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随心所欲［重生］(北冥魑)

“我、我不知道……”刘炀却是摇了摇头，“那天我根本就没有看见对方的人影，只是一瞬间我就被堵住了口鼻，捂住了眼睛, 我什么都看不见，也发不出声音，直接被拖拽出了一段距离，然后就被打了，我试图放异能反抗过，但是没有用，根本就没有对那个人造成伤害，他真的很强！”
他在描述时似乎回忆起了那天恐惧的感觉，语气开始越来越激动，连带着动弹肢体时又扯到了伤口。
程悦风连忙按上他的肩膀，安抚般的拍了拍，“没事，现在已经没事了。”
看着对方平稳下来，他的眼神微沉，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必然是能力比刘炀高出很多的，才能让他无力反抗……
单就这一点来说，区里最有可能的人选是梁楠，她是整个l市安全区，能力最强的异能者。
可先不提她有没有做这件事的动机，即便是她，也不可能会这么无声无息的按倒刘炀他们，无论如何，都应该有所察觉才对，而且多少是能有些反抗的。
如果连她都做不到，那区里余下的那些异能者就更不可能了。
程悦风眉头紧锁，又道：“能在瞬间束缚你的，必定是异能，你有没有感觉到，是什么异能？”
“好像是……”刘炀刚醒，头脑还有点发昏，他仔细回想了下，才道：“是水，我最初被束缚的时候挣扎，抓了一把，软软凉凉的，就是水的感觉。”
水系异能，程悦风垂眸思索，这样确实可以缩小范围，区里的水系异能者就那么几个，包括他自己在内，还有四队的队长。
大概是同性相斥的缘故，对方跟他是最不对付的，平时见面没少阴阳怪气的挤兑，如果这么看的话，似乎动机也有了。
可还是那个问题，以对方的能力，真的有可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程悦风沉吟了片刻，道：“阿炀，你说有没有可能，那天伏击你的，不止是一个人？”
听到他这么说，刘炀拧紧眉，“我，不太清楚，我看不见，当时听到的似乎也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但也不能保证，是不是有其他在场的人站着没有动。”
即便异能者的听觉优越，可在视力被剥夺的情况下，也还是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导致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判断。
程悦风少有这种心焦的时候，他很讨厌这种事情不受掌控的感觉，总让他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而且看样子，是冲着他们来的。
可是为什么呢，不管心里有什么样的谋算，面上他一直跟大多数人都相处的不错，至少没有到这种深仇大恨的程度，到底为什么要这么针对他们？
“队长，不知道对方是谁，我们现在连防范都没有办法。”站在他旁边的队员，只听刘炀的描述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一个能力远胜于他们的人在暗处，时时刻刻的盯着他们，不知道哪一刻就会对他们出手。
他忍不住抬手搓搓自己的手臂，谁也说不好，下一个会不会就轮到他了。
程悦风闻言侧过头，“所以说，我们一定要把人揪出来。”
他的眸色晦暗，没有谁，能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连续挑衅，对方最好，有那个胆量敢找到他的头上。
“叩叩叩”，虚掩的病房门被人叩响了几声，他们抬头看过去。
江堼推开门，礼貌的没有直接迈进来，“没有打扰吧？”
“学长？”程悦风很诧异他会过来，立马站起身，“你怎么过来了？”
他的话音落下时，林免从对方的身后迈出来，他的神情微顿，很快笑道：“林学弟也来了，你们快进来吧。”
江堼抬脚迈进门，目光转过病床上的人，跟看过来的刘炀对上视线时略微顿了顿，扬唇道：“听梁炔说你手底下的人受了伤，所以过来看一看。”
