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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想(李抒)


跑这么快。
自己又不会对他做什么。
他转头,冷声对管家和司机下令:“带我上去找他。”
童嘉羽三两下跑进电梯里,摁了楼层,才感知到心脏跳得一抽一抽地疼,他抹去眼睛里的水汽,心念道,不能让少爷担心。
少爷对不起。
进屋时,林美涵神奇地没有对他进行劈头盖脸一顿骂,只是看着手机,心不在焉地说了句:“哦,回来了啊,去把碗洗一下。”
态度意外地平和。
惦记着给少爷发信息,童嘉羽松了口气,走进厨房飞快地将碗洗了,然后擦干净手,走进房间。
奇怪的是,不管他怎么翻找,被子摊开或是拿起,趴在地上瞄床底下的缝,每个角落他都找了一遍,硬是找不着手机的影子。
童嘉羽脸色一白,开始感觉到慌了,“我的手机呢。”
他在房间四周环绕寻找,路过门口时,他听见隔壁屋打游戏的声音,瞳孔微微一震,他走进童乐乐的房间。
童乐乐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丝毫没有发觉童嘉羽的进入,而他手上正是令童嘉羽眼熟的唯一一个能和少爷联系的工具。
现在却被童乐乐拿来玩游戏。
童嘉羽记得他手机里面只有微信和听英语听力的软件,嘟嘟为什么会玩游戏呢。
“你手上拿的是我的手机吗?”他问。
童乐乐这才发现他的存在,把手机往怀里一兜,占为己有:“这是我的房间,谁允许你进来的,快给我滚出去!”
童嘉羽抿着嘴唇,站在原地不动:“你手上拿的是我的手机,应该还给我。”
童乐乐平日受宠,被拆穿也丝毫不认账,趾高气扬:“你说它是你的,你有证据吗?上面写你名字了?”
童嘉羽早已见惯他这副德行,放软语调:“我房间的东西你想拿什么都行,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有这个手机不行。”
“把它还给我可以吗。”
童乐乐眼珠子灰溜溜一转,转眼间把手机高高举起:“想让我还给你,可以啊,有本事你就过来拿呀。”
论身高,他当然无论如何也比不过童嘉羽,可是只要他一喊“妈妈,你快过来,童嘉羽抢我东西”,事情的局面马上就可以扭转。
林美涵闻声过来,童乐乐站在床边举着手机挥来挥去,两人不停僵持着。
“还给我。”童嘉羽眼疾手快地握住他的手,却发现他抓得异常紧,只能一根一根把他手指掰开,就在即将夺回手机之际,童乐乐突然把手机往地上砸,可能是重心不稳的缘故,他的身体也跟着往前倒。
童嘉羽瞪大瞳孔,顾不上手机,连忙护住他的身体,两个人齐齐向前摔去。
童乐乐重量不低,肉墩墩地压在童嘉羽身上像块石头。
林美涵走过来,就看见童乐乐哼哧哼哧爬到地板上另一边,指着童嘉羽,恶人先告状:“妈妈,童嘉羽抢我东西,还推我下床!”
童嘉羽整个后背着地,脚扭了一下,上半身疼得完全动不了,“我没有推他。”
林美涵听完童乐乐的话,面相忽地变得狰狞:“嘟嘟,去给妈妈拿鸡毛禅过来,然后把门关上。”
两秒钟,童乐乐拿鸡毛禅给林美涵,顺带朝童嘉羽做了一个鬼脸:“叫你跟我抢,叫你不给我玩,活该!”
童嘉羽沉默不语,捡起一旁的手机,缩起来,呈现一个自我保护的姿势。
林美涵顿时怒火中烧,手里的鸡毛禅子不断挥起又落下,好像要把孕期吃的苦头全发泄到他身上一般:“你还敢捡!”
“你以为你过几天好日子就了不起吗?我告诉你,我嫁到你家做女主人,就意味着你们家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的。”
“你藏着掖着我都不跟你计较,还敢跟我儿子抢!真当自己是回事了你!”
童嘉羽捂住头,疼得脸色发白,整个身体缩成一团,咬着牙关不出声。
因为他知道,如果叫出声音,林妈妈只会打得更起劲。
不出两分钟,童嘉羽伤痕累累。
就在这时,童乐乐懵懂地给门外的人开了门,看着陌生地面孔:“你们是谁?”
