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巅峰之作(贰两肉)


“下次再聚吧,你和金先生好好聊聊。”
白峤张张嘴,还想说什么,金玉山轻轻捏了捏他的手。白峤蹙起眉头,将挽留的话咽了回去。他瞥了一眼姜驰身后的陆景朝,突然松开金玉山的手,拉着姜驰快步走进客房,反手锁上门。
“姜驰,我不留你,只是想和你说,我刚那些话不是撺掇你放下嫌隙硬着头皮去接受陆景朝。”
“我知道。”
“你不知道。”白峤急了,“你别觉得我跟金玉山是一伙的,他帮陆景朝,我可不帮。”
“我没有这么想。”姜驰的目光缓缓扫过白峤为他精心布置的客房。
房间温馨舒适,床头摆着一只粉色小猪造型的夜灯,桌上整齐放着未拆封的洗漱用品,还有叠好的睡衣和浴巾,顿时心头泛暖。
“床看着就很软,下次有机会,我一定来试试。”姜驰露出一抹很淡的笑意,随即正色道:“峤峤,我回去是想和陆景朝把我们之间的问题彻底说开。确实,不明不白地离开,陆景朝不会放手的,而我这样惴惴不安地躲着,也觉得煎熬。所以,哪怕最终我依然选择离开,也想和他把话说清楚,干干净净地走。”
“对!一声不响地离开,他只会觉得你是在赌气,这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白峤上前轻轻抱了姜驰一下,很快放开,认真道:“务必跟着你的心走,不要让自己难过。”
“好。”
白峤:“还有一件事,你们现在已经领证了。虽然这个时代结婚离婚不算大事,一张身份证就能搞定。但你要明白,陆景朝这种身份地位的人,婚姻绝非儿戏,婚姻反而是他需要反复权衡的大事。他愿意把他的名字和你绑在一起,至少证明,他爱你。”
白峤注视着姜驰,“要不……如果你还爱着他,就试试教他怎样更好地爱你?”
姜驰从不觉得自己有教陆景朝的资格和能力。但为了让白峤宽心,他点了头。在他心里,这件事注定任重道远。
从白峤家出来,天已经黑透。小区楼下有老人带着孩子散步,也有不少遛狗的年轻人。陆景朝准备了口罩给姜驰戴上。
姜驰不要,把脸躲开,“怕别人认出我是梁安白?”
“胡说。”既然不肯戴,陆景朝便把口罩收了起来,“你们一点也不像。”
“不像你会捧他?”姜驰迈大步子,大有要把他甩掉的意思,幽幽地说:“像才捧的,你只是想要我不好过。”
一直到坐上回洋楼的车,姜驰都没再理陆景朝,偏头望着窗外,想象回去之后要面临什么,陆景朝又要关他多久。
陆景朝在他身旁接了个电话,挂断后很自然地握住他的手,“你落在便利店的手机,已经送到家里了。”
姜驰转过头,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回来,搁在自己膝上。他望了陆景朝良久,问:“梁安白手里拿了什么?”
“没什么。”陆景朝回答得很快。
“我看到了。”姜驰给他时间考虑要不要说实话,几秒后重复了一遍,“他手里拿的是什么?”
“纸条。”
“纸条?”姜驰不信,“黑色的纸条?”
陆景朝顿了顿,喊了声季黔。季黔会意,从储物格里翻出一个管状皮质的东西递过来,外形似一支口红,表面印着某品牌的Logo。姜驰不认识。
陆景朝打开盖子,从里面倒出一张卷好的字条,展开有一行手写字:我想和你谈谈
落款梁安白,还留了一串电话号码。
姜驰冷眼看着,“你是想告诉我,他大费周章跟我一路,甚至冒险别停白峤的车,就只是为了递这个?”
“你也看到了。”陆景朝把纸条随意塞回管中,丢在中央扶手箱上,“我没骗你,他身上就只找到这个。”
姜驰的目光落在那支“口红”上,脑海中浮现出白天梁安白别车时的画面。
那样急切,甚至疯狂的行为,是因为时间紧迫?还是有人在盯着他,不让他靠近自己?