“劳烦学长你挂心了，”程悦风让开身边的椅子，同时示意自己的人去把角落里的也搬过来，“你们快坐。”
江堼走过去，没有急着坐，又看了看刘炀，道：“我听说是被人袭击了，怎么会呢，这里不是安全区吗？”
程悦风闻言垂眸，叹了口气，“学长刚来没几天可能不清楚，我们区里的异能者，彼此之间也算不上平和，时有争执，也就是区长在上面压着，所以才一直没闹出什么事来。”
江堼有些恍然，“原来是这样。”
“人类要面对异化物跟天灾，生存的已经够艰难了，”林免也似乎很不解的接话道：“怎么还要彼此针对啊，这样真不好。”
这种听起来天真的发言，一看就知道被保护的很好，越是混乱的时候，争执跟算计才越多，人心就是如此。
他这种被圈养的莬丝花，当然不知道何为生存残酷，程悦风看着他，露出笑，“林学弟说的对，人类如今该针对的敌人，应该是那些异化物才对。”
隔着镜片，林免跟他带着笑意的眼睛对上，却能感觉到一丝微薄凉意，他眨了眨眼睛，垂下眸，果然是善于伪装的人。
另一把椅子搬过来了，程悦风请两人坐下，自己坐在了刘炀病床的床尾。
江堼转眸看向刘炀，“你还好吗，看起来似乎很严重。”
“好一些了，多谢江先生关心。”性情冷傲的人即便是在关心人的时候也是有距离的，就算礼貌的带着笑，刘炀也觉得他面对自己的姿态像是领导视察，比他们队长还有气势。
不过见过对方是怎么对待其他人的，现在能对他有个笑脸，已经是很好的待遇了，也实在不必挑剔。
他心里这样劝慰自己，全然不知道，对方就是将他揍成这副德行的罪魁祸首。
“最近梁炔他们一直很忙碌，似乎就是在查这件事，”江堼一派淡定的坐着，没有任何的心虚，“现在人醒了，是不是已经知道是谁了？”
程悦风很遗憾的摇头，“对方是偷袭，阿炀也没看见他的样子。”
“哦，”江堼眉尾一扬，“那可真是遗憾啊。”
“一点线索都没有吗？”林免转头看看他们，又向刘炀道：“眼睛看不见，那声音呢，气味呢？”
江堼转眸瞥他，小兔子学坏了，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昨天还谴责他坟头蹦迪呢，现在不也蹦的挺欢快的。
刘炀摇摇头，他当时口鼻也被堵上了，一度差点被憋死，除了一些脚步声，没有任何能让他判断对方是谁的线索。
而且当时他因为惊惧，思绪很乱，满脑子都是该怎么自救，也根本顾不上太多的细节。
他转头看了眼旁边床的齐尚，不知道对方那里会不会有额外的信息。
看他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林免叹了口气，“好吧，那真的是太可惜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抓到凶手，他不会再继续袭击其他人吧？”
“很有可能，”江堼摸摸他的发顶，“所以最近你也少出门，对方也不一定就只针对程学弟他们。”
林免好像有点吓到了，连连点头。
“也不能算是完全没有信息，至少知道对方是个水系异能者，起码缩小了范围。”程悦风帮人掖了掖床脚的被子，突的转眸道：“学长，你是什么异能呢？”
他先前排查了很多人，可直到对方刚才出现的时候，他才突然想起来，自己似乎还没往对方身上想过。
主要是因为他刚来没两天，在此之前除了自己，跟队里其他人根本没有交集，而他们之前在学校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的摩擦跟仇怨，这次重逢也完全是个巧合。
所以在排查人员的时候，自动就将对方忽略掉了。
可到了这种时候，任何人都不该完全排除嫌疑。
他这句问话一出，房间里几人的视线都下意识的落在了江堼的身上。
其他人是质疑，只有林免是完全出于他会怎么回答的好奇。
承受着这些视线，江堼却是一笑，非常坦诚的开口道：“很巧，我就是水系异能。”

第一百零九章 “不死不休的仇。”
江堼的话音还没落下, 站在程悦风旁边的那个异能者就骤然绷紧身体，满脸警惕的盯着他。
床上的刘炀也往旁边一缩，下意识远离了他所在的方向。
程悦风的神情倒是没有过多的变化, 他只是依旧注视着对方, 开口道：“原来学长, 是水系异能啊，或许有点冒昧, 但我能不能问一下, 阿炀跟阿尚出事的时候，学长在做什么呢？”