池珉说:“我找童嘉羽。”
不等童乐乐说话,屋内的动静便引起几人的注意,“什么声音?”池珉脸色一沉,一把推开他走了进去。
管家和司机对视一眼,脸色也是突变。
童嘉羽已经疼得麻木,昏沉地要睡过去,蓦地听见林美涵的尖叫声:“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
他神志不清地抬起眼眸,看见林美涵被两个人拉开,随后少爷好像来到他的面前,他眨了眨眼睛,宛若做梦一般虚弱无力地问:“少爷?”
池珉的脸色没比他好到哪去,唇色发白,手都在发抖,伸出手又不敢动,生怕碰到童嘉羽的伤处:“是我。”
但童嘉羽反应了两秒,还是义无反顾地埋进他的怀里:“少爷对不起……”
数滴眼泪也跟着流进池珉的衣服内,又酸又涩。
他不想哭的。
池珉全身发冷,下巴蹭了蹭他的额头:“不用说对不起。以后不会再发生这些事情了。”
“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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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大家圣诞快乐!

第65章 怎么那么黏人
童嘉羽伤得比他们想象中还要严重,上身几乎没几块完好无损的皮肤,遍布是鸡毛掸子和鞭子留下的痕迹,手臂也是大大小小的淤青,像是让人徒手掐出来的,现下旧伤没好全又添新伤,令人触目惊心。
“怎么会忍心对一个孩子下这么重的手。”饶是医生也忍不住频频皱眉。
童嘉羽刚回到池家就发起高烧,仿佛身体和精神撑了这么多时日终于找到依靠,忽然间垮下来,脸蛋烧得通红,神志不清,碘伏涂在身上才慢吞吞有了些许反应,但总共也不过是用脑袋蹭着柔软的枕头,恨不得马上埋到枕头底下。
轻声低喃:“疼……”
池珉摸着他的脑袋:“忍一忍,马上就不疼了。”
是少爷的声音。童嘉羽渐渐安静下来,一动不动了。
上完药,打完针,贴了退烧贴,确认他睡着后,几个人静悄悄地走出去。
“早知道后妈会打孩子,就是拼上我这条命也不能让他爸把孩子带回去!”保姆打抱不平地说,差点气红了眼。
“多好的一个孩子,这一家子简直就是畜生!”
池珉从房间出来就没说过一句话,神情阴恻恻,如同恐怖片中一旦触犯就会遭遇不测的孩子。
宛若瞬间变了个人,好似从前那些转变不过是他们的错觉,叫人瘆得慌。
童嘉羽这一烧就是整整三天,时醒时睡,好几次昏昏沉沉地睁开眼,都能看见少爷在身旁,一有动静便立马注视过来。
“少爷……”他半趴着,迷茫地仰起脖子。
明明物理降过温,药上过伤口也开始愈合,他身体还是有点烫,池珉放下书,手探过去,他顺势抬起脸去碰,依赖地,一点一点地蹭:“少爷不走……”
下巴尖成锥子了。每次好不容易养点肉,都要因为这样那样的事出走。
“不走。”池珉说:“继续睡吧。”
他便继续睡了。
童嘉羽发烧这几日都没怎么离开过房间,大家出入十分谨慎,因为不慎发出一些动静,他的反应都会变得分外剧烈,即便烧得最高一天,哪怕浑浑噩噩提不起精神,也会突然惊骇地醒来,然后死死藏在被窝里自保。
据医生解释,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第一次发作,突如其来的躲避和惨叫,真是把保姆吓得牛奶都洒到手上,也不敢贸然触碰那坨猛然缩成包子一样的被子。
“童嘉羽。”池珉唤了一声。
战战兢兢的包子一怔,缓慢地停了下来。
“童嘉羽。”池珉重复第二遍。
圆滚滚的包子抖了两下,变身乌龟,探出一颗脑袋,红着眼睛望着池珉,和他对视。
半晌过后,包子又成了蜗牛,一步一步挪到池珉面前,离开壳,很是需要地环住池珉的脖子。
他尽力地拥住,缩进有温度的贝壳中:“我以为是林妈妈来了。”
池珉拍了拍他的背:“她来不了。这里是你的家,以后谁都没办法把你带走。”
他放开手,一举一动反应很有些迟钝。
池珉摸了摸他瘦塌下去的肚皮,“饿不饿,阿姨给你拿了吃的上来。”
吃过东西,童嘉羽再次精神恍惚地睡了。
自这天过后,林美涵的名字就像禁词,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过。
时间来到第三天,童嘉羽罕见地在醒来后没有见着池珉的身影,下床落地,竟发现脚步有些虚软。
太久不走路了……这里的人都对他很好,不会打他骂他,不会强迫他做家务,更不会让他吃不饱饭……直到今日,童嘉羽才终于有了从现实回到梦中的感觉。
但梦实现了。
扶着楼梯,他走到客厅,大家似乎都在沉浸在话题讨论之中,无人意识到他的到来。
“纵使有万般苦衷,孩子毕竟是无辜的,把气撒到孩子身上,难道就能解除大人之间的恩怨了吗!”
