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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室的YD先生(桃白百)


叶渡恐怕是还没醒吧,天知道那两人昨晚折腾到了几点。
混蛋谢宇深,喝多了还那么有精神,是不是装的啊?好不要脸。
越朝歌站在叶渡的车旁,在手机上打了一辆专车。
直到专车就位,叶渡始终没有出现。
来到公司,刚进办公室,来了个不速之客。
宋九一刚一进门,立刻露出了古怪的笑容,还十分刻意地冲他挑了两下眉毛,表情显得有几分滑稽。
越朝歌涌起了不妙的预感:“你想说什么?”
“你和那位叶总,好像很熟悉呀,”宋九一大喇喇地坐在了沙发上,“怎么还专程来接你下班啊?”
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跟他套近乎呗,”越朝歌生硬地说道,“请他吃饭。订的地方正好顺路,他就捎我一程。”
隐去了所有细节后,乍一听,倒也合情合理。
“你真是个人才,”宋九一不疑有他,啧啧琛奇,“他一看就是那种特难相处的人,你居然也能搞得定。”
越朝歌笑不出来,尴尬地扯了下嘴。
宋九一和他熟悉,察觉到了他的不自然,一半好奇一半担忧地问道:“怎么了?很难伺候?”
“……还行吧。”越朝歌含糊其辞。
宋九一明显是误会了,了然地叹了口气,接着又感慨起来:“我有时候真的挺佩服你的,以我的脾气,你这活儿我一天都干不了。豁达是一种天赋,真的。我们能跟着你,也算是一种福气。”
越朝歌知道他是在由衷夸奖,可听在耳朵里,却实在不是滋味。
宋九一还沉浸在感动中:“亏得有你,忍人所不能忍。”他说着又好奇起来,“你就不会有觉得憋屈的时候吗?”
越朝歌现在就挺憋屈的。
宋九一指的是他在甲方面前做小伏低忍辱负重,他脑中浮现的,却全是叶渡和谢宇深亲热的模样。
他站起身来,也想走到沙发边坐下,一不小心踢到了办公桌旁的垃圾桶。
垃圾桶边缘恰好撞在了他的伤口上,一阵钝痛。
他脱口而出骂了一句脏话,抬起另一条腿用力地踹了垃圾桶一脚。
“咚”一声响,垃圾桶飞了出去,撞在了墙边,晃了几圈,没倒。
办公室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几秒钟后,宋九一紧张地咽了口唾沫,问道:“你还好吧?”
越朝歌自觉失态,低着头走到了无辜的垃圾桶边,弯腰拿起后放回了原位。
“没事,”他抬头冲着宋九一笑了笑,“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
宋九一蹙着眉,迟疑了会儿,又问:“要不要下班以后陪你去喝一杯?我请客。”
“我没事儿,别瞎操心。”越朝歌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沉默了几秒,转头问道,“你活儿都干完了吗就来我这里偷懒?”
宋九一狐疑地摸了摸鼻子,盯着他看了会儿后站起身来,又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有事儿说啊。”他叮嘱了一句,走了出去。
越朝歌抬手抹了把脸。
他和宋九一相识多年,工作之余关系也十分亲密。宋九一脾气爆,直肠子,这性格在职场很吃亏,但作为朋友相处起来却很轻松。
他了解宋九一,知道宋九一方才的话没有半分恶意。只是恰好戳中了他的痛处。
那对他而言,是无法倾诉的苦恼。
也不仅是因为内容过于隐私。
从小到大,他好像一直是这样,真正烦恼的事从来说不出口。表面上看起来张扬又外放,却很难同任何人聊心里话,会觉得羞耻。
他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喜欢上了一个不太可能的对象。
没有人能告诉他该怎么办。

之后的两天,越朝歌都没再与叶渡偶遇过。
每天早上下楼,叶渡的车都安安静静地停在车位,看起来完全没有挪动过的痕迹。
越朝歌猜想,他应该是又恢复了坐地铁上下班的日常。
叶渡搭地铁的时候,会几点出门呢?