不是没这个可能。大概率是陆景朝。毕竟他曾说,他们之间的许多嫌隙都是因梁安白而起。
当时,梁安白别停车后,第一时间走向白峤的车,表情虽稳,脚步又快又乱。只差一点就能碰到车窗了。
是不是因为梁安白知道自己连和他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才不得不铤而走险用这种方式传纸条?
可,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可谈的?
姜驰陷入自己的思绪,沉默了好久。陆景朝则专注地端详着姜驰的侧脸,眼里满是喜欢的。姜驰刚才抽的是西瓜味香烟,现在还隐约散着一丝清甜的余味。
陆景朝伸手揽住他的腰,稍稍将人往自己这边带。他们难得有这样几乎不争执,平和的时刻,他想哄姜驰多说几句话。
“梁安白最近官司缠身,精神状态不好,不能把他当正常人看待,那个字条,不用理会。”陆景朝说着,指尖在姜驰腰侧轻抚,“他想见你,没什么好事。”
姜驰推开陆景朝的手,陆景朝缠上来,姜驰再推开,陆景朝还是缠上来,这次用了两只手,把姜驰的腰圈着,“白峤刚才带你去房间,跟你说了什么?”
不等姜驰答话,陆景朝把他抱到自己腿上坐着,“他说我坏话?”
姜驰反问:“你不值得他说吗?”
“别听他的,他才见过我几次。不过,如果你喜欢和白峤玩,白天什么时候想去找他都可以。”陆景朝语气渐渐温和,“不止白峤那儿,你想去哪里、做什么都随你。”
方小姐的话犹在耳边。
—或许可以尝试把关注的焦点从‘他会不会离开’,转变为‘如何让他愿意留下’。
—即便误会解开,伤痕还在。当难过超过了爱,人就会想逃离。
—只有当我们勇敢地把门打开,抱持着允许它飞走的心态,它才有可能真正地、自愿地回来。
—只有给予他自由,让他能够在没有枷锁的情况下做出选择,他留下的意愿才是真实的,可持续的。
—陆先生,或许您可以试着重新爱他一次。
陆景朝说:“只要你在北京,只要我能看到你。”
姜驰有一阵恍惚,眉头慢慢蹙起,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这次被带回去,很可能会被陆景朝一怒之下关进负一层那个房间,短时间内别想出来了。
姜驰准备好要和陆景朝谈判,和他理论……
不知道陆景朝哪根筋搭错了,姜驰狐疑地瞥他一眼,接着利落地从他身上下来,“不用哄我,没必要。”
“不哄你,我认真的。”陆景朝说:“如果你还想继续拍戏,我手上倒是有几个不错的剧本,你无聊的时候可以看看。”
“……”
“快一年没营业,你的粉丝都想你了。”
姜驰听一耳朵就过去了,没把这事儿放心上,哪知回到家,陆景朝在他洗澡的空档,把剧本拿了过来。
姜驰洗澡出来就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小叠。原本不想碰,但他看到了‘巅峰之作’四个大字。如果他没记错,当年去吉隆坡,在陆景朝的酒店房间里,他看到的那本书就是这个名字。
姜驰把这本单独抽出来,大致翻了翻,他记得主角的名字叫叶明星,没翻几页就找到了这三个字。
果然是同一本。
陆景朝问:“喜欢这个?这个不错,很适合你。”
“不喜欢。”姜驰确实还是喜欢演戏,但相比起来他更不想被陆景朝拿捏,兴致缺缺地把剧本放回去,擦完脸掀被子睡觉。
姜驰准备花点时间来思考和陆景朝的关系。不过他省略了前面的自问步骤,直面对陆景朝的种种不满,不满他独断专行、自以为是,以及令人无法喘息的占有欲。
陆景朝洗完澡出来,姜驰侧身躺着没动,以为他睡着了,于是轻手轻脚关了灯,掀被子抱着他。
姜驰睁开眼睛,“我想做什么都可以吗?”
“可以。”
“只要我不离开北京?”
陆景朝贴近他,嗅闻他身上的味道,“只要我能看到你。”
“好。”姜驰说:“我要离婚。”

陆景朝一夜未眠,一大早便来到方小姐的心理咨询室。
坐下后,他沉沉地呼出一口气,“他说要离婚。”
“离婚?”方小姐没有多惊讶,仿佛早有预料。
她仔细询问对方在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和神态。
陆景朝说:“语气认真,不像玩笑。”
方小姐点头,“我倒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怎么说?”