作为唯一的女性,保姆向来很有发言权,没有人能比她更加共情和感性。
她冷笑:“这下好了吧,目的没达成,反倒把自己整进……”目光暼到某处,她愣住:“小羽?怎么突然下来了。”
话音一落,所有人都看向童嘉羽。
不知刚才的对话,他听见多少,只见他神情有些发愣地说:“我想找少爷……”一面说着,一面径直走向池珉,微微抬起头把下巴乖顺地搭在对方肩上。
与池珉最大的不同是,他不会强行将对方留下,更不会强迫对方抱他,他只要靠一靠,抱一抱,很容易满足,假如池珉不情愿,很轻易就能将他推开——就连索取也是小心翼翼地征求。
少爷无私地敞开怀抱,只不过对他说了一句:“怎么那么黏人。”
童嘉羽呼噜噜地“嗯!”一声,片刻后,他止住笑,转过头问:“阿姨刚刚是在说林妈妈吗?”
保姆愣了愣,似乎完全不料想他竟然能够如此自然提起这个人:“这……”
“我可以去见她吗?”童嘉羽天真地问。怀着不谙世事的无畏。
池珉盯了他良久,好似毫不担心他会离开,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等你退烧再去。”
童嘉羽第二天就退烧了。
司机载着他们来到一家精神病院,光在外面,就能听见里面鬼哭狼嚎的叫声。
管家和司机带着他们走过去,大概是事先联系过,他们走过的一条过道十分僻静,令童嘉羽的不安稍稍缓解了,在一个转角处,恰好遇到给林美涵送换洗衣服的童平深。
童平深当场愣住,目光定在两个小朋友紧紧牵在一起的手上,嘴巴微微张开,却一个字蹦不出来。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的局面。
童平深难以解释此刻的心情,他承认一直愧对小羽,可如今因为童嘉羽的缘故,他被迫降职,工资甚至连一个实习生都比不上,新房被收回,老婆也因为池家的手脚进了精神病院。
说不恨,是不可能的。说愧疚,也不是没有。
那他该怎么办?后悔一开始把小羽接回去吗?还是应该痛恨几年前那场车祸,夺走章沁怜的性命?
凭什么所有人都指控他窝囊,就连一个毛没长齐的小孩也来教训他?难道他就喜欢退缩,他就喜欢被连累吗?他只是讨厌争吵,习惯息事宁人,这有什么错!
他一个大男人,非要跟区区一个女人闹得鸡飞狗跳,把男人的脸面丢尽才合适吗!
童平深深呼吸一口气,牵强地笑:“小羽来看妈妈吗?”
这一家人是什么意思,带他儿子来看他玩笑?
童嘉羽轻轻点头。
童平深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吞吞吐吐地说:“爸爸知道你心里委屈……你妈妈肚子里还有身孕,尽量别刺激她。”
察觉童嘉羽的目光变得炙热,仿佛要洞穿给他的脸面,他硬着头皮,说:“算爸爸求你。”
管家向来平易近人,此时脸色一凝,冷声道:“童先生,你目前的工作是少爷看在小羽的份上才保下来的,请不要忘记。”
童平深一时噤声。
“伯伯别生气。”童嘉羽转而对童平深无声笑了笑,童平深第一次无法直视他如此苦涩的笑容,委屈到极致:
“爸爸还不知道我吗?”