面对他的询问, 江堼很配合的回道：“收到刘炀出事的消息时, 程学弟就在我旁边吧，在那之前, 我刚从梁副区长那里回来，你可以去问问他, 至于你那个表弟出事时……”
他突的顿住, 伸手拉过林免的手，轻轻的摩擦，“宝贝, 要不要告诉他们，我们当时在做什么？”
林免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神情间有点尴尬和不好意思，“不要……”
这种情态, 不用说都知道他们当时在做些什么事，也不好再继续询问下去了。
程悦风幽幽的目光扫过他们两个，一时间沉默着没有说话。
“学弟问我这些，是在怀疑我吗？”江堼却先开了口, “仅凭我是水系异能这一点？”
程悦风歉意一笑，“学长不要介意，实在是我现在有点草木皆兵了，手底下两个人都出了事，没有个结果实在是安不下心。”
“能理解，换作是我，也会看谁都像凶手，”江堼说到这里一顿，手臂撑在腿上，身体略微前倾，笑道：“不过我听梁炔他们说，学弟你，也是水系异能吧？”
闻言，程悦风蓦地抬眼。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站在他旁边的异能者扬声厉喝，“是说我们队长暗算自己手底下的人吗？！”
江堼侧眸看向他，那人对上他的眼神时表情一滞，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他却是扬唇笑了，“我只是随口一问而已，小兄弟激动什么呀，你们刚才质疑我的时候，我不是也没生气吗。”
他说话时始终笑盈盈的，可那人就是莫名觉得心里有点怵，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程悦风适时的侧过头，历声道：“跟学长道歉。”
那个异能者稳了稳情绪，压下自己心中的惧意，垂头道：“对不起江先生，是我的情绪有些失控了。”
“没关系，”江堼很是大度，他交叠双腿，“毕竟你们的人出了事，神经紧绷下情绪失控也是正常的。”
末了，他又道：“程学弟也不要介意，我刚才也是顺着你的思路合理怀疑而已，人心难测，有时候算计自己的，也不一定只有对手，学弟应该能明白吧？”
他在说话的时候，还特意看了刘炀一眼。
“当然，”程悦风似乎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学长说的很有道理。”
“唉，现在的世道乱了，”江堼长叹口气，有几分感慨的道：“有时候连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不能相信，人心呐。”
林免闻言附和的点点头，道：“就像之前我们经过的那个安全区，就是因为彼此的争斗猜忌，最后整个覆灭了。”
他这么会配合自己，江堼笑了声，伸手按在他的后颈上揉了揉。
仿佛意有所指的话，让其他三人都一时沉默，还未来得及再多想，房门被人叩了叩。
“这么热闹？”梁炔推门走进来，看见屋里这么多人还顿了下，目光扫过江堼他们，道：“江先生跟林免怎么跑这儿来了？”
“听说学弟的人出事了，所以来看看，”江堼跟他抬了下手，算是打招呼了，“梁副区长怎么也来了？”
梁炔反手关上房门，抬脚走向床边，边道：“听手底下的人说刘炀醒了，就想问问他关于袭击的事。”
他看一眼床上精神还不太好的人，目光转向程悦风，“怎么样，有知道是谁动的手吗？”
对方既然在这里，那肯定该问的都已经问清楚了，他也不必再去询问一遍伤员。
程悦风摇摇头，“阿炀也没看清是谁，只知道对方应该是个水系异能者。”
听到这话，梁炔下意识瞥了眼江堼，但只是一瞬间就收回了视线，“水系异能者区里也有好几个，但之前询问的时候他们也都有不在场的证明，也很难确定。”
“是呢，”江堼悠闲的靠着椅背，道：“程学弟刚刚连我都盘问过了，很谨慎。”
“啊，对，”程悦风似是对此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而后顺口道：“不过阿炀出事的时候学长跟梁副区长在一起，肯定不是他。”
闻言，梁炔一愣，转眸看向江堼，对方笑看着他，扬了扬眉，他抿了下唇，道：“是，是这样，那时候江先生正好在我那里。”