越朝歌想见他,又怕真的撞上了,自己表现得不够自然,会说些愚蠢的、不讨人喜欢的话。
比如,关于谢宇深的。
越朝歌控制不住的想要去打探,同时也知道,无论叶渡给出什么样的答案,他都不会开心。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毫无胜算的竞争。
越朝歌假装自信很多年,有着丰富的虚张声势的经验,到了这一刻,依旧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在心中无数次的假想,若自己厚着脸皮再去找叶渡“治疗”,叶渡会是什么反应。
应该会接受吧。
叶渡会带着鄙夷,说些刺耳的话,再施舍他一些旖旎风景,但终究连一个吻都吝啬赐予。
当意识到自己确实存有非分之想,那本以为可以坦然面对的隐疾又变得难堪起来。
叶渡这样的人,外貌出众,举手投足皆是风情,又显然没有太高的道德观念,可以想见必然经验丰富。
对自己这样不中用的男人,一定不会有太多耐心。
越朝歌不敢联络。
这种时候,繁忙的工作反而成了救命稻草。
庆阳路店的意外增加了大量需要紧急协调的善后工作,越朝歌凡事亲力亲为,处理得完备妥帖。
在人情世故复杂的行业里混饭吃,像叶渡这样彻底的酒桌绝缘体是极少数。
除了甲方,供应商也是必须应酬的对象之一。
深夜醉醺醺地坐在陌生的车后座,迟钝却混乱的思绪会让人脱离理智的控制,做出一些冲动的傻事。
越朝歌一次又一次点开和叶渡的聊天窗口,编辑了许多乱七八糟的句子再一一删除,重复若干次,直到晃晃悠悠进了电梯,终于发出了几天来的第一条消息。
——你在家吗?
在的话,我就过来了。
来了以后还要做点荒唐又出格的、酒醒后必然懊悔不已的傻事。
他迟迟没有按下楼层键,蹲在电梯角落耐心地等。
等了半天,叶渡终于有了反应,给他发了一个问号。
越朝歌趁着醉意,告诉他:
——我想见你。
这一次,叶渡回得很快。
——我不在家。
越朝歌生了会儿闷气,开始蛮不讲理地质问。
——你是不是和那个姓谢的在一起?
按下发送后不过两秒,他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默默选择了撤回。
叶渡没有任何反应,应该是根本没看见。
越朝歌又觉得不甘心。
他在输入框里打:你快和他分手。
然后删掉。
又打:你想不想谈一场纯粹一点的,两个人都只有彼此的恋爱?
然后删掉。
再打:你不会真的喜欢他吧你眼光好差。
然后删掉。
蹲了半天,腿有些麻了。他晃晃悠悠站起来,再一低头,发现自己不小心给叶渡发了一个表情包。
一个两眼冒心,色眯眯地流着口水的小黄豆。
再糊涂,也知道这有损形象。越朝歌忙不迭想要删除,手机屏幕忽然跳转,与此同时,铃声响了起来。
久未与他联系的舅舅突然打来了电话。
越朝歌怀着疑惑按下了接听,另一头传来了中年男人焦急的声音:“俊俊,你妈她……不好了!”
他当下一个激灵,醉意散了大半:“发生什么了?”
“你妈妈出车祸了,你赶紧回来见她一面吧!”
越朝歌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坐在了病床边,越朝歌依旧有些回不过神来。
一旁的病房角落,他的小姨正愤怒地数落自己的哥哥:“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谁听了不误会?俊俊工作那么忙,干嘛非要让他跑这一趟?”
越朝歌的母亲眼睛眯开了一条缝儿,想说些什么,又没力气。
越朝歌赶忙竖起手指贴在唇边,朝着两位长辈示意。
越朝歌的舅舅心虚又委屈,一边被妹妹推搡着往外走一边压低了声音抱怨:“我只说让他有空就回来看看,我哪知道他能误会成这样……”
小姨瞪他:“什么事都办不好!”