“如果少爷没有来救我,现在我又会在哪里呢。”
童平深彻底沉默,而那个自始至终沉默的池少爷投过来的寒光甚至要将他射穿。
最终,谁也不放心,三个人陪童嘉羽进了那间小小的房,独留童平深愣怔地站在门外。
房间内有一扇玻璃将中间阻隔起来,林美涵坐在玻璃的另一侧,冷笑地看着从门口齐刷刷走进来的几个人。
“哟,你来了啊。看见我被关在精神病院,是不是心里满意了?”
童嘉羽抿了抿唇:“我没有想要来看你的笑话。”
“我只是想要问你,为什么要这么讨厌我。”
林美涵像是听到一个极大的笑话:“你是在说笑吗?你见过哪个后妈会喜欢自己的继子,如果有……”她扯唇自嘲,露出森白的牙齿:“八成那个人脑子比我还不正常。”
童嘉羽头脑无比冷静,并未被对方的话带偏分毫:“但你一开始不是这样的。”
林美涵的表情忽地定住,然后倏忽间,爆发出令人发指的大笑:“那是当然,因为我是故意的啊。从天堂掉下来的滋味感觉怎么样,好受吗?是不是幻想自己依旧是那个有爹疼有妈爱的小孩?”
“故意的?”童嘉羽不解地重复,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心一片咸湿。
“你以为你爸爸当初把我带进家门是移情别恋吗,你妈才是介入别人感情的第三者!恶人自有上天处理,我等了多久,才苦苦等到章沁怜去世那天?”她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笑不是笑,哭不是哭,看上去阴森可怖。
原来,林美涵和童平深早在大学就开始交往,那时的童平深还不知道林美涵患有狂躁症,以为她不过是脾气比较暴躁,进入社会后,他偶然遇见章沁怜,并对温婉可人的章沁怜一见倾心,由于对林美涵的动粗和反复无常已经无计可施,他心灰意冷,不久后便和章沁怜双双坠入爱河。
得知章沁怜有孕后,他更是快速对林美涵提出分手,他的脸也因此被挠出几道痕,手掌被咬破,但他依然为结束这段恋情而感到轻松,他认为自己新的人生即将来临,然而,在与章沁怜结婚后,他才从某位大学口中知晓,分手后没多久林美涵就有了身孕,因为长时间抽烟酗酒,导致胎死腹中——
他对这件事一直愧疚在心,没想到未来的某一年,林美涵还会找上来,同他诉衷情,而那时,章沁怜早已因为生下童嘉羽身材走样。
风韵犹存的林美涵,章沁怜拿什么比较?
林美涵尖锐的嗓音将血淋淋的事实和她的痛恨,一字一句复述给童嘉羽听,仿佛如此就能把痛苦转移,她确实也做到了。
可是她并不清楚,在这件事上,她和章沁怜都是无辜的受害者,童平深才是最后的既得利益者和罪魁祸首。
童嘉羽面色惨白,他数次想把手抽回,却感觉少爷越牵越紧,而林美涵的歇斯底里仍在继续:
“你妈妈夺走了属于我的一切,你们家的东西自然也都是我的,还好意思向我儿子要手机?不过是个杂种,简直痴心妄想!”
童嘉羽目光呆滞地被池珉带出了房间,而童平深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他也无心关注这些,无知无觉地离开精神病院,才发觉身心俱冷。
“少爷。”他迷茫出声,眼睛却是失了焦点。
池珉把手盖在他脆弱的眼皮上:“都是你爸爸的错,跟你没有关系。”
童嘉羽不想哭,许是痛处太大,叫他忘记如何哭:
“少爷,可以把林妈妈放出来吗。”
“以后我不再回去就好了。我哪都不去了。”
“少爷在哪,哪里就是我的家,我只想和少爷在一起。”
他的脸很凉,池珉不断地揉、搓,令它暖起来。
“嗯,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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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让大家久等了(处理好外界因素,接下来可以好好在一起了)

自这天后,他们都心照不宣地对这些事闭口不谈,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也许童嘉羽永远都不会知道,池家根据他的意愿给林美涵办理出院手续的同时,也将童平深一并裁出公司,有了这样的污点,又是池家的亲笔裁员信,童平深很难再找到工作,只能去当一些不起眼的小职工,凭靠三四千块钱的薪水养活一家四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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