听到他这么说，程悦风眉眼舒展，收回了视线，“确实是我想多了。”
“好了，既然人已经看过了，事情也都问清楚了，我们就不打扰了，”江堼站起身，还对病床上的人道：“好好休息，祝早日康复。”
刘炀对他抬了抬嘴角。
看到他带着林免要走，梁炔也道：“那我也一起吧，该问的都问了，之后如果齐尚醒了我再过来。”
程悦风也没有留他们，跟在后面将他们几个送出门。
“队长，现在怎么办啊，阿炀虽然醒了，但事情还是毫无头绪。”他身边的异能者拧起眉，不光是出于同伴受伤的恼火，还有对自身的担忧，谁知道躲在暗处的人会不会继续对他们下手。
程悦风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现在的心绪也有点乱，那种不好的感觉也越发的浓烈，他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眉心。
另一边，出了医所的大门，江堼就带着林免打算往他们停车的那边走，为了在区里出行方便，之前梁楠就给他们配了辆小型车。
“江先生，”梁炔开口叫住他们，在他们停下时，抬脚走到两人身边，很无奈的道：“我们应该聊聊吧。”
江堼扫一眼四周，“你确定在这里？”
当然不是，梁炔道：“去你们车上吧，我车上有其他人在。”
因为他没有异能的缘故，梁楠总是不放心他的安全，所以出门时要么自己陪着，要么就让一队的人陪着，今天她刚好有事，所以跟在身边的是其他人。
江堼看一眼不远处靠在车边等的周汰，没什么所谓的一抬下巴，让对方跟自己走。
梁炔在跟他走开前，朝周汰挥挥手，指了个方向，示意自己有事情要谈，看到对方站直身体对他点头，他才转头跟上前面两人的脚步。
等到三人都坐上了车，处于一个密闭的空间，周围也没有其他人在的情况下，他直接开门见山道：“江先生，我怎么不知道，刘炀出事的那天你去找过我？”
环胸坐在副驾的江堼嗤笑了一声，抬眼透过后视镜看他，很无所谓的耸肩道：“因为我确实没去啊。”
梁炔长叹了口气，抬手按住一跳一跳的太阳穴，“所以刘炀跟齐尚真的是你动的手。”
他早该想到的，除了对方之外，还有谁敢在安全区里这么横行无忌，看似是偷偷摸摸的行事，其实张扬的很。
江堼很干脆的点头，“对啊。”
“为什么呢？”梁炔很不解，没记错的话，他们都是第一次见面吧，至于跟程悦风之间，虽然他觉得不像表面那么平和，但也看不出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要下这么狠的手，还搞得他们没法安心。
他放下按在太阳穴的手，看着后视镜里对方的眼睛，“你们有什么仇吗？”
“有啊，”江堼在他话音刚刚落下时就开了口，映在镜中的眼眸黑沉，“不死不休的仇。”
冷冽的语气让梁炔愣住，莫名感觉自己的周身都忍不住发冷，他的指尖微颤了下，转而收紧握住，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坐在驾驶位上的林免伸出手，握住了男人搭在手臂上的指尖，轻轻的捏住，对方此时的神情，让他想起了当初面对王颢的时候。
江堼感觉到他指尖的温度，反手回握。
“那你……”梁炔吐出两个字，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询问对方是什么仇？以这人的脾气，怎么可能会告诉他！
问他能不能放下仇恨？笑死，自己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东西能让人家放下仇恨！
他的嘴张了又张，最后自暴自弃的叹口气，往椅背上一靠，道：“江先生，你的事情我可以不干涉……好吧，我也干涉不了，我就只求你一件事，如果你的仇恨只跟程悦风他们有关的话，能不能别波及到安全区？”
还有比他更卑微的副区长吗，他觉得没有了。
看出了他的无可奈何跟妥协，江堼笑了下，手上捏着小兔子圆润的指尖，大发慈悲般的道：“可以，前提是没人碍我的事。”
对方一直都是个聪明人，只要他能一直聪明下去，江堼不介意给他机会，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