“起码,相比之前的麻木和回避,现在他愿意向您表达他的需求。而且,他提的要求是您能够满足的。您不妨把它看作一个重新梳理彼此关系的契机。”
陆景朝不解:“离了婚,我和他之间的联结只会更薄弱。”
方小姐并不赞同,为他倒了杯温水,说道:“您可以把您的爱人想象成一个刚刚来到世界上的幼崽,他想探索周围确认自己的能力,您需要做的不是干预或阻止,而是陪伴。就像我们上次说的,您要让他有机会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抉择。”
“可他不仅要离婚,还要搬出去一个人生活。”陆景朝语气中难掩的惆怅。
他挣扎了整夜,仍旧无法说服自己接受姜驰的决定。所以才来找方小姐,希望在此找到一个情绪出口,以免自己冲动下做出后悔的事。
陆景朝已经不信任自己的判断了。
他说:“我没答应,也没一口拒绝,可我心里清楚,我每分每秒都在强烈反对。我认为他要抛弃我,我们之间真的走到尽头了。”
“陆先生,我理解您的不安,但别太快下结论。”方小姐想了想措辞,说:“他要离婚,会不会婚姻对他来说是一种负担?”就像刚养宠物的人,会产生弃养的冲动一样,这是一种责任,没有人无缘无故就愿意为什么东西负责。
方小姐忽然想到什么,问道:“你们当初结婚,过程顺利吗?”
陆景朝迟疑,“我没有询问他的意思。”
“这就对了,结婚这件事他都没做好准备,突然交代了一生,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未经允许的束缚。他想搬出去,也说得通,当下环境让他感到压抑,或者在你们共同的家里,他没有归属感,更别说安全感了。我的建议是,您得尝试着放放手。”
“我有想过,但现在不是时候。”
“您怕……他不会回头了?”
说中了心事,陆景朝沉默了。
“越早尊重他的意愿,才越有挽回的余地。”方小姐试着开解,“您可以回想一下最初遇见他时的心情。您发现自己喜欢他并追求他,我相信,您当时绝不会是抱着要把他锁在身边的想法去靠近他。”
“相反,您尊重他的意愿,含蓄地关心,默默地喜欢。这些情感虽不易察觉,但日积月累,会逐渐化作深厚的情感依赖。这才是一段感情健康的发展方向。”
陆景朝似乎听进去了,但这个决定他权衡了三天。
终于说服自己,或者说,他明白,除了尝试理解和暂时放开手,已经找不到其他破局的办法了。
他同意离婚。在做出决定的刹那,一种难以言说的空落感席卷了他。
陆景朝向来步步为营,一切尽在掌握,这是第一次,他把决定权完全交到另一个人的手里,全权由对方审判自己的生死。
他一边痛苦,一边煎熬,又一边期待。
北京入了秋,细雨连绵。那栋漂亮的洋房独自隐匿在朦胧雨雾中。陆景朝回到家,客厅里不见姜驰的身影。阿姨说人在书房看书,吃完午饭就去的,一直没出来过。
书房的门虚掩着,陆景朝推门进去,姜驰正专注地看着手中的剧本,是那本《巅峰之作》,从翻开的薄厚判断,接近尾声了。
陆景朝走到身旁,姜驰恍若未觉,静静地又翻过一页。陆景朝在靠近他半米处的沙发坐下,“你想搬回青荟湾的公寓,还是想重新置办一套?”
姜驰捧着剧本的手微微一顿。他垂下手,偏过头疑惑地打量着陆景朝。
陆景朝迎上那双清冷疏离的漂亮眸子,以往他会动情地捏着姜驰的下巴,先亲一亲,但现在他忍住了,笑道:“怎么这样看我?”
姜驰淡淡地问:“你刚说什么?”