待舅舅和小姨一同出了病房,越朝歌长舒一口气。
紧绷了一夜的神经总算松弛下来。
他的母亲确实伤得不轻,但并无生命危险,只是还需要住院静养一阵。
终于放下心来,在感到脱力的同时,睡意汹涌袭来,眼皮沉得几乎要睁不开。
低头打了个哈欠,一旁的母亲抬起手来碰了碰他,用口型冲他比划:回去休息。
越朝歌正犹豫着,门口传来小姨的声音。
“俊俊你回去睡会儿吧,顺便给手机充个电,”她说,“你爸说打不通你电话,都把他吓着了。这里有我在,放心吧。”
昨晚接到电话后,他惊得魂飞魄散,顾不上收拾行李便直奔机场。
路上买了最近一班的机票,又给自己的同事留了言。下飞机时,手机早已电量耗尽,自动关机了,全凭着记忆中舅舅报的医院名才一路找了过来。
他的父亲昨晚一夜没睡,今天又赶去单位处理紧急事务。晚上也需要有人陪护,他现在留着,确实有点儿浪费人手。
大半年没有回来,他的房间还是老样子,但床上用品全被收了起来,只留着光秃秃的床垫。
人在极度困倦的状态下也顾不上太多。
把手机连上了充电器后,他懒得去找被褥,一头扎在了床垫里,几秒钟后便昏死过去。
再次睁眼,窗外已是暮色四合。
他盯着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茫然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回了老家。
摸起手机,发现了大量的未读消息。
大半都是公司同事。他突然请假,不少人询问情况,也有汇报工作的。小半是家人。父亲告诉他晚上不用过去,小姨则叮嘱他一定要过来把他爸换回去,顺便来的时候带些东西。
意料之外,夹杂在众多消息之中,居然有两条叶渡的留言。
——有病吗?
——我这几天都不在家。
留言的上方,是他不小心手滑发出又没来得及删除的猥琐小黄豆。
越朝歌看着这两行文字,忽觉甚是想念。
他在对话框里输入:去哪儿潇洒了?
按下发送后,心情不知为何变得轻快了些许。
简单洗了个澡收拾了一下,他立刻赶去了医院。
谁知进了病房,居然不受欢迎。他的父亲赶他回去,说是有自己在就已经足够,让他别耽误工作。
看着一脸疲惫却强装精神的父亲,他心头酸楚,更不可能乖乖听话。
“我只有七天年假,请假单已经进了公司系统,撤销不了的。”他告诉父亲,“等这七天过了,你们要留我也留不住。”
见父亲犹豫,他又补充:“要是连你也倒下,我就只能辞职回来,当全职儿子伺候你俩了。”
这些话并不全是实情,但很管用。
活了二十九年,第一次在医院陪夜,比想象中要轻松一些,只是有点儿无聊。
他的父亲提前租了一张可以睡觉的躺椅,越朝歌试了一下,不太舒服。好在已经睡了一整个白天,本就毫无倦意。
发给叶渡的消息一直没有得到回复。
夜深人静,无所事事,心烦意乱。看着病床上的母亲,越朝歌忽然产生了强烈的想要抽烟的冲动。
身体里的尼古丁早就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代谢干净,可很多时候,心瘾才是最难戒。
这样的时刻,除了烟,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可以排解压力的方式。
想要吃颗糖安抚自己,可口袋里却是空空荡荡。
见母亲睡得很沉,状态平稳,他干脆下了楼,打算去附近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点什么。
深夜的道路十分安静。踏在空旷人行道上的每一步,都能听见寂静中清晰的回响,带给人一种莫名的、带着孤独的舒畅感。
越朝歌对附近的道路很熟悉。
他曾经就读过的高中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十多年过去,周遭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走出便利店,他朝着记忆中的方向眺望片刻,拆开一颗薄荷糖含进了嘴里,鬼使神差地迈开了脚步。
短短不到五分钟的路程,熟悉的围墙映入眼帘。隔着深色铁艺栏杆,是彻底被笼罩在黑暗中的操场。
学校晚上并不开灯,就算走近了,也什么都看不清。
再过去也没什么意思,还是早点回病房吧。
越朝歌停下脚步,正要转身,忽然留意到围墙边似乎站着一个人影。
那人一身白衣,背对着他,隔着十多米的距离,昏暗的光线下,只能看见一个颀长的、略显单薄的大致轮廓。
