胆,你就来!”
李离笑,笑容明亮,刺骨寒意。
“你怎么不来?”
“我可是时刻准备着,用最高规格的礼遇来接待你。”
魏明笑,肆意癫狂。
“李离,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他声陡然拔高,不屑与鄙夷。
“一个被操控的玩意儿罢了!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炫耀!”
他盯住李离,眼神阴鸷噬人。
“别忘了,夜鹰唯一的解药,在我手里!”
“就算你用了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暂时压制住了他体内的‘程序’,你以为,我就拿他没办法了吗?”
“记住了!”
魏明字字从牙缝挤出,淬满怨毒疯狂。
“你,得按照我的规矩来玩!”
“否则,别怪我无情,彻底毁了他!”
“从现在开始……”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笑容残忍。
“游戏,继续!”
话音落下的瞬间,魏明单方面,挂断了视频。
屏幕,骤然归于黑暗。
屏幕骤然归于一片死寂的黑暗。
那张病态癫狂的脸消失了,可他淬满怨毒的声音,化作无数无形的冰针,穿透屏幕,扎进书房里每个人的神经末梢。
李离和幽灵看着黑下去的屏幕,都陷入了沉思。
魏明的话,像一枚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久久不散的余波。
信息量很大,但每一条都指向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深渊。
李离的思维,被死死地锁在一个可怕的逻辑闭环里。
‘程肆的毒只有唯一的解药。’
‘解药就在魏明手上。’
‘他可以随时找机会,接管程肆,控制程肆。’
这个认知,紧攥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而幽灵的关注点,却落在另一句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