“我说,如果你不想住在这里,可以搬去你愿意住的地方。至于离婚手续,等我安排出时间,我们再一起去办。”
姜驰抿唇,眼中闪过诧异,更加疑惑了。
陆景朝说:“我说认真的。”
“哦。”
姜驰果断站起身,第一时间就去收拾行李,就像生怕对方清醒过来反悔了似的。
陆景朝被他的动作伤到了,但也没有跟上去,只是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面色复杂地点了一支烟。
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个让步经历了多久的挣扎。
十分钟不到,姜驰利落地整理好必需品,拖着行李箱从房间走出来。他在书房门口停下脚步,偏头看着陆景朝。眼神仿佛在确认,陆景朝是不是真的肯放他走,会不会下一秒就要反悔拦住他,然后恼怒地说:你果然还是想走。
但什么也没有发生。
姜驰顺利走出洋房,司机已经等在门前。他看着司机帮自己把行李放到后备厢,嘭一声后备厢的门合上,司机上车了,姜驰拉开后座的门,下一秒又轻轻合上。
他转身回来,回到书房。
姜驰还未开口,陆景朝掐灭了手中的香烟,拿起姜驰刚才随手搁在沙发上的剧本,递还给他,“这个本子,你再好好看看。”
姜驰的视线在剧本上落了一眼,“大致看过了,故事不错。”
这是一个讲述单亲母亲带着儿子千里寻父,反转却是父亲早已离世的故事。通篇都在讲找父亲,细节却是母亲教导儿子如何为人,如何生存。
剧本末尾有句话姜驰看了很是动容。
“他是芸芸众生,亦是母亲穷其一生的巅峰之作”
“喜欢就好。”他不接,陆景朝就把剧本轻轻塞到他手中,没有惯常的亲吻或拥抱,动作甚至透着一丝小心翼翼。
“小驰,我知道你一直喜欢拍戏。当初看到这个本子,我就觉得它适合你。如果你愿意进组,小万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他愿意继续做你的助理。”
“另外,考虑到你一个人处理事务可能会吃力,杨会地协调能力又不错,可以让他先担任你的临时经纪人。以后你有更合适的人选,随时可以换。”
姜驰低头看剧本,又抬起眼,带着困惑的目光审视陆景朝。沉默了半分钟,他微微蹙眉,语气不快:“你想用这个,换什么?”
“这不是交易,我也没想从你这里得到任何东西。”陆景朝坦然道:“如果你需要一个理由,那就是这部电影的导演是王叶川。项目还在选角,他看过很多人,始终认为你比较合适。你和他合作过,清楚他的风格,无论是剧本还是选角,一旦认定,就会竭尽全力争取。我相信就算没有我,过不了几天,他也会亲自来找你。”
姜驰是相信的。
当年拍摄《罪有应得》,王导看中当时还籍籍无名的他,确实做到了‘三顾茅庐’。
可即便如此,姜驰也不信这其中没有陆景朝的推波助澜。
他捏紧剧本,一字一句道:“就算你示好,我也要离婚,要搬出去。”
姜驰将剧本递回去,不要这种恩惠。
陆景朝没接,“我既然答应你离婚,就不会反悔。你搬出去住,我也保证不打扰你,”他稍作停顿,补充道,“除非你需要我。或者,除非必要的时候。”
“什么是必要的时候?”
“等遇到了才知道。”
“……”
姜驰不想再和他周旋。今天没踏出这个门,没真正住进青荟湾的公寓,陆景朝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不会相信。
只怕是给一巴掌之前的甜头。
“去吧。”陆景朝大度道:“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姜驰不理他,扭头走了。
汽车平稳驶离。车窗外,秋雨淅淅沥沥,那栋如同艺术品一般的洋房渐渐消失在视野尽头。
出来了。姜驰心里这样想着,胸口却还提着一口气。
车里变得闷热,姜驰把车窗降下一道缝。微凉的秋风挟着树木的腥味吹进车厢,他吸了一口,不安地心坠了地,升起一种奇异的不适。好像悬浮已久的双腿终于踩到了实地,第一感觉不是踏实,而是眩晕。
到达目的地,司机热情道:“姜先生,需要我帮你把行李提上去吗?”
“不用。”
司机随即从驾驶位摸出一张名片,“上面是我的号码,以后您想去哪里都可以给我打电话,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
姜驰接过名片,和他道了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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