时间早已过了零点,对怕鬼的人而言,这本该是个令人感到不安的画面。
可越朝歌心中忽地冒出了一个更为荒诞的猜想,心跳随之变得急促。
他几乎没有去思考那究竟有几分可能,已经迈开脚步向前走去。
那或许是一种直觉。
又或许,他只是太想见到心中的那个人了。

尤其是在每年的这个时候。
酒店远离市中心,离墓园也不算很近。会选择这儿,不过是因为离他曾经的住处比较近。
明明没有留下太多美好的回忆,可转身回望,那些年间无数的不经意,竟也变得弥足珍贵。
曾经住了八年的旧房子早已拆迁,成为了地铁进出口。
但叶渡待了三年的高中母校还在。
明明对这个地方并没有太多感情,可当他在失眠的午夜漫无目的游荡,回过神来,却已经站在了操场边。
和曾经躲在树荫下偷偷张望的他所不同的是,他现在光明正大,只是操场上空无一人,中间还隔着围墙和铁栏杆。
夜晚的校园操场一片黑暗,让人无从比较与十多年前是否有所改变。
但看不清也有好处。
叶渡立在栏杆外,视线有些失焦。昏暗模糊的景色透过视网膜映入大脑,呈现出的画面却是无比鲜活。
他看见夕阳下温暖的色调,还有跑道上不断变化的被拉长的影。
面前的栏杆消失不见,他捧着书,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视线却不受控地往远处飘。
视线中的少年有着高挑的身材、宽阔的肩膀,被快速跑动的步伐卷起的微风掠过他汗湿的短发,水珠沿着他的面颊肆意滑落,又被手掌随意地抹去。
学校的操场一圈是两百米。
越朝歌每天傍晚会在这儿跑十圈,再走一圈。
叶渡从来不怕自己的视线会被察觉。
有太多的人都在偷偷地或是大胆地打量他。每到那最后一圈,总有女生假装散步,偷偷跟在他的身后,偶有大胆的,会红着脸主动上前搭话。
但越朝歌对所有人都很冷淡。
叶渡觉得这很好,不用担心他的身边会突然多出另一个人,影响自己做梦。
梦里的越朝歌偶尔会在无数视线中精准地捕捉到他,带着笑跑到他跟前,低头问他“你叫什么名字”,还说“我注意你很久了”。
那是叶渡在苦闷生活中最荒诞的畅想。
夜风带着凉意拂过,穿着短袖的叶渡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从幻想中清醒过来。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深夜寂静的街道,显得有些刺耳。
他转身回望,瞬间睁大了眼睛。
恍惚中梦境似乎并未结束,那个穿着校服的男生真的带着一身泛着金黄的暖色跑到了他跟前,呼吸间骤然变暖的空气也被染上了汗水的潮湿。
叶渡愣愣地看着一路走到跟前的越朝歌,回不过神来。
直到被突兀地拥进怀里,他才终于意识到,眼前的人并不是自己的幻觉。
越朝歌穿着的并不是记忆中的校服,身上清爽且干燥。隔着衣物,他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另一个人的、略高于自己的体温,和对方胸膛下带着旺盛生命力的鼓动。
在思考越朝歌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之前,他更疑惑的是,现实中的越朝歌为什么会拥抱他。
“你怎么会在这儿?”耳畔传来越朝歌带着欣喜的声音,“我还以为认错了。”
叶渡眨了眨眼,下意识地问他:“你在干什么?”
越朝歌闻言愣了愣,接着忙不迭松开了手臂,往后退了半步,与他拉开一些距离。
温暖骤然消散,突如其来的凉意让叶渡打了个哆嗦。
他们沉默地对视了两秒,越朝歌的脸上浮现出笑意,喃喃道:“……真的是你。”
叶渡混乱地抬起手来,困惑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我家里突然出了点事儿,所以临时回来一趟,”越朝歌主动解释完,又问,“你呢?大半夜的,你怎么会……”
叶渡此刻才终于有了些真实感。
“我……也有点事,”叶渡说,“晚上睡不着,出来散散步。”
越朝歌很开心的样子,眼中满是笑意,说出口的却是抱怨的话:“你不回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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